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黎明》祥瑞御兔

37、第 37 章

　　萨米叹口气，又说：“主要是如果按照警察的素质来要求军队，那么军队的数量可能也就现在的百分之一吧。”

　　“你们都知道，人类和血族停战没多少年，血族的人口一直比人类少很多很多，军队总数也少很多很多很多。”萨米看着孙警官，调整了一下坐姿，良久之后才接着说道：“从人类到血族，不但是身份的转变，更是心理上的巨变，我希望你可以多想一想，自我调节一下，如果真的想不开，欢迎你来找我咨询。”
　　“我觉得我适应挺良好。”孙警官笑了一下，这笑容让夏修竹觉得有些威武霸气，也许这个孙警官才是真实的孙警官吧？

　　交代完这些之后，萨米和小牧离开了，夏修竹留在这里打算陪陪刚刚遭受剧变的孙警官。
　　夏修竹问：“感觉怎么样？”
　　“如果我说，很好，非常好，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叛徒？”孙警官看着夏修竹，笑着说道。
　　“我也不知道。”夏修竹并没有掩盖自己心中的纷乱情绪。

　　孙警官伸到自己的嘴里摸了摸，并没有摸到吸血齿，他扁扁嘴说道：“这也许是……一段更加奇妙和刺激的生活呢？”
　　孙警官看着夏修竹又问：“不管这是不是我选择的，我的未来只能这样了，你呢？你想好了吗？”
　　“我都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夏修竹看着孙警官，很平静地说道：“我有时候很羡慕你，不管是什么原因，你记了一个人十一年，你到这里也是为了他吧？你让我觉得有个目标，有个念想真的很好。”

　　夏修竹继续说道：“你曾经问过我，有没有退缩过、放弃过，我不记得有没有告诉过你答案，现在告诉你，我觉得我没有退缩过、没有放弃过。但是我一直知道，我不会退缩不会放弃只是‘不会退缩不会放弃’这样一个单纯念头罢了，并没有一个确定的目标、确定的人，甚至飘渺的希望来支持这样一个念头，所以这个念头是虚的，是空中楼阁，总有一天会垮掉的。”
　　“最近这种消极的思想越来越严重了，所以我根本不敢问自己未来如何，一想到这个问题，我就觉得找不到方向，找不到目标，就会觉得更加消极。”夏修竹叹口气，“也许这就是我的弱点吧。”
　　孙警官只是拍了拍夏修竹的肩膀，任何一个男人都会有一个劫，他的劫就是峰哥，而夏修竹的劫就是他活着的意义。

　　三天之后，小牧宣布孙景腹部的枪伤已经复原，可以进行针对性的训练了。
　　孙景的腿还瘸着，小牧说这是因为他的腿伤是外力造成的，也是陈旧伤，肌肉已经坏死和重度萎缩，只能一步一步通过训练刺激坏死肌肉慢慢复原。

　　训练的第一步是快走。
　　扔掉拐杖孙景是可以行走的，但是要达到小牧说的“快走”还有相当一段距离，不过大家也都不催促他，全凭他自己的毅力和决心。

　　又过了一个月，孙景快走的速度已经和普通人类一样了，腿上缺少的那块肌肉也在缓慢的生长。
　　不过这一个月里，负责孙景康复的是小牧，夏修竹被委托负责年轻人的训练，他们两个都没见过萨米，这一天孙景实在忍不住，就问了一句“萨米在哪里”。

　　小牧相当无奈地说道：“那么一个实验室，前前后后死了上百人了，总是要交涉一下吧？”
　　“交涉的结果就是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夏修竹问道。其实他是相当关注这个事情的，无论是埃斯兰岛的报道，还是人类世界的新闻，统统都没有写道过林间庄园里发生的事情。
　　“政治呢，永远都是一个敏感话题。”小牧笑了笑，没再多做解释。

　　孙景耸了耸肩，看着夏修竹，问：“你想要个什么结果？”
　　“不知道。”夏修竹实话实说，“其实我应该习惯的，我以前做过很多地下的事情，没有一个是被公开了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事情不简单，后面还可能有个大阴谋。”
　　“什么阴谋？”孙景斜着看了夏修竹一眼，“大魔王要把所有人类都变成血族？”
　　知道这是一句调侃，夏修竹的脸板的也不那么硬了。
　　不过这么一说，夏修竹对萨米的身份更加怀疑了，一个治安官，谈得上政治吗？
　　小牧倒是很善解人意地解释了一下，他说：“埃斯兰岛对于血族来说也是一个独立的政治体，这里的事情都是治安官一个人处理的。”
　　听到这么一句，夏修竹又有些搞不懂他们血族的想法了，不过他还没时间深究，孙景的一句话让他的内心产生了巨大的波澜，孙景说：“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变白了不少？”

