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黎明》祥瑞御兔

120、第 120 章

　　虽然姑苏说这些人都是做过器官移植等“高危”行为的，但是这些人当时并没有出现转化迹象，所以夏修竹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期待，即使在这些人每天补充药剂并且多多少少出现了转化迹象，夏修竹还想着也许他们还会保持着人类的“本质”，但是这股新鲜的味道击碎了夏修竹心底微末的希望。

　　夏修竹叹口气，侧身给身后赶过来的工作人员让了位，这些工作人员会把这个新鲜转化的血族监控起来，更严密的监视他，以确保他不会忽然进化为异食者，同时也确保他不会忽然的劣化。

　　夏修竹在监控区外面站了一会儿，转身去找姑苏，他觉得姑苏现在应该有话可说的，但是他回到房间却没有看到刚才还在睡觉的姑苏，他有些奇怪，找了好几个姑苏常去的地方都没有发现姑苏的身影，正在夏修竹琢磨的时候，姑苏从外面匆忙跑过去，递给夏修竹一个防毒面具，说道：“戴上。”
　　夏修竹不做他想，先戴上了防毒面具才问道：“怎么了？”

　　“一直戴着。”姑苏把自己手上另一个防毒面具戴上，才接着说道：“回头说。”
　　因为戴着防毒面具，所以姑苏这句话听起来很模糊，夏修竹没有听清楚，但是也点了点头。

　　很快夏修竹就发现整个基地都骚动起来了，能见到的所有血族口鼻上都戴着东西，有一些人戴着防毒面具，可能是准备的防毒面具不够，有一些人只是用毛巾护住了下半边脸。
　　夏修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对自己要做什么很明白，他看见有人在用胶条把门窗都封住，所以就跑过去帮忙。

　　在这紧张的气氛之下，时间的流逝也不可考，但是夏修竹他们还没有把所有的门窗都用胶条封闭好，就感觉地面持续晃动了几下，还伴随着隆隆声，随着地面的晃动，尘土飒飒地从天花板上落下来。
　　这不是地震，这是导弹。

　　在地面刚开始晃动的时候，夏修竹就和其他人一起躲在结实的山墙之下，然后数着自己的心跳来计算时间。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隆隆声渐渐停息，但夏修竹心中的疑惑却越演越烈——这个导弹数量足以把S市整个城市夷为平地，为什么他们现在还安全呢？这些导弹是携带了什么吗的？防毒面具是为了防什么的呢？
　　隆隆声平静了之后，整个基地仍然平静了许久，然后人们才开始试探着站起身来。

　　不远处有个带着防毒面具的人走了过来，这身形夏修竹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姑苏。
　　姑苏一边走一遍骂骂咧咧地说道：“我靠，他们一个月研究出来的东西就想制止这场酝酿了十多年的灾难？”

　　看姑苏情绪前所未已的激动，夏修竹识趣地跟在姑苏的身边没多说话。
　　姑苏一把把自己的防毒面具取下来，大声冲着其他人喊了一句，“没有防御任务的都去集合，我有话要说。”
　　说完这句话，姑苏把防毒面具又戴回去了。

　　很快人就在小会议室里集结了，人太多，会议室太小，大部分人都是站着的。
　　姑苏一副很痛心疾首地表情站在最前面，开口说道：“我也是刚刚收到消息，刚才的那些导弹虽然没有杀伤性的弹头，但是是携带者药物的。它所携带的药物的成分还不清楚，只知道是气雾型的，现在S市的空气里应该全都是这种药物了。这种药物的功能是可以把血族转化为人类。”

　　姑苏的这句话仿佛炸-弹一般在人群中炸开了，夏修竹被人群的音浪差点掀了一个踉跄。
　　姑苏双手撑着桌子，等音浪平息下去才偏过头对着离他最近的血族说道：“你信吗？”
　　那个血族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不太相信，人类如果有这种药，为什么现在才用？”

　　姑苏又转过头问另一个血族，“你信吗？”
　　另一个血族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姑苏抹了一把头发，才接着说道：“我他妈的也不信。”
　　姑苏在他手下面前一贯是很优雅的，像现在这样因为气愤而失态是前所未有的，所以和他相熟的几个血族都很紧张。

　　姑苏咬了咬牙，才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继续说道：“我得到的消息是，猜测这种药物可以直接通过呼吸进入身体，杀死嗜血因子。”
　　有了姑苏最开始的说明，这一次人群还是相对比较平静的。

