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击］以战无不胜之名》静女归荑

5、主角的成长之路（修）

　　一、
　　不大的希干希纳区内，鸦鹊四散，鲜/血染红了整条街巷。被汹涌而慌乱的人群碾过的少年，与母亲四散而嚎啕大哭的小女孩，落在人后被大掌抓住而投入口中的可怜人，一副混乱之景，堪称人间地狱。

　　真吵。

　　少年端坐屋中，屹然不动。

　　施暴者与杀/人犯，在这世间本就没有区别。

　　镜前的他眉目舒缓、长发披散。他将发丝分为上下两层，上层用匕首将之切割，不过将将过耳，参差不齐自有一番利落之感，下层辫为发辫放置脑后。如此，既保全了长发，也适应了这世界大多人的怪异短发。

　　房门蓦地被推开，发出“哐当”一声。亚力士愣愣地看着被发丝包围的柏，“可以…走了。”

　　“好。”他将短匕放置镜前，拾起一旁披风，又仔细地带上帽子，“走吧。”

　　亚力士从未见过如此之景象，仿佛狂风入境般杂乱的集市再也未有昔日的繁华之景，残肢、血液随处可见，可他却没办法停下脚步。

　　要快一点、再快一点，全家的性命之忧沉甸甸地坠在心头，即使心跳如雷、双腿酸疼不已，也只能祈求巨人能来得慢一些、他们能再快一些。至少，让他们能够乘上开往玛利亚之壁内门的船只……

　　“亚力士！”

　　一阵大力使亚力士猝不及防向前摔去，而后身后响起一声巨大的碎石声，气浪将他掀去几米远。手掌与膝盖被严重擦伤，他却没办法去关注一分。

　　他身后的是谁？

　　耳朵里轰隆般的长鸣与头部的眩晕使他几欲作呕，泪水哗哗流下，分不清是生理性还是为了悲痛。

　　他身后的是他妈妈啊。

　　会为了他的出生而喜极而泣、为了他送上的一杯热茶而欣喜、为了他的捣蛋而笑打他的…妈妈啊。往昔记忆如果故事书般，一页页在他眼前翻阅，曾经以为已经遗忘的、忽视的，却从未有过这么清晰。

　　有谁在他身旁停下脚步，耳边嗡嗡地听不清话语。

　　“奇怪的巨人。”柏看着那身尺三丈（九米级）的巨人跳跃离开的身影，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它们对人类一向兴趣不大。”他的视线落在浓烟散去，被压在巨石之下生死未卜的妇女身上。

　　朗格先生早在第一时间就奔离过去，两指合拢在妇女脖颈上停留片刻，唇瓣张了又合，泪水潸然而下，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妈妈！妈妈！妈妈！”少年嚎啕大哭，欲扑至妇女身上的身体被朗格先生按住了，“你妈妈为了救你而死，你的身上肩负着两人的性命。”

　　朗格先生目光肃穆，他用力抓着亚力士的肩膀，直视着他因恐惧而放大的瞳孔，“你已经不是你一个人了，请代她活下去。”

　　胸前翻涌的情感久久不得平息，再怎样恐慌和惊惧他也不曾胆怯，因为有父母啊。一家人一直在一起，爸爸会为他安排好一切，妈妈会照顾好他，就像往常一样，平淡而又温馨的日子不好吗？

　　为什么要这样残忍？为什么要夺去妈妈的性命？为什么要留他承受这份痛苦？

　　“有东西过来了。”柏看向一片哀沉氛围的两人，“虽然不是很懂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做些无谓的挣扎。但，有东西过来了。”

　　二、
　　亚力士蓦地看向漠然不动的青年，琥珀色的瞳孔折射出怨怼的目光，他挣开父亲的束缚，意图一拳将他打倒，却被一手抓住拳头，“不要把你多余的情绪撒在我身上。看到了啊，适者生存。”

　　他一点也没有戒备之心，他人身份尚且不明就敢凭借一时的好奇之心尾随在后，认识不过短短两个时辰就敢跟着陌生人出行，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套出话来。现在呢，将自己的无能纠结在他人的强大上，浪费宝贵的生存时间。

　　真是懦弱而又虚伪的人，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他拥有一副恩的面孔和那诱人的任务奖励，让人欲罢不能，“你该庆幸我是一个好人。”

　　近了。

　　先是来路尽头的拐角处伸出一条长腿，而后就见到了本体，一头两丈十尺（七米级）的的黑发巨人闯入视线。

　　“亚力士！”亚力士猛然回头，瞳孔狠狠一缩。

　　“来不及了。”柏屹然不动，他注视着八百米外且在不断接近的巨人，“我们跑不过他。”

　　青年环视一周，视线落在街角露出的一只棕靴上，“找到了。”那是一名双眼微拢、正在轻微喘息的士兵，嘴角溢出的血液将他左胸上的蓝白双翼染得更为鲜红。

　　他抬眼又看了一次那只笑容痴傻的巨人，“弱点就是后颈吧，啧。”而后欲自他双腿两侧抽出刀刃，“借刀一用。”

　　微凉的手掌蓦地盖在他的手上，声音的主人仿佛很累了，他的呼吸越渐微弱，眼角的细纹也仿佛更为深邃了，“我活不成了…帮我…”两人对视片刻，他微不可闻地应了。

　　青年朝巨人急速奔跑过去，踏在它微蹲伸过来的拇指上便凌空翻转，快速自它跨间穿过，而后回身就是一刀，巨人重心不稳轰然倒下。

　　“麻烦。”也不知道是在说不能使用内力暴露身份，还是那士兵。

　　他奔向那巨人的后背，半跪在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准后颈一刀刺入。长刀既没，他全身脱力，而后缓缓捂住了脸，身形逐渐被浓雾掩盖。

　　这是什么意思？和他一样的被控制的，NPC的既定命运？

　　但他啊，从不信神灵。

　　被抽出的刀刃只余下小半截，肌肤、发丝，和膝盖都因高温而被灼伤，这是他的战绩啊，身上凝结成的疤痕，将成为他勇于抗争的证据。

　　青年从死躯上跳下来的时候，见到了亚力士十分震惊的目光。柏还在为他的不争气而生气，并不想理他，径直走向那名调查兵。

　　“我杀了它。”

　　那把断掉的刀刃被扔在他身边，他满身的狼狈却让人露出了笑容，“我的名字，艾布特•瓦格纳。”

　　“布兹•霍夫曼、巴泽尔•米勒、尤金•沃尔夫、安格斯•罗斯、辛西亚•温特，以上五名，调查军团103班都为国王献出了心脏！”

　　“也许是六名……”他苦笑着，将那把刀刃拽在手中，递给了柏，“请……帮我。”

　　“杀了我。”

　　“我从不轻易杀/人。”青年按住了他的手掌，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些许血迹，“你是穷凶极恶的人吗？我只杀罪人。”

　　“是。”他的眼眸微拢、声音低哑，有一种令人信任的、年长者的训告。

　　“我的无能，守护不了这座城市，导致平民流离失所、疲于奔逃。我的软弱，使战友们相继离我而去。”

　　“我辜负了我的理想和职业，我不配做一名士兵，背上战无不胜之名...”

　　“更不配……做一名丈夫…和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