《他们的少年》千竹歌

50、五十

　　男人瞬间笑起来，赶紧在包里翻了起来，连连说着：“有！有有有！你等着！”
　　“不是！我就……问问……”廖书凡脸上跟火烧似得，心里又好奇又不好意思，身子想往前脚上却钉着钉子，最后在原地站了半天。
　　“喏，这几张都是两男的！”男人咧着嘴掏出几张黑不溜秋的碟子递给他，“这是日本的，这几个是欧美的，五块钱两张！”
　　廖书凡的手死死的插在兜里没敢接，目光紧紧锁在封面暗红的肌肉上，嗓子眼有些发紧。老实说，一眼扫过去除了兴奋他也觉得有一点点恶心，不是生理上的恶心，是心理上的吓一跳。但他觉得他确实应该看一看，就算为了周砚也要看一看。廖书凡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很不要脸，可又似乎很理所当然。他想要周砚，非常的想，但一是怕进展太快显得自己太那什么再把人吓着，二是他真的不太清楚后面该怎么做。这些东西平时他不好意思去问别人，也没有可问的人，如此说来，现在这个机会岂不是正好么？
　　那就……买……？不买……？到手的机会干嘛不买？
　　廖书凡就这么站在巷子口挣扎了半天，突然深吸一口气，猛地从口袋里掏了一张票子递了过去，眼睛胡乱的扫了一眼，随便抓了两张碟子拔腿就走了。
　　毛笔店是不能去了，廖书凡直接一路跑回了家里，飞速换了鞋后直接走到客厅的机子前，把碟片塞了进去，接着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盯住了电视。
　　几块钱的路边货质量就是不怎么样，点了播放键后电视里就开始滋啦滋啦的闪起来，画面断断续续的能看出些音像，大部分都被雪花点盖住了。“草！”廖书凡好不容易做好的心理准备就这么被磨的一点不剩。电视屏幕上还是混合着雪花点的断断续续的画面，廖书凡有些不耐烦了，抽出这张碟子来擦了擦，这才看见背后一道不知什么时候刻上去的划痕，覆盖了小半截碟子。
　　“这什么玩意啊！”廖书凡把碟子扔到地上，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可想了想又把碟子捡起来放到机子顶上，直接换了另外一张进去。
　　这一张没有什么意外，画面相当清晰，清晰的廖书凡忍不住咽了下唾沫。
　　一开始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两个男人在画面上说着一堆他听不懂的话，估计是日语，身上穿的也好好的。廖书凡耐着性子等了快五分钟，这两人还坐在床边说话，于是廖书凡突然觉得自己被骗了，喊了一句：“逗我呢！”刚想按快进，坐在床上的男人突然动了起来。
　　（此处省略三十字）廖书凡被吓了一跳，手一抖直接把遥控器扔到了一边，眼前的画面越来越刺激，那些时而高时而低的断断续续的声音像是要把他淹没一般，整个人都动不了了。廖书凡的心脏跳得厉害，更甚的是，他觉得几乎立刻就有了反应。
　　画面还在继续着，廖书凡想关掉，想走开，但手和脚就像是被定住了似得，只有眼睛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眨都不愿意眨一下。
　　两个男人……原来是这样？刚才买碟子时的那点羞愧和不适早就已经被抛到九霄云外了，现在他满脑子只剩下画面中干柴烈火的两个人，怎么样的动作，怎么样的声音，廖书凡仿佛看到了一个他从未仔细思考过的世界，现在他窥探到了那个世界的一角，除了无比的震撼外，让他害怕的是他居然还无比的兴奋。或许说害怕并不太合适，而是一种和之前并不同的紧张和抗拒。廖书凡从前没有仔细的思考过这个问题，就算他喜欢周砚，潜意识里也还是避免认真的去思考这个问题。
　　自己真的是同性恋吗？或者说……是双性恋？是吗？可是别的男生确实引起不了他的兴趣，那为什么他看这些东西会有反应呢？
　　廖书凡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为什么，也并不想承认自己是同性恋，可他却清清楚楚的知道也承认自己喜欢周砚，会对这些有反应。他承认自己喜欢周砚，但他不承认自己是同性恋。这种矛盾的情绪在脑子里打了半天的架，最后居然以一种比较和平的方式共存了下来。廖书凡舒了一口气，他对女生有感觉的，他就不是同性恋！怎么着吧！但他也喜欢周砚，非常非常的喜欢，怎么着吧！
　　这件事情一旦想清楚后，屏幕上的画面似乎更加刺激起来，廖书凡甚至忍不住的把周砚的脸和屏幕上的人重合在了一起，眼前刷的闪现出周砚躺在床上的画面，紧接着就觉得脑子里嗡的一下，思维开始控制不住的继续下去，周砚的脸，周砚的脖子，周砚的锁骨，周砚的腿，周砚的是声音……
　　碟子放完的时候沙发上摆着一大摞的纸团，廖书凡用手遮着脸颓然的倒在了沙发靠垫上。
