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十八。 ...
-
“谜也……”唔，是谁，是谁在呼唤我。“谜也……”幽幽的声音松松地萦绕在我耳边，嗯……好听是好听……但是，我还想睡啊。
“谜也！！！”——恐龙暴起了吗？暴啊，再暴也别在我身边暴嘛。睡觉睡觉，睡梦中我纠结着双眉抱住被子翻了个身。
“攸香谜也！！！！”——哦。我抬手捂住耳朵。“天哪……这年头连恐龙都认识我吗？……”一边迷茫一边好奇一边还有不满，我似乎是小小地咕哝了一声把连埋进被子。
“攸香你这头猪给我快点起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才是真正的暴了吧。“我不要啊！你知不知道我在浦原那里根本都没有睡好过啊！”积蓄了许久终于吼了出来我身子一歪继续沉睡，顺便吞吞口水滋润我的喉咙。
“……”安静了几秒，仿佛有若有若无的笑声在房间四壁迈着小碎步溜达，接着暴风雨起了，我身子猛烈地晃动起来在半空失去平衡，但是粘合着的上下眼皮不容我看见什么，只好本能地推搡拉起我的人，谁想他竟是没有力道似的被我一推就放了手，可怜我看不见地做自由落体运动掉会床里。
“啊，痛……”半蹙了眉，我揉动摔痛了的脚腕一边摇摇晃晃地睁眼。嗯，模模糊糊的景象，水蓝色的长发，亮晶晶地喷火眼睛，小巧精致的脸蛋——
“姬月夏宁你凑得这么近做什么！！！”我瞪眼尖叫。
她嫌恶地撇撇嘴，退开身子，“谁叫你猪似的，最后一次虚狩演习了，迟到是要扣学分的，旷掉是要补习的。我可不要留级，偏偏大家都那么好心要等你。”
嗯？——虚狩？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啊……扭扭脖子，乱菊媚眼弯弯勾搭着木见左深要他喝酒，左深皱着眉正推脱，雏森还是一个乖宝宝的样子，水灵灵地站在一边，嘴角微抿，似乎是含笑。——她怎么和我们在一起？
“蓝染大叔嘱咐我们要照顾好雏森宝贝儿～”姬月大咧咧地箍住雏森的肩，我眉梢一挑，以前怎么沒见他那么上心啊，最后一次才这样，是不是太，虚，假，了！？
“嘿嘿，”姬月小嘴一咧，“骗你的。不过雏森是咱们班鬼道最优秀的人才，不能出半点差错，还指望她毕业直奔五番给我传点秘密资料呢！”她说得直笑，一边的雏森却红透了小脸，像粉嫩的苹果似的。
我在心里默叹，姬月夏宁，你究竟要做些什么，拉我入伙，什么都告诉我。——只是因为我对蓝染的动作让你注意到了我吗？你不是很讨厌雏森么，从你告诉我的那些事里，那些形容，你恐怕是真的很恨雏森，但是现在……你究竟还有多少个我没有见过的脸色？
默叹罢了，总归不会说的。我耸耸肩，突然想起某个应该存在的人物似乎没有出现，转着头正要寻找，却听见声音从背后响起，“谜也现在才想起我啊……”哀哀怨怨的，小媳妇抱怨的声音，顿时寒毛倒竖，我有些哆嗦，回过头，“啊哈哈，没有没有，我这不一直在找你呢么……”
“哦——是吗？……”他松松夸夸地撑起一个笑脸，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指尖，我顺着看去，是蓝白色长袍的一角——不是，床啊，我坐的。
——不，不是……床，啊！？
什么标点符号都难以形容我的内心。扯起僵硬的嘴角，“那个，银……”他忽然竖起食指让我噤声，弯弯地眼角似乎流露着没完没了的开心。余光一瞥，屋里竟然顿时空了，最后一个走的夏宁抱歉地笑笑，伸手带上门，一边用眼神说“请快一点”
…… …… …… ……
寂静。
我想挪挪身子可是不敢动弹，手撑在身边也不敢乱动，温热的体温忽然很明显得让人清楚的感觉到。市丸银削瘦的手伸过来托起我的身子安置到床沿，我屏住呼吸，不想让自己气息变得太过绪乱。
我突然想起来了。昨天，下午，我似乎，好像，的确，是在他，怀里就那么睡着了。我好像还说了什么，说了，什么呢……一下子记忆不知飘到哪里，断断点点连不成线，拼不出字来。眨眨眼，我稍微抬了头，他没有动作，只是睁着血红琉璃似的眼睛瞧着我。
——“哪有你自私……一双眼睛藏了那么久，都不让人看到。”
不满的声音在浮动的樱花香里晃荡着，接着那一抹鲜少可见的红色在我眼前铺开。啊——我说了这句话吗，嗯，一直以来是很想看他的眼睛，就像红色的海洋在水晶里潮起潮落的美丽眼睛。
夺目的殷红。我呆呆地看着，有些陷进那个洋域，仿佛有温润的海水在我周身包裹着，顿时有些迷茫。但是那句话语清晰地在脑海里浮现了。
——“银，喜欢你。”
还有那个温软的触觉，“你的手，一直在我手里。”
脸顿时发烫，带着烧灼的温暖，我垂头想藏下满脸通红。啊该死的，怎么可以这么早就说啊，起码也要等个十年八年的，死神又没有正常死亡的，有实力想活多久活多久，这么早说了怎么可以嘛……
