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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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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得了梅瀚飞的暗示,戎毅决定将自己现在服务的这家客户当祖宗给供上。
上次没送出去的礼盒,她也给带上,准备再接再厉,主动上门挨骂。
只是戎毅这次去,在见到了邓出的父亲后,之前她所有预备组织好的言语,就全部卡在了喉咙里,再说不出来了。
戎毅没想到,邓出的父亲,就是那个纠缠自己替他们家打官司的男人。
那个男人阴郁着脸看着戎毅,并没有半点意外。
“我们家不想见到你,也不想跟你谈什么,和解更是想都不要想。律师天底下不是只有你一个,你既然要赚黑心钱,我们也找了很有经验的律师,那就打官司,我不信这天底下都是你们这种没良心的畜生。”
邓出的父亲用力把戎毅给推了出去,那些营养品也被邓出父亲踢得连包装都裂开了。
戎毅在几个好事病患家属的围观下,捡起那些东西走到走廊尽头垃圾桶那儿,直接放到了垃圾桶盖上,然后进了旁边的吸烟室里抽了根烟后出来直接离开了医院。
傅招给戎毅打电话问她人在哪儿时,戎毅说在外面。
“哪个外面啊?你这外面的范畴也太广了。”
“......在实验高中。”戎毅本来是不想多搭理傅招的,但上周日休息的时候,吴蓉特意给她煲了鸡汤送到她住的地方,把她弄得受宠若惊的。等她喝着鸡汤时,吴蓉就对着她把傅招从里到外介绍了个遍。就连傅招猫嫌狗憎的时候,把他爷在大院儿里种的姜全连根拔了,又怕挨打给连夜打手电插回地里的事都给抖了个一干二净。
“我们家小二,就是看着混不吝的,其实最仗义重感情,真对一个人好,那人就挑不出他个不好来。”吴蓉十分自信并且自得地说。
戎毅其实从上回吃饭就看出点儿吴蓉的小心思了,搞了这一出,就算是吴蓉跟她摊明了说要撮合她跟傅招。
“你跟他熟悉熟悉,要是真不喜欢也没关系。”吴蓉话说到这份儿上,戎毅也不好直接回绝,这就导致她也不好过于不给傅招面子。
“你这业务拓展范围也忒宽了。”傅招说。
戎毅没有要跟傅招解释什么的意思,只是问他:“有什么事?”
傅招在手机里轻笑:“没什么,想你做的栗子烧肉了,就来问问,你什么时候把你的谢给谢到位。”
戎毅有些怀疑傅招或许并不是对她有什么意思,纯属是嘴犯了馋才对她纠缠不休。
戎毅抬手看表,现在是下午四点十一分。
“等会儿我回去做好了给你送去酒吧。”
傅招没想到戎毅这么干脆就应下这件事了,他原以为戎毅怎么着都得晾他几次。但好在他足够脸皮厚,不但同意了,还让戎毅给他带点儿饭再弄点儿别的配菜再过来。
戎毅挂了电话左思右想,自己是怎么一步步被他点上菜的。
从超市买了菜回到租屋里,戎毅就马不停蹄的在厨房里忙碌起来。
而傅招,则是坐在牌桌旁,漫不经心一连输了好几把,还脸上带笑。
“有人在桌底下挠你脚底板了还是怎么着,输钱还乐这样?”从京城跑过来见他的战友韩少杰赢了他不少此时也乐着。
“你二爷我乐你管得着吗?晚上吃饭自己解决去,在这儿吃我的住我的还赢我那么多钱,亏不亏心?”傅招说。
“赢你点儿钱你看看你什么德性。”韩少杰说着,又觉得傅招着面色看着有些荡漾,跟旁边的牧野挤了挤眼,牧野右手食指节奏性地点着麻将桌然后说:“二爷这是找着第二春了。”
韩少杰来了兴致问:“什么样儿的什么样儿的?”
傅招笑说:“关你屁事!”可仔细想了想又说:“是能让二爷我好好进家门的那种。”
“你这是奔着喜欢找的还是奔着进家门找的?”韩少杰嘿笑一声问。
傅招这话还没说出来,门外侍应敲了门说:“老板,外头有个叫戎毅的女人说找你。”
傅招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衬衣领子,向后抹了一把自己短粗的头发,人模狗样地出去了。
戎毅是在炖肉的那会儿匆忙洗了个澡,穿着长袖T恤黑色运动裤和黑白运动鞋,手里拎着饭盒过来的。
傅招远远就在吧台附近看到了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戎毅,脸上隐隐显出不耐。
傅招哈了口气,确定自己身上烟味不重后,就不紧不慢地走到吧台:“戎律师今天去了一趟学校,这会儿就变高中生了?”
