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出逃计划 ...
-
“唉。”当莫琉佳已经数不清第几次对着房间里唯一开着的窗户唉声叹气的时候，身旁的丫鬟小娥终是怯怯开口道：“小姐，不然……”
“你肯放我出去了？！”莫琉佳“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对着小娥星星眼道。
小娥与她从小一同长大，更是莫琉佳的贴身大丫鬟，然而各方面对她的待遇却都与莫琉佳相差无几。所以莫琉佳也曾猜测，小娥极有可能是作为她的陪嫁丫头而被莫夫人慎重培养的。不过自从她决定开始自己的计划后，这些于她而言也都无所谓了。
“小姐，夫人说了，除非你能够绣出牡丹花样来，否则是不能出去的。”小娥喏喏地回答。
莫琉佳听毕，看着小娥认真无辜的表情，只得坐回梳妆台前，对着窗户继续唉声叹气起来。
“我的意思是，小姐若是好好绣的话，再过几日便也能绣出花样来了吧？”小娥看着她依旧叹气的模样，连忙出声安慰道。
莫琉佳转头迎上她殷切的目光，顿了顿，却是慢慢将头再次转了回去道：“要让我扮男装、斗蟋蟀、上花船，我倒是做得来……不然，你帮我绣了？”
小娥听毕，怯生生地答道：“奴婢的针脚，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是啊是啊，那可真是个可怕的女人。”莫琉佳再次感叹道。从前也并非没有被莫夫人罚做女红的时候，大多数时候她都是让小娥帮忙或者是直接上街买些简单的花样帕子回来。可是每一次，莫夫人都能仅仅依靠帕子上的针脚、绣法随后准确说出绣出帕子的人来。不管是隔壁王婶还是隔几条街的哪家姐姐，她都能一语中的。
只是从前，即便被发现了，莫琉佳也有办法软磨硬泡地糊弄过去。这一次，却是直接被禁足了。虽然美其名曰要让她好好练习女红，但是不用脑袋想也知道，凭她这么差的功底怎么可能在几日内绣出花样。更何况，即便能绣出花样，他们也有办法让自己继续被禁足。
说来说去，这不过是个把自己关在家里的借口罢了。
想到这里，莫琉佳不由得再次叹气：“唉……”
“小姐别叹气了，不是从前说过多叹气会长皱纹吗？”
“最好我现在马上长出十条八条的皱纹，这样也不用送我去了。”莫琉佳双手撑着脑袋，看着梳妆镜中哀怨的脸庞不由得再次叹气。
自从那一日之后，莫琉佳才知道距离选秀只剩下七八天了。这样的时间，要计划一次完美的出逃计划是不可能了。但是要计划一次简单的出逃计划却也是可行的，所以那天后半夜的时候，
莫琉佳便整装待发预备着翻窗翻墙、溜出府去。
只是这计划还未开始，她便在小娥眼泪汪汪一片无辜以及莫老爷怒不可遏的表情之下被自家老娘以好好练习女红的名义关了禁闭。
这个禁闭一关，便是关了五天。
想着再过两三天自己就要被打包送到那个皇城里，莫琉佳不禁气急败坏地用脑袋锤桌子。一旁的小娥见状，连忙就要拉住她，却听见自窗外传来了另一个声音：“姐姐这是……自尽？”
“你要知道，生命是可贵的。”听到这个声音，莫琉佳立刻将脑袋抬起来，虽然面上没有表情，但是心里却有丝丝期待。
关了五天的房门被缓缓打开，只是莫琉佳此时却没有了溜出去的心思。她的眼睛紧紧盯着走进来的那人——一袭俏丽的桃花色衣裙，未施粉黛的小脸上笑意盎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则是她唇畔的梨涡，带着两分活泼三分狡黠。
“穿那么漂亮来见我，”莫琉佳收回打量的目光，淡淡道，“一定没有好事。”
来的正是莫家的二小姐莫琉璃，她刚一开口便是不饶人的语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天生丽质是藏也藏不住的。”
