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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六八、水流清澄(大结局) ...

  •   初见历历在目,专属于我的天使就这样荒唐的闯入了我荒瘠的人生,从此,鲜花满地。
      如果说,过去的生活是地狱的话,那么现在的生活就是梦中的天堂,但是,梦终究是梦,我还是醒了。
      看啊,张着纯白羽翼的天使正在飞离,离开了梦,离开了我,留下我一人,再一次孤单的陷入黑暗。
      只是,今非昔比,我不再是我,过去的黑暗也不再能奈我何,在黑暗的地狱里,我站在了顶端,看着荒凉的山下,满目寂寥,与其相伴。
      又一次梦到你,在失去你的第十八年,那个孩子,长大了。
      虽然一切已经过去,但是岁月却好像特别善待沐水琉,看上去,沐水琉只是越发的成熟了而已。
      成熟了,更增添了一份成熟男人独有的魅力,这么些年,沐水琉的身边从来不缺女人,却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近身,被烦透了,沐水琉说,他爱的人是一个男人,而且已经死了,但是他不会移情,意思也就是让那些女人省省吧。
      十八岁的沐念卿前不久刚刚结束了自己的成人礼,正式的被介绍给了圈内的众人,而他的历练,才刚刚开始,沐水琉给他的要求很苛刻,但是沐念卿却没有丝毫怨言,因为他明白,自己的父亲,背着多么沉重的壳子。
      沐念卿稚嫩的脸上皆是严肃,将心底的期待掩藏,挺直了身子站在沐氏的一众董事面前,接受着那些赤裸裸的打量,面上强装着冷静,但是紧握的双拳手心已经湿透了。
      深吸一口气,沐念卿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沐水琉,见沐水琉不曾给自己一个眼神,有些失望,却也鼓起了勇气,我一定会让你感到骄傲的。
      看着台上的人慢慢放开,慢慢将这些年的所学淋漓尽致的发挥,沐水琉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扫视一圈,看着沐氏一众老人眼中的认可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不愧是他的儿子。
      一个小时的“面试”总算结束了,沐念卿跟着沐水琉来到了总裁办公室,站在沐水琉的桌前,父子俩人沉默的凝视,沐水琉看见了沐念卿的紧张,目光回到了眼前本就摊着的文件上。
      沐念卿失落的垂眸,却听沐水琉道,“做得很好。”
      简简单单的四个孩子,沐念卿笑了,带着这个年纪应该有的真心,被夸奖了呢。
      傍晚时分,今天一天都心情好好的沐念卿跟着沐水琉去了一营,那个从小被沐念卿称作怪物聚集地的地方。
      从他懂事开始,他就被沐水琉往一营里送,前几年都是观摩,到了初中开始,实战开始了。
      学习上,沐念卿绝对说得上是学霸学神,十八岁就已经是研究生了,但是对于武力方面,沐念卿实在是进步缓慢。
      沐念卿觉得,他就是现代版的郭靖,一营里的师傅们没被他气死真是万幸。
      跟着一营中的人学习,实战,积累已经有好几年了,但是沐念卿还是拿不下一营中的任何一人,这让他有些挫败,明明他私下里也那么努力了。
      熟念的和路过的一营的人打招呼,沐水琉把沐念卿带到了擂台,他也曾经在这里为了一个人,拼了命。
      沐水琉和沐念卿就这样站着,路过的一营的人也没有打扰,一切都很安静,也很磨人,主要磨的还是沐念卿,因为在沐水琉的眼里,还有一个人可以幻想。
      终于,沐水琉打破了沉默,说起了沐念卿不曾知晓的那个故事。
      知道你为什么叫念卿吗?念卿,思念卿珵。
      夏卿珵,是我的爱人,一个男人,我们两个的爱情,太苦,太累,但是我们都不曾放弃,曾经,我站在这个台子上,差点献上了自己的命,好在,我们还是在一起了,虽然,迟了,晚了。
      你知道吗?我觉得,我的一生,错误的选择是致命的,但是,自己做出的选择,就要自己走下去,没有回头路,因为你的身后,漆黑一片,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
      当初,因为想要守护的力量选择了离开,后果就是遗失那份曾经的纯粹。
      当初,为了唯二想要守护的选择了留下,后果就是获得一份永恒的失去。
      或得或失,一切都是什么前因,得什么后果,我接受着我的选择带来的一切,痛苦着,好在,我所期盼的尽头终于隐隐看见了轮廓。
