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播种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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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视厅迫于破案压力，聘请了特别顾问，却又在顾问到达当天，于案发现场发生袭击这件事，进一步引爆了舆论。
更何况这位原本就在协助警署进行职业培训，收到邀请后又临时赶场前往支援的顾问，还在袭击中受了伤。
日本警察制度等级森严，也格外重视专业、尊重专家——只看路德维格抵达时候的迎接规格就知道了。
所以尽管只是点微不足道的划伤，甚至伤口都快要结痂了，警视厅还是派了人来道歉慰问。
……
医务室里，已经对脸上的进伤口行了消毒处理的路德维格，看着这位倒霉的目暮警官，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同情。
不同于资料里给出来的警部职衔，现在的目暮警官只是搜查课的普通警部补，在案发当天负责维护现场，甚至算不上什么有话语权的负责人。
这点同情在系统提示目暮警官的信任度+5，目前总信任度40的时候，变成了等量的好感。
〖系统，查询当前红方权重角色信任值。〗
一道只有路德维格能看到的莹蓝色光屏在半空中展开了。
〖统计节点已刷新，当前信任值如下
一级权重角色：
松田阵平，信任值15
伊达航：信任值20
……
赤井秀一：未解锁
萩原研二：未解锁
……
诸伏景光，信任值-55
降谷零，信任值-85
次级权重角色：
目暮十三：信任值40
……〗
路德维格的视线在那两个红方角色发黑沉底的负数信任值上停留了一瞬，叉掉了界面。
他是穿越司反派组的高级员工，主要工作内容是在各个世界扮演缺失的反派角色，协助推动剧情。
在这个世界之前，路德维格高评分完成的任务总计已经超过了十个。只要通过最终考核，他就可以选择晋升管理层或者退休。
两年前，路德维格被投放到这个世界，本该给他详细资料和考核任务的系统却没了反应。他只拿到了这个世界的大概背景，一段约等于小说文案的模糊信息。
这是一个经典的侦探类型世界，黑红冲突尖锐，善恶对立分明。
代表正义的红方是侦探团体和日本警方，反派则是一个名为黑衣组织的跨国犯罪集团。因为组织高层的代号都以酒类命名，又被称为酒厂。
在这次任务之前，反派组的前辈就暗示过他，考核世界的规则非常特殊，和之前的任务模式有明显差别。
所以尽管系统没有给他应有的资料，路德维格回溯了之前的任务流程，几经权衡，还是选择先加入黑衣组织。
既然是反派组，想来最终考核再怎么样也绕不开黑方。
两年前，路德维格给自己做了套完整的身份背景，拿到了一系列证书后，成为了知名的犯罪心理学教授兼任犯罪分析师。
一年前，路德维格以心理学专家和精神科医师的身份被组织招揽加入。
一个月前，凭借着情报分析、心理操控和特殊审讯，路德维格晋升为组织干部。
就在他正式获得组织代号的同时，静默两年的系统突然出现，对他发布了最终考核的内容和任务流程。
系统要求路德维格获得红方重要角色的信任，并协助红方剿灭黑衣组织。
任务结算分为两个部分，红方角色信任值的部分占比为70％，协助摧毁组织获得的贡献值分数占比为30％。
总分九十视为优秀，总分六十视为通过考核。
……
前辈说过考核世界的任务会很特殊，但也没说会完全反着来啊！
而且为什么平时分的占比会比最终成绩还要高啊！？
路德维格选择质疑，然而质疑无效，系统只给他补充了一份关于权重角色信任值的计算公式。
来不及细看这一系列复杂的任务说明，看到信任值数据的瞬间，路德维格眼睛都闭上了。
在此之前他就觉得组织招进来的新人不太对劲，并不是说路德维格观察人心的能力已经强到一眼能看出立场的程度——比起当侦探他更精通违法作乱。
也不是那几个新人露出了什么明显的破绽——黑衣组织这种跨国犯罪集团，警方要送人进来当卧底，必然是经过专业培训的。
他能发现对方有问题，完全是凭借多年来的反派直觉。
从安室透和绿川光身上感受到的微妙的气场不和，那股莫名其妙的宿敌的味道，让路德维格猜测这两个人大概率跟红方有关系。要么直接就是红方出身，要么是什么前期掺水后期反水的准正面角色。
但路德维格只是要借着黑衣组织做任务，又不是真心实意要替这个犯罪团伙干脏活，所以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这几个人身上违和的地方视若无睹。
