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帮我换个系统，谢谢》明夜白霜

119、第八章

　　“啧，你们俩也真是，一天到晚哪那么多话要聊？”启介歪歪斜斜地坐在茶室的蒲团上，跟凉介不知在谈什么，这时候见着千代跟绪美两个人搂着肩膀出去，咬着耳朵回来，虽然确实并不是很在乎，但还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声，绪美冲他摆一个鬼脸，“略，就不告诉你，猜去吧！”“嘁！”启介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巨大的气音，以表达他的不屑，倒是绪美不知想到了什么，把千代按在座位上，自己又兴冲冲地跑出去了，一会儿便拿着一副新扑克回来了，手里拎着精致的点心套盒，“千代咱们玩牌吧，等史浩先生来还要一会儿呢。”“俩人怎么玩？ジジ抜き（抽鬼牌）？”千代确实有点饿了，接过点心盒子很是感激地看了一眼绪美，“嗯！随时玩随时收嘛。”“那你输了怎么办？”千代笑着逗绪美，“唔，那奖励你把刚才没说完的故事讲给我听。”“什么歪理？”千代一边洗牌一边忍不住笑，“怎么叫歪理，我是多么好的听众啊，这当然是奖励啦。”“…行行，那你赢了想要什么？”千代整理了一下手里的牌，将成对的牌都理出来看了一下，那张joker在绪美手里，想输倒是很容易，“唔，要是我赢了，那就，”绪美一边说着，将手里的对子放到桌上，又扫了一眼千代手里的牌，“你先抽还是我先抽？”“咱们猜拳定？”
　　“算了。你先抽。”绪美犯懒似的摇摇头，伸直了胳膊将手里的牌伸给千代，“…好。”“要是我赢了，千代你唱歌给我听吧？”好一个两头堵，千代哭笑不得地伸手抽出了绪美手里的牌，不是joker，她将凑对的纸牌扔到了桌上，绪美抽的时候倒是毫无负担，反正鬼牌在她自己手里，怎么都能凑成对子，简单来回几次，绪美手里就只剩两张牌了，是左还是右，唱歌还是讲故事，《Sophie's Choice》是吧，千代哼笑一声，还是决定就交给命运了，闭着眼睛抽了一张，手里的牌凑对了，她把纸牌丢到桌面上，露出纸牌背面精致的描金图案，看起来大概是伊香保神社，她虽然不太认识具体的形态，但这地方唯一有名有姓的神社就是那里了，据说供奉的是温泉之神跟医药之神，很是香火鼎盛。绪美见着千代对着纸牌出神，还以为她想赖，赶紧伸手把牌收过来开始洗牌，一面冲着千代笑，“你可别想赖账，”
　　“…真想知道？”千代歪了歪脑袋，看向绪美灵活的手指动作，实在是看不出来，绪美洗牌的手法这么熟练又精致，纸牌在她手里如同蝴蝶一般上下翻飞，很像那些老港片里的特技手法，尤其还配上纸牌背面的金色纹路，反光闪得她眼花缭乱，“那个人看起来就奇奇怪怪的，还说话那么难听，肯定是千代你的敌人。”“…敌人算不上吧，唔，其实那个人就是御木美子，之前在学园祭你应该听白文说过的。”“啊？”绪美显然是想起来了，说不定她们甚至在摊位上还打过照面，绪美把牌握拢在手心磕了磕，又在桌面一字排开，“那个就是白文一直很警惕的人吗？”绪美皱着眉头一边给千代发牌，一边看向千代问道，“唔，算是吧，之前她跟我有点误会，然后她把我的书桌扔掉了。”千代伸手揽过牌组，随意地将凑出来的对子丢到桌上，她的话语跟神色都那样地轻描淡写，看起来根本不知道这到底多严重似的，
