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青春时计》阿阿阿阿友

2、第2局

　　“找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不是啦。上次的社会科测试，阿光只拿了八分，结果零用钱全被阿姨扣下了。他想买新出的游戏，就想找点看起来比较值钱的宝物出手。进藤爷爷的仓库收着不少老古董，阿光让我帮忙找。”

　　说起上次的社会科测试，藤泽千穗自认为没正常发挥，试卷部分题目超纲，但总体换汤不换药，课外适当补充过相关知识就能够解答。因为这些天她一直在介意前段时间儿童名人战围棋赛的棋谱，耽误不少事。
　　她总觉得决赛中盘那一手打入之后，一定有绝妙的后手。当时单凭棋感下出新手，莫名感觉是绝佳的一步，但下子后立刻意识不对，这是一着不慎的超级缓手。即使后来在左路挑起战斗，试图拖入乱战，也没能把丢掉的目数杀回来。完全浪费了前边中腹将对方的棋型击穿的优势，赢棋下成输棋。

　　功亏一篑拿到亚军倒是其次，找不出直觉认为的妙手的后招，连一直上门指导的白鸟四段也否定了她的直觉，让她感到十分挫败。

　　“这样啊，那你们最后找到了什么？”
　　“阿光找到了一个很老旧的围棋用的棋盘，大概是阿光的爷爷以前用过的。我不懂，感觉和五子棋的台子没什么差别。”

　　涉及藤泽千穗擅长的，她头头是道：“有棋墩的围棋棋盘，最便宜的也至少要四万日元以上。若是榧木制成的棋盘，就是一般人都买不起的奢侈品。如果只是单纯有点年份的老棋盘，大概也有一定收藏价值吧，然后呢？”
　　“原来真有可能卖出大价钱呀，千穗你了解得真多。”
　　藤崎明恍然大悟，进藤光不是随便翻翻，而是为了零花认真在淘宝。

　　“围棋算是我的爱好之一，平时有请老师来家里授课，所以懂得稍微多一些。然后呢，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吓人的事情。”
　　“嗯？”

　　藤崎明犹疑了一段时间，眼神飘来飘去，似乎找不到着力点，最终还是决定将她的所见告诉好友，她低声倾诉——
　　“阿光说那个棋盘上有怎么都擦不掉的血迹一样的斑点。”
　　藤泽千穗一愣，表情严肃，凑近了听。

　　“为了不让进藤爷爷发现，我们没有开灯。当时比较晚，天色很暗，还有下雨的趋势，仓库二楼只有一扇小窗户，房间内显得很黑……又诡异。但是我真的仔细辨认过！真的！”藤崎明再三强调。
　　“那个棋盘明明很干净，除了积灰。在我继续辨别污垢时，阿光忽然站起来四处张望，大声喊‘是谁，是爷爷吗？别躲了快出来’，对我说仓库里有人，你说是不是……”

　　藤泽千穗不知为何，蓦地回忆起和进藤光一起追《周刊少年JUMP》的日子。两人同是藤崎明的好友，有共同话题，漫画相关聊得甚欢。不过相较大势的热血连载漫画都很喜欢的进藤光而言，她偏爱有趣、出乎意料，比如富坚义博的《LEVEL E》，关于主人公马鹿王子无聊的恶作剧为轴的一串故事。这是她最喜欢的漫画，没有之一。进藤光似乎对本作也有高的评价。

　　她安抚好友：“可能是进藤君的恶作剧吧，男生就爱故弄玄虚。”
　　“我当时也是这样认为的……还是有点害怕。”
　　“安心，现实世界怎么会出现漫画一样的剧情。”藤泽千穗轻拍好友的后背，让她宽心。

　　“嗯……我让阿光不要乱说，打算自己一个人先回家……可没想到我下楼梯时，后头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回头一看，阿光昏倒了。”
　　“啊？”
　　“我马上喊进藤爷爷，打电话叫救护车。医生检查报告说没问题，但阿光课上还……”

　　猝不及防的发展。
　　藤泽千穗心下暗自梳理事情的过程，这样评价。跟据好友目前所陈述的，进藤光晕倒前，异常的关键在于藤崎明看不见，对方却坚持，棋盘上存在的血迹一般的污垢。

　　仓库光线客观条件即使非常不利于肉眼观察，不能排除两者视觉差异导致异同。两人在上次体检中，裸眼视力都是标准，没有近视或其它眼部疾病，其中一个看错实在说不通。
　　暂时不能否认恶作剧的可能性。但晕倒被救护车送到医院是无法否认的事实，今天他身体不适暂且不论，测验时一惊一乍的表现十分异常。

