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一章：突兀的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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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黑主学院里的学生及教职工一个接一个的离开，川流不息的人群之后，只剩下空空荡荡的校园。哥特式的教学楼和宿舍背光，彩绘玻璃窗与尖顶投射出浓重阴影。
黑主灰阎静静站在校门口，金棕色的发伴随着晨风在空中浮出一叠又一叠的弧度。
丝丝缕缕的阳光洒下，他忽然叹出口气，背影镶嵌上金芒，明亮到刺眼。
黑主优姬和锥生零站在他身后。
“理事长，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要把所有的学生都提前送回家？”黑主优姬单刀直入地问，黑棕色的眼里满满的难以相信，发舞动，身边的锥生零垂下了眼帘。
黑主灰阎静止的像一尊雕像，过了好一会儿才笑道：“呵呵，过段时间我可能要离开。今天为庆祝我离开，我决定置办一次华丽的饯行宴！我可爱的儿子还有女儿，去把冬马君和洛菲尔先生请来吧！哼哼哼哼，好久都没有出现的我流总算要重出江湖了！爸爸先走了！”一语毕，黑主灰阎膝盖一弯已经转身离开，白色镜片反光，转过的脸上神情高深莫测。
原地，黑主优姬郁闷地瞪向远去的背影：“可恶！让他给跑了！怎么办？零！”
银色长发翻飞，沐浴着金光，锥生零高挑的身影似乎随时会飞离。他冷道：“你说呢。”
黑主优姬吐吐舌：“果然要去邀请冬马和洛菲尔哥哥吗？”
锥生零蔑视她：“你不是……”
“优姬小姐，锥生君，早上好。”温雅的声音从后传来，濑口冬马的笑脸似能散发出光芒。
黑主优姬惊喜地回头：“哇！好巧！冬马，我和零正要说去找你呢！”
“找我？”濑口冬马挑眉。
“是啊！今天理事长说要做饯行宴，所以让我和零去找你和洛菲尔哥哥一起参加！”
濑口冬马淡淡一笑，翡翠色的眼里泛起浅淡的涟漪：“是吗。”
“怎么？你不想去？”锥生零凉凉开口。
濑口冬马摇头：“当然不是。那是我的荣幸。对了，不知道黑主先生究竟有什么事要离开？”
锥生零瞥他一眼：“不知道。真要知道的话，也该你是吧。濑口冬马。”
濑口冬马眯起碧眸：“我真的不知道呢，锥生君。”
锥生零的眼底闪过丝不耐烦，他转身离开：“我先走了。”
黑主优姬将其一把拖住：“站住！我们还要去找洛菲尔哥哥呢！你这家伙又想脱逃！”
濑口冬马无奈地笑笑，黑主优姬颔首：“那我和零就先走了，一会儿见，冬马。”说罢，径自拉着锥生零朝月之寮的方向走去。
“优姬小姐，您如果要找洛菲尔先生的话，我想他大概应该是在树林里的湖边。”濑口冬马轻声提醒，“另外，黑主先生应该是在以前的那幢别墅里吧？”
黑主优姬回过头，感激一笑：“没错。谢谢你，冬马，那我们失陪了！”
濑口冬马颔首，静静地凝视二人骂骂咧咧的远去，胸口笼罩上些微的凉薄。他朝黑主家的别墅而去，阳光聚光灯一样的投射在他身上，黑色的影子拉了老长，金发跳跃明快的波光。
湖边，洛菲尔靠坐在树梢上。双腿随意垂落，影影绰绰间，遮挡住湛蓝的眼眸。暗红色的中世纪礼服沐浴了清浅的阳光，与长发一同闪烁出夺目的华彩。
他静静地凝望平静到死寂的湖泊，默默出神。
风似清泉流淌过尘封的心，胸口红色宝石熠熠发光，白皙的面容笼罩了层阴云，惨淡虚无。
“洛菲尔哥哥！”黑主优姬的喊声从树下传来，锥生零随之冷哼。
洛菲尔低下头，嘴角恢复一惯漫不经心的弧度：“怎么了？优姬小妹妹，找我有事？”
黑主优姬仰视他：“理事长有事要离开，所以临别打算举办一场饯行宴，请你一起参加！”
洛菲尔挑了挑眉：“哦？是吗。”他似乎完全没有下来的迹象。
“洛菲尔哥哥你不一块儿来吗？”黑主优姬疑惑地蹙眉。
洛菲尔轻笑：“我说过不来么？”身体轻飘飘一晃已从树上跃下，暗夜星子样的湛蓝眼眸锁定黑主优姬，修长的身影整个将娇小的她罩住。
黑主优姬感觉心跳突然漏了一拍，下意识倒退锥生零已经挡在她面前：“你想干什么？”
洛菲尔玩味地看他：“力量增强了？不过，小鬼，我没兴趣和你纠缠。所以，让开。”
锥生零咬唇，巨大的压迫感震得额上冷汗层层落下，腿像站不住般开始打颤。洛菲尔却依旧一脸无所谓地睥睨他，明明身高相差不远，气势却完全不可在同一平面上谈论。
黑主优姬拉住锥生零的手：“洛菲尔哥哥，那我们就快去吧。”
