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交换 ...
-
“我们做个交易吧，想听手指动两下，不想就一下。”爱丽丝抬眼看向程昔。
程昔现在处于困境，他不清楚爱丽丝想要和他做什么交易，对方既然提出来，就说明她也有麻烦，也许能从中找到生机。
男人用食指轻敲了两下地面。
爱丽丝微微一笑，继续道：“我和你们都不一样，我是自己找到这个研究所并且主动进去的。”
程昔讶异地睁大眼睛。
“原因很简单，有一个手术，只有他们敢做，而且只要付钱他们就会做。”爱丽丝闭上眼睛，像是在回忆什么，她的声音低了许多，甚至让程昔产生了一种决绝感。
“我可以在研究所一定的范围内自由活动，这足以让我知晓很多事情，毕竟不是所有人的嘴巴都很严。比如他们在进行人体改造实验，再比如……”爱丽丝顿了顿：“据说这里有一具从九区蓝星发掘的活尸。”
程昔整个人都僵住人，心跳如鼓，爱丽丝这句话的信息太大了。奇怪的是，他第一反应不是担心自己的身份曝光，而是地球还存在着，仅仅是这个消息就让他激动不已。
至于被人称为活尸什么的，随意啦，一点都不重要。
他不需要反驳或者狡辩，他的身体已经诚实的回答了一切。程昔忍不住假装打哈欠，用手捂住嘴巴，有些挫败道：“我以为自己算聪明的，结果……”
“你不笨，不过是对这个世界的常识缺乏认知罢了。”爱丽丝道：“否则我现在就不会在这里和你商讨交易的事情了。”
程昔苦笑了一下，表示感谢少女对他的认同。
“下面我长话短说。”爱丽丝动了动有些压麻的手臂：“你需要一个身份来避免暴露自己的真实情况，而我想舍弃一个身份。但是摆脱起来有点困难，需要有人顶替，转移他们的视线，让我有充足的时间安排一些事情。方法很简单，采集血样的时候，我们相互交换就可以了。”
“我不是什么杀手罪犯，我的家族是帝国的五大贵族之一，我厌恶那里。不过你也不需要担心，当他们发觉你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会将你扔出去，任由你自生自灭。那个时候，你有了帝国公民的身份，也有了自由。当然你要是觉得在外面难以生存，不妨让自己变得有点价值，他们会很乐意好吃好喝供着你，然后压榨你。”爱丽丝似调侃又似讽刺道：“比如小青菜你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程昔思索一会，再次捂住嘴，快速说道：“三个问题，第一，一个血样你怎么能确定他们会判断我有利用价值，从而帮我完善身份证明；第二，你是女的，我是男的，DNA检测结果一出马上就会暴露了；第三，你几乎掌握了我所有秘密，而我对你知之甚少，这样的交易，我可是完全处于下风。”
爱丽丝仿佛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眼中带上了几分促狭：“忘记你是个老古董了，在现今的世界，alpha、beta、omega才是第一性征，也是决定性的性征，没人会在意你不知道倒数第几组的基因是XY还是XX。”
程昔的脑袋旁冒出大大的问号，一脸茫然。
少女语重心长的科普了一下ABO，心情颇好地看着一点点石化的男人，话锋忽又一转，语带嘲讽：“只要DNA最后显示的是omega，又和他们有血缘关系，你就有价值。当然你根本就不是，迟早会露馅的，届时你推脱是血样被弄错了，他们也无可奈何。他们虚伪，在乎名声，不会威胁到你的生命。”
“至于第三点，其实你已经掌握了我最大的秘密，只是你没有意识到罢了。”爱丽丝坐起身，解下了裹在身上的白布，金色的卷发披散在背后。
她侧过身，抬手看似是要将长发束起，却冲着程昔转了下脖颈，程昔注意到在少女后颈有一道狰狞的伤口，虽然现在只剩下淡粉色的疤痕，却也足够他想象当初那里经历了什么。
爱丽丝瞥了一眼监控，漫不经心拢起头发，把白布重新裹了回去。重头到尾，少女的动作仿佛只是睡乱了头发，重新整理了一下。
“那是什么？”
“我的决心。”爱丽丝坐回原位淡淡道。
程昔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少女这几个字，字字击打在他的心上，他忽然想收起所有猜忌与怀疑，去相信这个少女一次。
“好，我同意。”程昔将脸埋在膝间，掷地有声地回应道。
