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丹年（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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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年的愿望吗？其实真的不多。在很久很久以前吧，他是一个乖孩子，一个很乖巧的孩子，听父母的话，每天的生活都在学校与家里，两点一线之间。
唯一的任务便是满足父母的愿望，他们希望他能考最好的学校，他就去考了，他们让他能学书法，他也去学了，他们希望他把压岁钱上交，他同样给了……那时的他，从来不会违背父母的意愿呢。
想想，也真是可笑，一般小孩子在五六岁就有自己的思想了，他呢？直到上了中学，都是全全听父母命的，哪怕一次任性都没有过。
所有的一切几乎都是那个人教给他的，教他爬窗户，对着空旷的地方发泄，教他在被同学欺负的时候以牙还牙，带他去学校后山上的一颗大树上掏鸟窝，教他打架把欺负他的人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那个人还教了他打游戏，跟他一起逃课，那些坏学生才会做的事，教了他不少，像飞出牢笼的鸟儿一样，自由，有着自己的想法，想飞到哪就飞到哪，想落在哪根树枝上，就落在哪根树枝上。
自己难得像父母诉说了自己的想法，他们却不分青红皂白，一顿责骂。他再度坚持了自己的意愿，却被亲父亲打断了双腿，被母亲用刀划断了脖子，关在了一间黑屋子里。
搞笑吧？他没有死掉也是因为他找过来了，待在那人的身边，竟然有种无法言说的有安全感。
他与他住到了一起，两个人单独租了一间小屋躲了起来，一起打工，晚上挑菜回来，一起研究菜色，一起洗衣服一起收拾那间小屋，非常非常的幸福快乐。
只是在一起生活了没多久，泠终于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病症，他晕倒了。他醒来后，觉得可疑的丹年不知道怎么的，跟着他到了医院，找到了那间重症病房，那个人有病很严重的病，颅内肿瘤，俗称的脑癌，已经是晚期了，无药可救了，所以才要那么放纵吗？
那个人非常很厉害，他的灵魂没有离开，他想要永远和他在一起。这是他给丹年的一个机会，只是……他没有珍惜，那段时间他是真正过的浑天黑暗。
不知是作为灵魂还是鬼魂的他情绪不太稳定，丹年稍微对人友好些他就要发脾气，癫狂暴躁到难以形容，最严重的一次，他囚禁了他。
那时候一种无法言说的感情在心中盘旋，是恐惧，害怕，想要逃离这种压迫感，或许还有被背叛的愤怒。
丹年固执的要离开他，他不愿意再和他一起呆在只有两个人的冰冷世界，这一次，任性的挣扎却让他失去了他最宝贵的东西，他的爱人……
当他拿起刀胡乱挥动，口不择言的说了那些非常伤人的话时，爱着他的那个人，是有多痛苦……
“你走开！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我最讨厌你这种人了！妖怪！魔鬼！神经病！滚！！滚开！离我远点！不准过来！”
“你这神经病！疯子！怎么还不消失！”
他当时突然冷静了，站在丹年身体几步开外，那表情似乎是想笑，却是比哭还难看。
他问道：“年年，你爱我吗？”
那是他是怎么回答的？带着不可思议的嘲讽，讥笑，鄙夷？哈哈哈……是他自己亲口逼死的爱人啊！
“噗，泠，你现在跟我说这个！？你觉得呢？我告诉你！我要是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当初就不会跟你在一起！还说爱？我不爱！”
“不爱……”泠从喃喃自语，到犯了神经病一样的笑，他的近乎实体的身形开始变得透明。
那时丹年竟然就那样冷冷的看着他，看着他飘过来一点。
“那……年年……我如你所愿。”
