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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郎骑竹马戏青梅,两小岂非无嫌猜 ...

  •   天色甚早,街上并没什么人,慕笛怕的很,要叫却被他捂住了嘴,要挣脱他攥着自己的手,却怎么也挣脱不了。终于到了小巷的尽头,他放开了慕笛。不等慕笛骂他,他先说道:“慕笛,别怕,我不会害你的。”

      慕笛愣怔了一下,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他哈哈大笑:“真的认不出来了吗,看来我这打扮得可以啊!”

      慕笛又仔细看了看他,他也任凭她细细地看着,终于说出了那个让她日思夜想的名字:“小王爷?”。

      他激动地握着慕笛的双手,说道:“慕笛,我终于找到你了,你好吗?”

      慕笛摇摇头,又迅速地点点头。三年羁旅客让她学会了从不示弱,即使舅母怜惜她,总不是亲生母亲可恃宠而骄。

      半晌,两人都默默无言,慕笛才反应过来手还被他握着,慌忙抽出来,他见状也不好意思地笑笑,他的眼睛还是那么的清凉有神,笑起来摄人心魄。

      他又说道:“那日街角我就认出了你,当时就想认你,无奈有要事在身,又怕你当街叫出小王爷让我暴露了身份,这才压制心情。几日来,我让仆从打听你的消息,知道你住在木西巷舅母家,昨晚,我去了你舅母家门口,看到你映在纸窗上的身影,真觉得恍如隔世。”

      他顿了顿,神色忽然暗淡了下来,又道:“我其实今日早早就在你舅母家等你,知道你每隔三天都会到药房拿药,可是我却看见你与孟行一同出来,适才找了个机会才把你带到这来,吓着你了。”

      慕笛摇摇头,“没事的,而且孟行他也是昨日才找到我的。”

      “真的吗?”他的眸子忽又亮了起来,“这么说,你们还并没有成亲?”

      这唐突的几句话问的慕笛不知从何回答。“没有啊,三年来我与幼弟相依为命,哪还顾得上这些?”

      慕笛想到郅非如今也弱冠之年了,按理说也早该娶妻室了,当今太子只比他大几个月,已是一位正室,三位侧室,儿女都三个了。慕笛刚要问出口,只见巷口一位街坊带着孟行匆匆赶来,小王爷见状立马脚蹬墙壁,身上飞檐逃走了,临走,他说道:“慕笛,慕笛会再来找你的。”

      孟行跑的满头大汗,看慕笛安然无恙才慢慢喘匀了气,“慕笛,发生了什么事,那人是谁?”

      慕笛想到既然郅非不愿暴露小王爷的身份,况且还不知他来临淄是为了什么事,便并没有把慕笛与小王爷相认的事告诉孟行,只说并没事就拖着他回家了。

      一连几天心情不能平复,郅非说来找慕笛,却也一直没有出现,慕笛真想问个明白,何况,当年林家的灭门惨案似也与他有关。事后,他也禁足了一年。

      等到第十天,也就是七月初六,有人忽到舅母家给慕笛报信,说让她明天黄昏时分在百合巷口等小王爷。

      第二天,吃过晚饭天刚擦黑,舅母正好找孟行有话要谈,慕笛便趁机溜了出去。到了百合巷口却并不见郅非的身影,正左顾右盼之际,一人突然蹦出在慕笛面前,吓得她险些跌倒。

      定神一看,不是小王爷是谁,他正掐着腰笑眯眯地看着慕笛,眼里尽是爱怜。慕笛有些恼,“干嘛每次都吓我一跳?都多大了!”

      他仍笑眯眯地说道:“谁让你来的这么晚的,我都等了你好几个时辰了,小小惩罚你一下也不为过哈。”他显然看着她的脸色说话。

      慕笛说道:“你的仆从跟慕笛说的是黄昏时分,现在太阳刚刚落山,所以啊,不是我来晚了,是你自己来早了。”说着,拢拢颈前的一缕长发。

      他仍笑着说道:“好好好,不谈这个了,我这次约你出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

      他们往村外的小河边走去,今儿是七夕,不见几多闺中少女对月乞巧,河边的梧桐树下倒是也有几对男女在窃窃私语。月明如镜,夜凉如水,走在郅非的身边却有种不一样的感觉。在孟行的身边是踏实,而在郅非身边却不想离开。

      郅非开始讲他的故事:“你家生变后,我也被禁足一年,之后仍是不得出京城,太子党祸乱朝纲,父皇也沉迷于修炼仙丹。近几月朝廷传言三品大臣周放藏匿万贯贪污之款于山东,我受父皇之命彻查此事,这才来到山东,没想到就遇见了你,真让我喜出望外。”
      慕笛听来,这似是他在父皇面前树立好形象的好机会,也可彻查当年庆妃冤死之事。

      郅非却说:“哎,母后冤死多年,深宫种种我也不想追究了,只求平安一世,得一知心人相伴足矣。”

      慕笛又想起来那天未问完的话,便道:“小王爷,”,他忽然打断道,“慕笛,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可不可以不要再叫我小王爷,叫我的名字。”

      “唔,小时候一直这么叫的,偶尔叫你的名字也是闹着玩的,不可乱了礼数。”

      “嗯,”他琢磨了一下,道:“如今我是来查案的,若是被人听到我是小王爷,也许会有其他的困难。”

      慕笛没多想,就答应了,只是谨记着以后还要叫他小王爷,自从家变以来,慕笛更加恪守本分,也仿佛有些不太敢跟达官贵人们接触。

      慕笛接着话道:“如今你也二十岁了,论理早该立王妃了,那么这一知心人相伴的愿望不也该实现了?”

