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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心机阴险驸马get√(六) ...

  •   山风拂叶,传来簌簌的轻响。荀令辞先前被水淋了一场,面上残余水迹未干,风过面颊,更添一丝凉意。木樨白见他被吹得有些发抖,出掌抵住他后背,输了些法力进去。

      双手落处,荀令辞只感一股热度流通四肢百骸,汇集丹田之处,而后如同心脏般不息的搏动,向经脉输送热源。一瞬过后,顿生通体舒畅,身轻如燕之感。

      荀令辞着了那身道袍,临风立着,当真一副如玉的公子像,九天的谪仙人。

      “呀,这样还真像我那个师兄呐,”木樨白鼓掌赞叹道,“颇有仙气。”

      荀令辞抬眼看她,话意虽是积极,但眼神深处却有一股杀意成型。按照自己往常脾气,若是随便被拿来与他人比较,自然要予以反击。但如今情势让他却只能压住心中郁气,淡淡回道:“……多谢你了。”

      “啊,举手之劳,”木樨白向远处眺望了一番,“也不知道我们被传送到哪个地方去了,荒郊野岭的,真是运道不好。”

      “王上若是发现你不在,定会派人寻找,”荀令辞道,“我们不如在此等候,也好过漫无目的地找寻出路。”

      他指了指已经没有余力发热的太阳。阳光的温暖已经消失,虚弱的偏近发白。肉眼可感的暗色更给这片树林更添了一丝诡谲。

      “小伙子,现在我们是处于画卷之中,以凡人之身,就算知道我们受困,也无法看见我们,更别提进入救援了,”木樨白捂嘴笑了两声,继续道,“此卷乃是仙家的宝贝,就算是我,在这里面也得遵守它的规矩呀。”

      “什么规矩?”

      “完成它交代给你的任务,”木樨白尽心尽力地解释,“它将我们投放到随机的一个小世界中,或是维持里头的秩序,使这个小世界归于正常,或是单纯的历练。”

      荀令辞面上难掩惊讶:“此为幻境,还是真实?”

      “当然为真。”木樨白语气清淡,向前快步而行,“跟好我,若是在这里头死了,你可没有复生的机会。”

      荀令辞条件反射地问道:“何以证明?”

      行在前头的木樨白突然止住步伐。荀令辞一时不查,直直地撞上她的后背。木樨白身形笔直,立得极为稳当,倒是荀令辞额头红了一片,凭着惯性向后一仰。木樨白没有去扶他,荀令辞自己极凄惨地“蹬蹬”地往后退了几步,只觉目难视物,脑中一声嗡鸣。

      “啊呀,你的胆子倒是很大……”木樨白略略沉吟,做了个决定,“若是不怕的话,请随我来吧!”

      不等荀令辞反应,木樨白提着他的领子拔地而起,扬手召出自己平日用来代步的白鹤。荀令辞只觉得的身形一轻,耳边风声作响,倏忽时间便已至高空。

      “害不害怕?害怕了就把眼睛闭起来~我可不会嘲笑你。”木樨白良久没有御空而行,今日突然的变数反倒能让自己短暂恢复修为,自然心情大好,就算是提着荀令辞这个累赘也是愿意。

      但荀令辞却没这么好受。急速的升空让他感觉胸口无限憋闷,连肋骨似乎都要被压断。求生的本能让他伸手,狠狠地给木樨白的手背来了一下。

      “哎呀!”木樨白抬头望天,语气很是认真,“小野猫,你要是再挠我,我可要把你丢下去了。”

      荀令辞一惊,抬头去看木樨白脸色。木樨白支着头,朝他似笑非笑,样貌虽与记忆中洛宓一般无二,可气度神态却是全然陌生的样子。若是她真的有心加害与我,倒不如将问题弄个明白。荀令辞心一沉,索性将疑问全盘托出:“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与洛宓是何关系?”

      “这个可不能告诉你。”木樨白对着他轻轻摇头,“你只需要知道她再也不会妨碍你了!是不是很开心?”

      荀令辞陷入了沉思。

      像他这样家世优越,一身清越的男子,向来不屑说假话。所以他否定了。

      但也不是悲伤。荀令辞这样想着,无意识地扯了几根白鹤的毛,疼得它一声长唳。

      “看来你还不是很没有良心嘛,”木樨白示意他俯下|身勾住白鹤的脖子,“是不是舒服了一些?”

      荀令辞点头。

      “没问你。”木樨白像摸猫儿般捋了捋白鹤的颈子,“你刚刚弄疼它了。”

      荀令辞有些尴尬,清咳一声:“……你对这畜生倒是不错。”

      白鹤似是能听懂人言,连叫三声,又急又快。木樨白安抚地摸了摸它的背,斜了荀令辞一眼:“你要是再叽叽歪歪地废话,就把你扔下去。”

      荀令辞看了下面一眼,将背往上一挺,不说话了。

      在空中飞了约莫一个时辰,月上梢头,光晕淡淡。荀令辞经了白天这一番遭遇,连惊带吓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已经昏昏欲睡。但有惧怕木樨白,只得勉力撑着。

      好不容易见到了城镇的模样,终于松了口气。木樨白心内也是欢喜,起手催动白鹤,趁着夜色落下。

      街上黑黢黢的,一个人影也看不见。若不是因为宵禁,便是这个地方实在有些不繁华。木樨白大步流星左顾右盼地找客栈,荀令辞倒是谨慎地跟在她后面,步子迈的又小又快。他这是第一次走夜路,新奇的感觉只有了一瞬,就被毛骨悚然的寒凉给挤走了,连之前木樨白输的法力也不好使。

      此念头一起,荀令辞看什么都觉得是鬼影。尤其是木樨白腾挪翻转的样子,更像是夜深时出来觅食的鬼魂。为了打破内心丰富的幻想,荀令辞拉住木樨白,张口问道:“你、你现在,是去领‘任务’么?”

