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你肩上的尘埃》芊芊陌上桑

27、你爱我

　　你爱我吗？
　　从来没有人问过，包括秦蓁自己，都没有问过自己。
　　秦蓁这时已经完全忘了自己刚刚的悲伤，这个疑问已经在心底埋藏了多久已经不想去回忆，但是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人问过自己，是不是爱着苏横，是爱吗？秦蓁看着苏横认真的脸，忍不住点了点头，似乎怕苏横不明白，又轻轻“嗯”了一声。
　　只觉得双肩瞬间被一双温柔的手掌握紧，炙热的温度慢慢流进心里，苏横眼中慢慢升腾起耀眼的火焰，脸上的笑容再也难以抑制，笑声穿透秦蓁的耳膜，直达心底。
　　“难道这么长的时间，你不会觉得辛苦吗？”，秦蓁却想起最重要的问题，于是问道。
　　苏横却笑得更厉害了，笑声回荡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笑了一会儿，才慢慢收起眼中的星光点点，宠溺地揉了揉秦蓁的漆黑长发道：“秦蓁，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理智，这时候就想起这个了，我们不能忘记中间的时间吗……”，虽然是责备的意思，但语气却带着叹息。
　　秦蓁忍不住吐了吐舌头，想起自己曾经理智到和苏横分手，不敢再多说什么。
　　苏横却没有提及曾经的往事，只是淡淡拿起遗忘了在旁的白瓷碗往厨房去了，回来后碗里又是热腾腾的白粥，“快吃吧，边吃我边给你讲，好吗？”
　　秦蓁听话地接过碗，一声不吭地开始吃，用行动等着苏横接下来的答案。
　　“我从不曾因为爱情而沮丧，反而因为在异国他乡想到你而减少了寂寞孤清，会因为你的一颦一笑而展颜，虽然也有黯然神伤，但却只是很少一部分，并且那些神伤是因为我不明白这背后的原因，这却不是爱情本身的错，即使你远在中国，隔着半个地球，但我心里一直告诉自己你还在那里，我要回来找你。当我重新出现在你面前，你却和我想象中不是很一样，不过还好我还有机会，因为你身边没有出现其他人，所以我一点也不害怕我们会形同陌路，因为一生这么长，我们总会拨开所有的迷雾，重新走到一起的”，说到这里，苏横忍不住笑自己盲目的自信。
　　秦蓁为这样的苏横着迷，即使自己那样对他，他走到了异国他乡却仍然如此，执著得让人觉得执拗。
　　“那你就不怕你回来我已经结婚生小孩了？”，秦蓁包着一口粥好奇地问。
　　苏横闻言眼睛里闪过一样的光芒，伸手将秦蓁嘴角的水渍擦干净，“你前段时间是不是感冒没去上班？”
　　秦蓁茫然地点头。
　　“那你最后是怎么好的？”苏横继续问道，眼里似乎又狡黠的光芒。
　　秦蓁皱眉回忆，却回忆起那个真实到难以判断的梦。
　　苏横看着秦蓁疑惑的表情，感觉关子卖的差不多了，便轻笑道：“你上次不仅是感冒，还是每个月最为难的时候，因为体寒痛晕过去，也像今天，睡了一天一夜……”
　　秦蓁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苏横，柔和的灯光让苏横整个人都氤氲在一样的烟火气中，“你是说你真的来照顾我了？！”
　　苏横嘴角忍不住向上，对着秦蓁一下一下清晰地点头。
　　秦蓁张大嘴巴，瞪眼已经不能形容现在的惊讶了。
　　好半天秦蓁才找回自己的心跳，“怎么会？”
　　苏横得意地一摇头，全身因为年龄沉淀的气质瞬间当然无存，没了平时的清冷，说出来的话开心中带着跳跃的活泼：“因为我一直看着你，我知道你一直单身，而且手机里一直用的我们的合照做桌面”，说着手里神奇的变出了秦蓁的手机，在秦蓁眼前晃来晃去，明亮的屏幕上却是那张雪夜里的合照。
　　秦蓁记得自己是换了的，这时出现在苏横手中，并且又变了回来，心中顿时又羞又急，“快还给我，苏横!”
