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忘如次，来生不见》谢薄言

10、清醒纪（五）

　　何染陪同然也“度新婚”去了，轩辕老爷子怎么看何染都觉得她不像是会陪儿子撒谎的人，于是大手一挥，过了。
　　两人乘船离开海南北上，海上风和日丽，彻底躲开轩辕家的盯梢后，轩辕然也便不见了。
　　陪嫁的丫鬟嘟着嘴搅着银耳汤：“小姐，你脾气真好，我真不明白你嫁这来干社呢们，莫不是为了夫人那挡子事？”
　　何染懒懒道：“怎么可能，我娘那尘封多少年的往事了，值得我再细嚼慢咽吗？”
　　“那你......”
　　“在家闷了十六年了，权当出来玩玩，不用花路费，住宿费，饭费的游乐，上哪去找这么好的事，不嫁过来要在家受气还要替爹爹想这个想那个，傻子都知道选哪个合算。”
　　丫鬟无语，半晌将汤递给她道：“你喝吧你，轩辕家的，不要钱。”
　　何染笑着接过，指着前方一片彩色灯火问：“那里挺好玩的，我们过去吧？”
　　“今天是这个村子的花灯节，小姐，我们最好不要去，这个节日是村里未婚男女挑对象的。”丫鬟喋喋不休，何染不理：“为什么叫村？我看这地方挺大的。”
　　“小姐，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村不村的你别管了，我们回船吧。”丫鬟拉着何染要走，何染止住她道：“要回你回，这地方风光秀丽，我要去那边湖上。”何染说完便兀自走了，丫鬟抚额呻吟了一声：“天哪......”她家这个小姐，有时深沉的不行，有时又和小孩子一样，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啊———！
　　果然是有很多女子装扮艳丽泛舟游于湖上，何染徂了一条船，百无聊赖地倚坐在船头，目光散漫，随意停伫，她一直漂浮在黑暗和光明的边缘，船静静的，湖上的热闹真是不关她一点事。
　　只是......有琴声就不一样了。
　　琴声华美嘹亮，又带了几丝旖旎慵懒，是难得的好音质，琴声铮铮，扩散整个湖上，何染回眸望去，见着男子操琴于月下，容颜清逸绝伦，嘴角含笑，襟带宽广，乌发不束，其间风流韵致，慵懒情调，当得上“谪仙”二字，可那男子的眸又极深沉，给那容颜添了几丝冷肃。
　　满湖的喧闹都静了，男子的船正对着呵染的船，眼神脉脉，似带情谊，却是捉摸不透，眸光流转，琴声宛然———
　　正是一曲《凤求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