      话刚出口,荀令辞就被自己的声音给吓到。许久没有饮水,喉咙又被风灌蚀了极长时间,声音变得又涩又哑,就像是街边一身痼疾的孤寡老头。

      “你是做过杀手么?”木樨白幽幽地道,“这么熟悉流程?”

      “什么杀、杀手,”荀令辞一惊,连连往自己的身后看,生怕有个持着锋利匕首黑衣人送自己永登极乐,“你别乱说。”

      “嘁,你明明是怕了,”木樨白嘲了一声,“我现在要去敲客栈的门,可不要大晚上的去做苦力。好好休息一晚,任务对象可是需要我们自己去发现呐。”

      荀令辞有些踟蹰道:“现在已是深夜,打扰他人恐有不妥。”

      “所以你要露宿野外?”

      “……那便听你的罢。”荀令辞转变得倒是很快,积极地上去扣门。

      木樨白挑中的客栈名叫“龙门客栈”,这家店和“悦来客栈”一样,是各个小世界的连锁企业,很有质量保证。

      荀令辞只叩了两声,门就开了。店老板是个矮小精瘦的老人,半夜被吵醒倒是一点脾气也没有,面目很是慈祥。

      木樨白给了他一锭银子:“我们要在这里呆上很久,还请您多多照顾了。”

      “啊,这是当然,这是当然。”店老板慢慢地伸手接了,眯着眼细细打量了木樨白一番,“看姑娘的打扮,倒不是寻常的江湖人。”

      那老板倒是上道,没有问荀令辞的身份,只是眼神略显暧昧,约莫是把他当做了某个伶官或是男宠之类。

      木樨白朝他笑了笑,二人似乎心照不宣,但荀令辞却有明显的不自在。

      “客官是为了那件事而来的吧?”店老板弓着背,领着木樨白与荀令辞上楼。楼梯板是木制的,时间一久难免陈腐,三人其上,吱呀之声不绝于耳。

      荀令辞双眉一蹙。

      “哎呀哎呀,这位公子莫要嫌弃,莫要嫌弃!”

      木樨白捂着嘴笑道:“给他开间最好的房间吧。我自己倒是无所谓。”

      店老板看着两人衣着相似,举止也算亲密,本以为是避了家人外出同游的野鸳鸯,但看现在这情形,似乎是那女子较强势些……算了算了,哪个出钱哪个就是大爷!

      心中如是想着,嘴上却连连答应:“这就为二位开房!”

      老板将钥匙交了木樨白与荀令辞:“二位好好休息,有事直接叫小老儿便是!”

      木樨白将荀令辞吆喝了去休息,自己尾随着老板下楼。

      “姑娘还有何贵干?”

      木樨白又掏出一锭银塞到他手上:“还请老板指点,‘那件事’如何办成?”

      “这——姑娘,看您出手阔绰,家境也算是不错,若是要瞻仰仙人风采自然可以,何必要自寻死路呢?”

      这个发任务的老板倒是好心……

      那老板一边絮叨一边劝,一边掏出账本算账。木樨白就跟在他屁股后面走,倒是把整件事情听了个七七八八。

      原来这个小世界的君主廪君在出巡盐阳途中,被盐水中的女神看上了,想将他永远地留下。盐阳这个地方广大不说,又盛产鱼盐,若是他留下也不是很亏。

      但是男人膨胀了总要搞事。廪君自己长得英俊,凡人女子倒贴也就算了,居然还有神仙愿意自带嫁妆与其成婚,所以他想了又想,觉得盐水女神很漂亮不错,盐阳这个地方很富庶也不错,但是看我这个条件,一定能找到更好的!所以他十动然拒。

      但是盐水女神不答应。若是动用自己武力,说不定廪君也就屈服,憋着一泡泪认了命,可她偏偏要给自己出难题,要用自己的爱将他留住。

      “看来廪君发现自己不是那么爱她,决定一走了之?”

      “不仅如此呢!”老板算完了账,哆嗦着手为木樨白点了一盏油灯,“盐水女神夜里同他共度良宵,白天化作飞虫遮蔽天日,使他无法前行。所以君上只能忍痛割爱……”

      “原来如此,”木樨白问道,“君上有没有说,若是助他摆脱那个什么女神的纠缠,有什么奖赏可得?”

      “君上的造船之术神乎其技,传说乃是天神传授,造化无穷。姑娘若是能够完成君上委托,或许能够请动他教授。”

      木樨白失望地叹了一口气:“真正有这么抠门?”

      “你还想要什么?”

      木樨白猛一回头,荀令辞正站在楼梯的第二阶上,连蜡烛也不拿,惨白着一张脸看着她。夜风吹起他道袍的下摆,飘飘忽忽地,好似脚离地的游魂。

      “哎呀,你吓死我了,”木樨白半是玩笑半是抱怨,“怎样,智谋无双的荀大才子要去为君解忧了么?”

      此言一出,木樨白觉得荀令辞的脸色有点发青。他将身子转回去,很沉重地上去了。

      这是怎么了?木樨白不禁想起洛宓被灌药的悲惨结局,能够想出这样烂的法子,智商自然不够硬。

      但是他也没这么灵通,获知洛宓原本之结局,那应该是他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智商比试……

      木樨白对挖别人伤口没什么兴趣,更对造船毫无感觉,怎么算这回怎么亏!还不如把我扔到妖界魔界打上一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心机阴险驸马get√(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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