莫琉佳听着这话也不恼，看着她坐下来才开口道：“所以，你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看我的笑话？”
“其实……”莫琉璃收起笑容，认真道，“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是不是又想耍什么花样？”莫琉佳不可置信道。想了想，她继续问道：“是不是娘让你来的？”
“怎么会！我们可是亲姐妹，这种危难关头我当然要来救你了！”莫琉璃大义凛然道。
有那么一瞬间，莫琉佳还是惊喜的。但联想到自家小妹平时的作风，莫琉佳撇撇嘴，无可奈何道：“我现在被关在这里，你就算想要利用一下你这个姐姐暂时也是不可能了啊。”
“说什么利用嘛~”莫琉璃的脸上再次现出笑意，唇畔的梨涡若隐若现，“姐姐想要的是逃出去，而我又恰好需要这个机会。”
“前面那句说对了，但是你说的机会是？”莫琉佳听着她这句话，好奇道。
莫琉璃再次笑颜如花，但却也没将这话说破，只是道：“总之就是，我可以帮你逃出去。而且，爹娘绝对绝对不会发现哦~”
“就凭你？”莫琉佳听到能逃出去还是颇为心动的，只是鉴于这根橄榄枝是莫琉璃抛出来的，她就有必要好好考虑一下了。
莫琉璃见状，连忙站起来亲昵地拉住了她的手臂道：“我可以保证姐姐一定能逃出去，而且也会准备好足够的跑路费。到时候姐姐在外面玩个两、三年再回来，爹娘就算要怪也没办法了不是？”
“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莫琉佳点头赞同，只是看着身旁妹妹的笑颜却是不禁打了个寒颤道，“你既然说了这么多，看来是已经准备好出逃计划了？”
“自然是万全之策，姐姐大可放心！”莫琉璃一副打包票的表情回道。
“那，你先说说看你的出逃计划……也好让我做个准备。”莫琉佳此时已然决定听从莫琉璃的计划，只是她心中却还是隐隐的不安。
却见莫琉璃将小娥支开，才凑近莫琉佳悄声道：“明晚子时前后，我会在我的小院点把火，等到大家都乱了套的时候，小钰会过来接你。我们在后门汇合，一起闯荡江湖！”
莫琉璃说得气势昂然，只是她面前的莫琉佳听毕却是冷汗阵阵——亲爹亲娘啊，这就是你们疼爱的小女儿，她竟然还要放火把自家给烧了耶？
“听上去是个完美的计划，就是玩得有点大了。”莫琉佳自觉即便是法制没上辈子那么健全的这一世，放火也是重罪。不过……现在还是逃出去比较重要。
当下，她和莫琉璃一拍即合。两姐妹相视一笑间，出逃计划便已经有了雏形。
**
作为莫琉佳的贴身心腹，哦不，也可能是她老娘的心腹——小娥同志向来是个乖巧听话的软妹子。所以莫家两姐妹的“宏伟计划”，自然是瞒着她进行的。
由于临近莫琉佳被送去皇城的最终时间，所以府内的护卫主要都集中在莫琉佳的小院。而莫琉璃点火，主要也是为了将这一大部分的护卫吸引过去。
计划实施的当晚，莫琉佳一直保持着即将出逃迎接崭新世界的兴奋情绪，挨到午夜也不困。没过多久，便看到不远处闪出了火光。莫琉佳看着那火光，原先的等待也仿佛引线一般沾到个小火花便“蹭”地一下被点燃了。
“小姐小姐，不好了！”小娥跌跌撞撞地从外头小跑着进屋，看到莫琉佳一脸欣喜的表情却也有些诧异。
“走水了？”
“小姐也看到了啊！”小娥连连点头道，“是间空关着的库房。只是天气干燥，火势暂时也很难扑灭。”
“空关着的库房？”莫琉佳听到这里，却也有些疑惑——琉璃说的不是自己的小院么？细想之下，她却也有了解释——大约那丫头也舍不得自己的宝贝家当吧？
总之，现在这把火是点着了，接下来就是……莫琉佳想了想，一脸正经地对着小娥道：“我不能出去看情况，小娥你就出去看看……爹娘那里如何了？”
“好，我这就去！”小娥听毕不疑有他，再次夺门而出。莫琉佳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才长吁了一口气，随即便从一旁拿了个小包袱，径自便下了床。
