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八章：宴会开始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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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的微光洒向大地，当万物都苏醒的时候，月之寮却处于深沉的寂静中。
暗夜的贵族们并不喜欢白日的光明，阳光对于他们，是可怕的危害。
蓝堂英躺在软绵绵的大床上。
窗帘拉得紧紧，密不透风，同样也透不进阳光。整个房间笼罩在沉默的黑暗里，桌上椅子上却四处散乱着些破碎的玻璃和其他垃圾。然而所有的垃圾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它们都仿佛是被什么强大的力量给直接毁坏的。
均匀的呼吸声闷闷响起，蓝堂英翻了一个身。他的手顺着被单移动，却突然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软软的东西，象牙般的滑腻，又摸了摸，蓝堂英略略皱眉，迷茫里有些烦躁地睁开了眼——几乎在看到所摸之物的刹那，惺忪的睡眼陡然睁大，紧接着，惨叫声划破长空，他直接从床上坠落。
架院晓第一个冲进。
——漫布“垃圾”的房间，晦暗的房间。床上躺着金色卷发的妖媚女子，地上躺着裹着被单的金色卷发少年。此刻少年正震惊地望着女子，嘴几乎要落地，却无法发出完整的音节。
架院晓的眉毛抽搐一下，洛菲尔和一条拓麻同时出现在他的身后。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怎么会在在在在这里！？”身为事件主人公的蓝堂英终于开口。
克里斯汀娜微微一笑，倾倒众生：“亲爱的，早上好。”
蓝堂英从地上爬起，惊魂未定：“你你你先回答我，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克里斯汀娜懒洋洋地侧躺着：“亲爱的，你可是我的人，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蓝堂英嘴角抽搐：“……我什么时候成你的人了！”
克里斯汀娜说：“咦？你没说过吗？”她眼底凶光一现，天花板上的水晶灯轰然破碎。
洛菲尔好笑地挑高眉，一条拓麻沉默地旁观，吸血鬼越聚越多。
蓝堂英没有说话。
克里斯汀娜起身：“呀，殿下你也来了。真抱歉吵到你。连一条小弟弟也来了呢，好了好了，夫妻吵架没什么好看的，各位可以回去了吧。”
说罢，作势要关上门，蓝堂英一惊，却只看到架院晓若有所思的回头。他的嘴唇动了动，架院晓无奈一叹转身离开，眼里的神色分明是在说“兄弟，我帮不了你了”。
蓝堂英瘫倒在地，克里斯汀娜凝视洛菲尔远去的身影，转首看向窗户。
窗帘紧闭，阳光无法进入。
克里斯汀娜诡异一笑：“亲爱的，既然他们都走了，我们继续睡觉吧。”
蓝堂英愣住，惨叫再度响遍整个月之寮。
客厅里的灯光晦暗不明。
洛菲尔坐在客厅里。他靠着沙发，红色的发在灯光里变得如同香醇的美酒。蓝眸朦胧，笼罩着层淡淡的雾气。他看着墙，光影阑珊中，白色的墙壁反射所有的一切。唇角倏然勾起丝笑纹，背后已经有脚步响起。
“有什么事？一条。”他侧首。
一条拓麻笑得温文尔雅：“您好，洛菲尔阁下。”
洛菲尔示意他坐到沙发边：“玖兰枢跑到哪里去了？”
一条拓麻坐下：“枢的话这个时候应该正在和理事长交涉才对，毕竟，昨天晚上发生了那样的事。”