琴酒每天都在组织里勤勤恳恳抓老鼠，自己还是不要妨碍他的爱好比较好。
谁曾想一朝敌方变友方，作为黑衣组织的代号干部，心理学精通、又专攻情报和精神审讯，安室透作为警方卧底，对路德维格的信任已经完全崩掉了。
绿川光还好一些，没有被妨碍的情况下，虽然信任值是负的但也没有一负到底。
可是-85，这个数值代表了对方谨慎多疑的性格，也代表了几乎不能扭转的糟糕印象。估计就算路德维格突然冲上去自爆说自己是公安派去的卧底，安室透对他的信任度也很难回正了。
他的新人考核又不是自己负责的，自己有哪里惹到他了吗！
路德维格幽幽道：‘系统，你说我在组织多努力几年，升任boss，然后在就任仪式上引爆炸弹，把所有的高层全部炸死，这样任务完成的概率能有多大。’
系统：……
尽管知道路德维格只是在吐槽，系统还是尽责回复了。
‘不建议你这么做，黑衣组织是大型跨国犯罪集团，底层势力盘根错节。就算你把高层全部炸死，后续的清算也要多国警方合作处理，计算下来，你的总贡献值占比最高不会超过80％。’
‘加上贡献值0.3的权重系数折算，完全不可能通过任务审核。’
‘那你觉得，我作为一个外籍人士，有多少当上日本警视总监的可能性。’
‘……可能性为0。’
路德维格：……
太好了，工作了这么多年眼看着就要退休，都已经当上教授了还是要刷平时分，穿越司完全不考虑反派组的身心健康和平均年龄吗！？
尽管因为考核内容感到痛苦，但任务还是要做的。
路德维格和目暮警官寒暄了几句，感谢了警视厅的慰问，表示自己并不介意——突发袭击全是犯人穷凶极恶藐视法律的错，警视厅不必对此负责。
随后他主动请求对方把自己带到对策组会议室去，并不是说路德维格有多热心想要帮助警方破案，而是在搜查一科的地盘上，大概率能碰到更多红方角色。
米花町是这个侦探世界的主场，在警视厅活跃的权重角色有很多。
目暮警官此行除了慰问，另一个目的也是来邀请路德维格前往参会。或许是感叹于路德维格的敬业，在带领他前往研讨室的路上，只是随口交谈了几句，这位目暮警官的信任度又悄悄加了五点。
多么好骗的一个角色啊，路德维格都忍不住想要卖酒厂保健品给这位目暮警官了。
要是别的红方也都这么容易信任别人就好了！
路德维格到达的时候，会议室刚结束了一轮讨论，正在中场休息。只是选择休息的人并不多，大多都还留在会议室，屏幕上投映着前两次犯罪现场的勘查记录。
法医组已经对这次的受害人做过了司法解剖。
第三个受害者死因和前两个完全一致，先是被注入了肌肉松弛剂，随后又被注入了混合着精神毒药的致幻剂。
通过这次的监控录像进行追溯，受害者死亡时间确定为案发后的10分钟。
也就是说，受害者是在众人的注视下死去的。
“在此之前，我提出存在‘宗教献祭仪式’可能性。”
路德维格简单描述了前置信息：“受害者身上的炸弹威力并不大，使用的机械结构却十分精密，警方为了避免遗体受损及证据破坏，只能请专业人士来拆除这些炸弹。”
拆弹需要时间，在解开那些机关谜题之前，尸体只能以展品的方式被放置在犯罪现场。
这是已经在内部公开的信息和结论，也是警方推测，犯罪者是在复仇或者向警方挑衅的原因。
“不可忽视的是，受害者们被摆出来的姿势并非没有意义的。”
“如果在看到前面犯罪现场的时候还不能确定，这次的现场却让我几乎肯定了自己的结论。”
前两次作案的选点在神社和教堂，除了人流量大以外，凶手犯案过程规避了监控，并没有留下影像，而第三次作案却选择了有高清监控的美术馆。
路德维格拿起一支签字笔，在分发下来的照片复印件上画了个圈。
从这个角度看，受害者所在的展位后面，挂着一幅尺寸中等的油画。
黄绿色的天空浮着一轮澄圆的太阳，巨大的金色光环盖住了天空。
农夫行走于麦田中间，手臂高扬撒出种子。
这是一幅梵高《播种者》的仿制品，其中田野间的播种者，也会被解读为‘代表上帝话语的撒种人’，而其创作手法受到了日本版画和浮世绘的影响，是美术界所公认的。
教堂前跪地祈祷的受害者象征着人面，神社前蹲坐张口的受害者象征着狮面，昂首俯卧在《播种者》前的受害者象征着牛面。
“以西结书中，先知曾在迦巴鲁河边见到异象，见到四活物从旋风与火中显现。”
会议室的装潢是一种接近纯白的冷色调，路德维格发言时，声音里的情绪底色也是冷的。
那冷淡的声音让听者几乎要打个激灵。
“犯罪者自诩为先知，要在众人的见证下向他的神明献上祭品。”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播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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