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与花妖》梅扇子

4、第四章 谜一样的山神君

　　“葬无双！”小篱奔过去一脸咋舌，指着他那张比花蛇妖还媚的脸问：“你怎跑这儿来了？”

　　葬无双一笑百媚生，“小公主又为何在这此处？”

　　小篱抱胸：“不告诉你！这是我妖族的机密。”

　　葬无双手伸手揉了揉小篱的毛：“这也是我鬼族的机密。”

　　小篱拍开他挠人的爪子，脸刷刷通红；她蹬蹬跑到溶月那里，拽着她的衣袖求庇护：“姑姑，他欺负我！”

　　溶月忍俊不禁地一笑，刮了她的精致小巧的鼻梁：“打他。”

　　葬无双：“……”

　　小篱把腮帮子鼓得圆圆的，“以前被他把我爹打扒下过。”说完瞪了眼葬无双,明显的不待见。

　　溶月点了点头：“难怪”。说完看了看葬无双，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葬无双毫不避讳的视线落在溶月身上，探究意味甚浓。

　　“幸会。”
　　“有礼。”

　　两人说话间用神念大概探了番对方的实力，溶月微微惊愕，葬无双如是。溶月惊愕的是葬无双的体质属于半步跨神，可是却修了一身鬼魅气。葬无双惊的是，溶月境界明明才几百年，可是却有神梨护体，而且身上还有妖界强族神木族隐约的气息。

　　“神木，溶月。”一瞬，葬无双似乎想起什么，看着溶月既惊又愕，上下打量她，好似要将她看透般。

　　溶月抹了抹脸：“没错，我就是那个溶月。”

　　“妖尊溶月？！你不是已经灰飞烟灭了！”

　　溶月侧头，“那个……是差点，运气好，运气好。”

　　葬无双一脸的难以置信，眼前的女子和他印象中的妖尊溶月还是有些区别。

　　此时的溶月一身雪白的衣裳，衣裳印着淡淡的雪梨，眉眼极为的好看，但胜在那份气质。那份轻松的写意，那份坦然的清远，那份娴雅的明媚。她还有一双十分清澈好看的眼睛，眼中似清定了世间的浮华，从容、清远，如云儿舒卷沧海，如清风徐摇明月。而那个曾经的妖尊，那位一身红衣，满身杀伐，气质肃杀的女子，手起剑落，砍脑袋跟切西瓜似的，遇神杀神，遇佛弑佛，气息恐怖地难以接近。

　　圣战当年各界能说得上名号的强者都参与了，其中也包括他。就在虚空和天界要打崩了，是妖尊溶月把盘古之境搬来了以证天道，才让各界最终收手。但是随着盘古之境的消失，那位妖尊当即灰飞烟灭，只闻一声揪心的嘶吼，那日引发这场圣战的神族，被妖族一位法道逆天的妖皇给杀得血流填天河，若不是神族最后出来位强者压制，恐怕那日妖族要血洗神族，这世上恐怕就没有神的存在。

　　六百年过去，葬无双对那场圣战仍旧历历在目，每每想起，还心有余悸。

　　他没想到今日却看见了那场圣战中的重要人物，妖媚的目光隐隐透出些许的敬慕和惊奇。

　　“无双方才失礼了，不知妖尊涅槃重生归来。”他飘过去，给溶月行了个礼。

　　溶月摆摆手：“无需多礼，过去的事便是过去了。”她似不愿多提，虽然葬无双一脸好奇宝宝地想继续问下去，但被溶月及时引向另一个方向：“我记得你们鬼王还欠我一个人情，我看今日是个好日子，你就替他还了呗。”