一开始，丹年还不明白他做了什么。直到……他在他眼前一点点消失，他才终于明白。没有半点解脱的快感，反而是惊慌失措与不安，残忍的现实痛苦充斥了心房，他疯了一样扑过去，想要抱住他，却从他的身体里穿过去。
泠原本灰暗的眼睛似乎亮了一瞬，紧接着又再度暗下去。
“你……你怎么了！？别吓我！泠！泠！……”
透明的人影蹲下来，似乎是想要摸摸他的头。惨淡的笑脸依旧是从前那么温柔，缥缈到近乎听不见的声音，缓缓在他耳边响起。
“年年……别为我这种人难过，不值得……对不起，我之前做了那么多错事，真的很抱歉。我不求你原谅，只希望你以后能过得开心些。”
丹年呆呆的望着他的眼睛，泪水不受控制的涌出，抽泣“泠……泠！你怎么了……不要……呜……啊啊！呜……”
泠似乎有些讶异，却抱着那一丝的希望死死的盯着他，问道：“年年……你爱过我吗？”
“爱！我爱你！”所以……可不可以不要！……丹年颤抖着，惊慌害怕，浑身上下都开始抽搐，哆哆嗦嗦抬起手臂，想要碰一碰他，而泠却飘后一步，带着初次见面时那种如同天使般温暖的微笑不见了，只留下最后一句话。
“谢谢你，年年，谢谢。我走了，好好活着，不要难过了，乖～”上挑的尾音引起了全身酥麻，话语中温暖又柔和的安抚之意满满的，都要溢出来了，这样的他丹年却再也没法……
他的爱人……他的泠明明那么温柔……可是泠……你和我都不知道……我的心到底有多痛。对不起，明明是我让你的那么不安，不去理解你，反而想要逃避。我发誓，我绝不会再将你逼进绝望，我爱你。所以……不要再离开我了。你怎么能忍心，这么任性的丢下我一个人啊！
丹年从失去了他开始，就成了真正的行尸走肉，木木的过着和以前一样的生活，这是他给自己的惩罚，也是失去救赎后的绝望。唯一一次强烈的反抗，就是父母让他结婚。
一天，一天，父母惶恐的面容一次又一次出现在他的眼里。一天，又一天，他消失时的微笑不停地在他的脑海中重现，一天，又是一天过去，心理医生再次坐到了他的面前，一万四千六百零三天，三十五万零四百七十二个小时，四十个春夏秋冬，在无数孤独与寂寞中，就这样一点一点慢慢的熬过去，虚幻而又真实。
常梦见和他一起的那些时光，只是梦境越深，清晨梦醒时的自嘲痛苦就越多，自己是那么自私，根本没有想过他的感受。在他如同自己的希望那样消失后，却又是过的如此恍惚，终日如梦如幻。
太……讽刺了。
失去后才知道珍惜，可想要珍惜的东西早已毁于一旦。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后悔药可以吃。这道理，明明是我早就知道的……我真的好想你。
魂卵幻境让他看着过去，快乐的，悲伤的回忆形成无尽锁链，将灵魂捆绑在绝望深处。但他早已失去了最宝贵，最重要的东西，打破它，就还有再次见到他的机会，为何不放手一搏。
一句一句誓言化成真灵利剑，狠狠的斩向绝望锁链，连带着丹年自己的魂魄都一起被切割成粉剂，再没有任何东西再能够捆绑住他，这一次，丹年彻底自由了。
“这一次，我不会再伤害你。”
“这一次，我来保护你。”
“我不会再主动离开你，规则为誓，再不负你真情！”
坚持着成为拟狐的他，自由了。但束缚灵魂的誓言却是心甘情愿立下，丹年向往自由，却离不开给予他自由的那片蓝蓝的天空。
丹年的原世界是双生境世界，魂灵鬼怪，僵尸天使，龙仙妖神，直到丹年成为拟狐后，他方才看明白世界的全貌，在一切毁灭之前，他还能再一次拥抱他的爱人。
界门，就像一个碎成两半的心，闪烁着金光的是里世界，黯淡的蓝光则是外世界，大部分普通人都呆在外世界的原境里，而他，应该也是在这里的。
丹年努力镇定下来，不管手心的颤抖，一步垮了进去，站在他身后，为他开启界门的金澈，静静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在心底默默祝福他。
界门外，冰天雪地，极地这里同时连接了里世界的大门，为了防止被偷渡的奇异生物发现，丹年用了个小法术，传送阵法直接将他送到一个小城镇的郊外，这里是他以前生活的地方？
丹年顺着印记找到了一个房子，他就住在这里。只不过……房门前牌子上写着的字，让他又一次模糊了双眼，这里是福利院，也就是……孤儿院……
