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说不许杀生》暴雨城

11、打架

　　孙章离开方府后往家的方向走去，他家不在城内，是附近的一个村子，也是因为他家境不好，方老爷才一直不同意他和聘婷的事，好在他考上了秀才，再过些日子，又是秋闱，若是他能中举人…正想着，前方一阵吵闹声打断了他，这地方偶尔会有混混抢劫打架，孙章小心的躲在树后，探出头去。
　　“你不是说你认路吗？路呢？”
　　“我没有说过，我以为你认得路。”
　　“我刚来这儿人生地不熟，用你的猪脑子想想，我怎么可能知道米口村在哪里？”
　　“小师弟，吵架归吵架，你不要人身攻击。”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的错？”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阿弥陀佛。”
　　“好，好。”白丑深吸一口气，大喊，“救命啊！和尚光天化日劫色了！”白丑抓紧衣领，一脸害怕，一边说一边后退，“你不要过来，你是不是看中我的美色，想要对我图谋不轨，这样那样啪啪啪啪啪。”
　　哎？剧本里没这段。
　　帝休伸手想把他拽过来，不成想还没碰到人就自己送到他怀里，白丑抱着他的脖子骑在他身上，说：“这地方不好，地太硬，一会儿可能膝盖疼，咱们去树后，地皮软还没人看见。”手指指向的地方就是孙章躲藏的树。
　　这…两个男的…这是要做什么？孙章想到万一那俩人看到他可怎么办，他们连鬼都能收，会不会杀他灭口？顿时像热锅上的蚂蚁。
　　树后传来细碎略显慌乱的动静。
　　帝休拖着白丑的屁股，低头看着妄图扒自己衣服的人低声说：“戏过了啊。”
　　白丑冲他笑了笑，露出一对尖尖的犬牙，继续手中的动作。
　　“行，我错了，白丑大爷，原谅你无知的师兄吧。”
　　白丑收敛笑意，从他身上跳下来，面无表情的道：“这还差不多，不过，你要是能立刻找到人给我们做向导，我就原谅你，不然，就用你的身体补偿我吧。”一边大声的说一边用眼角瞥着树后。
　　树后，死读书的老实人孙秀才，终于忍不住了，踉跄的从树后走了出来，迎面对上两对目光。“两位大师，我留住在米口村，我带二位过去吧。”
　　“孙公子，谢谢你保住了我的贞/操。”帝休笑着道。
　　孙章僵硬的扯出个笑容，“不…不客气。”

　　孙章快步在前面走着，不是很想和后面两个人说话，而且…那两个人还不时凑在一起说说笑笑…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帝住悠哉的跟在后面，对身边都人说：“看他把吓的。”
　　白丑一脸无辜，“谁吓他了？我要是吓他，他还能活着走回家？”
　　帝休侧头低声说：“说好了我们吵着吵着打起来，再“不小心”看到他，装成偶遇，你怎么自己加戏呢？”
　　白丑说：“你不是也配合了吗，而且这说明我们之间有一种东西。”
　　孙章站在村口，停下来等他俩，二人走近，他刚巧听到这句有什么东西，联想二人身份，他下意识以为是鬼怪，便问：“有什么？”
　　帝休：“有病。”
　　白丑：“有病。”
　　孙章一脑袋问号，“谁？”
　　“他。”
　　“他。”
　　两人互相指着对方，又同频率的扭头，相似的脸上写满了“你真幼稚”四个字。
　　孙章站在两人跟前一脸尴尬，这可能就是…情趣？两个男人？两个长的一样的男人？
　　孙秀才人生观咔咔的碎裂了一多半，又重新粘合，半响才艰难说道：“二位，米口村到了。”
　　“孙公子，我二人初来乍到，能不能请你带我们转转？”
　　“白公子客气了，您二位救了聘婷，这等小事在下自然不会托辞，请。”虽然孙章不太想和这两个人一起但是想到聘婷，只好忽略那种不自在的感觉，“您二位来米口村是有什么发现吗？”
　　白丑道：“我们在找一个神婆，孙公子听说过没有？”
　　孙章摇摇头，“没有，不知这个神婆是…？”
　　“谋害方小姐的东西就是出自她手，若是孙公子听说了可一定要告诉我们。”白丑盯着他的神情说道。
　　“一定…一定…”

　　钱途也是从方庆元出了方府就跟了上去，他采取的是最普遍也是最古老的方法，偷摸的跟踪。
　　方庆元在方府连方聘婷的面都没见到，还得忍耐着安慰发脾气的老头子，此刻怒气冲天，看什么都不顺眼，直奔西街。
　　速度快的一点钱途都不用躲藏，直接跟着他在身后走就是。

