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南左

22、22

　　“我知道啊，.............，唉，可我感觉她并非是坏人。”
　　“她是，不是一个坏人，但也不是一个好女人。郑城，如果你喜欢上了她，我作为你的朋友，不得不劝你一句，你千万别再继续下去了，不然到了最后，为难的不只是你和她了。”
　　陈方语重心长地劝着郑城，不过郑城显然并未有过喜欢唐寐的想法，
　　“没有，我仅有感觉她可怜而已，就想帮帮她。”
　　“你今天抽什么风了，怎么那么多愁善感？”
　　“没抽什么风，.............，我跟你说说我之前的故事吧，我小时候的生活。”
　　他从未对任何人讲过的故事，就仿佛是自己心底里最需要沉默的东西，哪怕突然一次的开口，也得深思熟虑好几次，可现在决定讲出来了，或许是他觉得，此刻必须得说了，
　　“我小时候，不怎么讨人喜欢，嗯~，用我妈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就是一种犟，于是我老师也不喜欢我，我同学更不怎么和我靠近，有的时候还会欺负我，当然我也会跟老师说，但几乎每一次，老师都会先开口说我的不对，后来那几个坏同学一看我没老师来帮忙，就更加欺负我了，而我因此变得沉默了，”
　　郑城吸了一口气，似乎有点哽咽了，可他一直都没有哭，哪怕那个时候，
　　“后来毕业了，换了一个新的学校，我对别人也更冷漠了，对想要欺负我的人更狠，虽然老师也开始管了，但我想，恐怕是跟我爸当了卫生厅厅长有关吧。”
　　年少的自己，被一群不懂事的人毁了一个好性格，也被留下了同样难以弥合的伤口，以至于到了如今，那种过分的噩梦，依然会时不时地在入夜后的梦里嚣张，正是因为这样，郑城能感同身受，他理解很多人的苦，他也愿意去偷偷地帮助与自己类似的人，就像刚才，看到了那么多的文件，可郑城还是愿意留下来陪她一起去完成，那恐怕是想到了某个时候的自己，都是一样的无助和孤立无援，
　　“所以啊，陈方，我宁愿相信一个坏人曾经是个好人，也不会去认同，一个好人说自己不是个坏人，就跟那些人一样，都是厌恶的。”
　　“那我呢？你认为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中庸之人吧，和我差不多。”
　　“哈，难得你把我和你归一类，.................，那我也告诉你一个事实吧，今天下午，在你出去不到一会儿，我也被她们“赶出去”订餐馆了，我是真的没看到她们在欺负那个女孩。”
　　“我相信你。”
　　郑城听到对方的声音很平静，似乎没有任何的波澜在口气里，可他也愿意去相信，就跟之前自己同样没有理由就去帮忙一般，然而接下来却是对自我的诘问，
　　“我们是不是活得太安逸了？有点脱离了这个世界本身的价值？”
　　“人会有什么价值啊？不都是为了活着么，...............，我们吃喝玩乐，挥霍喝酒，不也是为了享受还能活着的每一天么。”
　　“哈，这一辈子竟然能从你口中听到那么的话，着实不容易啊。”
　　郑城笑了，随后便忍不住地吐槽了一句，但对面的陈方也紧随其后，
　　“那是我爸说的，他还说过，三国时期的曹操曾写过一句话，叫什么，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
　　“那是曹操的短歌行。“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
　　自己跟着默念了一遍，也是能够听得懂那句子里的豪迈，
　　“可现在还能记得住那几句话的，已经是很少了，多半都被这花花世界迷蒙了眼睛吧。”
　　好像郑城眼前，那花花绿绿的灯，就印在挡风玻璃上，又一点一点地绽开，它既美丽，也足够的毒，让郑城一瞬间地想起，橘色灯光下无数个飞蛾扑火的生灵，最终死在欲望的沉沦中，
　　“你想那么多干嘛啊，我们现在也才20多岁，怕什么啊，现在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反正有钱又有时间。”
　　“口意~，你那才叫真正的纨绔。”
　　说完留又笑了，然后憋不住已是笑得更厉害了，倒是陈方不觉得这有啥不好的，
　　“纨绔怎么了，我一不偷别人的老婆，二不上街强抢良家妇女，三不骗小孩子的钱，做个如此的纨绔又怎么了，我自己乐意~”
　　郑城听楞了，等回神过来也发现正是这个理，可他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
　　“唉，我感觉你说的不对啊，你这个纨绔，当得也太失败了，.............，每次请客都让我付钱，草！”
　　“那是你自己要请的，怎么突然扯到我身上了？！”
　　对方立马不满了，嘴里更是埋怨般地嘀咕了几句，
　　“小气鬼，早知道你那么小气的话，我今天就不去了。”
　　“得得得！当我没说，.................，不过对了，你小子也赶紧回去吧。都已经八点多了，你爸妈估计也在等着你。”
　　“我再等一会儿，大概再半个小时。”
　　“那好，随你吧。 .....................，我得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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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一直停在路边，郑城等自己的这一通电话收了线后，方才开回主道上，而后面的过程就简单多了，再一会儿，便已然开到了家门口。
　　车仍是停在车位上，郑城却没有选择下车，他俯身拿起了身旁副驾驶座上的手机，打给了自己的大哥，
　　“喂，你人呢？你还在哪里逛？”
　　“我早到了，我早就在楼下了，你赶紧给我下来一趟，记住，就你一个人。”
　　话音一落他便立马就挂了，只是自己的心脏仍是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