丹年突然想起很久以前他质问过他的一句话，“你难道没有父母，没有朋友吗？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冷血，这样自私自利！”
……对不起，对不起！你究竟是已什么样的心情，听我说这句话的啊！……明明在变成拟狐时就已受过剧痛，可心里还是跟针扎一样，无法平息，颤抖着手摁下门铃，一个年过半百的老爷爷走过来，一脸淡漠的看着他。
“你是谁？来做什么的？”老爷爷皱眉，总有一些明星带着大把人，到孤儿院看看，带点钱衣物跟零食，借此宣扬自己的善良，却不知，这里的孩子们看到陌生大人来时眼中的希翼，他们期盼着自己的领养者到来，期盼着属于自己的那份唯一的爱。
孤儿院的孩子，总归是要比普通小孩早熟懂事，这男子秀气的小脸，看上去也不像是要来领养孩子的。
“我……”丹年用两手紧紧的握拳，想要止住声音里的哽咽，“我来接一个孩子。他叫凋泠。”
居然真的是来找孩子的吗？老爷爷有点讶异，把大门打开带着他来到一个小小的会议室，这个孤儿院很小，虽然没有名字叫凋泠的孩子，但还是有一个孩子，没有名姓，单一个字，就叫泠。
“我……”丹年坐在沙发上有些坐立难安。
老爷爷倒了杯茶，放在他面前，温和的开口询问道：“我们这里没有一个孩子叫凋泠……不过如果你真的是来找人的话，应该清楚是谁吧？”
丹年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景，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冷静半晌，喃喃开口道：“泠，他是我很重要的人。”
“嗯，能不能麻烦小哥细说一下你跟他的关系呢？”老爷爷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跟泠应该是有一定渊源的，而且大概也不清楚收养法的规矩。
丹年呆呆的有点迷茫看向老爷爷，光是泠是孤儿这件事就让他十分难受了，再问他和泠是什么关系……泠……现在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手轻抚上脸眼，无助的泪滴落在手心，滚烫的，是啊，泠现在与他没有任何关系，没有教过他抽烟，没有教过他逃课，没有教过他自由的感觉，没有一起快乐的生活，泠早已不是他的爱人，泠现在……只是一个两三岁的孩子罢了。
但是呢……泠，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推开你，放任你离开了，从你小小的时候开始，我就可以一直守护着你了呢。
摸干净眼角的水迹，甜甜的对着老爷爷笑道：“泠是我的好朋友的孩子。他去世了前才告诉我，有这么个孩子的存在。我一直在找他。”
老爷爷还是有些疑心，泠的脑袋里有块小肿瘤，他捡到还是小婴儿，给他检查时就认为他家人是因为这个原因丢弃他的，眼前的这个孩子不知道知不知道这件事。
丹年能感受到一些意识波动，对这个老爷爷丹年很是感激的，若没有他的存在，前生泠大概根本没办法活着与他相见。
“爷爷，能不能借我电话一用，着急出来想见孩子，那些个证件都没带在身上。”丹年一脸歉意的对老爷爷说道。
“哦，好好。”老爷爷见他还是有些准备的，说不定并没有面相上那么不靠谱。“桌子上那个红色电话座机是好的，你就用那个吧。”
“嗯，谢谢，谢谢爷爷。”丹年走过去，随便摁下几个数字。
“喂？这里是拟狐工作室，请问有什么需要吗？”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红翠哥？”丹年犹疑道。
“……”电话里一阵可疑的沉默，没多久就换了个声音“您好，这里是拟狐工作室，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刚刚……？”
“噗，小翠翠被认出来害羞了，所以换我来接线，丹年对吧，需要什么东西你说，我给你送过去。”轻快灵动的声音显然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嗯，我需要合法身份证，一些钱还有……寄情人的身份证明。”丹年声音突然消失，用意识传递过去，“那个，可不可以麻烦送来的时候现个身？不要显得太突兀了。”