　　但绪美并不是在真空中长大的，倒不如说她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日本人，反而比千代更清楚扔掉课桌代表着什么，——她已经被御木美子霸凌到了，学校的老师跟同学都不敢对此有任何评价的程度，她们可以公然地丢掉她的东西，甚至剥夺她在学校里坐下的权利，甚至在学园祭这样公共的场合下，千代都是要主动躲着对方的，而明面上都到了如此地步，那背后暗藏着多少见不得人，说不出口的欺凌，也绝不是千代一句误会就能带过的事情，她皱着眉看向千代，但对方却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措辞有什么问题，而是一脸轻松地耸了耸肩，
　　“然后我跟她谈了谈，她就没有再那样了，事情解决了，”千代当然看得懂绪美眼里的忧虑，但毕竟真正被欺负的人不是她，这些事都过去了，要她再为这些事真情实感地愤怒，好像也有些奇怪，她抓着绪美的手指安抚似的晃了晃，“哎呀，跟你说了，早就解决了，你看她今天也没对我怎么样。不过她刚才那一场，确实有点怪怪的，而且她是看到你的校服之后才变得这么异常的。你才要小心点才是。”“嗯，我会的。”绪美笑嘻嘻地回手牵住了千代，然后将自己的牌抓了起来，“再来一局，我想听你唱歌~”绪美理了理手里的牌，带着点坏笑看向千代，
　　“抽鬼牌都玩得这么开心？”启介跟凉介好像是谈完了，两只手插在口袋里，慢悠悠地晃过来，伸手就要去摸点心盒子里的曲奇，却被绪美眼疾手快地打了一巴掌，“脏兮兮的，你先洗手去。”“我干净得很。”启介故意摊开手在绪美面前晃了晃，又趁她不留神瞬间抓过了她手里的牌扫了一眼，“两个人玩有什么意思，我跟大哥陪你们。”他顺手将千代丢到桌上的对子也合到了自己手里，
　　“……你。”绪美有点无语地瞪了他一眼，又不是不带他，非要这样强硬地挤进来，不是平白地惹人讨厌，她又看了一眼坐在对面安安静静笑着的凉介，颇有些别扭地叹了口气，“凉哥就罢了，你跟着凑什么热闹，我才不想跟你玩。”绪美嘴上嘀咕着，但手上还是很老实地接过了千代丢到桌上的牌，又接过了启介手里的牌，全都拢到一处，准备洗牌，“所以你们刚在聊什么，怎么还有什么敌人？刑侦剧？”凉介给绪美倒了杯茶推过去，“……”绪美看了一眼千代，“不是啦，是刚才去洗手的时候，刚才遇到一个很讨厌的人，她之前欺负过千代。”她完全没有理会千代眼神中的反对，一张嘴就把话全丢出去了，“哈？又遇到那个白石了？”启介跟凉介对视一眼，哼笑了一声，伸手拿了饼干，一整个塞进嘴里，倒是绪美被启介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什么白石，那又是谁？”绪美敏锐地转头看向了启介，“她也跟千代有过结？”“…”话到这里，千代也决定放弃挣扎，毕竟启介跟绪美都是一家人，亲戚之间传点八卦，自己除了作为当事人，还有什么立场可以阻止呢，而且就算当面制止了，背后也还是会讲，好歹当着她的面的时候还能控制一下伤害范围，虽然这样安慰着自己，但千代还是忍不住无语地按了按眉心，而启介则喝了口茶将嘴里的点心顺下去，
　　“就是那个涩川来的白石啊，她老爸，那个叫白石明武的家伙，不是也去过你家吗？”“哦，那也不是我接待的，我不认得那种东西。”显然是想起了启介口中的人，绪美下意识地撇了撇嘴，那并不只是简单的不高兴，绪美大大地翻了个白眼，露出了一股明显厌恶的情绪，大概是看见千代脸上有点参与不进来的茫然，绪美这才转脸轻声对千代解释道，“那个叫白石明武的家伙是我爸爸的合作对象，几乎每次来参加爸爸的餐会，他都会色眯眯地盯着周围看，超级恶心，我们最讨厌的就是那家伙了，所以连带着他的女儿，我也不是很喜欢，”
