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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番外:心中的光 ...

  •   “小荷!”
      S省福利院中,一个六岁的女孩儿正蹲在地上洗衣服。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她下意识地转过了身去:“余妈妈。”
      来者是福利院里专门照顾孩子的员工,姓余,所以孩子们都喊她余妈妈。
      “小荷,我可算找到你了。”余妈妈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如荷的面前,“你快跟我去院长办公室,有很重要的事情。”
      “可是,我还没有洗完衣服……”江如荷为难地说道。
      “这些衣服我一会儿会帮你洗,你先跟我走。”余妈妈拉着她的手就走。
      “余妈妈,是不是又有叔叔阿姨来领养孩子了。”路上,江如荷问余妈妈。

      福利院里那么多孩子,爸爸妈妈却只有那么几个,自然不可能对每个孩子都完全一视同仁。就算物质上并没有差别,心里也是会有偏颇的。
      比如余妈妈,她就非常喜欢江如荷。
      这个姑娘既不是福利院中长得最标致的孩子,也不是最聪明的,但是她老实、安静并且勤快。她从来不和别的小朋友抢志愿者送来的零食和玩具,还总是帮着爸爸妈妈们干活。明明自己只有六岁,却经常照顾福利院中更小的孩子,还总是把自己舍不得吃的零食分给新来的小朋友。
      这样的孩子,又怎么能不招人心疼?
      只可惜,因为她实在是太老实了,不会说好听的话,也不知道怎么为自己争取。站在人群中,她就仿佛一个木头桩子一般,丝毫没有引人注意的地方。所以,她一直都没有遇到领养家庭。

      福利院的孩子都渴望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爸爸妈妈,江如荷自然也不例外。每次看到有小朋友被大人带着离开,她心里都感到十分羡慕。她也无数次在心里告诉自己,等再有叔叔阿姨来福利院,自己一定要表现得更好。这样,她也能有家的。
      可不管她做多少次心理建设,等真的站到了叔叔阿姨的面前,她还是感觉到无比的紧张和焦虑。事先想好的许多话,这时候也忘得干干净净了。
      到最后,她还是只能羡慕地看着别的孩子被领走,自己一个人懊悔得直哭。

      “倒也不是,”余妈妈解释道,“是苏总要资助一个孩子去凌氏集团旗下的管家学院上学。”
      “凌氏的管家学院?”江如荷有些茫然。
      “是啊,”余妈妈道,“那里是专门为凌氏集团培养管家和仆人的学校,条件可好了。更重要的是,那里毕业的学员,以后就算是进不了凌家,也会被五星级酒店、企业还有大家族抢着要的。”对于福利院的孩子们来说,这无疑是非常难得的好机会。

      江如荷对于凌氏集团没有什么概念,但她听懂了一件事,那就是这是一家非常好的学校。对于马上就要到入学年龄的她来说,能够去一家好学校上学,自然是愿意的。
      “可是余妈妈,苏总会选择我吗?”江如荷的声音有些沮丧。
      “当然会选你了,小荷那么乖巧,又那么勤快。”余妈妈鼓励道,“不过小荷,这次你可不能再像上次一样,一句话都不说,就跟个木头桩子一样立着。嘴甜点儿,多叫人,苏总一定会喜欢你的。”
      “是,余妈妈。”江如荷低下了头。
      像这样的话,余妈妈每次都会跟她说。她现在,已经有些麻木了。

      余妈妈领着江如荷来到了院长的办公室,里面还有好几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孩子,都是福利院中乖巧、机灵又长得好的。和他们比起来,江如荷看着实在是太普通。
      而余妈妈口中的苏总,就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面。他的身边,还坐着他的大女儿,十岁的苏杉。

      之后,苏总、苏杉和每个孩子都单独聊了聊。
      江如荷依旧很紧张,很害怕。她勉强自己保持镇静,小心地回答苏总父女的每一个问题。可不管怎样,她的声音却是小得可怜。到了后面,她甚至连话都快要说不出口了。
      那时候,她的心中非常沮丧。她想着,苏叔叔肯定不会选中她了,她又把余妈妈好不容易给她争到的机会给搞砸了……

      而这时候,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后背。她抬头一看,竟是苏杉。
      对方递给她一块巧克力,道:“先吃一些吧。”
      等到她接过了那块巧克力以后,苏杉又转身对苏总道:“爸爸,你能出去一下吗?”
      苏总也没说话,起身离开了房间。
      “老爷子表情太严肃,害你紧张了,是吗?”苏杉笑了笑,“别怕,他已经出去了。现在就我和你,你还想吃什么?饼干要吗?”
      “谢,谢谢。”江如荷低声道。

      之后,苏杉又坐在了她的身边。
      再怎么样,那时的苏杉毕竟也是个小孩儿。她带给江如荷的压迫感,自然是没有苏总那么强烈。在苏总离开房间以后,江如荷的恐惧感也缓解了不少。她开始偷偷观察起苏杉来,
      然后,她就再也移不开眼。
      “你看我干什么?”苏杉问道。
      “苏姐姐,你长得真好看。”江如荷脱口而出。
      “是,是吗?”十岁的女孩儿已经开始爱美了,听见别人夸自己长得好看,自然是开心的。
      “是啊,”江如荷真诚地说道,“比我见过的,福利院里的所有小姐姐,都要好看。”
      “那么,”苏杉眨了眨眼睛,道,“你愿意做我的贴身仆人吗?”
      江如荷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贴身仆人,但是她还是回答道:“愿意,我愿意。”