洛菲尔端起放在几上已久的咖啡，光亮的咖啡杯映出模模糊糊的赤红，幻影般不真实。洛菲尔说：“昨天晚上，优姬小妹妹被人吸血了对不对？而且，对象还是锥生零。”
一条拓麻微微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原来阁下都知道。”
洛菲尔喝下口咖啡：“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呢？”他放下咖啡杯，轻轻搅动。
一条拓麻恢复惯有的温柔笑脸：“洛菲尔阁下，今天是我的生日，诚挚的邀请您参加今夜的宴会。当然，您可以带上您欣赏的那位叫做濑口冬马的少年。”
洛菲尔勾唇：“是吗。”
一条拓麻颔首，站起身道：“那么，晚安了，洛菲尔阁下。”说完转身离去。
客厅里，只余下洛菲尔一个人。古老的钟静静的摇摆，他站起身推门而去。
咖啡放在桌上。二楼的房间，露出一抹身影。
克里斯汀娜目光深邃。
洛菲尔晃悠着来到濑口冬马的教室里。今天锥生零没有来，走廊里流泻着金色的光芒。照亮了前路，也照亮了所有的阴暗。洛菲尔微微勾唇，所站的位置正好可以清楚地看见教室里的濑口冬马。此刻，濑口冬马正在听课，时不时低头坐一下笔记，时不时看看黑板，但那翡翠绿的眼底，永远是沉静若水的平淡。
他身边的黑主优姬精神恍惚。
洛菲尔只略瞟一眼已经推测出是由于锥生零的缺席，还有颈间的纱布，明显是遭到了血族的攻击。他有趣地笑。
外面有风吹过，和风拂树枝，吹刮着叶儿沙沙作响。红发飞舞白衬衫蹁跹。
濑口冬马像心有灵犀一样转过脸。
刹时光芒具现，美丽的金色点亮碧色的眼，浅浅的碧色，深邃像校园里的那汪湖水，明明静谧，却暗地里涌动着波涛。门外，背对着金色，蓝色的眼深湛宛若深渊。明明应该深远，却又因那瞬间而显得近在咫尺，但依旧不可碰触。淡淡的冰霜凝结在前，此刻在融化。
濑口冬马和洛菲尔对视。
外间风声呼啸，内里寂静无比。老师唾沫横飞的话直接消匿，五彩斑斓的世界回归黑与白。最纯净也最简单，最原始也最复杂，这是刚开始的世界，由黑白组成的世界。
洛菲尔轻勾起唇，美玉雕成的面容立刻生动起来，仿佛有什么从体内奔涌而出，明知难以阻拦，却依旧妄图停歇。赤红的发发稍染上淡淡的金，湛蓝的眸比窗外的天穹还要高远。
濑口冬马也勾起唇，姣好美丽的容颜第一次透露出真实的表情，不同于平日里的温和疏淡，发自内心的笑就像高原上终于融化的冰川。纯洁，迷人，而耀眼。带着太阳神的光辉。
老师的话语在继续，课程也在继续，眼与眼的相交，命运和命运的纠缠。
洛菲尔忽然收回视线，侧身倚在墙边，高挺的背影伤疤隐约作痛。尽管微微蹙起眉，湛蓝的眸依旧如同刚才那般。濑口冬马同样收回视线，凝视着讲台的他眼神深邃无边，忽而又勾起丝笑，却远不如方才那般明媚璀璨。
总算一课完结，午休的时间在所有人的欢愉声中到来。
洛菲尔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濑口冬马面前。旁人惊诧，却被那一笑的风采而慑魂。同学们鱼贯离开，黑主优姬从开始就没有反应过来，只低声道了句再见已经不见踪影。
洛菲尔说：“有这个荣幸邀请你与我一同享受中午的时光吗？冬马先生。”
濑口冬马忍俊不禁：“当然，洛菲尔先生。”
洛菲尔开心得像个孩子。
屋外阳光夺目得刺眼。却分毫没有影响并肩行走的二人。白色衬衫与身边的黑色校服互相对比，金色的发和红色的发交织在一起。那是校园永远的最美风景，没有人愿意高声说话，甚至没有人有胆量从他们正面走过。黑主学院直到很久以后，仍然经常听人谈起在一个烈日炎炎的日子，并肩而行的少年们眩目的影子。
他们走到树林里，樱花纷纷扬扬的坠落，湖面波光粼粼，倒映着斑驳的光线。
洛菲尔随意坐在湖边，濑口冬马跟着坐下。
