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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第三章
      龙虎山的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从山间回到了寨子中,大家都有说有笑,像没事发生一样,唯一黑着脸的只有头领花奎,鼻孔喷着粗气,时不时的回头瞪两眼跟兄弟们在说笑的可恶少年,恨不得上去砍他两刀。
      玄珏早知道有人在盯着他,也不以为意,这群人中除了那个大笨蛋外,没有人敌视他,哪叫他一张嘴舔的像抹了蜜糖,遇到比自己大一点的就叫哥哥,再大一点的就叫叔叔,乐得大家把当个宝,捧在手心怕坏了,含在嘴中怕化了。
      “阿牛哥哥,你能领我到四处看看吗?”玄珏露出两个小酒窝,圆圆的杏眼泛着莹莹的光芒,望着一脸憨像的青年。
      淳朴的山民哪经得起他的软磨硬泡,摸摸脑袋,呵呵傻笑两声,就带着他往前走,完全忽略花奎的存在。
      围着寨子转了一圈,玄珏抿着嘴,摇摇了头,这地方太穷了,屋舍简陋不说,而且长年失修,多数的房间都漏水,跟金碧辉煌的皇宫比,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上,难怪他们要下山打劫的。
      “阿珏,你就暂时委屈先住在这里。”土头土脑的阿牛红着脸,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选了一间稍好一点的房间,把玄珏引了进去。
      “阿牛哥哥,这个你先拿着,快到山下去请人来修修房子。”鼻子有些酸,玄珏从怀中取出金锁片塞到阿牛的手中。
      虽然这点钱不能拯救整个寨子,但至少可以解决燃眉之急,光看木制门的窗户上连纸都没有糊好,晚上怎生睡的着?特别还是娇生惯养的他,就算能将就,明天起来,只怕也会伤风感冒。
      “收起你的臭钱,我们不用你可怜。”虎着一张脸,花奎怒气冲冲的跑了进来,从阿牛手中夺过金锁丢在玄珏的身上,双手环胸,理直气壮。
      只不过一转眼,他倒是会收买人心,刚刚耍弄了他,现在又白白送金子给兄弟们,他才不不想信他会安什么好心,他要保护寨中的兄弟,不让他们被蛊惑!
      “喂,姓花的,你这是什么意思?”玄珏有些生气,好脾气只要遇上花奎马上被抛到九霄云外。
      他完全是一片好心,平日要他拿出自己的东西送人都要考虑再三,今日倒好,主动送人,倒当面被退了回来,脸色不免有些难看。
      “我的说就是这个意思,不要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想收买人心,只要有我花奎一天在,寨子中的兄弟就是一条心。”双手叉腰,两目圆瞪,仿佛要把个子稍矮的玄珏拆吃入腹。
      早知道这个衣着华丽,满脑子鬼主意的少年不安好心,一个人身怀巨财跑上山不说,后面还跟着一大帮官兵,还利用他赶走了那些所谓的追兵,他看只怕他不怕好心,跟官府是一伙的,想一举吞并山寨,不论如何,他都要保护好寨中的老少,不让他有轻举枉动。
      也难怪花奎会这么想,毕竟玄珏对于他来说,是一个陌生的人,虽然他思想单纯,但是遇到大事,也会多加考虑,特别是对关乎全寨的安威更是小心翼翼,祖上多年传下的基业绝对不能在他的手中丢去。
      “你,你把嘴巴放干净些,我的这些钱来历正大光明,什么时候臭了?还有,我什么时候要收买人心了?”俊脸气的绯红,杏眼睁的老大,玄珏绷着脸,冲上前去与他理论,只差脸贴着脸。
      此时,站在一旁的阿牛实在看不下去,不过是点小事,两人就可以吵得脸红脖子粗的,难道前辈子是仇家?忙上前拉开两人。
      “老大,阿珏,你们别吵了,有事好商量。”左看看,右看看,他们就像两只斗红了眼的公鸡,相互瞪着对方,只要哪一方士气有所下降,就会立刻冲过去大打一架。
      倔强的两人才不顾及阿牛的存在,同时伸手推开他,继续互瞪对方,大有势不罢休的意味。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寨子中的事由不着你管。”或许是瞪的久了,觉得自己的嘴巴一直闲着,花奎扯开嗓门吼道,声音大的几乎可以把破漏的屋顶揿翻。
      气,气,气--一团雄雄怒火烧上脑门,看着眼前娇生惯养,不知人间疾苦的阔少爷,心中就升起一把无名火!