“行啊，自然是没问题的，我在大门外面，过来帮忙开下门吧。”
丹年挂断电话有点懵，跟老爷爷说了一下，两人一起去到了门口。
一个看起来非常阳光帅气的金色齐耳短发人形拟狐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褐色的文件袋，见丹年出来了，便毕恭毕敬的交给他。
“OK啦，小家伙，我回去了～加油哦～嘿嘿～”女孩十分洒脱，坐上门口的不知何时出现的车一下就跑没影了。
老爷爷看过袋子里的东西，望着眼前有些坐立不安的人，笑了笑带着他走进了一间小房间，房间里很暖和，几个婴孩床上的宝宝都安安静静的，显然现在是他们的睡觉时间。
一个小姑娘从另一个房间走进了，脚步轻轻的巡视着孩子们，偶尔有一个孩子醒来哭闹，便会被大姐姐小心翼翼的抱起来哄着，换上所有孩子都得用的廉价尿布，或者塞进一个奶嘴喂下吃食。
这些婴儿都比一般的孩子小，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吃的少了？还是生病了？丹年不明白，只是，知道了泠同样在这种环境下长大，不免又开始心疼起来。
老爷爷跟那个姐姐不知道说了什么，让她快步走了过来。
“你就是泠的领养人？”
“对，是我。”丹年有些紧张，他马上就能见到他了。
“跟我来吧。”大姐放轻脚步在前面带路。一路上小声给他介绍着。
“泠这孩子很特别，安静的不像话，饿了不叫，拉了也不喊，疼了病了还不会哭。所以，为了方便照顾，我特意把他和五个月左右的婴儿放一起，这样他的状态我能经常看见他的状态。”
“这样啊……”泠原来小的时候就这么特别了吗？
“刚才蒋爷带你去的那个房间里都是些身上带着疾病的婴孩，泠本来也在那里面。到了，就是这里。”大姐停在一个小房间门口。
房间里的消毒水味道很重，一张小床上，一个精致的小娃娃扶着床想要站起来，看到有人过来又趴下了。
丹年一眼便认出了，这个小娃娃就是他的泠，大姐领着他走过去，让他站在边上等着，拿了一块布子把泠裹起来教他小心翼翼的抱着。
泠也很是乖巧，任由眼前的人用不是很标准的姿势抱着自己，细长的亚麻色睫毛，明亮的大眼睛，跟以前一样。泠，还是这么耀眼，这么可爱……这么的让他怜惜。
丹年的双手其实有些抖，但为了怀里的孩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稳稳地抱着他，老爷爷把那一袋子东西都交给他，并且交代了过两天要来一趟，去签个领养证。
一同给他的还有一对蓝色的燕尾蝶耳钉，以及一枚由蓝宝石精细雕琢的迷你蓝色妖姬戒指和一只蓝色泡沫形状的塑料发夹，这是在院子爷爷在捡到泠时，放在他胸口的锦囊袋里的，属于他的东西。
丹年不知道的是，凋泠这个名字，是他自己取的，优雅灵动的燕尾蝶，生命终将消逝，再美的花朵也都会枯萎，印着霞光的泡沫总会破碎散去，泠就如同万物一般，脆弱，不能反抗，慢慢凋零。
直到他遇到他，他渐渐的开始以泠为自称，忘却了那些最终会凋零的一切，忘却了欢喜过后的伤痛，如同翩然起舞的燕尾蝶，悠然绽放的蓝玫瑰，盘旋在海洋旋风中的泡沫一样快乐，愉悦的渡过了生命中最美的那一段时光。
对老爷子道过谢，丹年把那一堆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的东西塞进口袋空间里，当然，这不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做的。
虽说院长让他带着泠直接去医院看看，但……丹年也有自己的办法，这种人类来说无能为力的病症，对于拟狐来说可是异常简单的，而且双生境世界的灵气，魔力什么的都很充足，治疗这种小病自然不在话下。
找了一颗有着百年树龄的古木，小心的布下阵法，保暖和保存灵气，都是非常重要的，丹年把泠从裹布里放开，泠便晃晃悠悠地扶着他站了起来。
“泠？”丹年紧张的问道。