　　苏横起身，秦蓁便矮了不是一点儿，秦蓁只得站起来，但奈何睡得太久体力跟不上，吃下去的粥还没来得及消化，秦蓁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一头就往地下栽。
　　天旋地转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苏横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敛，惊恐已经爬上的眉间，那么明显，秦蓁对着苏横浅笑，双眼晕眩却仍记得去抢苏横手中的手机，苏横顺从地将手机递给秦蓁，秦蓁拿在手里，却感觉不对，这是一个用苏横和自己那张唯一的合照作为桌面的手机，甚至手机型号和颜色都是一样的，只是却不是自己的手机，只因为这只手机的背面清晰地刻着“蓁”。
　　而自己的手机是随便买的，并非定制，所以没有刻这个字。
　　转头看近在咫尺的苏横，眉间云淡风轻，双眼情丝缠结，薄唇风情万种，秦蓁只感觉晕眩更加厉害，脑袋里一阵空白，闭上眼再睁开，嘴唇上一片薄凉，苏横的脸已经近在咫尺，温热的呼吸相互缠绕，原来亲吻苏横是这种感觉……
　　曾经的那个夜晚，四瓣嘴唇也是这样贴合，只是后来无论秦蓁怎么回忆，都只记得当时的心跳，却怎么也回忆不起苏横那晚那个清浅的触碰，现在重新覆上那嘴唇，原来是这样薄凉却又带着呼吸的温暖，轻轻浅浅，软软糯糯。
　　在秦蓁慢慢重新睁开双眼时，苏横的瞳孔完全被情丝缠绕，漆黑一片仿佛要吞噬掉眼前柔弱的秦蓁，秦蓁在这样的目光里，忍不住重新闭上了眼睛，苏横眼里的理智慢慢崩碎，小心翼翼抱着秦蓁的双手慢慢收紧，直到两人之间贴合得密不透风。
　　灯没有熄灭，窗外的风儿正清。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秦蓁精神好了许多，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对很多事便没有那么多执着，掀开被子看着脚上的袜子，秦蓁忍不住笑了，这时房门打开，苏横神清气爽地出现在门边。
　　“起来了吗？赶快起来吃饭了”
　　这样平常的早晨，让秦蓁恍然如梦，就这样看着苏横，想不清楚怎么最后苏横会这样理所当然地出现在自己身边。
　　“怎么早上起来就发呆？”苏横几步走到床边，假装皱眉问道。
　　“没什么”，秦蓁假装如无其事地拿过一旁的被子抱在怀中，挡住自己的男士睡衣。
　　苏横眼里的光闪了闪，状似没看见秦蓁的小动作，伸手揉了揉秦蓁的头发，转身出门道：“快收拾好出来吃饭吧”。
　　只是还没走出两步，却马上回身，重新回到床边，双手撑在秦蓁两旁，在秦蓁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俯身嘴唇从秦蓁的嘴唇轻轻掠过，带着清晨的凉意。
　　苏横微叹，那嘴唇带着致命的诱惑，本准备蜻蜓点水，带着刚醒的温暖让苏横又重新覆上，含住秦蓁小声的惊呼，伸手扶住那个迷茫的脑袋，苏横才发现自己真的难以自拔，刚刚睡醒的秦蓁，全身都带着小猫咪一样的温暖，让人沉迷。
　　当苏横在秦蓁温暖的脸上流连不舍的时候，重新找到呼吸的秦蓁伸手试图改变两人暧昧的姿势，苏横将秦蓁整个拢在自己怀中，双手更加收紧，不让秦蓁动一分一毫。
　　“苏横……”，秦蓁既觉得不好意思，又挣不开苏横的怀抱，只能哀求着苏横能自己放开。
　　苏横看着秦蓁那双眼睛，带着晨起的清亮和羞怯的迷蒙，忍住重新加深这个吻的冲动，对着秦蓁埋怨的说：“这是我早该得到的，你看都迟了五年了，就算是不是高利贷，也应该算点利息吧。”
　　秦蓁看着这样撒娇耍赖的苏横，一口气堵在胸口，原来苏横消失到国外的这几年，不仅学会了唇枪舌剑，更兼修地痞耍赖，中间带着资本主义倾向。
　　秦蓁出现在客厅时，双颊飞霞，眉眼含春，只是却没想到还有一个人在，却是苏横的小助理苏锦，只是小伙子这时候也面色通红，低着头仿佛做错事的小孩一般。
　　而一旁的苏横却是安静地坐在餐桌前端着杯子，手里一份报纸煞有介事，看见秦蓁出来，才缓缓抬头对着苏锦道：“我这两天有其他事不需要你跟着，你就放假自己安排，两天后准时出现在A城就可以了”，说完注意力便又重新回到报纸上。
　　苏锦的脸却更红了，有些拘谨地看了看苏横又看了看秦蓁，秦蓁看着苏锦却是有些像少年时的苏横，苏锦见秦蓁考究地盯着自己，顿时脑袋里什么想法都没有了，躬身道：“谢谢公子体恤，这是您的钱包，请您收好”，说完却没有将钱包递给苏横，而是躬身递到秦蓁手中，秦蓁茫然地接过，苏锦朝着两人鞠躬后像被咬住了尾巴一把奔出门去。
　　秦蓁有些好笑，怎么这小伙子几天不见就这般莽撞了，走到桌边将钱包递给苏横，只是看着苏横的脸，秦蓁敢确定，那脸上绝对是有奸计得逞的笑的。
　　“你不打开看看吗？”苏横目不斜视地看着报纸道。
　　“为什么？”，秦蓁奇怪，这是苏横的钱包，为什么自己要打开。
　　“你以为苏锦那小子为什么递给你？”，苏横一本正经道。
　　秦蓁闻言好奇打开钱包，其中最显眼的却是夹在里面的那张照片，却是曾经那捧着玫瑰的合照，正是大好的年纪，笑容没有任何掩饰，原来苏锦要自己看的就是这个。
　　“苏锦今天早上接了一个电话，你知道是谁打来的吗？”苏横饶有兴致地问。
　　秦蓁疑惑地摇头。
　　“苏锦从来不会在我面前接其他人的电话，这次却接了你们酒店实习生艾佳佳的电话，并且满脸通红……”，说到这里苏横终于再也忍不住那揶揄地笑，转向秦蓁等着她的反应。
　　秦蓁好奇怎么这两个看起来完全没有交集的年轻人会走在一起，却想不明白中间的关键，只能求助于苏横。
　　苏横高深莫测地笑笑：“还记得你们专门回来找我要号码的事吗？”
　　秦蓁点点头。
　　苏横继续道：“我在纸上写的是苏锦的号码。”
　　秦蓁为自己当时有些幼稚的行为后悔，脸上却是什么也没有，只是淡淡道：“所以你今天放假是为了这个？”
　　苏横得意地点头，一秒钟回到幼儿时代，等着秦蓁的夸奖。
　　“那也是应该的，天天跟着你那不得一辈子单身”，秦蓁状似随意道。
　　苏横恼火地丢下报纸，无奈地看着秦蓁，半天憋出一句：“他才不会单身，他是怕我一辈子单身！”
　　秦蓁一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