“没有关系的哟。”银笑眯眯地声音（枫：……通感，这个叫通感－ －）伴随他的气息吹进我耳朵里。一惊，我慌张地眨眨眼，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没有关系的，谜也。”他重新眯起眼睛，宽大的袍子拦住我，“我也很喜欢谜也的哦。”
那，乱菊呢？那，蓝染呢？那，你的离开呢？
本来应该感觉无比幸福美好热泪盈眶的时刻，我却突兀地思绪乱飞，莫名不清的图画一副一副闪过。心里忽然微微刺痛，我安慰自己，姬月所说的事，还有很多年，还有很多很多年它才会发生，在那之前，那之前我只要帮镜完成那件事，然后帮姬月完成她的执念，就可以走了。至于银……我一直都有好好的喜欢他。
强烈的不安感，终于在几次自我催眠一般的安慰下被驱散开。我轻拍了下搁在我肩头的人的手，声音闷闷的，“银，虚狩要迟到了。”
他终于松开我，却在离开前在我耳边留下一句话，“谜也，我会一直牵着你的。”
——心里一震。他竟然是知道我在想什么吗？那，他知道……我抬眼，他神色平静，依然是嘴角上扬。察觉我在看他，朝我微微侧头，有点困扰地皱皱眉，“哎呀，谜也不相信我吗？嗯，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承诺啦……”我眨眨眼，银恍然大悟似的偏头，“相信我一次哟，谜也。嗯？”
他征求回答似的眼巴巴瞅着我，如同讨要糖果的孩童。
“嗯。”我点点头，毫不迟疑。
“是嘛。”市丸银笑眯眯地瞅着我，抬起略略苍白的手弄乱我本来就散乱一地的长发，“谜也，那么多天不回家，会有人担心哟。”
“——啊，对不起嘛。”我悄悄吐吐舌，因为浦原说有给我请假，谁知道那个挨千刀居然连理由就没交代一个就强行拐我走人。我仰起脸看对面的银，忽然脑子冒出一个想法，伸手把眼前的头发拨到脑后，我往前蹭了蹭，“那银有没有担心我嗯？”
“没有。”银露出诧异的表情，一只手搭上耳边的银发，不知是什么语气的感叹，“诶呀，我好像没有担心谜也啊——”
“骗人！那你没事去那边溜达什么，那可是上课时间……”我鼓起嘴，“好”人嘛……连说都不肯说给人家听啊。不行不行，咱一定要听一次啦，好歹我可是什么都说出来了也。
“因为都没有人陪我旷课啊……所以只好寂寞了咯。”他晃晃脑袋，唇角露出不易察觉地邪笑，伸手又拍拍我的头，“谜也，要迟到了哟。你再不换衣服那可真的就是旷课了哦？”
——换，衣，服！？
我垂头，看看身上纯白的棉质睡衣，再瞥瞥身边红白色的真央校服。——我还说我的校服怎么忽然质量变好了那么软了来着……等等，现在不是这个问题吧。
我拿起那件衣服，扭头看着几乎要陷进椅子里去的市丸银。一时不知道是先问他是谁帮我换的衣服还是应该叫他出去。哑言。在我注目礼下停顿了一会儿。某狐狸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来，双手抄进袖子，“这可是我的房间呀。”慢悠悠地溜达出去了。
再是你的房间也不能让你看我换衣服吧！？就算是魂魄了也好歹给分男女了嘛。
我松开衣领的纽扣，一脱一套，基本任务就完成了。呲牙咧嘴地扯扯硬邦邦的校服我气闷地套起鞋子。唔……回家叫绯真姐姐一定帮我做一件柔质的死霸装，不然静灵庭那个假冒伪劣也没他劣质的东西要是让我穿一辈子——还是不知道有几年的一辈子，我才不要啊！！（枫：孩子，你确定你就能活很久么＝＝知道尽管事实那样但是静灵庭里人很少的原因吗？某谜：我是主角啊主角！）
当我欢快地蹦跶出屋子的时候，姬月夏宁用几乎不可置信扭曲几百度的蚊香眼盯着我。我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了？
“呐呐，谜也。你想让银给你换衣服？”乱菊跑到我身边来咬耳朵。脸一下红起来，我皱眉，瞪着那边的罪魁祸首，“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他没事人样的耸耸肩，“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哟……”（——插播：只是在那个蓝色头发的小姑娘跑来问问题的时候一直保持着笑容而已啊。）
嘴角狠抽，就是你什么都没说才让姬月以为你是默认的吧？“别以为你什么都没说就没有错了。”我从牙缝里挤出字来。从前在低年级小妹妹前诋毁我，现在在自家朋友前描黑我，ＸＸＸＤ你不说我点坏你心里就抽是吧……
就在我面目狰狞要一个鬼道甩过去的时候乱菊和姬月一同拉住了我，而且出口一致，“要迟到了，今天是虚——狩，不是猎银啊……”我知道了你不用给我那个虚字念得特别重的！！
最终，一人之力不敌二人，我就在左深与雏森的冷眼旁观下被拖着去了集合场地。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十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