　　葬无双一脸问号，直到溶月拉着他去鬼族走了趟，和鬼王说了半会话。出来鬼王握着他的手，让她跟着溶月混溶月说什么都照办就对了，葬无双一脸震惊地无以加复。

　　他……这就被卖给这朵曾经的杀神，如今的小白花了？

　　*
　　祭祀的钟声敲响在山间，正午的祭祀开始了，百姓鱼贯地上山，一路敲锣打鼓地吆喝，十分地热闹。

　　只是他们看不见，也感觉不出，大开的山门前，那一尊石虎，一尊石狮蹲立在那里威风凛凛，让人见而生敬地想要祭拜，却是正布着阻绝一切能施展神念的生灵进入的大法阵。

　　在鼎沸的人声和骚扰中，那一狮一虎，用神念吐槽不绝。

　　石虎：“狮贤！你个挨千刀的竟框我来守山门，唬！我堂堂兽王，兽王啊！”
　　石狮（金毛）：什么守山门，我这是邀你来看看这人界的热闹，整天和群野兽待在一起多没意思，看看这白云，这青山。你是兽王，老哥别跟没见过世面似的。
　　石虎：你娘的守山门把我封印在石头里，我信你才有鬼咧！
　　狮狮（金毛）：那个……都是那屁山神的错，我的初衷是好的！回头我一定替你教训他！
　　石虎：我错了，我就不该良心被门夹了来陪你过这劳什子山神节，被人镇在石头里做阵眼用，唬~
　　石狮（金毛）：虎……哥哥……
　　石虎：你不要和我说话，让我静静，我需要静静！
　　石狮（金毛）：吼~

　　两人吐槽间，正有神识的强者进入山门，只是刚进入山门口，他们便感觉到一股可怕的法阵境界。其中一个一身黑衣斗篷的男人神念扫过，发现一个等边的六边形，而里面竟然有一只帝兽和一只圣佛兽在阵眼位置镇着，也是这发展能爆发出巨大的法场能量的原因。

　　即便两个强者在外面也不由地顿了顿步伐。
　　半人半兽的闯入者道：“这是大兽无疆？”
　　黑衣斗篷：“你见过这么强的大兽无疆？”
　　“从未。”
　　“呵，我听说普贤菩萨的护佛圣兽不知是何缘故被他豢养着。”
　　“狮贤？这……不可能，一个圣兽怎可能不要尊严地给他做阵眼，荒谬！”
　　“荒谬？我看这法阵还不止镇了一座圣兽，至少是两尊实力相等的帝兽级别的兽王。”
　　“……”
　　“呵，区区一个山神节，他倒是重视？”
　　“两尊兽王级别的大兽无疆，这法阵没法破！回吧！”
　　“别急啊，先守一守。这大兽无疆法道是强势，但用久了会招惹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也会破坏这方气运，他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就算他撤了法，两尊神兽加他手上的神器，我们还有胜算？”
　　“你说得也有道理。看来得去请一位神帝级别的强者过来了。”
　　“神帝级别？这六界能有神帝级别的早已死绝，除了……你是说？不可能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走。”

　　两个闯入者的对话兽王与狮贤也都听见，瞬间兽王想挠死狮贤，“我堂堂一个帝兽，帝兽啊！”

　　狮贤：“我还护佛圣兽呢，嗷！”

　　伤害它俩的始作俑者正在内殿一派悠然地整理卷书，不疾不徐地安排着精灵们布置着山神节的祭祀、夜宴、灯火、以及这山头生灵报上来的歌舞节目。

　　小精灵们一个个只有手臂都不到的长短，但办起事来十分的靠谱利索。

　　只见他们有的端着果盘，写着契文的；也有的清点香烛，织锦绣布的；还有打扫喷洒，上树结灯的。

　　而它们的主人今墨站在他们一众间，宛然像一个巨人般的存在，而他在它们心中的确也位置崇高。

　　几百年前，今墨一身伤来到天虞山时，还并未想过会成为山神。

　　只是他来了之后，天虞山众灵以及天虞山周围的人界，都因他的到来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山神的由来也是一日精灵告诉樵夫，这山里因为有位谜一样的神君到来，所以山阴县才会风调雨顺，还长出了仙茶那样天宠般的神物，才让山阴县整个变得富庶起来。