      他知道什么?含着金汤匙出生,哪知道要养活整个寨子的人有多辛苦?这些都是与他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跟他一样有骨气,他这样随便丢下点银两,想看他们对他感恩待德,把他当神供着,简直是作梦。
      与玄珏相处的越多,花奎的脑子里奇怪的念头就越多,其实整件事很简单,却被他思考的过于复杂。
      玄珏也被他过份的话气的全身发抖,双手指着自己,拧眉怒道:“我这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自尊心第一次受创,玄珏的心中非常难受,他一定要把这个委屈讨回来!
      “老大,少说两句,他还是个小孩子。”三旬左右的何根拉住花奎往后退了几步。
      花奎硬着身子,不肯走,他怎么看不对方是个小孩子?这么小就会耍鬼点子,长大了还得了?看他模样,也应该有十五六岁,他这个年纪已经满山跑,跟着爹一起出去打猎。
      一想起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去世的爹,不由的一阵心酸,背过身去,幸好满脸的胡子,遮住了他微红的眼眶。
      “谁说我是小孩子?我今年已经十六岁了。”花奎没有说什么,玄珏倒有些不服气,鼓着腮帮子,嘟道。
      他最讨厌别人把他当小孩子看,虽然十六岁并不是很大,但已经明白事理,除了爱玩点,闲瑕时还跟太子傅一起讨论国事,他的理想就是把玄竟王朝治理的繁荣昌盛,成为一代明君。
      “十六岁?看不出来,牙都没长齐,小毛孩一个。”
      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会说这么多话,今儿个是头一回,加起来比以前一个月说的还要多,花奎自己都有些诧异。
      “你敢骂我?”再也压不住心头的火气,玄珏挥拳直直冲了过来,双目喷火。
      众人顿时慌作一团,纷纷挡在花奎的身前,不让玄珏靠近一步。
      “兄弟们,让开,我不相信我就真的打不赢他。”花奎早就有些不服气,想来方才不过一时大意,才被他占了先,这次真刀真枪上场,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乘乱,心中早有阴谋的樊东,凑到花奎的身边,说道:“老大,我看这事就算了,他都已经身在寨中,想整他也不急于今天。”
      嘴唇动了动,又把想说的话吞了回去,花奎摸摸脑袋,摇摇头。是的,方才不过是一时冲动,把心中的话全都说了出来,跟平时的他完全是两个模样,他向来很少逞强,明明知道自己不是玄珏的对手,还要莽撞的要打要杀的,把寨中的众兄弟放在何等地位?太自不量力!
      虽然不喜欢玄珏,但他总是要住在山寨中的,樊兄弟说的也有理,他是一寨之主,想要找一个的茬岂不很容易,何必现在伤了兄弟间的和气。
      “好,今天就听兄弟的,放他一马。”
      拉开挡在身前的兄弟,花奎心平气和的站了出来,指着挥舞着拳头的玄珏,大声嚷道,说完,也不管对方是否同意放他一马,转身离开了。
      “喂,喂,姓花的,你别走。”挥舞着手脚,玄珏想冲过去,却被阿牛死死抱住。
      凭什么他说放他一马?这句话应该他说,这个什么鬼寨主,武功差的要命不说,连话也不会说,一定要把他拉回来重新理论。其实他也不是真的想与花奎打架,只是一口闷气撒不出来,蹩在心中非常难受。
      花奎离去后,众人见不会再有意外发生,也都散了,只有阿牛留下来,陪在玄珏的身边。玄珏哪里甘心,挥着手臂往外追去,却被阿牛挡了回来。
      “阿珏,听我一句话,别再跟我们老大斗气了。”
      玄珏哪里听的进去,鼓着张俊脸,眼睛不停的眨啊眨,脑子转的飞快。
      “阿牛哥哥,你们寨主的房间在哪里?”忽然,他想到花奎的房间或许会比这里强一点。
      阿牛愣着脸,虽然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但只想到他不跟寨主吵架,什么要求都能满足,哪还顾得上他的目的,当即把他领了过去。
      这就是寨主的房间?比刚才那间也好不了多少嘛!
