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洞，整个人都不好了》莫如归

2、002

　　“原来是这个麓。”宋延若无其事地把手收回来，笑了：“你父母文化真好，给你取了这个名字。”
　　“瞎取的。”白麓说。
　　“车在那。”宋延抬了抬下巴，走过去解开电子锁，特意绕过去给白麓开车门：“这里有点黑，小心撞头”
　　“嗯。”白麓弯下腰，闻言又矮了几度，才坐进车子里。
　　宋延看着他坐好，帮他关上车门，然后绕过来坐进驾驶室内，把车灯打开。

　　“这里有矿泉水。”他低头打开自己的百宝箱，对白麓说：“还有话梅，薄荷糖，你要就吃一点。”
　　“谢谢。”白麓考虑了下，要了一颗薄荷糖。
　　“不客气。”宋延说。

　　车子开出停车场，汇入拥挤的车流中，以每分钟五米的速度移动着。前前后后的喇叭催命一样地催，可是走不了就是走不了。
　　要说这个城市也没什么不好的，繁华，热闹，相对的就是路特别堵。
　　“操。”宋延忍不住开窗，探头出去看看：“今天人真多。”
　　“因为是周末。”白麓也看眼窗外，不过没有开窗，他规规矩矩地坐在座位上。
　　“是啊。”宋延倒回来把窗关上，黑着脸说：“已经开学了。”
　　“你呢？”白麓微微看着他，声音不大不小。
　　“我还没。”宋延吊儿郎当地叹气：“过几天再去吧。”
　　“哦。”白麓点头。

　　这是一间土豪酒店，在这城市待久了的人，光听名字就知道。
　　白麓才刚来这个城市，不太熟悉这里的物价。看见宋延刷卡付账，他拉拉宋延的袖子：“多少钱？”
　　宋延挺惊讶的，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我没问。”又不是给现金，他一般都不问价钱。
　　“看不见吗？”白麓犹豫了一下，又说：“没有账单吗？”
　　“有。”宋延拿出手机瞅了一眼：“不贵。”
　　“不贵是多少？”白麓问他。
　　“就是几百块钱。”宋延哭笑不得地说：“怎么着，你想给我分账单？”
　　“是啊。”白麓做掏钱的动作。
　　宋延摁住他的手，有点招架不住：“我……大兄弟，我看起来很穷吗？”

　　“不是。”白麓继续挣扎：“一码归一码。”
　　“住手！”宋延对他肃然起敬，然后是满脸无奈：“给我点面子。”用眼尾示意周围，都在看着呢。
　　“哦。”白麓脸一红，悄悄放了手。
　　周围的服务员，嗦地一声收回眼光。

　　两个人走进电梯，这个电梯特别宽敞，目测能站下二十个人，现在就站他们俩。
　　四周围都是镜子，里面映着一高一矮俩，目测身高差距十公分，整整一个头。
　　白麓放在人群中不算特别矮，一米七五以上。
　　长得清纯俊俏，很干净。眼睛眯起来的时候高冷，睁大的时候萌。

　　在酒吧跟男人对峙的时候眯着，现在是睁开的。
　　宋延知道他在看自己，也大大方方地给人看，甚至还笑了。
　　“刚才，你觉得丢人么？”白麓问他。
　　“嗯？”宋延眯着眼睛，闻言摇摇头：“不是丢人的问题，这关乎男人的自尊心。”
　　“我也是男人。”白麓说。
　　“可是我是大男人。”宋延看着镜子里的他：“肯定比你大。
　　白麓笑了笑，没说什么。

　　刚才在酒吧那一幕，他就知道宋延是大男人。可能年纪不怎么大，但是脾气绝对大。
　　要是那个男人继续纠缠，宋延肯定会动手。
　　也不是仗势欺人，宋延觉得自己从来不是仗势欺人，他都是靠自己的拳头。
　　从小到大还没让父母收拾过烂摊子，就这一点他灰常佩服自己。

　　“到了。”宋延走出去电梯，找到房间，用房卡打开门，回头招呼白麓：“进来吧。”
　　跟在他身后的白麓走进来，微微打量室内。
　　“你先去洗澡。”宋延站在柜台前，放下手机和钱包，车钥匙等等，然后在屋里就地脱长裤。
　　“嗯。”白麓应了声。

　　浴室的一面冲着大圆床，宋延走过去，刷地一声拉开帘子，顿时露出一片玻璃。站在里面洗澡的人影看得清清楚楚。
　　白麓抬头，眼睛睁圆：“宋延？”
　　“抱歉。”宋延一把拉上：“我刚才就是手贱。”
　　“哦。”白麓在里面说：“你还是拉开吧……”

　　一千只小鹿在心里乱撞，挥着小拳拳，揍得宋延鼻青脸肿。
　　他有点不相信白麓是第一次，或者说严重怀疑。

　　里面白麓已经开始脱衣服，只不过背对着宋延，没有奔放到底。
　　他的身材很匀称，四肢修长，线条流畅，该细的地方细，该翘的地方翘。
　　宋延看了几眼，平静地移开眼睛。
　　只是约而已，又不是自己男朋友，没什么热血沸腾的必要。
　　说不定以后这具身体也会被别人这样观看，甚至比自己做得更出格。

　　“操。”宋延回到床上坐下，身上穿着内裤和T恤，手里拿着手机快速划拉，都是钱铭和刘淳的短信，一个叮嘱他戴套，一个叮嘱他小心仙人跳。
　　眼睛朝床头柜看了一眼，那有盒三只装的套套。宋延搁下手机，把套套的盒子拿起来前后看看，撕了包装。
　　可能是中号的，看起来有点小。
　　宋延比划了一下，眉头皱起来。套套这种东西，他应该自己准备。