洛菲尔眯眼：“没问题。那走吧。”
说罢，径自朝前走去。
黑主优姬怒瞪锥生零一眼，小跑跟上，锥生零握紧了双拳，灵魂深处似乎有什么奇特的叫喊在呼唤。呼唤那最原始的欲望与罪恶。阳光出乎意料的冰凉，照在皮肤上轻轻疼痛。
玖兰枢自树后露出脸，星炼恭敬地立在他后方。
“锥生零……么？”他略略挑眉，“元老院来了什么命令？”
“是的，枢大人。”星炼说，“希望您也参加到剿灭阿波罗的行动中去。那边已经联合了猎人协会，相信这次是势在必行的。请问，枢大人要参加吗？”
玖兰枢右手拖着下巴：“先静观其变。这次行动，应该主要是密党倡导的。从得到的情报里，其他氏族有什么动静？星炼。”
“是的，枢大人。魔党的勒森巴族和吉密魑以及中立氏族的雷伏诺族，阿萨迈族，希太族全部公开宣布归顺阿波罗，而属于密党的辛摩尔族却也有不少宣布对阿波罗效忠的。最后，密党中还有一部分并不想参加战争。”
“哦？也就是说，阿波罗应该是完全占了上风的？”玖兰枢眼底闪过丝趣味。
“也不能这么说。密党联合了猎人协会，且辛摩尔族的高层几乎都没有参加。”星炼说。
“那么，如果我们族导向阿波罗的话，应该就势力均衡？”玖兰枢凝视着天穹上的太阳。
星炼颔首：“大致如此，但是，勒森巴的那位血宿应该会帮密党那方。”
玖兰枢眼底闪过丝暗淡的晕红：“是吗。星炼。太过接近太阳只会被灼伤，如果不想被烧成灰烬，那么，必要的距离也是需要的。”
星炼微怔，半晌才开口：“枢大人的意思是，这次战争我们不参加？”
玖兰枢双手环在胸前：“我并没有说不参加，只是，看一看再说。”
“是，大人。”星炼俯身跪下，转瞬消失在原地。
玖兰枢看向方才洛菲尔坐过的树梢，湖泊泛起涟漪层层，嘴角勾起丝冰冷的笑。
他转身离开。
黑主家的别墅，濑口冬马立在黑主灰阎身后。
清冷的阳光透过厨房的巨大窗户洒进，黑主灰阎身上围着身粉红色画有□□熊娃娃的围裙，正动手切菜。
“黑主先生，请问您这次离开是为了什么？”濑口冬马径自问。
黑主灰阎的手微微一顿，笑道：“冬马君觉得是为什么？”
濑口冬马看了看窗外飞舞的樱花，突然想起那抹决绝的背影。
“为了阿波罗的觉醒的事。”他说。
鼻梁上的眼镜白光闪过，黑主灰阎嘴角勾起：“冬马君真的很聪明。”
濑口冬马靠在墙上，并不答话，似在等待黑主灰阎剩下的话语。
“关于阿波罗的觉醒，我想冬马君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切菜声静默地响，伴随着话语，一下一下敲打在人的心上。
黑主灰阎继续说：“关于阿波罗的觉醒，猎人协会与密隐联盟决定联合起来剿灭。不过期间出了一些小小的问题，昨天晚上猎人协会传来消息，有几个氏族同时归顺阿波罗，出其不意牵制了大部分的兵力。因此，猎人协会想出了一个一石二鸟的办法。而由于这个办法牵涉的重要性，所以几乎所有没有任务的曾是猎人或仍是猎人的都被要求回到总部。”
濑口冬马抿唇：“那优姬小姐和锥生君怎么办。”
黑主灰阎露出一排白牙：“我想暂时拜托洛菲尔先生和你照顾！”
濑口冬马的眼光闪了闪，他说：“那个办法是什么。”
黑主灰阎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们说要等我们到了总部才能知道。”
“是吗。”濑口冬马挑起眉，玄关忽然传来开门的声音，长靴敲击地板，赤发飞扬间洛菲尔和黑主优姬、锥生零同时出现在厨房门口。
濑口冬马回首：“早上好，洛菲尔先生，优姬小姐，锥生君。”
黑主优姬笑得一脸灿烂：“早上好！”旁边的锥生零冷哼一声。
洛菲尔下意识地拉拉手套，道：“早，冬马。你待在厨房这里在和黑主灰阎聊什么？”
一声巨大的响动传来，所有切好的东西一并下锅。
黑主灰阎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好了好了，你们先出去，让我把菜做完了慢慢聊吧！”
一语毕，挤在厨房里的四人已经被一股大力推出，濑口冬马若有所思地看了黑主灰阎一眼，首先离开。洛菲尔淡淡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纯白的手套辉映胸口的宝石，嘲讽的闪光。
四人在餐桌上坐下，明明开学并不太久现在坐来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周围的一切景观都没有改变，甚至连倾洒进来的阳光。
洛菲尔随意靠在椅背上，赤红的刘海儿遮住不断闪光的眼，他默默地坐着。
厨房里不断有香气溢出，餐厅里静默得不寻常。
