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曲》世音书

14、冠你之姓

　　冠你之姓
　　文/南崖

　　01
　　“我回来了。”
　　低沉的，带着些疲惫的声音从玄关处传进来，原本跪坐在榻榻米上的纤细身影早就站起身来。

　　只留下一道粉色裙摆的残影。

　　空气微微的汗味，和逐渐浓郁起来的葡萄香，让少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贴着墙壁站定，然后轻声开口，“龙马君，你回来了。”

　　身形修长的少年蹲在门口，白色的鸭舌帽遮住了墨绿色的头发和脸庞，红色的外套搭在腿上，被手上系鞋带的动作弄得皱巴巴的，闻言抬起头，眼眸清亮逼人。

　　换好了鞋子，迈步进来，网球袋被随意放在角落里，身子却一步一步靠近粉色的少女。

　　越来越浓的葡萄香，让樱乃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即用力甩了甩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张了张口，猛的转过头来。
　　一下子撞进了他的眼睛里，他就这么微微弯下身子来，眼睛与她平视，鼻尖几乎都要贴在一起……

　　樱桃小唇来不及合上，脸上，脖子上已经泛起了红色，浓郁的葡萄香里突然多了一抹甜。

　　少年垂了眼眸，顿了顿，直起身子来，把红色外套往肩膀上一甩，转身，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漫不经心地留下一句，“吃饭啦，龙崎。”

　　身后贴墙站着的小姑娘，小手轻抚着胸口，舒了一口气，快步向厨房走去。
　　龙马君，还是这么爱开玩笑呀。

　　玄关，葡萄香里融了一股樱桃的甜味，莫名的和谐。

　　02
　　晚饭是日式的料理，她早已摸透了龙马的喜好，是不是抬头看一眼他，他吃的很香，略微有些狼吞虎咽，刚洗过的头发却柔顺地垂下，添了一分温柔。

　　两人相对坐着，默然无语，只是这样，就已经够让龙崎满足了。

　　突然，对面的人停下手中的动作。

　　龙崎奇怪地看过去，“龙马君，怎么了吗？”

　　“今天是几号？”
　　“8月12日，怎么……”话说到一半，龙崎适时地打住了。

　　她是5月18日搬进来的……也就是上一次发/情期刚过，每三个月一次的发/情期会持续3天，算算时间，距离下一次发/情，只剩下三天了……

　　龙崎的脸色发白，不敢去看问日期的人的脸色。

　　她真的是太大意了，竟然忘记了这回事！这三个月的时光，像是偷来的，竟让她沉浸其中不可自拔了。

　　而龙马问出来，想必也是怕自己收到影响吧……
　　又给他添麻烦了……

　　自顾自地想了一通，眼眶里不知不觉泛出泪来，又想着一定不能让龙马君发现，不能给他带来困扰，匆匆丢下一句“我吃饱了”，就跑回了房间。

　　只留下龙马，抓着吃了一半的饭团的手，还停在半空中。

　　这是怎么了？
　　他不过是随口问一句日期，8月14日的上午，是他整个赛季最后一场比赛，接下来可以放一个长假，到时就可以好好陪陪她……

　　虽说是双方家长让两人相处看看，可是龙崎搬过来的三个月里，他们还没有什么时间好好相处呢。

　　03
　　素白洁净的卧室。
　　淡粉色的床单鼓起一个大包，龙崎的泪花沾了满枕头，樱桃味的信息素渐渐弥漫出来。

　　龙崎一顿，擦了擦眼角的泪，下床拨通奶奶的电话。

　　“樱乃？”
　　“奶奶，是我。”龙崎声音仍然有些哽咽。
　　“怎么了樱乃？龙马那小子欺负你了？不应该啊……”
　　“没有的，奶奶，龙马君对我很好。”龙崎急忙为他辩解，“只是，我想着……好久也没见奶奶了，我有些想您……我回去住几天陪您好不好？”

　　半晌，话筒那边都没有说话声，只有奶奶平稳的呼吸声。
　　沉默越久，龙崎心里越慌，忍不住开口，“奶奶？”

　　“唉——”龙崎教练长长叹了一口气，“龙马不喜欢你吗，樱乃？”

　　龙崎泪一下子涌出来。

　　“或许真的是我们错了，不应该强行把你们放到一起，如果三个月的朝夕相处，也不能让你们培养出感情的话，发/情期你回来也好，待在他身边，会更难受。”龙崎教练语气里掩不住的失落。

　　她这个小孙女，从儿时就开始喜欢越前龙马，一直追随着他的脚步，一眨眼，两个人都20出头了，龙马正是巅峰时期，又恰好在樱乃所在的东京打比赛，她这才跟南次郎商量了一番，让樱乃去照顾他，也算是给她一个机会。

　　如今三个月过去了，又一次发/情期要来了，他们仍然没有进展，难道是自己错了？

　　话筒两边都没有出声，猜她准是偷偷流泪呢，龙崎教练只能开口问，“你准备哪天回来？”
　　“14日早上吧，他上午有一场比赛，我给他做完早餐，就回去。”声音果然紧紧的。

　　“没关系吗？”
　　“没关系，上一次是15日才进入的……”
　　“唉……”