　　如果往灵异方面考虑，扯上鬼神之说，倒不必考虑逻辑性。
　　只是，这显然不现实。现在已是二十世纪的末尾，藤泽千穗认为不应轻易否认一切未经过证实确认的，但教育使她更倾向科学解释。

　　接着进藤光听到了什么藤崎明没发现的动静，藤泽千穗猜测。
　　四处张望表示不是看到了什么，要不然会直接起身确认，而是听到什么，所以环顾四周以寻找出现异常的位置。不确定声源这一点又略显奇怪，一般能够通过声响初步判断它来自前后左右，进藤光却没能确认发出声音的大致位置。
　　幻听？或者说根本就不存在具体的位置，那会是哪个地方，脑袋里？意识？

　　她拍拍脑袋，压下开得越来越大的脑洞，把思路往常理上拉。
　　声音肯定做不到现场还原，无法确认是怎样的声响，人声、东西掉落的动静或其它都有可能。昨天五点半隐约有下雨的趋势，说不准是下雨的前兆，藤崎明没注意。不过那个棋盘上所谓的像血迹一样的污垢，若需要进行确认非常方便，只要再去仓库看一次。

　　藤泽千穗向还有惧意和苦恼的藤崎明建议：“小明，如果你在意，我陪你去看看吧。”
　　“可以吗，你晚上不是还要上汉语兴趣班吗？”
　　“兴趣班是六点到七点半，完全没问题。”

　　藤崎明兴奋道：“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先做完值日啦。”

　　*

　　十二月的气温初显凌冽，沿路人行道栽培的树干只剩光秃秃的枝桠，没了色彩，唯有几片顽强的枯黄叶子孤零零地支撑着，徒增几分凋敝的气氛。偶有一阵冷风啸过，吹得全副武装的藤泽千穗瑟瑟发抖。她搓搓加绒针织衫紧裹的手臂，低头瞄见藤崎明并不厚重的打底袜，路上或匆忙或悠闲或嬉闹的过路人，甚至还有特地将校制格裙剪短，露出绝对领域的女子中学生。

　　幸而转过几个路口，藤崎明就指着前方的一所和式住宅说明，那就是进藤平八的家。正屋旁那间楼高两层略显破旧，外壁爬着几道明显裂缝痕迹的屋子，便是昨天和进藤光一起寻找旧物的仓库。

　　“我们先去和进藤爷爷说一声。”藤崎明招呼道。
　　“好。”

　　藤崎明领着藤泽千穗穿过小庭院，进藤平八正盘坐在侧缘的软垫上，收拾刚摊出来给孙子进藤光见世面的奖杯。他瞧见自家孙子的青梅到来，奇怪，平时两人都是一起回家，今天进藤光一个人兴冲冲地跑来说他学会围棋了，跟他赌棋，牛皮不怕吹破天。
　　似乎中途进藤光提及和朋友吵架的事，孙子吵架的对象难道是青梅，进藤平八猜测，心思却不外露，只问：“小明，来找阿光吗？不巧，他刚刚回家了。”

　　藤泽千穗瞅了几眼没收拾的盘面，只落了几颗棋子，黑子连续三手都放在错小目的位置，是她不甚熟悉的秀策流。黑子第七手，下在小尖？在所搜集所有秀策的棋谱来说，这是常见的对应。可放在拥有五目半贴目的现代围棋中并不有利，她快速地考虑着。
　　侧缘零乱摊着业余棋赛的奖杯和奖状，数量可观，年代久远，质量不太高。看来进藤平八是个有点水平的业余爱好者，不知这一点明显不合理。

　　“不是来找阿光，进藤爷爷，我们想去仓库找个东西。”藤崎明摆摆手，意识到进藤平八并不认识藤泽千穗，忙给两人互相介绍，“这是我和阿光的同班同学兼好友，藤泽千穗。”
　　“进藤爷爷好。”她乖巧地鞠躬。
　　“你好，小姑娘。”

　　相互问好后，进藤平八询问两人的来意：“找什么，需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就找一个棋盘，很快的，谢谢进藤爷爷。”

　　进藤平八若有所思，确认：“小明，你是说仓库里的那个棋盘吗？”
　　藤崎明答：“对。”

　　藤泽千穗瞪大眼睛，进藤平八的表情似乎……那个棋盘或许有不为人知的来源或故事，说不准能解开暂且说不通的疑点。她粲然一笑，脸颊上嵌着小梨涡，尤为可爱，好奇地问：“进藤爷爷，那个棋盘有什么特别的故事吗？”
　　“听说那个棋盘会闹鬼，会出现带乌帽子的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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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暂时有一点点的存稿，棋局相关全靠资料和瞎掰，考据了自己也不懂（瘫
8/6：小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