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萌妹回家过年》赤子的时光

39、番外——苏枫的心思

　　国庆长假的最后一天，也就是十月七号的晚上，一辆房车沿着山间公路缓缓行驶，最终停在了苏枫别墅的院子外。
　　“好累啊……”苏枫打着哈欠下了车。这个时候，她们已经连续驾驶了一整天。
　　“拜托，开车的人是我好吧。”千楚在她身后下了车，“你有什么好累的？”苏枫并没有开房车的驾照，所以一路上都是千楚在开车。
　　“你开车的时候，我也没睡觉啊。”苏枫道，“我一直在陪你说话不是吗？”
　　“我有让你睡，是你自己不肯睡的啊。”千楚道，“怎么，怕我趁你睡着占你便宜吗？”
　　“……要有这好事儿，我更不睡了我。”

　　二人一边说笑，一边走进了苏枫住宅的客厅。一进门，困极了的苏枫就直接来到了沙发前，趴下了。
　　“还是家里舒服啊。”趴在铺了凉垫的、软绵绵的沙发上，苏枫感慨道。
　　“你赶紧回你房间睡去吧，”千楚走上前，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这个沙发，我今晚征用了。”
　　开了那么久的车，千楚也实在有些疲惫。横竖明天也要来这边工作，她不如就在苏枫这里睡一晚，省得来来回回了。
　　苏枫的这栋房子，一直都只有她一个人住。虽然房间很多，但只有她的卧室才有床。保姆楼的床位倒是多，但总不能让千楚去和保姆挤一间屋子吧？
　　于是，苏枫坐起身来，道：“你个子那么高，在沙发上能睡得舒服吗？倒不如和我将就一晚，你放心，我的床很大，挤不到你。”
　　“别，和你睡一起，我该睡不着了。”千楚在沙发上坐下了，“再说了，我早上习惯了早起。如果和你睡一起的话，下床的时候可能会打扰到你。”
　　“早起？你要晨练吗？”苏枫道。
　　“……倒也不是，只是我要起来准备早饭，我喜欢吃自己做的。”千楚伸了个懒腰，道，“先别说这些了，你这里方便洗漱吗？我现在好困啊。”
　　“行吧，那我去给你拿干净的毛巾和牙刷。”苏枫起身道，“你今晚现在这沙发上凑合一下，回头我让人在我房间加一张床，以后你来过夜就方便了。”
　　“那就麻烦你了。”千楚道。

　　等到洗漱完毕以后，千楚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来到厨房，打开了冰箱。里面放着苏枫之前从家里摘来的柠檬，正用保鲜膜包着呢。二人出发之前，千楚担心天气太热，等她们回来柠檬已经坏了，所以特意包起来放了冰箱。
　　她拿出了一个，检查了一下。还好，冰箱很给力，柠檬都没坏，应该不会影响口感。于是，她将保鲜膜重新封好，又放回了冰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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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室每天的上班时间，是早上九点。
　　八点钟的时候，苏枫就在生物钟的作用下醒来了。习惯性地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又放了回去，随即伸着懒腰起了床。接连好几天的舟车劳顿后，好不容易能够敞开了睡一觉，苏枫却感觉身上更加疲惫了。

　　但再疲惫也没办法。假期过后，工作室要处理的事情只会更多。她身为老板之一，哪能带头旷工？
　　在卧室的盥洗间里简单梳洗一番后，苏枫换上了职业装，打着哈欠下了楼。她正扶着台阶右侧的扶手，一步一步往下走时，突然有一股柠檬的清香，飘向了她的鼻尖。

　　“起床了？”千楚道，“饼干刚刚才出炉，瞧你赶得这个巧。”
　　“这是……”苏枫看着桌子道。
　　“柠檬蔓越莓饼干，”千楚道，“你不是想吃吗？我见柠檬还新鲜，早晨特意去超市买了蔓越莓，给你做了。”

　　千楚说得很平淡，苏枫心中却并不平静。
　　她住的这个山峰玫瑰园，是被数十万亩森林环绕的。要去最近的超市，至少也要开十几分钟的车，去到山下。一来一回，再加上做饼干还需要时间。千楚要赶在自己醒来之前将饼干做好，满打满算，也要六点半出发。
　　至于千楚口中的“赶巧”，苏枫自然更不可能相信。开玩笑，她们都一起同吃同住（房车上）那么多天，千楚还能不知道她几点起床？

　　柠檬蔓越莓饼干，是苏太太生前最喜欢做的一道甜品。要说其实也不难做，但要把看似简单的东西做好，有时候也并不容易。
　　苏枫来到餐桌前，坐下了。拿起了以一块饼干，放在嘴里。
　　不得不说，千楚的手是真的巧。柠檬的清香，蔓越莓的酸甜，以及黄油的香味，在这块饼干中配合得刚刚好。饼干烤的时间也刚刚好，香酥可口，清脆好吃。
　　然而，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
　　明明妈妈已经去世了超过二十年，按理说苏枫早就应该记不起来妈妈做的饼干是什么滋味了。可吃着千楚做的这块饼干，苏枫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回忆起了小时候的滋味。