　　“……哈”千代有点艰难地发出了一声感慨，要是可以，她不想把话题集中在自己身上，但启介跟绪美显然并不打算这样轻易放过她，“所以那个白石又对千代做什么了？”“不清楚，我还是从太郎那里听说的，说千代之前跟那个白石家的女儿在咖啡厅吵架，闹得挺难看的。”启介摸着下巴回忆道，“…太郎又是谁？”绪美的问题让启介也忍不住抓了抓脑袋，什么拔出萝卜带出泥的冗长对话，每向前推进一步就得多解释一个人的身份？他的手指在桌面上磕出有些烦躁的重音，“就是村岛啊，村道太郎，那个小光头，脖子后面有蝴蝶纹身的家伙，你不都见过他好几次的？”“啊……”绪美在启介的提醒下总算是回想起了一些什么，但随即脸色一变，她警惕地将千代搂进了自己怀里，像是这样就能让千代离启介远点似的，她又瞪了启介一眼，“那他又怎么认识千代的，你可别把你拿些乱七八糟的兄弟往千代面前领哦，”“想什么呢，就是偶然碰见了，千代不是之前在便利店打工嘛，”启介有点无语地摇了摇头，这才将之前的事情和盘托出，“哦，所以那个白石为什么会跟你在那里吵架啊？她是不是也在学校为难你了，”千代抬头看向了背后的绪美，有点尴尬地从她怀里坐起来，挠了挠脸，她实在是不想再往细说了，这不是单纯地吃顿饭而已吗，怎么变成她前段时间的人生总结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屋里还有个大人，凉介轻轻在桌面上敲了敲，“绪美。”虽然没多说什么，但这一句话也够了，启介跟绪美不约而同地看了对方一眼，很是知趣地向后仰了仰，“也是，人家不肯说，你这样一直问，也让人为难，”启介给绪美使了个眼色，而绪美也有点不好意思似的，抿了抿唇，“好吧，那，那千代你觉得合适了再告诉我吧。”她总算是意识到了刚才那一番追根究底的询问确实有些不妥，赶紧又将千代抱住，撒娇似的摇了摇，转移话题道，
　　“来来，咱们玩牌，两个人抽鬼牌确实没意思。”绪美将牌合在手里又利落地洗了两遍，虽然刚才在跟启介讲话的时候已经洗了无数遍了，她自己完全没意识到似的，洗牌对于她来说是像嗑瓜子一样的肌肉记忆，根本没等启介跟凉介的回应她便已经将牌摞在众人眼前了，
　　“赌什么？”凉介拿起面前的牌，在掌中徐徐展开，“哈？”绪美大概还是第一次在凉介这里听到这个句子，手里发牌的速度都卡顿了一瞬，她跟启介对望了一眼，又笑着道，“凉哥你难得会有兴趣，肯定想好赌什么了，你先说吧。”凉介却耸了耸肩，“没什么想法，就按你们刚才的规矩来吧，输的表演就是了。”“？”一听这话，原本赖在绪美怀里的千代都忍不住挣扎着坐了起来，将桌面上的牌堆一把揽到手里，“这么激动？”启介瞧着她这垂死病中惊坐起的样子就忍不住笑，
　　“哇哦~你可不知道我有多想看你表演节目。”千代没说谎，她脑子里根本就想象不出来任何凉介跟启介兄弟俩跟表演这个词能够关联上的画面，她确实很期待，“说起来，我也真的是，好久没听过启哥唱歌了，”绪美将牌发完，伸手抓过了自己面前的那摞牌堆，攥齐了又慢慢地展开，“很久没听…什么意思？启介还真赌输了唱过歌？”千代捕捉到关键词，唰地看向绪美，眼里闪着好奇的光，“哈哈哈哈当然啦，我们以前过年过节都会在一起玩牌的，只是凉哥很少参与罢了。不过你这么一问，我倒是想起来了，启哥他，还是个麦霸呢。”绪美说着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珠一转，突然大笑起来，她将手里排好序的对子扔到桌面上，手里便只剩三张牌了，“你等着，一会儿就让你听到启哥唱《とんぼ》，”绪美用纸牌遮在唇边笑，
　　“…哇，看来你赢的机会很大了，”千代理了理自己手里的牌，还剩七张，但还好，鬼牌不在她手里，还有点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