　　姑苏笑得很无奈，他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接着说道：“这种据说能改变世界格局的药只用了一个月就研究出来了。”
　　下面的血族里有一些是科研人员，听到姑苏这句话之后，其中一个小声说道：“太不可靠了吧……”

　　“S市是第一个试点城市。”姑苏咧嘴笑了一下，这个笑容在夏修竹看来相当的假情假意，是实在没有什么更愤怒的表情了才做出来替代的。
　　姑苏深呼吸几下，又说道：“这几天都呆在基地里面别出去了，空气净化器都开着，随时监控自己的状态，如果真的有劣化出现，或者其他不适尽早处理。”
　　姑苏挥了一下手，接着说道：“48小时左右会有一场台风，台风会把空气中的药物冲散的，到时候再说。都散了吧散了吧。”

　　等人都走光了，夏修竹才走到姑苏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姑苏把防毒面具取下来，扔到一边，然后反手握住夏修竹的手，说道：“一个月，一个月，笑死人了。”

　　夏修竹有一瞬间真实的想法是“如果所有人都变成人类也没什么不好”，但是随后他又想到姑苏对人类的不信任也是情有可原的，人类虽然在科技上要比血族要领先一些，但是生物是多么精妙的有机体，试图改变自然规律的事情都不是那么简单的，以他自己为例，虽然他重伤时注射了三型治愈药剂活了下来，但是还是转化成了血族，而如果没有姑苏的话，他就会和艾斯兰岛上的那个警察一样，转成血族之后迅速劣化。
　　夏修竹心里想的这些姑苏也能想到，所以夏修竹没说话，他只想在这个时候陪一陪姑苏。

　　“已经取了一点样品送回去了，估计一两天就能有个初步的报告，我怕——”姑苏握着夏修竹的手收紧了一些，才接着说道：“我怕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杀不死嗜血因子，不能把血族变成人类，反而会加速从人类到血族的过程。”

　　姑苏仰头长叹一句，“S市有两千万人啊——两千万，两千万什么都不知道的血族，里面有多少异食者？会不会有深渊者？你能想象到时候会是什么样的修罗地狱吗？”
　　夏修竹心里一直以来的不安终于落到了实地，他心里反而没那么焦急了，他对姑苏说：“无论发生什么，我陪着你。”

　　夏修竹这时候还戴着防毒面具，他说了一遍反应过来姑苏可能听不清楚，所以拽着防毒面具要取下来。
　　姑苏按住夏修竹的手，说道：“别取。”
　　夏修竹点了点头。

　　“你真好。”姑苏抱住夏修竹，在夏修竹的颈间蹭了蹭，然后耸了一下鼻子，双手抓住夏修竹的肩膀直起身来，歪着头看了看，脸上有些欣喜，嘴巴张开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出一个字，他随即收敛了笑意，又一次抱住夏修竹，温柔地抚摸着夏修竹的后背，过了许久才说道：“过几天我送你回艾美州吧。”
　　“我说了要陪你的。”夏修竹有些不悦。

　　“我怕没办法照顾你。”姑苏柔声柔语地说道：“我对S市的后续发展非常、非常、非常不乐观。”
　　夏修竹也没多说废话，从姑苏的怀里把自己扒拉出来，斜着眼睛看了姑苏一眼，眼神的意思是“谁需要你照顾”。

　　姑苏摸了摸鼻子，微笑了一下。
　　夏修竹隐隐觉得姑苏刚刚表现出来的情绪有些怪异，但是他本质上还是个糙汉子，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的心思放在揣摩喜欢的人的心思上面，所以这件事情他很快就抛在脑后了。

　　人类那边用导弹喷射药剂这件事情的保密度很高，血族几乎是在要发射前的十多分钟才知道详情，知道详情的人马上通知了他的上司，这个消息辗转到姑苏手上的时候姑苏只来得及让所有人尽可能地做好防护工作。
　　基地的防毒面具不够用，事发也仓促，所以隔离区的人类就被遗忘了，等工作人员想起来的时候，跑去一看，隔离区的十多个人类一个个也都健健康康的，看不出人类喷洒的药剂对他们有什么影响。

　　研究人员心里也是有些窝火，外加很多的愤怒和不安的，所以就特意把这些人类当作了现成的实验对象，他们就抽了几管血研究了一下，得出了自己的结论。一天之后，来自其他地方的报告也陆陆续续出来了，大家的结论都很一致——空气中的药剂的确会对嗜血因子有杀灭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