戎毅平时唯恐客户觉得她年纪小不成事,打扮得老气横秋,这会儿穿得素净脸上也一点儿脂粉气都没有,而且还是规规矩矩的齐耳短发,你要说她是高中生,倒也不怎么违和。
“我回去了,这饭盒是单独买的,你当一次性的吃完扔了就行。”戎毅把那塑料的两层卡通饭盒递上,等傅招接过,她就抽手准备离开。
“你这么急着晚上要去哪儿?”傅招一手拉住戎毅的手腕,被戎毅转过脸来瞪着他了,他都没撒。
“松开。”戎毅眼神有些凌厉地瞪着傅招,“你是要耍流氓吗?”
酒吧里人来人往,多的是情人纠缠不休,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甚至那背后还有喝多了的,踩着恨天高站都站不稳,连着跌了几下,直接撞到戎毅的背,把还在跟傅招大眼瞪小眼的戎毅撞得直接扑傅招怀里去。
戎毅的手被傅招稳稳托住,抬起头时就看到傅招低着头嘴角带笑:“戎律师,到底谁在耍流氓啊?”
戎毅有些恼羞成怒,立即松开紧紧攥着傅招手臂的手,转身就看向那个跌坐在地上,又喊又叫的长发女人。
“呀!疼死我!谁啊?谁绊倒的我?谁……”喝醉了的女酒鬼,连自己是加害者还是受害者都分不清,被旁边同样喝了不少但还暂且清醒的朋友拉了起来,替她道了声歉就又嘻嘻哈哈地走了。
戎毅知道跟醉鬼计较不了什么,又不愿意跟傅招费口舌争今天的“流氓”是谁蓄意谁无辜,直接头也不回往大门口走。
傅招拿着饭盒追出去,戎毅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直接甩了傅招一屁股尾气。
傅招的好情绪倒是半点儿不受影响,拿着饭盒又回了酒吧。
把傅招的“谢”还完了后,戎毅连着好些日子都在忙着准备梅航义的那个案子。邓出找了业内一个老资历的律师了,戎毅还认识。
私底下戎毅跟邓出的代理律师方前聊过,邓出一家态度坚决,不肯和解,一定要走法律程序让梅航义坐牢,给多少钱都不私了。
“邓出父亲的肝病目前来看,似乎并不乐观。我想他们家还是再考虑考虑的好。”戎毅临走前对方前说。
方前笑了笑说:“未满十六周岁的未成年人故意伤害他人,官司打下来,结果太不能确定了。这些话我已经跟他们讲过了,可我的当事人还是坚持要告,我想有些东西对他们来说,并不是钱就能解决的。你应该能理解一二。”
戎毅听方前是话里有话,并不搭这茬,只说让他们回去再慎重考虑。
但最后,这案子还是闹到了法庭。
开庭前,梅航义的父亲做了不少开庭前的准备,戎毅也是准备充分。
因医院出具的伤情证明只能证实邓出腿部伤残日后无法继续剧烈运动,而参与这起事件的两个同学也一致否认梅航义是蓄意行为,一同作证的还有梅航义和邓出的班主任,她也表达了梅航义平时和同学的关系都还不错,之前并没有听说梅航义和邓出有什么过节。所以不管邓出如何撕心裂肺地吼叫梅航义是有预谋有计划打伤他的腿,在无人提供蓄意伤人的证据证明的情况下,法院只能认定为过失伤人。
且梅航义在事件发生时,距离十六周岁还差十天,最终法院的判决是不予梅航义刑事处罚,责令他的监护人加以管教并且赔偿原告相关的医疗费用等。
庭审判决后,戎毅看着邓出一家失魂落魄地走出法院,心里稍有一丝怜悯。而方前也显得有些心力不足,出来后和戎毅无奈笑说自己预料到这种结果,却还是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戎毅淡淡一笑,并不和他过多寒暄。
“戎毅,你这个后浪如今真是把我这个前浪拍死在沙滩上了。”方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戎毅就走了。
梅航义全须全尾从法庭出来,得意地给朋友打电话吹起了今天的牛X,他爸梅以东看了一眼也懒得管他,就跟戎毅道谢,顺带也提起了城中花苑二期房的事。
戎毅笑了笑说:“那就先多谢梅先生好意了。”
但就在戎毅去城中花苑售楼处看房型时,她突然接到了梅以东的电话,告诉她,邓出找了新的人证已经提起二次上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