“……”泠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其他的任何动作。
丹年从树上摘了几片树叶，给他做了件小衣服，翠绿的，非常好看。
“泠，穿上它吧？”丹年拿着小衣服，放在泠的身前比划。
泠依旧静静地看着他，漂亮的大眼睛深邃而又神秘，丹年依旧看不懂他的眼神，只是被单纯被一个两三岁的小娃娃凝视就有了一丝欲动，果然是单身太久了吗……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丹年把衣服给他套上，眼前的小娃娃如此精致如同人偶一般，唯独那一对灵动的眼睛给了他柔柔的生息。
在被脱掉灰白布衣，换上软软的新衣服时，泠细嫩的肌肤时不时会被丹年的指尖碰到，一丝幽光流过眼底，这个人……好温暖……
泠窝在他怀中，作为一个小孩子，吃喝拉撒玩睡就是最重要的事了，只不过他有些奇怪，为什么自己想做什么，面前的人都能立刻知道呢？
丹年在识海里苦笑一下，叹息般暗答，因为……开了同心啊……丹年自己的神识一直关注着泠灵魂里的一举一动。
他怎么会想过，泠的小时候居然是这么乖巧内向的一个孩子，明明疼的非常厉害，却一直默默忍着，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痛楚，明明饿的难受，却强迫自己睡着，不哭，不闹，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才两岁多一点的孩子。
泠，真的很擅长伪装，以至于不管自己怎么怀疑，甚至直到他消失才明白，泠在他的面前一直都是最真实的表达着，那种在绝望深处的爱恋。
还好，拟狐有同心这样的技能，无视所有外表伪装，之间听到内心真正的渴求，当然，泠也是能听到丹年心底的声音的，只不过他现在只能空荡荡的听见一句话，我爱你，想要爱你。
无法理解，但却十分喜爱，沉浸在其中的泠，浑身散发出一种欢愉与满足的气息。
——————很久很久以前——————
泠不知道自己的心有多痛，即使他早已习惯了，可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他永远也忘不掉。
年年说……他不爱他的时候，一股暴虐的念头充斥了全身，他恨不得就这样两个人一起死去，这样他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可仅剩的理智告诉他，不可以……不可以这么做。
所以……他在自己做出最错的事之前，散掉了全部的力量，失去这些，他自然是会消散的，他怀着报复的想法，在彻底消失前找到了昔日爱人的身边。
他要让他亲眼看着他消失，也是满足自己最后的自私，在感受到他的排斥时，不由的有些自嘲，那些激烈言语他权当没听见，问了那个问题。
果然，答案在意料之中，年年不爱他了，就是啊……都被那样对待了，他怎么可能还会喜欢自己呢。不过这样也好，这样就可以放心了。
心底一松，也不再控制消散的时间，却没想到年年的反应和预想的大不一样，他本以为……他就算不嘲笑他骂他自作自受，也会冷眼旁观，或者一走了之，可他却……
年年，你不是不爱我了吗？那你为什么要哭呢？为什么表情那么难看？为什么扑过来？年年，难道你还爱我吗？
于是他又问了……看着想要触碰他的爱人，泠笑了，开心啊！特别的开心，他的年年是爱过他的，他还是享受过自己爱的人的爱的，那为什么他还那么贪心呢？明明早知道这一点了不是吗？
用尽全力，控制着马上就要消散的身形，勉强安抚着快要崩溃的孩子，赶紧离开了，不行……绝不能让年年看到自己魂飞魄散的那瞬间……他受不住的。
太阳的光，很暖，透过他冰凉凉的身体照耀在地面上，如同奋不顾身的小美人鱼一样，泠，彻底消失在了这片天地之间。
—————— by前世镜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丹年（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