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综)Gemini》平底锅上的蛋黄

2、错愕的亞瑟

　　图锥克的都城布瑞恩与他们的国王一样遗留着罗马人的痕迹，白色的高大的大理石梁柱宫殿，喷泉在大型排石堆砌广场中央，走动于殿堂附近军械库的士兵们穿着同样像是罗马人，凉鞋、红色翎羽装饰的半罩面头盔、腥红色的披风之下是皮革板甲。

　　布瑞恩称不上一座令人喜欢的都市，和煦馨香的春季到了这里竟然多了湿冷的气味，彷佛是罗马人遗留的毒.药。但当图锥克表示要招待他们停留一晚时亞瑟欣然应允了。

　　罗马人喜欢趴在榻上用餐，图锥克和他的臣民依然没有接受这个习惯，在灯心草铺盖的大厅里，格兰温国王和他的宾客或站或坐的享用自己的食物。因为只是过路的小憩一晚，食物与器具都是最简便的，不过图锥克提供了上好的烈酒，酩酊大醉而拖累明日的行程绝对是个错误，但適量的美酒了以解馋。

　　图锥克将自己从家臣那得来的消息分享给了亞瑟，「听说高菲迪特要不行了，你与夏汶的婚事显然是昆格拉斯的意愿。」高菲迪特的表亲、他们「高贵的」俘虏甘德利亚此时也在宴会厅里，不过别指望他愿意和图锥克这个老仇人亲热的坐在一起，因此图锥克只要尽量压低声音，这些话便不会造成骚动。「你最近与梅林联系了吗？」

　　「什……梅林？不──陛下，并没有。」亞瑟的更多心力显然是在新买来的男孩身上的，他正巧从托盘中拿了一块面包放到对方面前。「你很虚弱，必须多吃一点。」

　　凯咒骂了一声，比了一个难看的手势，好在这针对性的诅咒还未完成就让凯身旁的贝迪威尔打断了。在这个情况下图锥克也很难端出正常的表情，不过他还是尽力让这个话题维持下去，「我们需要梅林的意见，我听人说他有阵子住在波伊斯的王宫里，他肯定知道些甚麼。」尽管图锥克是个基督徒，但没有一个不列颠人不相信梅林的力量。

　　亞瑟观察着男孩沉默用餐的种种，语气依然漫不经心，「如果梅林愿意，他会主动来到我的面前，否则任何人也找不到他。」

　　高文的笑容与亞瑟的有着微妙的相似，「梅林可以同时出现在三个地方──亞瑟，你让这小伙子喝点酒吧，免得噎住了。」如果说身为舅舅的亞瑟骨子里有着愚蠢又无懈可击的天真，那么高文就是将这一特色无限放大，到了调皮、玩世不恭的程度了。

　　新买来的奴隶男孩确实有太多不寻常之处，周围的人也忍不住好奇的观看起来，在没有女奴作乐的晚餐聚会中，这竟然也成为战士们的一个消遣。男孩正襟危坐，慢条斯理却速度不缓的进食，当牛角酒杯推到了他的面前时，他颔首接下，视线又一次再所有人身上逡巡，显然是在打量。但他的眼光并没有冒犯到旁人，一个手势、一种表情都显得理直气壮，瘦弱身体下焕发出的气质威风凛凛，彷佛坐在席间与战士们共进晚餐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而非亞瑟的特许与关爱。他如果不是一位萨克逊的王子，就是过度狂妄的小子。

　　凯与贝迪威尔观察到的更多，他们是亞瑟的童年玩伴，曾睡在同一张干草堆铺成的床、一起分享过一大块面包、彼此的内衣裤……就连挨揍也是，凯的父亲拿起棍棒教训起他们的事可是余威犹存。在大厅壁面烛光熠射的柔和光线洒在男孩俊秀的脸上，沿着高起的颧骨、低陷的眼窝打出阴翳与亮堂──凯与贝迪威尔几乎是同一瞬间偏头互看一眼，无声的讯息交换，证明他们有了共同的猜想。

　　凯问自己的兄弟，「这小子应该洗个澡，他只比泥浆里的猪仔还要干净。」语气虽然称不上友善，但绝对比之前要好。

　　亞瑟的态度证明他早有打算了，「待会一定得替他准备热水。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布兰填饱肚子，他太瘦了。」

　　「他叫布兰？」亞瑟点头，凯又问：「你怎么知道？他告诉你的？」

　　亞瑟再认真不过的说：「凯，他不能说话。但布兰这个名字很适合他。」

　　凯的表情证明了他有满腹的质疑和嘲讽，但贝迪威尔的眼神提醒还有刚才的惊人发现使他放弃了。「你要训练他成为一名骑士吗？还是让他打杂？你以后可没这么多时间打理自己的铠甲，让他和亚丹一起清理你的护具吧。」

　　亞瑟面露迟疑，这证明他丝毫没有考虑过自己重金买下的奴隶要怎么安置，虽然亞瑟时常异想天开，但总有自己的道理并付诸实行，这一回的情况格外特殊，在外人看来他不是着魔就是吸了麻药。