在他们吃了第二顿饭后，飞行器从空中缓缓落在了地面。空地上还停留着其他颜色的飞行器，它们依次整齐的排列着，地上用双色线分割成块，里面依稀写着数字。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高楼林立，不远处有栋庞大的建筑物，乍一看有些像以前的车站机场之类。
“到帝都了？”程昔好奇看着外面。
“不是，这里是三区。帝国的区是以繁荣和资源储存来划分的，三区位于十三区和帝都之间，飞行器不是星舰，需要中途补给。”自从程昔应下了他们的交易，爱丽丝的科普讲解细致多了。
两人正说着话，守门的侍卫推门而入：“所有人排队出来。”
“这是怎么了？”
爱丽丝拉住程昔，目光扫过前面陆续排队的人，快速插了进去，轻声道：“就像我之前推测的那样，他们准备在供给站进行采血检测。因为路德维希是不可能让可疑人员进入帝都的，等我们到达时DNA比对结果就该出来了，可以在军部该抓抓，该放放。”
程昔吸了口气。
“放松，按计划来。”少女扯了扯额前的白布。
采血的机器一共四台，左右两侧各两台。程昔看了一下，整个流程非常简单，颇像他以前在医院采集指血，只是换成了机器操作，速度非常快。
爱丽丝是算好了人数，确保自己和程昔同时进行采血，也侧面证明了少女对这里的程序设备非常清楚。
两人在仪器前站好，前置摄像机自动拍照，工作人员将姓名与编号登记完毕，便可以进行采血。
这时站在他们后面的一个中年男子忽然哀嚎着在地上滚了起来，看守的士兵和工作人员立刻围了过去。
程昔和爱丽丝迅速将手臂伸进对方的机器里，这里空间不是特别大，混乱中少女用身上白布和身体遮挡了一下，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
那人抽搐了一阵又缓了过来，工作人员稍微检查了一下，模棱两可地猜测道：“可能是实验留下的后遗症，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在士兵的维持下，屋里很快恢复了秩序，血液采集重新开始。待到结束，就可以回到飞行器上了。
离开采血室，计划将进行下一步。爱丽丝脚步慢了下来，她轻声道：“记住，那个家里，任何人都不可以相信。”
程昔握紧了拳头，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少女。
再见。
保重。
他看着少女忽然跃起，对着其中一名士兵就是一记飞踢，那名士兵当场晕了过去。程昔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原来中午少女说的那句“你要是不同意，我就要杀了你灭口”不是开玩笑的啊！
看守他们的士兵一共有四人，身手矫健且配有热武，在他们看来足以控制这些被研究所折腾奄奄一息的试验品，万万没想到会有这样一个变数。
他们的应对速度也不慢，两人立刻往少女离开的方向追去，剩下的一个子弹上膛，强硬要求所有人抱头蹲下，同时呼叫上级汇报情况。
援军很快赶到，几名士兵留下将所有人遣回飞行器，其余则加入了追捕少女的队伍。
程昔在人群中着实为爱丽丝捏了一把汗，他紧张地盯着飞行器入口，就怕下一秒少女被一群人押了回来。
当看着士兵垂头丧气空手而归时，程昔赶紧把脸埋进了手心里，因为他的脸上克制不住地露出了笑容。
裴吉沮丧地站在路德维希的房间。
“你说，逃跑的是叫爱丽丝的少女？”路德维希语气中微微有点诧异，右手食指扣起，一下一下敲打着桌面，低声道：“我还以为是他。”
那天他和“夕城”谈话时，就隐隐觉得这个人有问题。他有肌肉萎缩的状况，说明他曾经很长时间活动不便，但是他很清楚现在的年份，也就是说这个人如果不是一直保持清醒，就是有人特意告知了他。
在那些研究员眼里，这些试验品就个死人，怎么会特意提醒对方年份时间。他的精神情况良好，身上伤口治疗痕迹居多，明显没有受过比较残忍的对待，再加上他有着相当厉害的专业技能，怎么看都应该是在研究所里有一定地位。
所以，“夕城”的身份应该是研究所里受了重伤，本来被计划放弃的机甲技师。
这是路德维希的推测，当然程昔在飞行器里差点哭出来，也被他理解成“自家基地被毁，心情悲痛”。
幸好程昔不知道这些，否则怕是要痛哭流涕的撞墙上：让你自作聪明！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交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