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苏黎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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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玩荣耀吗？
叶修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着实让苏黎世疑惑。
虽然不明白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扯到了荣耀，她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玩得怎么样？”叶修又问。
“一般。”
“这网吧里有吸烟区吗？”又换了话题。
“有的。”
“嗯。介意我抽烟吗？”
她摇头。
叶修掐灭了手中的烟头，将它扔进网吧门口的垃圾桶中：“那，来一局？”
熟稔的口吻，仿佛不把她当陌生人。
在异国他乡遇到一个从自己祖国远道而来的人，苏黎世竟生出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来。
她身上虽留着华夏的血，却是在异国的环境下长大的，很少会接触到华人的圈子。祖国对于她而言，是存在于书本上的文字与图画，神秘、悠久、令人向往。
而对于这位中国同胞的好奇，让她不假思索地应下了他的提议。
叶修跟着苏黎世进了网吧。
那网管似乎和她很熟，噼里啪啦又说了一大段话，这才看到站在她后面正到处打量的叶修。网管记得这人刚才还被他赶出了网吧，但这会儿人是苏黎世带来的，他也就没再说什么。
苏黎世回应了几句，扭头问叶修要身份证和护照。
叶修估摸着刚才那人就是要他出示护照什么的，看他半天没反应才把他赶了出去。好在他出门的时候还是记得带上证件的，这会儿连着一张瑞士法郎一起递到了苏黎世手上。
她交了押金，拿到两张登录密码。正要往吸烟区走，叶修叫住了她：“我没有带账号卡，能帮我弄一张来吗？”
末了又加上一句，“不用多好的，满级就行。”
网吧最不缺的就是账号卡这种东西。
而这家网吧是她从小就认识的朋友开的，弄一个装备不错的满级账号来真不是什么问题。
于是她问：“要什么职业的？”
“什么都行。”对方给出一个她完全没有意料到的答案。
什么职业都会玩一点，但却也没有哪个职业特别精通，实际上有很多人都是这样，也不知道她面前的这个人是不是属于这一类。
她没有太过纠结于这个问题，转身走向前台。
叶修顺着她的背影望过去，前台处立着个玻璃柜。最上面一层摆放着瑞士国家队选手的周边手办，第二层则是荣耀限量发行的官方纪念品。再之后就比较朴素了，各种游戏的账号卡整整齐齐地罗列在第三层，而最底层则是香烟、零食和饮料之类的东西。
不一会儿，苏黎世拿来了一个装卡片的小纸盒。
叶修接过来，打开。
荣耀二十四个职业，二十四张账号卡，每一张上面都标有职业和等级。
叶修从里面抽出两张来：“牧师和守护天使就算了，你大概也不会想和奶妈切磋吧。”
苏黎世不能更同意了。让她去打奶妈，怕是打一晚上也打不死的。
她一边带着叶修往吸烟区走，一边扭头对他说：“就先放盒子里吧，找老板借的，等会还要还回去。”
走在后面的人应道：“好的。”
叶修将两张用不上的卡放回去，又拿了另外的几张出来。
身为国内的荣耀教科书，其实随便给他什么职业，他都能玩。现在她一下子把二十二个DPS职业都拿给他挑，他反而有些不知道该选什么了。
最终还是拿出了一张战斗法师。
插卡，登录，加载，点烟。
叶修靠在椅背上吐出烟圈，在烟雾缭绕中模糊地看到挥舞着战矛的战斗法师，有那么一瞬间，像是看到了一叶之秋。
虽然是外国的服务器，但这并不影响叶修的操作。
对于荣耀，他闭着眼睛都知道哪块位置有哪些界面那些按钮。在荣耀里，语言不通不能成为他的阻碍。
熟练地改好了键位和设置，叶修探过头去看左手边的一台电脑。苏黎世已经登上了她的游戏账号，正操作着她的角色在堪萨斯城跑跑跳跳，似乎是在试手感。
“神枪手啊？不错不错。”叶修收回视线，“我建房间了啊。”
“好。”
“房间号270，密码20250717。”
“世邀赛开始的时间？”
“是啊。”叶修将烟叼在嘴里，有些含糊地说着，“来了？那开始了。”
两个角色载入擂台场。
苏黎世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
开局面对战斗法师，神枪手是有距离优势的。
她看准叶修所在的位置，预判着动态轨迹开枪。三发子弹以极快的速度飞向叶修，明明落在对方经过的位置，却一发也没有中。
在她惊讶的一瞬间，战斗法师已经冲到了她的面前。
豪龙破军！
叶修用了一个唐柔最喜欢的起手。
苏黎世还在思考刚刚叶修用来躲过她子弹的技巧是不是Z字抖动，就硬生生地吃了一记大招。
再然后，还没反应过来，她的神枪手就已经浮空了。
无解。
叶修的无缝连招让她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操作，在战斗法师的高攻击之下，一套浮空直接被带走了半血。
神枪手被近身也并不意味着输，可是她的枪体术对于叶修的战斗法师来说，起不到任何作用。
好不容易从天上落下来，刚准备接一个受身操作，却已经被对方接上了另一套连招。
她颇有些无奈，几乎已经是双手离开键盘的状态。
三十秒，叶修结束战斗。
苏黎世长舒一口气，转头看向叶修。
叶修右手放开鼠标，修长的手指夹住烟离开嘴边，缓缓吐出烟雾来：“打得不错。”
她一怔：“……啊？”
三十秒就躺，哪里不错了。