　　“卧……草……”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晚上，真是……太刺激了，刺激的让他觉得估计短时间内没法再跟周砚见面。他怕他会忍不住，就算忍得住不上手也怕忍不住动嘴，更主要是他不好意思，仿佛周砚只要看他一眼就会知道今晚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似得。
　　第二天廖书凡一觉睡到中午，还是饿醒的，可抬头看了眼大太阳也没好意思再往周砚家跑。周砚倒是打了个电话给他，廖书凡一听着电话那边的声音就直抽气，随便支吾了几句后依旧待在了家里，可一闭上眼就是碟子里的那些画面，有碟子里那两人的，也有周砚的，乱七八糟的交杂在一起。廖书凡没忍住又爬起来把碟子放了一遍，顺带抽了一堆纸巾，完事后觉得自己跟个流氓似得，叹了半天气，心想着要是周砚知道了肯定要说一句不要脸。
　　得了，不要脸就不要脸吧。
　　下午的时候周砚又打了个电话问他晚上来不来吃饭，廖书凡想说不去，可就算今天不见了明天也迟早要见的，何况这事他也没真问过周砚，没准他挺想呢？
　　晚饭前廖书凡还是拎着两个瓜去了毛笔店。
　　周师傅一见面就问他：“中午自己在家吃的？”
　　“中午……起迟了，就没过来。”廖书凡把瓜放在地上，不大好意思的笑着。
　　“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不会才醒吧？”周砚顺嘴问了一句，把瓜拎到了厨房。
　　这一问可不要劲，好不容易抛在脑后的那些场面跟浪似得哗啦哗啦全都拍了上来，廖书凡几乎是瞬间就不太对了，幸好今天随便套了一条运动裤，这会看不出来什么，于是随便应付了几句便钻到了周砚屋里。
　　周砚切了几片瓜端了进来，一进门就看廖书凡坐在他床上出神呢，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周砚觉得他的状态有点奇怪。
　　廖书凡向着门口探了探头：“你爷爷呢？”
　　“看电视呢，这个点有京剧。”
　　廖书凡这才松了口气，偷偷摸摸的站起来把门一把带上了，还顺手反锁了一下。
　　“你干什么……”周砚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后半截完全被廖书凡堵在了嘴里。廖书凡抱着他跟饿了三天的狼似得张嘴就是一顿啃，（此处省略一百个字）
　　在廖书凡火急火燎的在周砚腿上抓了一道红印子的时候，周砚终于忍不住低吼了出来：“你有病吧！”
　　“我都病一晚上了！”廖书凡根本没听他的，直接往后面摸过去。
　　“卧草！”周砚被他挠的屁股一疼，本能的一脚踹了出去，廖书凡被踹的一个趔趄撞到了桌子上，桌角正好在腰上磕了一下，疼的他一个哆嗦。
　　“你干嘛啊？”周砚坐起来，低头看了一眼挂在膝盖的裤子，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
　　廖书凡这才算过了劲头，揉了揉腰，冲他咧咧嘴：“我……”说着又有些泄气，“哎，你不想么？”
　　“想什么？”周砚看了他一眼，看不出来是不是故意的。
　　“想……这样啊？”廖书凡坐到他边上，目光扫过小周砚，笑起来，“哎，你不是都起来了么！”
　　“废话，你这么摸能不起来么？”周砚红了大半个脖子，轻轻的松了下裤腰。
　　“那你不想啊？”廖书凡瞄着瞄着自家小朋友又来了兴致，刚刚灭下去一点的火瞬间又被撩了起来，忍不住叹了口气，“哎……卧草……哎我真是……”
　　周砚抿着嘴没说话，冲他翻了个白眼。廖书凡摸不准他是真不想还是只是害羞，（此处省略五十多个字）
　　“哎！”廖书凡一个没准备叫了出来。
　　“怎么了？”周砚喘着气笑起来。
　　廖书凡没再回话，直接吻了上去，两个人气息交缠在一起，宛如两团炙热的火焰彼此交融着烧的更烈，到最后一泻而下，有什么最甜蜜的东西在心间眼底绽开。
　　“满意了么？”周砚仰面躺在床上喘着气。
　　“没。”廖书凡现在也不在意流不流氓了，直接厚着脸皮开了口，“我还想来点更刺激的呢！”
　　周砚扭过头看了他一眼，眯着眼张了张嘴半天一个字也没憋出来，只好又把头扭过去。
　　廖书凡笑起来，转身推了推他：“哎，我说真的，什么时候……”
　　“滚吧你！”周砚轻轻踢了他一下，闭上眼睛。
　　廖书凡望着他尚未褪去红晕的脸颊，半晌傻笑起来，跟着一起躺下。午后的阳光从半旧的玻璃窗上照进来，懒洋洋的洒在两个人身上，很热，却惬意的让人不想动弹。
　　真好。廖书凡想，这样真好。

作者有话说

　　河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