      沐水琉的诉说在这里戛然而止,但是沐念卿却一点都不想知道沐水琉最后想说的是什么,爸爸,你所期盼的,一定是我会痛苦的。
      而如今,沐水琉口中的那个他一切痛苦的源头就站在两人的身前,面露忧伤,对不起,却不曾愿意承认对不起。
      沐水琉离开了,留下沐念卿一个人,沐念卿站在擂台中央,眼中复杂,他的父亲,一只敬佩着的父亲第一次对他说出了请求。
      “求你强大起来,不要再让我痛苦着,够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忆起了从前,沐水琉在走路上,只觉得胸口有一股闷气无处发泄,沐水琉没有回沐家本家,也没有回公司,而是离开了上京,飞机在苏城降临。
      那条小溪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都能让沐水琉平静,一如当初的夏卿珵,沐水琉把脚泡进了水里,春天的溪水,温度正好,心中的郁气也被水流带走。
      天色慢慢黑了下来,溪水中也落入了星辰,夏卿珵坐在沐水琉的身边,靠在沐水琉的肩头,静静的,一人一魂,自成一方天地。
      时光静好。
      经过了一晚,沐水琉做了一个决定,他买下了这块地,在小溪的附近开始建造起了一所幽居。
      当一切完工已是半年之后,这半年间,沐水琉慢慢放手,协助沐念卿走上正轨,终于,沐水琉对沐念卿道,“这半年,你很出色,你会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决策者,也会是一个让人敬畏的军人,以后,沐家还有军营的事务就都交给你了。”
      看出了沐念卿想要挽留的眼神,沐水琉先一步摇了摇头,笑的有些释然,“这一切,早在十八年前就已经决定好了,只是,我还有一件事情我放不下,管家年纪大了,不用多少时日应该也要走了,管家就是亲人一样,好好待他,身后事也是。”
      沐水琉站起身,沐念卿也跟着站了起来,第一次,孩子气的拉住了沐水琉的衣袖,“那么我呢?爸。”
      第一次,沐水琉露出了这样的笑容,温暖的,包容的,带着些些愧疚或是坚定,“你是我的骄傲,一直都是,把一切交给你,会是我一生中除了爱上他外最正确的决定。”
      第一次,沐水琉像个父亲一样,揉了揉沐念卿的脑袋,转身离开,离开了沐家,离开了上京,走进了那片专属于他和夏卿珵的天堂。
      站在充满自然气息的幽居门前,沐水琉的右手呈半握状态,就像是抓着谁的手一样,夏卿珵将自己的手嵌了进去,刚刚好。
      似乎感觉到了夏卿珵的温度,沐水琉笑着牵着夏卿珵打开了面前的门,“曾经你也为我造了一个家,但是终究没用上,但是没关系,我现在补上。”
      从打开门开始,沐水琉缓缓地诉说着,诉说着,如果他们一起住在这里会是多么的美好,累了,沐水琉和夏卿珵一起躺在床上,面对面,眼对眼,然后一同慢慢闭上眼睛。
      与此同时,沐水琉的专属律师造访了沐家,根据沐水琉的安排,宣告遗嘱安排。
      这里的安静彻底隔绝了外界的动荡,不知为何,作为一个灵体,夏卿珵觉得自己真的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身边已无沐水琉。
      夏卿珵猛然起身,飘到外面时已经是晚上了。
      四处都看不见沐水琉的影子,夏卿珵却有些急了,目光定格,夏卿珵看到了一个人坐在溪水中的沐水琉。
      夏卿珵走到小溪旁,看着水底溶解中的药片,他好像知道沐水琉准备做什么了。
      夏卿珵坐到了沐水琉的身边,沐水琉一只手垫着把头枕在膝盖上,一只手无力的浸在溪水中,感受着溪水的流动。
      突然,沐水琉笑了,声音因为无力反而显得有些慵懒,“卿珵,你就像是天使,纯白的出现,就想这溪水一样,卿珵,清澄,水琉,水流,你说,我们是不是天生一对,因为,水流清澄。”
      听着沐水琉傻傻的发言,夏卿珵失笑,手指戳了戳沐水琉的脑袋,“你是笨蛋吗,水流清澄,我不曾清澄,清澄的从来都是水流,而我,是落入水流的污浊,因为水琉,所以卿珵。”
      似乎是听到了夏卿珵的发言,沐水琉满足的笑了,慢慢躺下,让微凉的溪水包裹自己,一如夏卿珵的温度。
      渐渐的,眼前变得模糊,白蒙蒙一片,就像是天上的云,拨开云,你会看见天堂,会看见天使,就像现在的他。
      夏卿珵站在沐水琉的身前,熟悉的宠溺笑容,修长的手就在眼前,“按照约定,我来接你了。”
      覆上了那只手,不再是虚无的触感,终于,再见你,卿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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