　　图锥克表示反对，「亞瑟的做法没错，这男孩或许可以给我们带来萨克逊的消息。」

　　亞瑟摇头，「他不是个萨克逊人。」

　　图锥克恍然大悟，「你以前就认识这孩子了吗？」

　　亞瑟又一次摇头，「我觉得他不是。」

　　图锥克欲言又止。一国之王也无法反驳亞瑟，儘管他半信半疑。不列颠人深信亞瑟与梅林有着神秘的炼结，梅林将自己在爱尔兰游历时夺得的神物王者之剑赠送给了亞瑟、证明强大的德鲁伊同样也认同他们的师徒关系，因此亞瑟武断式的推测反而成为一种说服。

　　凯与大部分的人决定贪心的多喝几杯酒，除了拒绝再多喝一杯的贝迪威尔，亞瑟则带着奴隶男孩提早离席。格兰温的战士们的窃窃私语传到了亞瑟的十二位随员的耳中，前者对于可能会出现的情况很是震惊，因为他们大多与图锥克一样信奉他们唯一的上帝，而同性□□在基督教是一条禁忌。

　　高文问凯：「亞瑟喜欢男人？我以前只看过他抱着女人。」

　　贝迪威尔摇头，沉静的神色似在认真地思索着如何解释高文的难题；凯一点也没有掩饰自己的音量，「他当然喜欢，他谁都喜欢，包括我们最亲爱的囚徒甘德利亚！」就像高文方才的发问一样，这些对话一再让图锥克尴尬。高文很是捧场，大笑着朝瑟卢瑞亚国王举杯，后者回以阴贽的视线。

　　「够了，你们忘了亞瑟的话吗？我们是到波伊斯寻求和平，不是让他们再找借口跟我们打起来。」贝迪威尔先是警告二人，继而又对高文解释：「不要跟着瞎起哄。虽然不可思议，但那个孩子恐怕是亞瑟的家人。」

　　凯笑：「贝迪，你不承认亞瑟喜欢你吗？我还记得那一回他喝醉了抱着你亲嘴呢。」

　　他们还没喝完最后一口酒，亞瑟慌慌张张地冲回大厅，货真价实的慌张，不知是汗水还是其他水渍浸湿了他额前的碎发让他看起来很狼狈。亞瑟一屁股重重坐到凯的身边，目光长久盯着门口，凯递来了自己没有喝完的酒，亞瑟接过一口气喝完了。

　　「魔鬼在后面追你？」凯问。

　　亞瑟摇头。

　　「小男孩呢？你们单独相处时还愉快吗？」高文兴致昂然的加入话题。

　　说起那个小奴隶，亞瑟的眼光再一次浮现诧异与不可置信，「那是个女孩──我是说，她是女孩。」说到一半已经忍不住红了双颊，所有人都相信方才在他们没看到的情况下，不知情的亞瑟想把人扒光丢到浴池里。

　　高文问亞瑟：「你怎么会不知道她是男是女？」

　　亞瑟摇头，惊诧之后是懊悔，「……没错，我早该发现了。」

　　凯大笑，「你又不是没见过光溜溜的女人！」

　　「这不一样。」

　　「是吗──好了，别这么看我，我知道她跟那些婊.子不一样。」

　　图锥克看着气氛诡异的德莫尼亚战士们，发觉打自这趟旅途起，他变得难以与他们沟通，而这其中的错误绝对不在自己。「这是好事，一个女孩。你只要低调一点，我想波伊斯的公主会谅解你。」

　　亞瑟脸色古怪，「国王陛下，你恐怕误会了。」

　　「好吧。」图锥克的语气与表情证明亞瑟的解释相当无力与苍白。

　　第二天奴隶女孩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图锥克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了，恐怕除了凯与贝迪威尔，其他人同样也有了这层共识，就算近期要事缠身而没有发生些甚么，之后亞瑟总会让女孩为自己暖床。

　　梳理整洁过后的女孩穿着男士的服装，肩上披着临时从图锥克那里要来的罗马式披风御寒，与那个俘虏国王甘德利亚一样破例得到了一匹马代步。最为重要的是，她比他们预想中的还要娇小、精致，长相不是绝美但深富吸引力。苍白的肌肤与金发或许符合了萨克逊人的特色，但她的整体外观反倒更像是传说中不问俗事、隐居于山林的仙子，那一对翠绿色的大圆眼有着惹人怜爱的脆弱，尽管脆弱之外包裹着坚毅与好强。

　　她不会说话却意外的会写字，马匹便是她昨晚用拉丁文向亞瑟借来的，那时她拿着树枝在泥地里勾出的笔迹相当漂亮。亞瑟对着女孩格外纵容，同意了对方的要求心底却还是不放心，她的身高与体型似乎不能驾驭好一匹成年马，所以只为她找来一匹幼马。