      玄珏迈着方步,推开房门,冲了进去,阿牛也跟着走了进去,一步一步的跟着他,生怕他一时气愤,碰坏了东西,惹得寨主生气,只怕麻烦不断。
      窗户的方格上尽是些小洞,屋顶上的漏洞十根指头也数不完,桌椅板凳不是缺胳膊就是少条腿,算是勉强立着没有倒下去,地面也只是一般的木头做的,凸凹不平,若不是房中有张床,他真怀疑这里是间杂物室,哪里还能住人?!
      “就这里了,我以后就住在这里。”主意拿定,玄珏蹦到床边用手按了几下,试了试弹性,整个人倒了上去。
      玄珏刚躺下,花奎正巧端着盆水走了进来,刚刚和缓下来的气氛又紧张起来,走进来,“砰”的一声把水盆放在桌上,水花溅了一地。
      “你在我的房间干什么?”他不过出去打盆水,房间里就多了一个人,他记得自己还是一寨之主,就这么多了个人竟然无人告诉他。
      “我说花大寨主,从今个儿起,你这房间就归我了。”玄珏一副自己才是老大的模样,大摇大摆的走到花奎面前,骄傲的挺了挺并不壮硕的胸脯。
      花奎那个气啊,像杀玄珏杀了他全家一样,怒火都烧上了脸,眼睛里充满血丝,像一头战败的公牛,正竖着坚硬的角做最后一次拼搏。
      “放屁,这是本寨主的房间,凭什么归你这个小毛孩?给我滚出去。”
      一个饿虎扑羊,花奎双臂大张,欲抓住玄珏,把这个惹人厌的少年丢出去,但他好像忘了自己曾是对方的手下败将,待他发现时,已经晚了。
      玄珏向来都非常细心,见他扑来,哪还会站在原地等他来犯,早就一个弯腰,绕到花奎的身边,一个手刀劈过去,痛的花奎直哼,虽然吃了一个闷亏,但他又不敢出声,毕竟阿牛在场,传出去多让人笑话,还是面子要紧。
      “阿珏,别伤了老大。”阿牛急的直跳脚,可惜他只是力气大点,一点武功也不懂,只能站在一边叫喊,脑门子都是汗。
      这下,自己的人竟然为他的安危去求人,花奎不禁急了,心情烦燥不已,手脚更是忙乱,连平时的三分之一都发挥不到。玄珏应付他更是得心应手,但处处都留有一手,并不伤他要害,只是耍着他玩,拖的久了,连他自己都发现局势有些不妙。
      “快把房间还给我。”多少有些明白自己的斤两,但自己的房间无论如何是不能让出去的。
      真是苦,头一回遇到这种事,以前谁敢抢他的房间?只怕不要命了,如今眼睁睁的见自己的房间被人夺走,多少有些心有不甘!
      “不,不,不,我很中意你的房间,比我那间好多了。”晃了晃手指,玄珏抬头看了看屋顶。
      虽然几乎是一样的破旧,但他就是住定这间了,看能奈他如何?