像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叶修解释道：“不是指你的操作。你玩的确实只是一般，反应不够迅速，手速也只能算是中等，勉勉强强达到普通玩家的及格线。”
叶修说话向来不拐弯抹角，也从来都是实话实说，经常会惹得人哭笑不得，甚至恼火万分。
但苏黎世没有生气，也没有因为叶修的话有什么消沉的情绪。
她无意识地往右边凑了凑，眨了眨眼睛，问他：“那为什么说我打得不错？”
“看得出来，你有一定的意识。但意识也需要同等高度的技术来完成。”
苏黎世点头，叶修接着说。
“不过真正让我意外的是——”叶修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提出了一个问题，“你学过射击？现实的那种。”
“没有。”她没有迟疑地回答。
“那么，”叶修想了想，又提出了另一种猜想，“你射击的手法，是在模仿那位瑞士国家队主力，我猜的对吗。”
苏黎世不禁瞪大眼睛：“这是怎么看出来的？就凭我开局打的那三枪？”
她可是除了开出那三枪，就再也没有什么作为了啊。
叶修笑：“就凭你开局的那三枪。”
苏黎世张了张嘴，没说话。
她在等着他说下去。
叶修倒也没准备卖这个关子，就直截了当的告诉了她：“抛开其他硬性手法不谈，你射击的方式十分讲究。在游戏里，很少有人会做到这样精确的射击姿势。因为这到底只是虚拟的游戏，而你所做的，却是现实中专业射击手才会接受的训练内容。对于这些，我也只是略懂皮毛。”
她听得目瞪口呆。
叶修却还没有说完：“如果我没有记错，那位瑞士荣耀联赛冠军队出身的王牌神枪手阿诺德，在他成为荣耀职业选手之前，就曾经获得过射击项目的奥运金牌吧。”
苏黎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见一个人从对面站起身来。
那人一身黑衣，周身气场自带压迫感。
他头上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不仅如此，还用上衣的兜帽盖住了鸭舌帽，遮住了一部分侧脸。他扫了叶修一眼，绕过一排电脑走到苏黎世左边，坐下，转头看过来。
她一时间也忘记了和叶修的对话，忙扭过头去看刚坐到她身旁的男人。
叶修也注意到了这个人，可对方将面貌遮得太严实，根本看不见脸。
这种场面，他见过许多次——
苏沐橙去兴欣网吧找他的时候。黄少天被他叫去网吧刷副本记录的时候。以及，在他还是叶秋的时候，向来都是打扮成这样出入赛场的。
那人和苏黎世交谈了起来，说的是德语，叶修当然听不懂。
但没过一会儿，苏黎世重新看向他。
她用手指绕着头发，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那个……我朋友想和你打一局。”
叶修不动声色地看了那人一眼，说：“可以啊。”
苏黎世站起来，将位置让出来。
那人坐到了她的位置上，迅速改好了她神枪手的键位。
刚才那一局结束之后，两个角色依然停在擂台场中挂机，并没有退出竞技场房间。此时两人点击确定，新的一局立刻开启。
苏黎世就站在那人的背后，看到他打响第一枪。
她虽然玩得一般，但理论上的东西却懂得不少，大部分职业比赛也能看懂个六七成。可此时两人的节奏，她完全跟不上了。
她只能大概分辨出此时谁更占优势。
神枪手正卡着距离放战斗法师的风筝，叶修此刻处于极为被动的状态。
被进身的神枪手尚有反击的余地，可全程摸不到神枪手的战斗法师可就没什么胜算了。
谁知就在这么一瞬间，战斗法师猛然逼近，将对手浮空！
操控着神枪手的男人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苏黎世只看到他旋转着视角，却始终看不到战斗法师的身影。
这是遮影步，她立刻意识到了。
能熟练用出遮影步的人虽然少，可并不足以让这个男人惊讶。
能在他零失误的攻击中捕捉到如此微小的空隙，并且利用这极短的时间抓他一波，这才是他意料之外的。
形势突然扭转。
两人又打了几个来回，神枪手的血量飞快下降着，最终归零。叶修的战斗法师平稳地落地，血量还有百分之三。
屏幕中央闪出耀眼的德语词汇——
荣耀！
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看向叶修，用英语说道：“你打得很好。”
叶修也用英语回应：“你也很厉害。”
那人还想说什么，却接到了一通电话。他向叶修指了指自己的手机，后者点头表示了解。
苏黎世看着那人离开，才转过头来。
她脸上震惊不减，紧盯着叶修，就像是在看什么怪物：“他应该不会回来了。他每次匆忙离开都是这样。”
叶修倒是不在意那人还回不回来。
他在意的是……
“什么表情嘛。也不用这么夸张吧，打都打完了。”
“可是，可是……”苏黎世支支吾吾。
“没什么好惊讶的。用战斗法师打神枪手，我最熟悉了。”
叶修说着，表情有一瞬间的落寞。还没等苏黎世看清，那种异样的情绪就已经从他脸上消失了，仿佛这只是她的错觉。
“可他是……”她突然停下来，不说话了。
叶修了然。
他既然能从她开局的三枪看出她是在模仿谁的手法，当然也能从和那个男人打的这一局中判断出对方的身份。
就像他在十区认出开了马甲号的王杰希和张新杰，又在神之领域发现了顶着陌生ID的张佳乐。
叶修虽识破，却也没有戳破。
他笑道：“我可是职业选手，你以为呢？”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02 苏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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