　　一直等他进了一个门，钱途才抬头，——隆昌赌坊。
　　摸了摸兜，还有四十多两银子，但有个问题，他不会赌博啊。
　　钱途一直穷着，有点钱就攒着，麻将骰子牌九他样样不通，唯一会玩儿的就是斗地主，还是在网上免费不用充值的那种。
　　“这点钱…输没了得让方老头给我报销。”
　　钱途摸了摸身上不算便宜的衣服，临进门前又从货摊上买了把扇子，风度翩翩的进了赌坊，他仿佛看到了接迎的伙计眼中闪烁着对他的评价——肥羊。
　　赌坊里人声鼎沸，第一次进这种场所钱途差点被声音镇住，咽了口唾沫左右看看，勉强从摩肩擦踵的人挤出来，凑到了玩骰子的方庆元身后。
　　“大！大！大！大！！”一群人盯着骰盅叫嚷，神情激动，兴奋的脸红脖子粗，钱途没压钱，也被身后的人越挤越往前，他怕被人认出来手忙脚乱的往后扑腾，琢磨着不能太引人注意，便站在一个刚好能看见方庆元的位置，一边猜大小，不时的往桌子上扔几个小钱，积少成多，反而还赢了不少。
　　方庆元可就没这么好运，本来就是带着怒气来的，最后输了不老少，咬着牙走的，钱途赶忙跟上。
　　之后方庆元回了家，钱途望着大宅子门口守着门房，又看了看头顶的太阳，嘿嘿一笑钻进小胡同，拿出一张符纸。
　　“幸亏我早有准备。”
　　这是他跟帝休要的隐身符，只要他不喘气，别人就看不见他。
　　深吸一口气，使劲登上墙，跳进院子，小心翼翼躲过来往的仆人丫鬟，再犄角旮旯没人看见的地方使劲呼吸两口，赶紧追着方庆元的身影走去。
　　方庆元回到房间没多久，就被他爹叫到了书房，钱途趁着开门猫着腰进了屋，三两下上了房顶。感谢有钱人不用自己开门的习惯，便宜了他。
　　开头就是劈头盖脸的训斥，原来是赌坊送来了一份单子，上面是刚才方庆元借款。
　　听着听着父子家吵架，钱途略吃惊，怪不得方庆元执意要娶方聘婷呢，原来他嗜赌成性，去了一次京城，家底在他爹不知道的时候输的差不多了，只能勉强表面的体面，所以急需方家填补亏空。
　　“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啊。”钱途小声bb，该打探的差不多了，趁着方庆元他娘进屋劝这对父子，他打算悄悄的出去…
　　方庆元母亲想着家丑不可外扬，回头关门的瞬间，一个人霎时出现在她眼前。
　　“啊！！”这是女人的叫嚷。
　　“啊啊啊！”这是钱途的呐喊，一脸扭曲，他的手啊！！突然，他闭上了嘴，回头，三双眼睛盯着他。
　　“钱大师？”方庆元眼神不善的盯着他。
　　“你认错人了！！！”钱途撒丫子就跑。
　　“抓住他！”

　　孙章带着两个人转悠了大半个村子，极有耐心的介绍，“我们这种小地方虽然说没什么钱，胜在和气，连家里的小孩儿都不打架。”话音落，绕过一条街的拐弯，就看见一群小姑娘小小子打了起来。
　　帝休点点头，“确实挺和气。”
　　这个年代，小小子打架常有，大妈打架也不少见，但是姑娘家和小伙子打架，还真是头一次见。
　　孙公子脸上写满了尴尬，“我…失陪一下。”
　　远远的看见其中一个十五六的姑娘和一同龄的小伙子打的特别凶，周围的都是围着看热闹，还有在旁边较好鼓劲儿的。
　　“…你哥肯定连举人都考不上，你也别做什么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了！孙采薇，你以为你个假小子还有人要你呢！”
　　“你说谁考不上举人呢！你连个秀才都考不上看不起谁呢！呸，姑奶奶嫁不嫁人跟你有几文钱关系！你也不照镜子瞧瞧你自己，什么玩意儿！”说着就给了对方一个巴掌。
　　周围的姑娘小子顿时一阵起哄，那小子捂着脸，胸口都要气炸了，“你们一家子攀高枝我说错了？你哥铁了心的要娶人家方小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有什么能和人家方少爷比！不就是贪图人家家产吗？想占便宜！你哥小人行径，枉称读书人！你整日打听男人不知廉耻！”
　　“你！哼！
　　就你好！也不知道是哪个读书人把自己的写字用的镇纸都卖了！我哥至少还能写字画画填补家用，某人除了吃爹妈的血汗钱还知道干什么？和女人当街打架吗？”
　　“你！你怎么知道！”
　　“有人看见了啊，你要是现在跪地上给我磕三个响头，叫我一声奶奶，我就帮你保密怎么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围得一群孩子笑的前仰后翻，和女人打架打不赢，吵架吵不过，丢死人了。
　　孙章挤到人群里，把扬着下巴看人的女孩揪了出来，周围的半大孩子一看大人来了，一溜烟的跑了，包括之前挨打的那位。
　　孙章板着脸，“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和人打架呢！”还是在大街上让这么多人看着。
　　“谁让他们说你了！我当然得骂回去！”孙采薇拍了拍身上的土，一身的粉色衣裳都成了土色。
　　“说两句又不会掉肉，伤着哪没有？你说说你，性子这么野，以后可怎么嫁人。”孙章头疼这个打遍村子无敌手的妹妹。
　　“我看中的郎君肯定不是那么肤浅的……人。”孙采薇一抬头，就见不远处站着她念念不忘的人！……呃…正倚靠着另一人说悄悄话？
　　事实上，帝休是嫌土墙脏，才靠在白丑身上，“想什么呢？”
　　白丑说：“吵架不吐脏字，文明。就是眼光不太好。”
　　帝休：“谁？”
　　白丑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招上的桃花，听他问，随后说道：“你。”
　　帝休挑眉，“我眼光不好？那我怎么看上的你？”
　　白丑：“因为我过于优秀。”
　　帝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