      事实上,单论五官而言,苏杉虽然称得上标致,却也不能算作大美人。在整个福利院中,未必就没有比她长得更好的。可关键是,她的脸上带着一种自信的笑容,眼神中也带着一种江如荷从来没有见过的光亮。这样美丽的笑容,是江如荷从来没有在福利院孩子的脸上看到过的。
      那时的江如荷,只是被苏杉的笑容吸引。过了很多年以后,她才知道,原来那是只有被父母疼爱的人,才会拥有的笑容。

      那时候,江如荷突然有些懊悔,自己来之前,怎么就没有穿上新裙子呢?还有就是余妈妈之前送给她的蝴蝶结,她怎么就没有戴上呢?
      她们再房间里独处了半个小时左右。那半个小时里,她们总共也没有说上几句话。但是自从那天起,江如荷那幼小的心灵中,就多了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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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如荷再次见到苏杉,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
      她告诉江如荷,她爸爸已经和福利院签订好了寄养协议,这次来就是接她去家里。此外,管家学院的入学通知书也已经寄过来了,等到开学,江如荷就可以去上学了。
      “爸爸说了,等你从管家学院毕业以后,就要来苏家当我的贴身管家。从今天起,你要叫我大小姐,知道吗?”童心未泯的苏杉,用带着几分傲娇的声音说道。
      “是,大小姐。”江如荷道。

      江如荷就这么离开了福利院,来到了苏家,她之后三十年生活、工作的地方。也走进了管家学院,这个记录了她每一分成长和蜕变的地方。
      在管家学院,江如荷从小学一年级一直读到了大学毕业。在这里,她学到了很多东西。不过因为她很害怕和陌生人接触,刚开始的时候她没有认识什么朋友。
      苏杉从管家学院的老师们口中知道这一情况后,便经常带她去公众场所,已经一些人多的地方。时不时还亲自到学校,拉着她和小朋友们一起玩。
      就这样,她对陌生人的恐惧渐渐减少了。等到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她终于可以和陌生人正常接触了。

      不过,她的性格还是比较内向。比起和同学们在操场上嬉戏、打闹,她还是更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在教室看书。
      如果是其他人,这样可能显得不太合群。但对于一个贴身仆人而言,她这样的性格,却在很大程度上是个优点。所以,老师们便没有再干涉什么。
      管家学院平时是封闭式管理,但寒暑假还是会放学生回家的。每每这时,回到苏家的江如荷便会像一个追星族一般,默默地观察苏杉,了解她的点点滴滴。包括她的饮食习惯,她的着装,她的爱好,等等。
      虽然苏总之前说的是,等她毕业以后才正式成为苏杉的私人管家。但事实上,从她来到苏家的第一天起,便开始承担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比如替苏杉维护衣物和鞋子、打扫房间之类的。等到她小学毕业、升入初中部,便开始替苏杉定制衣服和鞋子、平衡膳食等等。

      等到她大学毕业时,苏杉已经接管了苏家的公司。她便来到了苏杉身边,正式成为苏杉的生活助理和贴身管家。
      因为从小养在身边、知根知底,苏杉非常信任她。除了膳食、服装、举办家庭宴会这些小事以外,苏杉每次出游,都由她来安排出行方式和住宿。苏杉的许多财产,比如房屋、游艇、飞机等等,也是由她来管理和照料。家中仆人的管理,也是由她全权负责。
      甚至到了后来,苏杉有时候自己忙不过来,还会让江如荷代表自己去和员工沟通,或者处理一些简单的工作。
      而江如荷也从来没有辜负过苏杉的信任,一直对苏杉忠心耿耿。或者说,她的世界里,就只有苏杉一个人。别的,她都看不见。

      在江如荷正式成为苏杉生活助理的第二年,她问过苏杉一个问题:“为什么当初会选中我?”
      苏杉笑了笑,回答道:“早在你们来之前,院长就已经简单地介绍了你们的情况。院长说,你很懂事,平时总是默默地帮忙做家务、照顾更小的孩子,也从来不和其他小朋友抢零食和玩具。也说了,你胆子很小,怕生人。等到你进来的,我能看出来你明明很想和我一起离开,却没有像其他小朋友一样,卖乖讨好,而是安安静静地坐着,等待安排。更重要的是,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想要的,就是顺服。”
      她停顿了半晌,看着江如荷,继续说道:“我身边,不需要太有主意的人,也不需要好奇心重的人。我的贴身管家,只需要把事情做好就行了。我不是瞎子,你做得好的地方,我自然会看在眼里。该嘉奖的,我也会嘉奖。而你自从来到我身边以后,从来都没有问过我这个那个问题,也从来不会向我邀功。只是观察我的习惯和需要,默默完成分内的工作,这就够了。”

      苏杉小姐不知道的是,她在江如荷的心中,绝对不只是雇主那么简单。更多的,是一种救赎。
      她当初那自信的笑容,照亮了江如荷的人生。也引导着她,往追求光明的方向走去。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番外:心中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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