　　是夜，夏修竹盯着镜子中的自己若有所思。
　　如果说一个多月之前，他的皮肤还看不出什么，还能把皮肤变白当作是光线问题，一个月之后的今天已经很明了的可以发现自己皮肤的颜色已经不再是健康的古铜色了，而是带着点儿苍白，鼻梁上有一块发红的皮肤——这是孙景指出他皮肤变白之后，他在户外暴晒了两个小时的结果。
　　他被晒伤了。
　　这在他三十年的人生经历中从没有出现过。
　　他觉得有些事情已经发生在他的身上了。
　　他需要和萨米谈一谈。
　　这个时候夏修竹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萨米。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夏修竹的召唤，萨米第二天晚上就风尘仆仆的回来了，他看到夏修竹的脸色的时候略微皱了皱眉，然后偏转了眼神不再看他，反而对孙景说道：“你决定了吗？”
　　“我愿意做一个血族。”孙景也没多说什么客套话，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好的。”萨米先响应了孙景，然后转头问小牧：“各项参数合格吗？”

　　“相当不错。”小牧的表情很轻松。
　　“那好。”萨米又对孙景说道：“今天就是月圆之夜，你懂的。”
　　孙景很不给萨米面子地说道：“我不懂。”
　　“呃——”萨米咂吧咂吧嘴，然后才说道：“通常初拥都是在月圆之夜，这是一种传统，不过现代科学表明这也是有一定的依据的。但是依据是什么——”
　　萨米摸了摸下巴，接着说：“这是一个高深的问题，我们现在不讨论。”

　　夏修竹听见小牧在旁边轻笑了一声，还小声嘀咕了一句，“你是根本就不记得好不好。”
　　萨米当然能听见小牧吐槽的话，但是他还是摆出严肃的脸说道：“做好心里准备，晚上上天台。

　　说是上天台，但是实际上他们去了地下室，夏修竹也觉得地下室会更安全、更私密一些。
　　当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夏修竹并不知道，他只能看见孙景是走进去的，但是却是躺着出来的，按照萨米的说法，“啃咬”之后，人类的身体会发生改变，但是这个改变是缓慢的，难以让人察觉的，但是“初拥”之后，人类的身体会发生基因级的剧变，而外表也会同时变化。
　　外表的变化用肉眼就可以看到，主要有两点变化，一是皮肤，无论你皮肤原本是什么颜色，黑色素都会褪去，皮肤会变成典型的血族有些苍白的皮肤，二是长出吸血齿。当然，对于另一些人类，还有一个变化，就是无论你是什么颜色的毛发，都会变成黑色。这样的剧变会消耗相当多的能量，所以“初拥”之后，这从人类转化而来的血族会昏迷大约一至两天。

　　两天后，夏修竹再见到孙景的时候，他果然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从内而外都散发着一种……霸气？
　　夏修竹挑了下眉，调侃道：“现在才是你真实的样子吧？”
　　“什么样算真实？”孙景反问。
　　“那些被你用瘸腿、弯起的脊背、皱皱巴巴的衣服、还有闪烁的眼神掩盖住的真实。”夏修竹回答了孙景的问题。
　　孙景微微眯起眼睛，看了看夏修竹，接着说：“你有一种能够看透伪装的眼睛。”
　　孙景伸了一个懒腰，把手指骨捏的咔咔作响，他接着说：“我觉得现在的感觉真好，我觉得离他近了一步。”

　　和孙景告别之后，夏修竹专门去找了萨米，他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他想了想才拐弯抹角地问：“你有没有觉得我皮肤变白了？”
　　萨米看着夏修竹的目光有些“你是不是傻了”的意味，他说道：“你现在的作息是日落而作，日出而息，整天不见太阳，当然会白了。”
　　“这不是正常的白，就算我最白的时候也不是这个颜色。”夏修竹今天是想得到一个答案，他不想再这么一直猜下去了，他继续说：“我会晒伤，这不正常。”

　　听夏修竹这么说，萨米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找了个地方坐下，双手握住，手肘撑在腿上，问：“你想知道什么？”
　　“是不是你干的？”夏修竹首先问的就是这个问题，这是他出于本能问出的第一个问题。事后他回想的时候也有些诧异，自己为什么先问这个问题而不是问自己到底出了什么事，难道说，这是因为潜意识里他觉得萨米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