“冬马，今天晚上有时间吗？”洛菲尔问。
濑口冬马挑起眉：“请问您有什么事吗？洛菲尔先生。”
洛菲尔摇头：“不是，今天是一条拓麻的生日，他说晚上会在月之寮那里举行宴会。我想邀请你做我的伴侣。”
濑口冬马点头：“谢谢您，我很荣幸，洛菲尔先生。”
洛菲尔微笑：“是吗。”眼底有什么在逐渐淡去，濑口冬马感觉到一丝微妙的变化。说不清是什么，但却直觉的，觉得这样的变化是好的。
于是，不再追问。
两人静静坐在湖边，湖泊同样静谧，阳光倾泻满地，汩汩流淌宛若小溪。
树叶轻轻舞动。
玖兰枢坐在月之寮的客厅里，眼底透露出危险的光。
克里斯汀娜坐在他的对面，笑得高深莫测。
他们都没有说话。
古老的钟表沉默的行走，滴答滴答。
理事长室，黑主灰阎凝视办公桌，略有些出神。方才猎人协会发来信息，说要见他一面。尽管不知为何，但大抵仍能猜出估计是由于零的事情。而至于另一个棘手的人物，他们应该还没有发现。
但出乎黑主灰阎意料的，猎人协会并不是没有发现，而是，已经应接不暇。
另一名最为麻烦的人物，令吸血鬼猎人和元老院同样震悚的强大存在，已然苏醒。
黑主灰阎叹出口气，推门离开。
黑主优姬站在门外。
黑主灰阎愣了愣：“优姬？”
“理事长，我想知道，为什么您不告诉我零是吸血鬼呢？”
黑主灰阎勾唇：“优姬，如果我告诉你零是吸血鬼的话，你还会像从前那样对待他吗？我知道你并不害怕吸血鬼的存在，但你可以保证在得知他的身份之后你还能将他当作人吗？这不仅是对零的伤害，同样的，也是对他自身的宣判。这么久以来，零一直在忍耐着体内吸血鬼的本性。这么多年的时间，他的毅力已经得到了充分的证明。但是现在，零却再也压制不住体内本性的复苏，因而……”
“因此您和枢前辈都打算将零转到夜间部去？即使那些是他最为厌恶的吸血鬼！”黑主优姬怒声道。
黑主灰阎镜片下的眼底闪过丝无奈：“这是他要求的，不过我并没有同意。”
黑主优姬松了口气。
“优姬，零现在需要你的支持。我给你一个任务，下午不需要去上课了，和零一起去帮我采购些东西吧！”黑主灰阎语气轻松。
黑主优姬微愣，刚想问为什么黑主灰阎已经摸了摸她的头：“傻丫头，快去吧！我估计你担心零也听不进去什么东西，不如直接按照我的命令去带零出去！”
黑主优姬回过神，一脸灿烂的转身离开：“谢谢你！爸爸！”
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分外大声，黑主灰阎没有说话。
他沉默的宛如一尊大理石塑像。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震撼人心的笑声在理事长室响起，黑主灰阎手舞足蹈，脚一弯，奔出几个弧度来：“哈哈哈哈！爸爸爸爸！亲爱的优姬叫我爸爸啦！哦呵呵呵呵呵呵！万岁！万岁！万岁！”
下午放学，所有人都猜测着理事长所在的房屋是否闹鬼。
校园怪谭又增一个。
黑主优姬拖着锥生零走在大街上，一脸笑容地翻动着手中记着理事长需要的小本子，时不时看看四周。锥生零郁闷地瞅着她，却因为理事长的要求而迫于无奈。
两人穿街过巷，时不时还停留几分。然而就在吃冰淇淋的时候，锥生零却突然离开。
黑主优姬寻着道路找去，此刻是黄昏时分，无人的小径里是可怖的万籁俱寂。
脚步接触地面，发出一连串细碎的声音。
黑主优姬瑟缩一下身体，背后，一双血红的眼睛正沉默地凝视她。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八章：宴会开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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