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你余生再见》小菜儿

9、追不上他的步伐

　　这个小城的冬天很冷，空气中夹杂着些许湿气，让原本就不怎么注重保暖的我竟生出了冻疮。小鱼看着快要被我挠裂的双手，心疼得说：“欣欣，你别挠了，挠得我心里怪难受的，小时候我爸爸妈妈忙没时间理我，冬天我手上起了冻疮也没有人知道，那时候我就一直挠，都挠裂了，后来留了疤好久才消掉呢。乖~~别挠了，留疤就不好了。”说着把我的手抓着放在课本上，动弹不得。
　　我抓过小鱼的手，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看了一圈，白皙纤长的手指，再看另一只手，同样白皙纤长，没有任何疤。
　　“说了疤消掉了啦，哈哈！”小鱼看见我较真的样子，哈哈笑了起来，我甩过去一个大白眼，这才止住了笑。
　　不过手还是被她按着，如果我痒得实在难受了，小鱼就让我用圆珠笔的按键端轻轻地搓两下，好在也可以缓解一下难耐的痒楚。
　　中午吃饭的时候，小鱼因为家里有事情请假回家了，而我因为有没做完的作业再加上手不时的痒，我就没有去食堂，自己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就着白开水啃面包，时不时还要挠两下手背。
　　教室里空荡荡的，我正好坐在窗边的位置，中午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
　　突然，我听到咚咚咚敲窗户的声音，好奇地抬头，刚好看到余杰正逆光站着，阳光把他周身都镀成了金色，让我有一刹那的不真实感。我安抚住内心的激动，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镇定的样子，可是说出来的话却真真出卖了自己，
　　“学长。。。好。。。”随即觉得又不妥，却又不知该怎么弥补，这是我们自圣诞节之后第一次见面。
　　余杰绕过讲台坐到我旁边，眼睛一直看着被我挠的有些发红的手背，微蹙了一下眉头，嘴里却说，“嗯，你中午还在用功，担心不及格吗？”
　　我被他盯得有点窘，只觉得手背更痒了，
　　“这不马上就期末考试了吗，不用功怎么拿好成绩！”说着，手悄无声息的被我揣进了口袋里。
　　“嗯，说的对，看来我也要向你学习了，这中午的一个小时时间也够我做几套习题了。”余杰口气里有一股子傲劲儿。
　　“什么呀，一个小时做一套就不错了，不过以你的成绩不复习也没事，反正你成绩一直都是第一。”我不喜欢余杰明目张胆的“炫耀”，搞得我觉得自己智商比不上他。
　　“也对，不过倒是你。。。”
　　“我怎么了？”不知道余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物理一定不要挂科了，不然那时候恐怕我都没有时间给你补课了。”
　　“切~~~”我不以为然，“我已经准备的很充分了好不好，不过，初二下学期你们应该也不会很忙吧？”
　　“我已经跟老师申请了跳级，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下学期应该要参加中考。”余杰把玩着我的笔，说的云淡风轻。
　　“哦~这样啊。。。不过我初一的课都感觉有点吃力了，你还要跳级，呵呵~~”
　　余杰笑而不语。
　　“你要考哪个学校？”我说，
　　“江城一中！”
　　“我也要考那个，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考上，不过我会很努力的！”我给自己作出一个加油的姿势，随即又呵呵笑了起来，余杰摸了摸我的头发，
　　“嗯，只要相信自己，朝着一个目标前进，就一定会成功的！”
　　“对！”
　　话说到这里，我突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脑袋里还在盘旋着余杰说要跳级参加中考的事情，这样算来，我能见到他的时间不算上寒假的话也就只有那么三四个月了。
　　“你中午就吃面包吗？你这个年纪不应该在长身体的吗？”显然余杰看到了被我丢在一边的面包，还有撒在桌子上的那点面包屑。
　　“你中考完我是不是就见不到你了”我没理会余杰的话，自顾自地把嘴边的话说了出来。余杰被我问的一愣，随即又笑了，他用手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
　　“什么时候你可以完整的看完英文版的《pride and prejudice》！”
　　我撇撇嘴，“切~~那你还是算了吧，等我七老八十没事儿的时候再慢慢研究吧~~”
　　余杰笑笑没有接话，起身就走了。
　　从那以后直到高考之前，我都没有在见过余杰，即使见了，也只是彼此笑一下，没有过多的交流。
　　时间久了，次数多了，我就会嘲笑自己是不是把余杰和自己想的太美好了。
　　偶尔憋不住嘴，就会向小鱼打听余杰的情况，小鱼只有一句忙，很忙来敷衍我，于是我也就没再多问。
　　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因为我那天那句话哪里说错了，又或者一切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想得多了，头痛欲裂，只能拿起枕边的书看，使劲看，直到看到有困意袭来。
　　中考成绩出来那一天，整个学校都沸腾了，因为余杰作为特殊考生，成绩远超一中分数线，成了学校里的传奇。我再一次看见余杰，就是在学校里的光荣榜里。余杰被放大的彩色照片放在玻璃窗里，下面一行不大不小的字介绍这位学校的骄傲，我的手轻轻掠过余杰的脸颊，轻声说：“余杰，我们一中见！”
　　就这样，我在想念余杰的复杂情绪里，升了初二，而，余杰，则去了一中。从此以后，我们貌似就没有了见面的借口。
　　初二的学业跟初一的一样，只不过增加了一些难度，不过，好在我有一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死心，成绩一直很稳定，就连初一最头疼的物理愣是在我孜孜不倦的攻克中取得了可喜的成绩。或许是我学习的劲儿使得太大，因为小鱼经常跟我抱怨说我陪她逛街的时间都没有了。
　　至于余杰说的《傲慢与偏见》，我却固执的不去买也不去看，有时候想想，我有点为当时自己的幼稚感到可笑，不知道这股倔强劲儿是为了抵触余杰，还是为了其他的什么。
　　有一天周六放学后，我照常没有离开教室，准备把这周的课程复习一遍，小鱼一直在座位上磨磨蹭蹭没有离开。回想她今天好像一直都有点心不在焉，估计是遇到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应该怎么解决的事情，同时我又为自己的粗心感到自责。我放下课本，有点担心地看着小鱼，
　　“小鱼，你今天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有什么心事吗？”
　　小鱼叹气放下手里的书包，“今天是王少宇的生日，我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去！”
　　“王少宇？”我猛然想起来，就是余杰曾经告诉我的那个小心眼的校霸，他俩和小鱼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么，生日宴会肯定要出场的呀，我把心里想得说了出来。
　　“是倒是，可是。。。我不知道要穿什么衣服？要买什么礼物给他。”小鱼有些惆怅。
　　“同学之间嘛，有那心意就行了，干什么搞得那么神秘。。。哦哦哦，小鱼，你不会。。。”我后知后觉地现在才发现，小鱼的欢喜对象原来是王少宇！我懊恼地拍了拍脑袋，回想起小鱼很多次都是跟王少宇一起回家，一起吃饭，害的我有一段时间都觉得自己要被小鱼抛弃了。
　　我打了小鱼一下，“天呐，谭小鱼，你果然就是见色忘义！”
　　小鱼摸了摸被我打疼的胳膊，嘿嘿笑了起来，“谁让你反应总是那么迟钝的！”顿了顿，小鱼凑过来，拉着我的胳膊，亲昵的甩了甩，“欣欣，晚上你陪我去好不好？我怕我会紧张呀~~~”
　　“紧张？开什么玩笑，你们就差没有光屁股一起长大了，有什么好紧张的。”我故意撇过头不理她。
　　“哎呀，欣欣你最好了，你就陪我一次吧？”
　　“不陪！谁让你每次都见色忘义的！”
　　“陪不陪？”
　　“说不陪就不陪！”
　　“再说。。。”
　　“哈哈哈，痒。。。痒。。。我投降，好好，我陪你去！”小鱼这才收回她的魔爪。