她原本就是穿着外衣躺下的，此时直接下床倒也省去了再换衣服的麻烦。身上穿着的自然是轻便的男装，她又将头发在脑后简单地绑了个马尾，虽与男装并不相衬，但此时却也顾不及了。
“大姐？”莫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莫琉佳抱着包袱便向门口快步而去。匆匆开了门，便见门口仅剩的几个护卫都被打晕在地。
“我们快走吧！”
莫钰也不多话，听毕点了点头便拉着莫琉佳向后门口奔去。此时众人都忙着灭火，慌乱的情况下，莫琉佳和莫钰二人的狂奔倒也并不显眼。
二人顺利地来到了后门，那里已有一人在等候着。只是那人站在阴影中，看不清模样。
“琉璃？”莫琉佳试着叫了叫，莫钰却立刻将她护在了身后。那人循声转过身来，却是个男子。
他身上穿了一身夜行衣，面上也蒙了一块黑布。莫琉佳借着月光，只看到了那人一双极美的丹凤眼。若不是他的身形，莫琉佳几乎都要以为是个美人假扮的男子了。
“敢问，这位公子可见过一个妙龄女子？”莫钰将莫琉佳护在了身后，略带天真地出声，眼睛却是紧紧地盯着那人。
“如果你说的是假扮男子的小姑娘，我倒是见过一个。”
“是你？！”莫琉佳听着这声音几乎要惊呼，“多管闲事的面具小哥？”
“原来你是莫府的小姐啊。”
“没错，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州莫琉佳。不过我看你，倒是每次都这样偷偷摸摸地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莫琉佳想到自家小妹的惹事性格，又连忙道，“快说吧，我妹妹现在在哪里？”
“你们就是她的同伙？”那人没有回答，却是反问道。
“她到底在哪里？”莫钰显然有些急了，莫琉佳回头看了看渐渐被扑灭的火势不免也有些担忧。
“想知道她在哪里，跟得上我才行。”那人说完，立时便从后门窜了出去。
“等等！”莫钰见那人跑了，运起轻功便要去追。不过好在他还没忘记莫琉佳的存在，临走前将莫琉佳也一同顺走了。
那人速度不快，似乎有意引诱他们前去一般，总是和他们保持着同一段距离。莫琉佳一手抱着包袱，一手又被莫钰抓着，跑起来颇有些吃力。没过多久，便有些力竭。正准备放开莫钰的手停下休息，却恍然发现他们跟着那黑衣人已经到了一处破败的屋子。
江州向来富庶，莫琉佳作为江州知府的女儿，自然看过不少华丽的花船，也看过普通百姓的居所，但是如此破落的屋子却还是头一次见到。
那黑衣人也不避讳，直接引他们走进了屋子。莫家姐弟二人也后知后觉地走了进去，一进去便见到身着男装的莫琉璃和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被绑在了一边。
姐弟二人连忙上前解了他们身上的绳子，细看那被绑的少年，莫琉佳不由得好笑起来：“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你这孩子怎么也在这儿？”
那少年并没有开口的意思，不过莫琉璃却是快步躲在了莫钰身后，对着那黑衣人挑衅道：
“哼哼哼，神气什么，敢抓本小姐~”
只不过下一秒他们的眼前却是一晃，原先站在莫琉佳身边的那个少年此时却已经被那人抓住了。锋利的匕首架在他的脖子边，显然是危险至极。见此情形，莫琉佳和莫琉璃都几乎要惊叫出声。但那孩子却是一句低呼都没有。
“好快的身法，不知兄台师从何门？”莫钰平日里虽也仗着有些功夫底子，但此刻却也不敢轻敌。
“我只要这个孩子，你们可以走了。”
“老爷，找到了！”莫钰还要说什么，却听见自不远处传来了自家护卫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出逃计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