　　打电话给酒店客服：“麻烦送一盒大号保险-套到903号房。”
　　白麓走出来，听见宋延打电话的声音，带着湿意的睫毛颤了颤。
　　他身上穿着酒店准备的轻薄浴袍，纯白色，中间有条带子。
　　“洗完了？”宋延搁了电话，抬头看着他：“那我去洗。”

　　水蒸气把玻璃罩住，里面白雾蒙蒙地，白麓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
　　他坐在床上，额前的刘海滴着水珠。
　　抬手拨了拨，露出一小片白皙的额头。

　　低头待了一会儿，一条毛巾扔到头顶上，把白麓的头发盖住。
　　“擦一下。”宋延说。
　　“谢谢。”白麓拉下毛巾，给自己擦头发：“你洗澡真快。”
　　“嗯。”宋延笑了笑，爬上床：“反正天天洗，又不脏。”

　　白麓花了两分钟擦头发，擦完了，把毛巾放下。
　　“给我吧。”宋延坐在他身边，拎起毛巾往对面的椅子上扔，完了以后，两手撑到白麓左右两侧，身体向前倾：“走程序还是直接做？”
　　“啊？”白麓发出一个单音。
　　“我……”宋延看着他：“需要跟你聊聊天，然后再抱你吗？”他们隔得很近很近。
　　“……不需要。”白麓呼吸绵长，断断续续：“你决定吧。”

　　这时候看起来，就确实有那么点雏儿的意思。宋延也没有经验，他只有看片子的那点经验。可是不妨碍他浪，浑身上下从眼神到动作，都是一股子浪劲儿。
　　笑容也是：“刚才忘记提醒你，你……洗后面了吗？”
　　“这个……”白麓的脸一瞬间红成桃子：“洗了。”
　　“嗯哼。”宋延点点头：“那我开始了。”抬手抱住他，互相对望一会儿，然后慢慢贴近。

　　差不多亲到的时候，白麓闭上眼睛往后靠，突然浑身僵硬，微微发抖。
　　“你就这么怕？”宋延叹了口气，不亲嘴了，先靠过去亲亲他的脸，然后从脸上慢慢啄到嘴角。
　　白麓的睫毛动了动，睁开眼看他，看了一秒钟左右。
　　宋延掐着他的下巴吻下去，温柔在他嘴里扫荡。

　　“……”白麓就跟受刑似的，被吻住的时候连呼吸都会忘记，有点不适应。
　　宋延喜欢白麓的颜值，嘴唇漂亮柔软，身材也很好，哪哪都挑不出毛病。唯一的毛病就是很青涩，张着嘴巴不会动。
　　你亲他，他就受着，不拒绝也不迎合，让宋延觉得自己在唱独角戏。
　　“宝贝，你就不能回应一下我么？”宋延噙住他柔软的嘴唇，嘬了嘬：“不要逆来顺受，你想怎么样也可以对我做，嗯？”
　　“嗯。”白麓呼吸困难地应了声，抬起双手回抱他。
　　睫毛高频率地颤动，在宋延嘴里，颤颤巍巍地，试试探探地。那些声音，让脸颊火辣辣地，羞涩得无以复加。
　　可是还想继续，停不下来。

　　宋延带领白麓，走了一遍世界最高峰，浪到了云端里，然后又落回到人间。
　　汗水湿透了上面的人，他撑着双臂，在那喘息着，享受最后的快乐。
　　“我去洗澡。”宋延看了白麓一眼，这人也跟水里捞出来一样，湿漉漉地：“你再躺会儿吧。”
　　这会儿白麓也起不来，宋延自己先去洗手间，打开花洒冲了个澡。
　　晚上回去还是不回去，他现在在思考这个问题。

　　出来之后，带着一身的水汽，瞟了眼床上的人，已经把浴袍穿上了，裹得严严实实的。
　　“晚上回去吗？”宋延裹着毛巾，走到柜台前打开一瓶矿泉水，喝了两口：“你要回去我送你。”
　　“不用了。”白麓在床上半躺着，还是没缓过来。
　　“不着急？”宋延喝完了水，给他开了一瓶：“那就明儿再走呗。”他无所谓的。
　　“谢谢。”白麓接了矿泉水，垂着眼睛喝了两口：“我，歇会儿就走。”
　　“呵。”宋延乐了：“还站得起来吗？”
　　白麓顿时脸红，撇着头不看他。

　　宋延坐在床尾，手上拿着一条毛巾正在擦头发。赤|裸的腰背上，仔细看有几道红痕，是刚才白麓抓的。
　　“不是……”宋延突然扭头：“你住在学校宿舍？”
　　“啊？”白麓慌乱地回神：“嗯，是。”
　　“那我劝你别回去。”宋延摇摇手指：“宿舍里边都是事儿逼。”
　　万一状态明显，被宿舍里的人看出来了，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白麓睁大眼，然后点头：“那我不回去。”
　　“嗯。”宋延说：“你就睡在这儿吧，要是觉得不自在，我不打扰你，我，回去。”
　　“哦。”白麓又低头喝水。

　　宋延擦好头发，站起来穿戴衣服，动作不徐不疾，有一种别人无法模仿的从容。
　　那是，都开学几天了，他还能拖着不去报到，可见是真·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