　　女孩跨腿跳上马背、策马的姿势证明她受过训练，也正是因此，他们之后的行程没有任何延迟，顺利在越过格温特与瑟卢瑞亚的边境前与兰斯洛特会合。兰斯洛特前不久正是被亞瑟指派去协助图锥克的爱将阿格里科拉，他们原先的任务是戒守边境以防波伊斯的进犯，不过波伊斯瞬息万变的政局此刻向德莫尼亚偏袒，因此兰斯洛特与阿格里科拉干脆停留在边境等待亞瑟、图锥克等人的到来。多一点的护卫以及亲信阿格里科拉的加入似乎给了图锥克在即将到来的诸王会谈中有了更大的自信与威势，况且有了亞瑟与兰斯洛特，高菲迪特哪里敢轻举妄动。

　　兰斯洛特同样注意到这支队伍的生面孔，一个漂亮的半大的孩子。亞瑟的不对劲还有伙伴们的观望他都看在眼里，只是不曾主动表态，他一惯喜欢沉默观察与聆听，所以一路上破碎的听说了亞瑟如何砸下重金买下女孩、女孩对他们无声的专注的观察、以及亞瑟令人发笑的行为──最后结合他敏锐的目光，他与高文几乎是同一个时候发现亞瑟与女孩身上微妙的相似之处的。

　　这一天的下午他们抵达了波伊斯的边界，高菲迪特派了吟游诗人和另一位国王来迎接，但本人没有出席。雷欧狄甘是一位失去了土地的国王，前不久爱尔兰人夺走了他的一切，身无分文的他不得不带着自己的两个女儿投奔到了波伊斯的庇护下，至于他的国土显然是拿不回来了，他高大、有着浓密黑发却又显得焦虑，谈吐之间可以从他哆嗦的嘴唇与脱序的语句看出他思绪的错乱。

　　当他们穿行于罗马时期遗留的纵贯道路时，雷欧狄甘毫无章法又聒噪的话语不曾间断，三句话语中有两句是关于自己女儿的：「……你知道的，女孩们总是在花钱，那些衣服首饰──喔，还有嫁妆，我美丽的桂妮薇尔可又花了我一大笔的钱，而且还要嫁给一个拿不出多少钱的家伙！」他搔了搔下巴，「要找到一个没有结婚的有钱男人还真是不简单。你的儿子娶妻了吗？」他问图锥克。

　　图锥克神色冷淡的点头，不愿多说一句话。

　　「真是可惜、真是太可惜了！还有亞瑟，你还知道哪些不错的未婚王子们都告诉我吧。」亞瑟礼貌的微笑，这让雷欧狄甘有了更大的兴致，「亞瑟也是，我知道你要迎娶夏汶了……」这种明目张胆的话让所有人皱起了眉头，除了亞瑟，他目光不自觉地又开始瞥向落了半个身子后、骑在幼马上的哑巴女孩。雷欧狄甘自顾自的还在说话：「当然，夏汶是个可爱的姑娘，但我的桂妮薇尔也很好。我可怜的桂妮薇尔，她只能嫁给一个穷光蛋……你见过我的女儿们绝对会喜欢他们的。」

　　亞瑟还是微笑，但没有平常的热切与重视，「我相信他们都是难得且优秀的小姐。」

　　雷欧狄甘过于忘我而差点摔了一跤，不过也因此注意到亞瑟给后方的孩子分出不少关注，他嘿嘿笑着，「她也不错，长大后会是个美人，不过现在还是个孩子……我可怜的桂妮薇尔和桂妮薇琪，他们可都比这小女娃还要大了。」

　　稍晚他们总算抵达波伊斯的司乌斯堡，亞瑟也总算得以逃离雷欧狄甘的滔滔不绝，高文趁势钻到了舅舅亞瑟的身边，学着雷欧狄甘的口吻说：「如何？桂妮薇尔是个好姑娘……」高文应当庆幸亞瑟没有出卖他王子的身分，否则整个下午深受其扰的人绝对不只亞瑟一人。

　　高文的调侃没起到任何作用，亞瑟又犯了这阵子以来常有的毛病，目不转睛的看着金发的奴隶女孩很久，直到对方再也忍不住皱起眉。亞瑟最后感叹，彷佛是在响应雷欧狄甘不久前的喋喋不休：「她是一位美丽的姑娘。」

　　高文呆愣半晌，「甚么意思？」抱以同样情绪的兰斯洛特与贝迪威尔目瞪口呆。

　　凯则是第一个忍不住的，他重重的拍了下亞瑟的肩膀，「兄弟，你没发现你们俩长得有点像吗！？」

　　这一回轮到亞瑟错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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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莫名其妙的翻译问题，作者本人表示头疼
　　因为我都是繁体打字接着直接让电脑转简体，但我「机智」的转译软体特别喜欢帮我乱翻，举例来说
　　亚瑟→阿瑟
　　梅林→默林
　　百慕达→百慕大
　　当然还有很多，不过最最让我头痛也是我偶尔不会注意到的是
　　兰斯洛特→兰斯洛特─加龙省
　　= =妈蛋，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擅自作主啊
　　总而言之，如果你们看到莫名其妙的翻译，都不用客气提醒我一声，我如果有空一定会来修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