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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柒雀 ...

  •   陈柒雀小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虽然父亲在生下他后就过世了,母亲也忙于生意无暇管他,但他有奶公,有陈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仆妇小厮,所以那时的柒雀还是无害的。

      一切应该都是从柒雀七岁的时候开始的。

      奶公意外发现小公子竟能过目不忘,就带着小公子到了才从商会回来的陈家主那,小柒雀机灵聪慧的样子像极了他的父亲。

      陈家主的母爱就如开了闸门的河水一样奔涌而出。自此几乎时时刻刻都把小柒雀带在身边,连外出谈生意也会带着小柒雀。早时柒雀才子的名声,就是这么传出去的。直到柒雀十多岁以后不适合再抛头露面的时候,陈家主才不再带他出门了。

      小柒雀度过了拥有母亲的幸福的两年后,在他九岁的时候,陈家主娶了继室。

      小柒雀对继父并不排斥,甚至是期待喜悦的,从此他也有父亲了!

      初时的确如小柒雀所愿,父亲温柔体贴,对他也好到犹如亲生。每次和母亲外出回来他都要第一时间到父亲那,献上自己在各处买来的小礼物。那时的小柒雀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

      打碎小柒雀幸福美梦的是那次出行。

      那天陈家主临时有事去了商会,本是一家三口上山踏青的计划,变成了父子二人。这还是第一次单独和父亲一起出去玩,对于喜爱父亲的小柒雀来说,更是兴奋。

      沉迷山中景色的小柒雀回过神来的时候,父亲已经不在他身边了。到处都是树,一个人都没有,偶尔还会冒出来一个叫不出名字的动物。小柒雀哭着喊着跑着,直到精疲力尽倒在地上,竟连个回音都没有。等小柒雀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辆马车上。他被一个路过的镖队救了。

      等小柒雀被护送回家的时候,堂上坐着的父亲的脸瞬间雪白。陈家主不过略施手段,几句话间,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继室趁机丢弃原室之子,依照族规,鞭责二十,休弃出门。小柒雀不肯相信要为父亲求情,却被父亲的一番话震在原地。

      “不要再叫我父亲了!每次从你的嘴里说出这两个字都让我感到恶心!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嫁进陈家!当初我不顾母父反对嫁给你,本以为会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谁知道……都是因为你!陈柒雀!你夺走了我的妻主,从来不让我跟妻主相处,还总是做出一副很喜爱我的样子,虚伪!妻主……为什么你的眼里从来看不到我呢?我也怕冷我也吃不得鱼虾啊!”

      小柒雀烧了三天,迷迷糊糊中,眼前都是那个伏地痛哭的身影……

      在小柒雀十二岁的时候,陈家主又娶了个继室。

      这次小柒雀有了上次的教训,以年纪为由不再跟随母亲出门了,每次母父在的时候也会及时退出去。

      继子的识趣让继父满意极了,对继子也更宽大体贴了。陈家主却觉得委屈了儿子,每次都要带大量的珍品异宝回来给小柒雀。

      对继父都小心翼翼的小柒雀很快就发现了继父笑容里的勉强,和后来的阴郁。然而就算小柒雀避其锋芒过上了深居浅出的生活,还是逃不过继父的想要迫害他的心。

      解决了继父的道士布人的麻烦,柒雀只觉浑身无力。打了那个道士四十板子的确是迁怒,可自己的怒气又是从哪来的呢……靠在椅背上的柒雀又想起了继父的那几句话。

      “妻主,你没看到我都已经病成这样了吗?你听都不听我说完就认定了是我?在你心中根本就没有我!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娶我!”

      这次柒雀并没有因此发烧生病,却也无精打采了好一阵子。

      在柒雀十五岁的时候,陈家主又娶了继室。

      对继父已经没有亲近的念头的柒雀,每日只去请个安,不再做多余的亲近举动了。

      此间也发生了一件大事,曾经救了柒雀的那个镖队里的小哥哥,被人逃婚了!那次被救后,柒雀就和大他两岁的伍睬哥哥成了好朋友,偶尔伍睬哥哥会跟着镖队来看他,偶尔他会跟着母亲去看伍睬哥哥,多少年来,两人的信件却从来没断过。刚得到消息的柒雀震惊不已,他实在想不到谁能拒绝迎娶颜色好性子好的伍睬哥哥呢!奶公的话却又给了柒雀当头一棒。

      “公子长在富裕之家,家主又对公子格外宠爱,夫道人家的三从四德历任主夫也没教导过公子。现在也是时候给公子说说了,也免得以后惹妻家不喜。……这世间本就是女子为天,男人这一生都攥在女人的手里,说生则生,说死既死。要是能遇上个好妻主,那得是多大的功德换来的啊!哎……”

      柒雀知道奶公身处内宅,他的话夸大了不少,跟着母亲走南闯北那么多年,虽没特别注意过这些,却绝对不像奶公说的那样严重的。

      虽然否定了奶公的话,柒雀却开始默默关注起母亲和继父的相处模式来,越看柒雀的心越寒。如果说之前的继父被休弃的原因中自己占了三分,那剩下的七分一定都是母亲造成的!绝对的威势,绝对的附庸……

      柒雀第一次发现母亲并不是如自己印象中的那般温柔……同一个人,只是身为妻主,身为母亲,性格截然不同!这就是……女子……吗?

      柒雀看着镜子里已经十七岁的自己,该找人家了……可他真的不想嫁!想想睬哥哥被逃婚的事,想想母亲是如何对待继父的……每个来求亲的女子都被他打击得体无完肤,他只是不想嫁,可那些女人竟然在被他比下去后心怀不忿在外造谣!那就别怪他更狠得羞辱回去了!

      柒雀十九岁了,陈家的家业在陈家主的打拼下越做越大,一次意外,陈家主死在了谈生意的路上。继父于年前就开了佛堂不问世事了,偌大一个陈家就剩下柒雀一个人了。

      陈家宗祠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大一块肥肉,柒雀一介男子如何继承家业?可陈家宗祠的人没想到,柒雀竟以陈家主遗孤的身份执意继承家业,还要脱离陈家宗族自立门户。

      今天就是柒雀和宗祠的人约定的祠堂论理的日子。

      “家主,时辰差不多了。”

      “嗯,走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柒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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