      忽然,肚子叫了一声,算来今日连午饭都未进,现下已经傍晚时分,应该将两顿一起补回来。
      “花奎,我肚子饿了,快送东西来。”玄珏伸出手掌把桌子拍的山响,大声叫道。
      见他罢手,花奎也收起架式,黑着脸背过身只当他不存在似的,对着盆中清亮的水面照着那满是伤口的脸。
      难怪有些刺痛的,脸庞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不下数十处,有的地方已经愈合,经过刚才那么一场混战,又开始绽出血丝,胡子也是被刮的东一块西一块,也不知要长多少天都能恢复原样。
      花奎有些心痛的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脸上多些伤口倒没什么,都是大老爷们,但是自从父亲死后就留下的胡子已经少了大半,心中不禁有些难过,记得父亲在世时曾经说过,男人没有胡子就不叫男人,所以他一自从成年以来就很少刮胡须,这次倒好,刮了一半,总不能顶着花胡子在寨子中行走,只怕大家会笑死。
      玄珏有些不高兴,瞪着眼,双手叉腰,站起身,走到花奎的面前,伸手抓起他没剩多少的胡须,死劲一拨,痛得花奎那张黑脸皱了起来,像个掉上地上的灰包子。
      “你是耳朵聋了,没听到我说快饿死了,还不快去找东西来填我的肚子。”翻翻白眼,精神百倍的训斥道,哪像快饿死了,比花奎的嗓门还大。
      现成的仆人,不用白不用,这算是告诉他做他玄氏下人的必要条件--主人说话,你就要去做,什么也不要问。
      “你肚子饿,关我屁事,要东西自己去找。”花奎火大的冲他吼去。
      玄珏这回什么也没说,只是眯起眼睛,围着他从左转到右,再从右转到左,再从头顶到脚底,把他看了个遍,那眼神似乎不怀好意,看的花奎毛骨悚然,忍不住打个抖。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他承认,论武功他不是对手,但如果比眼神,没人会比他更凶。
      玄珏倒收起异样的眼光,一顿道:“没,没什么--只是想帮你的忙。”
      说时迟那时快,刀影翻飞,匕首已经出鞘,直飞花奎面上,吓得他惨白着脸,往后疾疾退去,可刀势比他退的更快,已经迎面杀来。
      他今天是倒了什么大霉,三番二次被刀子威胁,实在是太不幸了,明日一定要找间好庙烧烧高香。
      忽然,刀锋在离在不到半寸的距离停了下来,他不禁呆住了,玄珏乘他出神之际,飞快的把他脸上多余的胡须刮的一干二净,然后对着匕首轻吹一口气,最后一根胡子顺风落下,花奎面无血色,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玄珏笑了,笑的格外的甜,酒窝又露了出来。。。
      “我的胡子--”花奎捂着脸,一声惨叫,对着水镜看了又看,却找不回脸上的粗躁感。
      天啊!脸上除了那些伤口之后,真的一根也没留下,他也太狠了吧!
      花奎也没想到玄珏会做的这么绝,大吼一声,理智全被怒火蒙蔽,赤着目冲了上来。
      千匀一发,正要揍上玄珏的脸,花奎的拳头又停住了,举在半空中,打不出去,又收不回来,尴尬不已。
      “怎么?还不打下去?”笑咪咪的,玄珏慢悠悠的伸手握住他的拳头,把头从他手前移了出来,歪着头问道。
      “你。。。”
      真想打下去,可他知道就算打了下去,也打不到玄珏的脸上,到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但不打下去,实在难消心头这口闷气,拳头就这么举在半空中。
      “还不去找东西,记住下次我刮的可不只是你的胡子。”
      为了起到有效的威胁作用,玄珏故意把匕首拿在手中转来转去,炫目的刀光几乎让花奎睁不开眼睛。
      花奎的脸乍青乍白,为什么面对这个比自己小了好几岁的少年,总是处于下风?
      他不服,可是不服又不行,只有灰着脸,端着水盆离开那原本是自己的房间,最后留恋的看了一眼。
      刚到屋外,花奎眼前一亮,正是急欲想找的樊东,他一见到少了胡子的花奎,立刻露出惊讶的眼神,看得花奎的脸都青了。
      “樊兄弟,我正有事与你商量。”花奎拉起樊东的手臂朝寨后的大树林走去。
      “老大,有什么事尽管说。”到了僻静处,樊东先开了口,其实花奎不说,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光看那一脸的光洁,定是那古怪少年干的好事。
      花奎支支吾吾的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跟他说的一遍,有些烦躁的搓了搓脸,蹲在地上不再出声。
      听了一半,樊东的脑子已经开始转了起来,等花奎说完立刻拍拍胸脯道:“这事容易,想赶走他,只要下一剂猛药即可。”
      他附在花奎的耳边,边说边比划,花奎开始有些皱眉头,可是听到后来,笑了起来,大声叫好,站起来拍拍樊东的肩,乐呵呵的走了。
      花奎走后,樊东阴森森的笑了,笑的让人不寒而笠,从骨子里感觉到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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