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预知未来》林鹿呦呦

5、窒息

　　第二天，沈缈顶着黑眼圈进了学校。
　　她呵欠连天，趴在桌子上却怎么都睡不着，因为失忆的缘故，昨晚上她想了很久也没有想起来，反而还失眠了。
　　视线扫过不远处的李冉，李冉翘着腿，旁边的女生趁着老师不注意，扔给了她一包烟。
　　李冉熟练地将烟揣进校服口袋，然后散漫地站起身来，“老师，我去上厕所。”

　　正在激情澎湃讲课的老师停了下来，推了推眼镜，看着李冉的样子，就像是看着渣滓。他皱眉，“去吧去吧。”
　　李冉的脚将凳子踢到一边，发出一声刺耳的撞击声，她微垂着头，走出了教室。
　　这些不学无术的学生，都不配称为学生！简直是拖全班学生的后腿！
　　他满意地看着前面的学生认真听讲，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慷慨激昂地讲课。

　　沈缈若有所思，李冉曾经是自己的小弟，并且烟瘾很大，并且到现在变本加厉。
　　下课铃声响了，沈缈将课本合上，起身去厕所。
　　她刚离开教室，坐在后排的黄毛冷笑一声，对着几个人示意了一下，跟上了沈缈。

　　课间的厕所人来来往往，女生厕所常年排队，沈缈跺了跺脚，总算是等到自己。
　　然而当她准备出来，欲推开厕所的门时候，却不由自主地顿了一下。
　　太静了……
　　厕所里，与刚才闹哄哄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纤细的手指用力，还是打开了隔间的门。
　　眼前站着三个女生，冷笑着看着她。
　　为首的黄毛带着不屑的笑意，“沈缈，跪下给我磕几个头，说不定我就消气了。”

　　沈缈没有说话。
　　她的目光，定格在她们手中拿着的棍子。
　　长长的木棍，上面包着彩色的塑料，大约是从扫帚改造成的“武器。”看来，黄毛是要报昨天的“一跪之仇”。

　　左边的女生膀大腰圆，沈缈不回答的样子显然激怒了她。她左手一抡棍子，就要结结实实打在沈缈的头上。

　　沈缈明明什么都不记得，却能清晰地感觉到木棍运行的轨迹。
　　像是面对过千百次一样，沈缈轻而易举地判断出来木棍下一秒要打在何处。于是沈缈抬起手，一把抓住了木棍。
　　打击的力道被骤然收拢，女孩收势不及，惯性往前倾斜，沈缈抬起膝盖磕在她的腹部，然后一把将她推在地上。
　　膀大腰圆的女孩摔坐在地上，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腹部。

　　沈缈的动作，格外得轻车熟路。
　　行云流水的招架让黄毛有些迟疑了，她推了一把另外一个瘦高的女孩，“上啊！”
　　瘦高女孩咽了一口吐沫，心底惴惴不安，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总感觉现在的沈缈与以往不同了，竟然有一种害怕的感觉。

　　被黄毛一推，高瘦女孩还是拿着木棍要打在沈缈的肩膀上。
　　沈缈随意地错身，躲过了木棍的攻势，随后她闪身抓住了高瘦女孩。
　　双臂使力，沈缈将女孩掀起来，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劲风逼近腿部，沈缈的眼神余光扫到了木棍，沈缈干脆地一抬腿，正面迎击上木棍，黄毛的手被震得发麻，脚下踉跄摔在了地上。
　　至此，三个持着凶器的女孩，都□□趴下了。
　　沈缈拍了拍手，耸肩，“我说你们，何必要上赶着找揍？”

　　这种语气，让受伤挫败的三人无言以对，却更加的窝火。膀大腰圆的女孩捂着腹部，表情痛苦地站起来，靠在了高瘦的女孩身上，眼含恶毒地看着沈缈。
　　沈缈懒得以后跟这几个女生纠缠，她认真地说，“以后，不要找我的麻烦，不然见一次我揍你们一次！”
　　沈缈惦记着马上就要上课了，说完转身就要离开厕所。

　　黄毛被高瘦女孩扶起来，看着沈缈离去的背影，她的热血突突突地往头顶上涌去。
　　竟然被一直欺负的傻、逼给教训了？这口气怎么都忍不下了！想要胜，就要比别人更狠！
　　此时她什么也顾不得，一咬牙，从校服裤子兜里摸出来一把折叠水果刀，快步冲向沈缈，“沈缈，你特么给我停下来！！！”