　　龙崎一夜无眠。

　　04
　　第二天早上，龙崎仍然早早地起床准备早餐，依然是日式早点，龙马爱吃的口味。

　　龙马睡眼惺忪地从卧室出来，却被龙崎那一双又红又肿的眼睛吓得立马清醒了。

　　“你……昨晚这是怎么了？”难得开口问了一句。
　　“工作上有些棘手，已经解决了，龙马君不用担心。”龙崎背对着龙马，将一样一样小碟摆好。

　　龙马吃早点，似乎尝到一些樱桃味，疑惑地抬头，“你放了樱桃汁？”

　　龙崎一怔，慌忙摇头，把信息素收得死死的，生怕再漏出一点，又小心翼翼地问，“龙马君，不喜欢樱桃吗？”
　　“不讨厌。”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话，“下次如果你想放，可以放放尝尝，挺好闻的。”

　　说完把脑子一扣，拎起网球袋，连一个头都没有回，“我走了。”
　　剩龙崎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地上，还没有反应过来。

　　05
　　14日的早上，龙马照常起床，却在路过餐厅的时候，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异常丰盛的早点，都是他爱吃的。

　　龙马敏锐地发现，这一天似乎有什么不同，龙崎整个吃饭期间，不住的抬头看他，张了张口，似乎有什么话想对他说，却又把嘴合上。

　　又一次被抓包之后，龙马失去了耐心，“怎么了？”
　　“啊！没事的，龙马君，今天比赛加油！”

　　“我会的。”像往常一样出门，却在关门的一瞬间，眼皮跳了跳，不由得皱了皱眉。

　　门内的龙崎坐在地上。
　　果然还是不行呀，还是写一个便签纸，等他比赛回来就能看到了。

　　将便签纸贴在餐厅的冰箱上，龙崎从房间里推出一个粉色的行李箱来。

　　06
　　等候上场的时候，龙马眼皮仍然在跳，跳得他心慌，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

　　算了，去买罐饮料。

　　自助便利店前面，咣当——一瓶Ponta掉了出来，龙马蹲下去捡出来，后面两个其他队的队员在调侃。

　　“你今天能不能上啊。”
　　“废话，我能不能，你还不知道吗？”
　　“哥，我不是怀疑你，小弟哪敢啊？不过，嫂子不是刚过发/情期吗？怕你体力跟不上。”
　　“滚！在让我打十个都行！”

　　龙马随意听了几句，边喝饮料边往回走。
　　不对！发/情期？
　　动作一下子顿住。三个月？5月15号？若有若无的樱桃气味？莫名丰盛的早餐？红彤彤的眼睛？

　　艹！忍不住低低爆了一句粗口，转身大步朝休息区走去。

　　“龙马，回来的正好，该你上了。”教练看到他，一脸兴奋，“给我们拿个金牌回来！”

　　龙马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提着网球拍上了球场。
　　教练心底一寒，他似乎看见了少年背后的熊熊火焰。

　　更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整场比赛不到20分钟就结束了，纯粹的压制局！
　　领完奖，教练凑上去，“龙马，今天怎么打得这么激进？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手里就被塞了一块奖牌，扔下一句话，“我有事。先走了。”

　　教练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龙马一路想着事。
　　她发/情期要来了？一个人安全吗？完全不知道，作为一个强势的A，这个时候出现在龙崎的面前，才是危险。

　　一进门，先大叫一声，“龙崎！”

　　房子空荡荡的，龙马拐进餐厅，冰箱上贴了一张醒目的纸条:
　　龙马君，谢谢三个月的陪伴，和你在一起的时光很美好，我要回去了，不打扰你了。

　　……
　　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龙马的心里莫名有些不爽。

　　鬼使神差地推开龙崎的房间，满室淡淡的樱桃香，龙马顿住了，似乎才明白了什么，转身冲出房间。

　　07
　　“龙马君，你怎么来了？”龙崎教练惊奇地问。
　　“龙崎教练，我想见见龙崎。”
　　“恐怕现在不行，龙马，你知道，樱乃马上就到……”
　　“我知道，所以才想尽快告诉她，我的心意。”不习惯说这样的话，龙马的耳尖微微红。

　　龙崎教练顿住了，随即舒心地笑起来，“就在二楼，你上去吧。”
　　龙马立即快步走上去，又被教练叫住。

　　“冰箱里是满的，牛奶还有很多，我一会去大阪度假三天。”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龙马听懂了，脖子也红起来，快步上楼，只留下一句低低的“谢了”。

　　08
　　满室的樱桃香，更加浓郁。

　　龙崎惊讶地看向直接推门进来的龙马，帽子都没有戴，头发被风吹得，有几根毛躁地立起来。

　　“龙马君？你怎么……”
　　话没说完，就被拥进了一个怀抱，葡萄香“嘭”地炸出来，龙崎的腿瞬间软掉，只因在龙马的怀里，才没有坐到地上去。

　　樱桃香更浓郁地散发出来，从怀里人的后颈处。

　　龙马凑近了那个散发着香气的腺体，白白嫩嫩的，微微有些发红，忍不住凑过去舔了一下。
　　怀里的人大力颤抖了一下。

　　“樱乃，你是我的。”霸道地咬下去，舔了舔，又低低的说，“我想让你，成为越前樱乃。”

　　怀里的人，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