      郅非却说:“我还没有成亲,不过这愿望也不难实现。”说完颇带期望地看着慕笛,又仿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

      “对了,还有一件事,慕笛,你不用再担心过去的事会对你造成桎梏,现在朝廷上下再无人追究林家和欧阳家的往事了,你大可放心。”
      “你怎能如此确定?”慕笛狐疑地问道,历史上多少冤案几十年都洗刷不净,匆匆三年就可风平浪静了?

      他被慕笛问得目光闪躲,“这个,慕笛,你只要相信我如今你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过往的家事对你不会有任何影响。”

      慕笛心中却又涌起悲恨的往事,恨道:“他们是可以当做没事,我不能。家仇未报,我便一日不会停息。”

      郅非道:“当年进谗言陷害林家和欧阳家的人已被斩首,你泉下的父母可以安息了。”

      “不!”慕笛直直盯着他,“这事一定还有幕后主谋,当年陷害我家的人不过一介区区六品小官,且不说我父亲是四品大员,林父更是太子的智谋,还有,孟行的姐姐是太子的嫔妃,而也被赐死。就以这样排山倒海的力量,岂是一份小小的奏章就能让皇上下决心的,背后还不知是怎么样的力量蓄谋了多久呢?”

      郅非没料到慕笛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也愣了一下,便又显出那神秘却动人的微笑:“是我不好,不该提这个的,我们还是谈些别的吧,好不容易才见到。”

      慕笛却被这话题勾起忧愁种种,没有闲情谈别的了,想着舅母每到晚上咳嗽更加厉害,便要急急回家。郅非忙拉住慕笛,“我错了好不好,你再多待一会儿罢?”

      慕笛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事与他有何干系,也觉得自己对他有情绪实不应该,便指着远处灯火绮丽的地方说道,“我们去那边逛逛吧。”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儿虽然不是正月十五,河面上也漂着一盏盏的荷花灯,淡淡的黄色的灯光映在眼里不由得慕笛眨了眨眼,却觉得额头上方有个炽热的眼神一直盯着她的眼睛,她抬起头,正对上郅非的双眸。

      “看什么啊?”慕笛有些害羞。

      郅非立即把目光闪躲开了,可又补了一句说,“你的眼睛很好看,唔,很有神。”

      两下都沉默了。

      郅非复又说道:“怎么,三年不见,变娇羞了,不似小时候那般还上房爬树呢。”这话怎么如此耳熟,好像孟行也说过。

      终究是人大了,其实郅非和孟行又何尝没有变化呢,他们以前只会嘲笑慕笛,才不会夸慕笛眼睛长得好看呢。

      其实慕笛也觉得郅非的眼睛很好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现在他的脸上 慕笛唯一能认出的就是那双眼睛。这络腮胡让他感觉老了十岁,想想他现在其实也不过二十岁,不觉笑起来。

      郅非也满脸好笑的看着慕笛,“笑什么呀?”
      “你这胡子,哈哈哈哈,干嘛要蓄起来?你的皮肤还和从前一样的黑,真像,真像。。。”
      “真像什么?”
      “真像个山大王!”

      郅非闻言也哈哈大笑起来,感觉他像紧绷了好久才仅有唯一的一次放松。

      正笑得欢呢,突然,慕笛觉得背后被人推搡了一下,回头一看是个体型宽大的中年妇女,头上别了根金簪,手指上也带了根硕大的金戒指,一看是富贵人家模样,只是看脸上涂的粉都快要扑簌簌地掉下来了,想必平时除了打扮自己也没什么生活了。

      慕笛打量完她,她也打量完慕笛,操着一口听不出是哪里来的方言对慕笛说道:“小姑娘,你走路要看好呀,你踩了我好几脚呀。”

      慕笛看了一眼周围,人虽然多却又并不至于水泄不通的样子,况且他们一直站在河边说笑,压根没走动过,怎会踩到她呢?

      但为了不惹麻烦,慕笛赶紧道歉。没想到那妇人说要踩回来才罢数,慕笛一面觉得幼稚得好笑,一面觉得这人纯属找茬,便回嘴道:“你也看清楚呀,街道这么宽,我又没走在你前面,怎会踩着你呢,你侧下身不就过去了吗?”

  • 作者有话要说:  已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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