　　沈缈正要说话，脖子后面传来一股冷意，她脖颈上的汗毛顿时就立起来了。
　　看沈缈停下来脚步，黄毛的心底涌上一丝快意，战胜了不安。
　　她手中拿着水果刀，黄毛慢慢地踱步，转到了沈眠的面前。
　　“想要我以后躲着你？休想！我告诉你，你让我丢人丢大发了，这件事儿咱们没完！”
　　说起来这个，黄毛不知道怎么，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丢在地上的汉堡，差点说出来还有汉堡的事儿。
　　猛然回神，黄毛觉着自己大概是疯了，这个时候竟然想汉堡，还是掉在地上的汉堡！？

　　“……那你想要怎么样？”沈缈皱眉看着黄毛。
　　黄毛轻嗤一声，抬起下巴示意两个女生。
　　旁边的两个女生被沈缈揍惨了，这下看着沈缈被制服，那叫一个身心畅快。她两人对视一眼，呵呵一笑，一个轻快地跑去洗手池打开了水龙头，放平了水塞。
　　“哗啦啦”，清澈的水顿时从水龙头里往外冲去，几秒间，水池里就蓄起浅浅的水。

　　高瘦女生跑回来，然后与膀大腰圆的女生一同走向沈缈的身后，沈缈心知不妙，下一秒黄毛似乎觉察，水果刀离沈缈的脖子又近了一步。
　　沈缈已经感觉到水果刀冰凉的触感，想必划开脖子上的肌肤，连一秒都不需要……
　　黄毛咬牙说，“你想要我划开你的脖子吗？”
　　“……”看样子，黄毛已经被自己气到失去理智了。沈缈心底默默叹了一口气，然后胳膊一痛，是那两个女生将她的胳膊反剪，制住了沈缈。

　　沈缈轻叹一声，“我说……你能不能把刀拿开？你一个好好的学生，没事儿拿什么水果刀？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儿，你也跑不了对不对？你看我现在跑不了，咱们商量一下，你把刀放下好不好？”
　　她遗忘了一些记忆，对于自己以往的三年并不了解，对于黄毛这种学生的认知还只是停留在小孩子恶作剧，并未想到黄毛竟然真的拿出刀。
　　沈缈苦口婆心、循循善诱，黄毛嗤笑一声，“我不知道你有这么好的身手，刚才大意了。你觉着我真的有这么蠢？知道你这么能打，还让你有翻盘的机会？”

　　此时，沈缈的脸距离水面，只有0.0001米。
　　因为双臂反剪，上身被按着的原因，她刘海悬空，而她的鼻尖似乎都染上了水花。
　　她喂了一声，“黄毛，你们真没创意！按水里有什么好玩儿的啊？……我说我都这样了，你特么能不能把刀放了啊？真不要命了？”
　　黄毛有些迟疑，她看了看另外两个女生，两个女生点了点头，黄毛这才将水果刀从沈缈的脖子处移开。
　　毕竟万一等下碰到沈缈，真出来人命就不好了。

　　膀大腰圆的女生一手使力，就要将沈缈的头按在水池里。
　　然而忽然沈缈脚下一踉跄，胖女生一个愣神，就慢了一步。
　　下一秒脚背上传来刺痛，她嗷了一声就要去捂脚。沈缈踩胖女孩脚的同时，身子微倾，将重心偏移，瘦高女生反应不及，沈缈借力将女生全部的重量压在自己身上，腾出来手一把将她掀翻过去，正好砸在了胖女生身上。
　　刚要挣扎起来的胖女生眼前一黑。而被第二次掀翻在地上的瘦女生一脸懵逼.jpg

　　黄毛还没来得及反应，一瞬间就乾坤颠倒，她刚举起来刀，沈缈不知道何时已经顺手抄起刚才黄毛拿过来的木棍，长棍打在了黄毛的胳膊肘上，她的手臂一麻，水果刀掉了下来。
　　沈缈一脚将刀踢飞，然后顺手抓住了黄毛的衣服抓了过来，天旋地转间，黄毛就被压着往水池里送了。

　　“……”自己要不要这么废物！连沈缈都干不过！有刀也干不过！
　　黄毛的大脑里一片黑线。
　　水汽的味道扑鼻，她下意识地闭住了双眼、屏住了呼吸，等待窒息的感觉。

　　沈缈的手顿了顿。

作者有话说

　　讲真，女厕所真的不需要乘以2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