　　百货商场
　　我们进了一家专门卖女装的店，小鱼一口气抓了五六套衣服进了试衣间，最后我们选了一条紫色一字肩带蕾丝连衣裙，裙摆下面是一层紫色的纱，刚好在小鱼膝盖上面一点，肩膀处一字领的设计采用的蕾丝元素，恰到好处地将小鱼的锁骨漏了一点出来，再配上一条四叶草钻石项链，整个人就像是人鱼公主一般高贵，小鱼拍了拍有点看直眼的我，嗓音中略带了一些不安，
　　“这样会不会有点太突兀了？”
　　我擦了擦要流出的口水，“怎么会？我要是个男生肯定会义无反顾的爱上你的！”
　　小鱼这才安了心，付了钱我们就去了一家造型馆，好衣还得配个好发型呀。接待我们的是个说话有点娘娘的男造型师，他先是夸张地把小鱼称赞了一番然后又来来回回弄了大概一个小时，我和小鱼才从造型馆里出来。
　　等我们出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钟了。小鱼一拍脑袋，“哎呀，我还没有买礼物呢，欣欣，买什么呀？”
　　我立马摆摆手：“这个你可别问我，我这方面经验还不如你呢，你自己看着办吧。”
　　不出所料的，小鱼给了我一个大白眼，“你说说你，让你多接触接触男同学，你就知道学习，现在都改革开放了好不啦，要open，一定要open，ok？”
　　“哎呀，好好好，不要秀你的英语了，很蹩脚的好吗，先去买礼物吧。”
　　小鱼没再说什么，我俩手挽着手，又去商场厮杀了一遍，终于敲定了一件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