　　樵夫听了后将此事告知百姓，百姓中也有人说曾见过位天神般的人物，出现在仙茶林，那神人之姿，那天神之气，被人界的茶馆翻出几百套华词来渲染。

　　后来百姓为他建了神庙，后来投奔他的精灵多了，他便也住在了庙里，然后神帝干脆封了他做天虞山的山神。一切的发生他都好似未参与，却着实坐实了一方的山神。

　　这里的百姓时常会来跟他许愿，他本是神，人界和神界还算六界中比较亲的关系，他做神向来护短，觉得有些亲缘的凡人，便也会出手相助。好在这山阴县民风淳朴善良，做一回好神的滋味，并不那么糟糕。

　　也就是那么几次渡人渡世，百姓对他尊敬与信任无比，几乎每年都会大肆地为他举办山阴县一年一度最隆重的山神祭祀礼。

　　这苍璃国国君的几代王也养成来参拜的习惯，只是这代的王听说是个病秧子，行至半路水土不服挂了，新登基的王赶不及，只匆忙派来国师来唱祝歌和祈愿。

　　可以说，今墨在整个苍璃国神气非常的旺盛。

　　神帝知道今墨在人间威望高，并特地下旨，让他每年的山神节务必代表神界，让人界的凡人们好好感受他们为神的善意。这个帽子扣得今墨连想搬家，都要想一想神帝会不会以此为借口，来抢他手中的神器。

　　不过山神节也就这么一日，今墨也并不讨厌山阴淳朴的百姓，这几百年的流程习俗，他闭着眼睛都能走完的习俗，也不会表现得太冷漠。就是他十分不想看到这场人界的祭祀，出现一些其它有神念的跨界者来他的节日，食人。于是才有了山门前的大兽无疆的强势法阵保护着这些凡人。

　　今墨见听请愿的时辰差不多，放下书卷，正欲出去。

　　小精灵们赶忙抱出连续几个晚上赶制出来的华袍，奉上去要给今墨穿上，今墨却道，“今日我就穿这身起舞。”

　　精灵们：“嘤嘤嘤……”攒着几个晚上赶制出来的华丽袍子，可怜巴巴地瞅着今墨。

　　今墨与他们对视片刻，才缓缓将两手臂撑开，精灵们高兴地跑过去给他把袍子穿系起来。

　　清墨的华袍穿引着金蚕的丝线，缝制的华贵而飘逸纤娆。

　　今墨的容颜本身是极好看，就是有些清冷。穿上这件衣裳将他原本衿贵的气质衬得越发高贵，周围的存在似都消隐而去，只剩下他这一个耀眼的存在。那背裳的云鹤栩栩如生，袖口随着他走动，有些暗藏压下的竹叶飘动，显得他整个人飘逸出尘俊美。

　　精灵们痴痴地看着他，觉得这世间似乎再也找不到这般赏心悦目，让人看着就觉得生而美好而幸福的容貌。

　　即便几百年了，小精灵们也见过许多好看的神啊，妖啊，鬼啊，可是却总觉得比不上他们家主子万分的好看。

　　今墨知道他们缝制这件衣裳耗费许多心神，赏了些有助他们修行成灵仙的草药和果子。

　　精灵们接过果子，一个个乐不可支地继续忙活起来。

　　今墨看着他们这么有干劲，有一瞬间觉得，这每年祭祀好像应该是他们的节日才是。

　　因为不喜欢仙仆，其它各界生灵，他也未想多过接触，他的山神庙也只有这些小精灵和一些兽类看门和镇门的灵物，孑然一身的今墨对这类的庆典从始至终也是一脸置身事外的模样。

　　此时他见时辰还早，能干小精灵们自然会把一切布置妥当，他便跺着步子，跺着跺着身影消失在这神庙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