濑口冬马保持着唇边温润的笑，玉石般光洁而让人难以靠近。
黑主优姬几次想发言，但刚到口边又猛地咽下。
锥生零说：“洛菲尔，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想我们应该有义务知道。”
洛菲尔挑起眉梢，右手拖起下巴，仿佛说得毫不在意：“阿波罗醒过来了。”
似乎有炸雷在头顶上炸开，黑主优姬呆呆地看着洛菲尔，濑口冬马眼帘垂下，眼角余光扫过戴在洛菲尔手上的手套，他缄默不语。
香味继续弥漫，似乎还贴近了些。
黑主灰阎一脸灿烂地端着锅从厨房里走出，锥生零拍案而起：“你开什么玩笑？！”
洛菲尔拉拉手套，笑得无所谓：“我像在开玩笑么？”
锥生零一呆，黑主优姬依旧傻傻地看着洛菲尔。
餐厅里静默一片，黑主灰阎的脚步顿住。
红色宝石闪烁出灼人的光，濑口冬马突然开口：“黑主先生，您站在那里做什么呢？”
所有人似乎才反应过来，黑主灰阎笑得光彩夺目的将手中大锅放在餐桌正中：“哈哈！开饭了！各位请品尝我流旋风咖喱鸡饭吧！保证让你们吃了还想吃！”一时间气氛再度舒展开，默契的，无人再继续方才的谈话。黑主灰阎满脸期待。
洛菲尔挑了挑眉，濑口冬马率先拿碗盛了一口。黑主优姬勉强拉起嘴角，故作精神的吼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她紧接着濑口冬马舀下第二碗。
只有锥生零沉默不语。
黑主灰阎说：“零，你不吃吗？”他眼泪汪汪地凝视面前的银发少年。
锥生零眼角一抽：“优姬，帮我舀一碗。”
黑主灰阎立马笑得像朵绽放的向日葵。
于是，吃饭时间正式开始。
一切，平常得没有改变，黑主灰阎跟着坐下来吃饭。然而，一场普通的饭下来，却没有任何人开口说话。安静得，几乎让人咋舌惊叹。
阳光细碎的闪耀，中午已过。
拉拉莎和夜刈十牙走在大街上，寻着到黑主学院的路线，拉拉莎的笑声如银铃。
“嘻嘻，就要见到他了呢，真让人期待！”拉拉莎笑的一脸灿烂，“不过，十牙哥哥，昨天猎人协会突然出的通知，让你的那位朋友去真的没关系吗？”
夜刈十牙看她一眼：“我只需要完成自己的任务就可以了。而且，那家伙没问题的。”
拉拉莎眨巴眨巴眼睛：“哥哥真冷血呢，听说他们想要使用禁术哦。”
夜刈十牙一怔，脚步顿住。
“你说什么？”
“我说。”拉拉莎也跟着顿住脚步，她轻笑，“他们很有可能使用禁术哦。”
夜刈十牙瞳孔放大。
黑主家的别墅门口，阳光依然灿烂到灼眼。
刚吃完饭的黑主灰阎站在门边，一身将要离家的服饰。
——“这次离开主要是因为猎人协会的突然召集，既然刚才你们听到，那么就如你们所听到的一般，是由于阿波罗的复活所以才要将我们全部都召集回去。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总而言之，零和优姬暂时就拜托你了！”他说。
黑主优姬蹙起眉，忽然有不祥的预感从心底深处浮起：“这么急吗？理事长？”
黑主灰阎垂首，突然给了黑主优姬一个拥抱：“是啊，很急，不过，我最最可爱的女儿，不用担心我！”
锥生零在一旁凉凉道：“的确不用担心他，他就像蟑螂一样，怎么打也打不死。”
黑主灰阎放开黑主优姬，两眼泪汪汪：“零！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濑口冬马目光深邃，洛菲尔靠在沙发上，赤发散了满身。
“爸爸，一切小心。”黑主优姬抿了抿唇，将旅行包递过去。
黑主灰阎愣了愣，锥生零说：“真罗嗦。”
“你再说一次！”黑主优姬抡起胳膊肘捅上锥生零的腰。锥生零向后退了一步，黑主灰阎接过旅行包，忽然说：“猎人协会派了猎人来这里。零，你应该认识的。”
锥生零一怔。
“他的名字是夜刈十牙。本来想亲自介绍的，不过，我没那么多时间了。他的身边还跟了一个穿黑色裙子的重瞳女孩子，看气息，应该是吸血鬼，而且……如果没有错的话，恐怕是辛摩尔族人。”
沙发里，洛菲尔陡然抬首，湛蓝的眼闪过丝冷漠的杀意。
门口，黑主灰阎转身离开。
阳光照在远去的身影上，说不出的冰冷决绝。
黑主优姬握紧了双拳，锥生零目光深湛。濑口冬马微笑着退回房内，一片漠然。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一章：突兀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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