　　第一口饼干还在嘴里，没有咽下。一滴眼泪，就从她的眼角滑落了。
　　“苏枫，你这是……”千楚微微一愣。
　　“千楚，”苏枫叹了口气道，“我妈妈生前，最喜欢做的就是这个饼干了。那个时候我还小，每天最盼望的事情，就是妈妈给我烤饼干。妈妈去世以后，我就算再怎么对着妈妈的房间喊饿，也不会有人出来给我烤饼干了。”
　　苏杉算是个好姐姐，对待苏枫也十分关心、照顾。但她毕竟每天有那么多事情要忙，自然不可能每一件小事都亲力亲为。
　　就比如说做早餐吧，每天早上，在苏家姐妹俩起床以前，身为贴身仆人的江如荷就会将早餐做好。等到苏杉下楼吃了早餐（她起得早），直接就去公司了。这时候，苏安、苏枫往往才会下楼。
　　怎么说呢，身为管家学院优秀毕业生，江如荷的手艺其实是很好的。无论是热菜凉菜，还是各类家常点心，她都做得非常美味。
　　但是她的心里只有苏杉一个人。她会认真查看苏杉的体检报告，会潜心钻研苏杉的口味，会为了将某一道菜做得既有利于苏杉的健康又符合苏杉的口味而反复调整食谱。
　　换而言之，苏枫的喜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列。
　　当然，苏枫不是不喜欢吃江如荷做的食物。好吃的东西，自然每个人都爱吃。但在苏枫的心里，就是怎么都放不下，那一块再也吃不到的饼干。

　　她也曾经尝试着买回来材料，从网上找来各种食谱，学着做。可每一次，不是太甜，就是太酸。好不容易酸甜恰到好处，烤得时间又往往太长或者太短，怎么都把握不好那个度。好不容易烤的时间刚刚好，又怎么都品尝不出那种回味无穷的感觉。
　　久而久之，她也就放弃了。

　　“千楚，我觉得咱俩肯定有缘分。”苏枫道，“真的，我吃过很多人做的柠檬蔓越莓饼干。但是只有你做的，我一吃，就觉得很像小时候妈妈做的。”
　　听到这里，千楚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眼睛。
　　能不像吗……
　　苏枫却是没发现千楚的异常，又自顾自地说道：“千楚，这个周末，你要是有时间的话，能不能教我做饼干啊？我以前也自己学着做过，但是怎么都做不好。明明是照着食谱做的，但做出来不是太甜，就是没味道，要不就是烤焦了。”
　　“啊？”千楚回过神来，“没问题，当然可以了。反正这里有材料，我随时可以教你。”
　　“那就说定了啊！”苏枫喜道。

　　早饭后，苏枫在征得了千楚的同意以后，将没吃完的饼干用盒子装了起来，带到了工作室。这时候，员工们已经陆陆续续地来了。
　　苏枫将饼干分给了大家，又额外给大家一人发了一盒牛奶，说是员工福利。
　　能有饼干吃，员工们自然是欢喜。牛奶配着饼干，吃得格外香甜。整个工作室，都弥漫着饼干的香味。
　　工作室的另一个老板周莹莹向苏枫打听，饼干是哪里买的，苏枫说是千楚做的。一时间，工作室里又响起了对千楚的称赞说，说她不光是心灵手巧的艺术家，还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秀外慧中、内外兼修，总之各种夸人的词语不要钱地往她身上砸。
　　千楚也只是笑笑，没有回应什么。

　　饼干吃完以后，大家就重新投入到工作中了。
　　千楚也进了自己的工作室，把门关了起来。放假这几天，她积攒的订单都快把工作室给埋了，她得赶紧赶起来。
　　看着千楚把门关上了，李晶晶偷偷来到苏枫身旁，用胳膊肘碰了碰她：“我说，这么个既漂亮又能干，还能赚钱的姑娘，你再不下手我可下手了。”
　　“说什么呢？咱们那么多年的朋友了，可不兴撬墙角的。”苏枫道。
　　“苏枫，瞧你这话说得，晶晶是那种人吗？”周莹莹道，“她就是替你着急。难不成，你还惦记着叶若？”

　　周莹莹和李晶晶都是苏枫的大学校友，后来一起开办了工作室。大家都是好几年的交情了，自然了解苏枫的性取向，也知道苏枫第一段感情的来龙去脉。
　　而在叶若出国以后，这么些年来，苏枫也试着和一些女孩子接触过。但最终都止步于恋人未满，再也没有过一个真正的恋人。用苏枫的话来说，那些女孩子都很好，是她自己心里缺了点儿什么。
　　倒不是说，她想为谁守身如玉。而是真的，就缺那么一点东西。

　　“要说惦记，我还真没惦记。”苏枫回忆了一下这几天，和千楚的点点滴滴。在探望过那对生活在街头铁皮屋里的祖孙以后，她们又乘坐房车来到了另一个城市，见到了一对生活在菜市场的智力残疾母女。
　　身为艺术家，多少都会有追求真善美的想法。在为那些人提供帮助的同时，千楚也尝试着将这些人物和事件用艺术的方式（比如图画、泥塑、版画等等）展示。苏舒自己也是艺术家，对此自然也是颇有兴趣，便也参与其中，每天和千楚交流作品的细节。
　　就这样，七天的假期转眼即过。苏枫每天沉浸在艺术创作的快乐中以及帮助他人的充实感中，倒真没心思去想念多年前分手的初恋。

　　“没惦记就对了。”李晶晶道，“俗话说，天涯何处无芳草。更不用说，现在你眼前都有一朵花。我要是你，就赶紧把她拿下，免得夜长梦多。”
　　“赶紧拿下？你说得倒轻巧，”苏枫在李晶晶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你以为是石头、泥巴，直接往家里搬啊？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好吧。”

　　不过……
　　看着千楚办公室紧闭的房门，苏枫心里也叹了口气。
　　她和千楚之间，是不是，也缺了点什么呢？虽然她很肯定，她对对方是非常有好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