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警狙击]如影》暄南

8、第八章

　　坏人直到最后都是坏人，结局才能皆大欢喜。

　　李柏翘不止一次想过如果梁笑棠不是警察，不是卧底，一切会不会变得更单纯一点，但转念一想，如果梁笑棠不是卧底，事情或许将走向另一种不可挽回的局面。

　　没有梁笑棠，也就没有现在的钟立文。

　　李柏翘回过头，钟立文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垂着头，刚入春不久的晚上还有些冷，尤其是河边。钟立文穿得不多，缩起身子，战栗不停，瑟瑟发抖的样子让李柏翘失笑。

　　“都说了让你多穿几件啦！”
　　“没，没事，都说了我不冷……不冷……”
　　“真是的，给，别逞强了。”

　　李柏翘从包里翻出一块薄毯扔给钟立文，后者哆哆嗦嗦地接过，非常迅速地裹在身上。

　　“还说不冷。”李柏翘无奈地撇了撇嘴，钟立文不理人，用侧脸对他，出神地望着水面。

　　“喂，别心不在焉的，有鱼。”

　　过了一会钟立文突然开口，李柏翘连忙拉起鱼线，水波从放置鱼饵的地方猛烈荡漾开来，空空如也

　　“好像是我看错了……”
　　“好啊钟立文，你耍我！”

　　玩闹间时间很快就过去，夜色逐渐变深，李柏翘收起钓竿，同一早预料的一样，收获为零，和钟立文在一起钓鱼的时候成果总是次要的，反正无论过程如何，他都会呆不住，最后偏离正题。

　　想到这时李柏翘笑了笑，他把渔具放回车里，站在不远处的钟立文无所事事，漫无目的地沿着河岸转圈。

　　他知道李柏翘约他出来有事，但是对方既然闭口不提，他就不去主动过问，让时间流逝在看似如常的氛围里。

　　死刑若是避免不了，能够多拖上一会也是好的。

　　“立文……”

　　李柏翘的声音从他身后传过来，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知道大概是逃不过了。

　　“其实，我这次找你来，是想谈谈梁笑棠的事。”

　　钟立文本以为李柏翘找他来是为了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然而对方的话却出乎他的预料。

　　“……什么？”
　　“我知道Laughing是你的一个心病，但本以为都过了这么久，你已经放下……可是直到昨天晚上，我才明白，原来你一直都很在意……”
　　“……柏翘，你在说什么呢？”

　　钟立文险些找不回自己的声音，脸色变得很难看，想逃走，又被李柏翘按住了肩膀。

　　“Laughing的事情，我也很难过，那天是我先开的枪，是我害死了我，是我的错……”
　　“不，不对，不是，不是你的问题，不是你的错……是我……是我干的……”
　　“我不清楚你们那天是不是还发生过别的事情，我不会逼你，但是如果难过的话，就说出来，大家一起分担会好受些，我们是兄弟，我会帮你……”

　　“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钟立文垂下眼睛，慢慢地摇头，他不看李柏翘，甩开他的手，背过身走了，穿过树林，月光下的背影显得无力和苍白。

　　“钟立文！”

　　他走出很远很远，听到李柏翘在后面叫他。

　　“你不想和我说可以，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再逃避自己！”

　　他没有逃避。钟立文闭上眼睛想。
　　他陷入沉睡的世界里，唯有噩梦如影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