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砂瓦当》水晶橙

3、玄砂瓦当02

　　“日月为鉴，神星为裳；山从地起，云自天生……”
　　女子缥缈的歌声如梦似幻，萦绕在舒凡耳边，眼前模糊一片，只觉得周围暗香浮动，具体是什么香，却又分不出来。
　　“唔……脖子好疼……”舒凡呓语着睁开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竟是一片金光灿烂！
　　“黄金！！！”舒凡的眼睛一下子变成“￥”型，身体不由自主地扑上去，这不知道是哪里的床铺，竟然全用黄金镶顶，碧玉为边，一派奢华。不单单是床，这屋里的家具非金即银，一看就知道是有钱人家。即使是做梦，舒凡也从未想过自己能睡在一堆珠宝中间，此刻更是激动得像小狗一样在床柱上蹭起来，“我一定是在做梦吧？一定是在做梦吧？”
　　“你终于醒了？”紫檀木门“吱呀”一声打开，舒凡只觉面前一道金光闪过，屋里已经多出了一个人。
　　那人面若桃花，神情高傲，身穿一件类似旗袍的衣服，金线银缕，白底龙纹，款式粗看简单细看却精致得不得了。一头乌黑长发被扎成一条长辫从肩上披下，辫子上缀满了繁琐复杂的饰物，动一动便是一阵呢喃般的铃声。淡淡的香味从那个人身上发出，闻着让人想，想……
　　“哈湫！”舒凡很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喷嚏，又抽抽鼻子，“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那人眉头皱了皱，保持着高傲的神情后退少许，好像舒凡是病原体似的，“你就是祭瓷斋新任斋主？”
　　“是啊！难不成你是老爷子的朋友？”舒凡刚问出这句话就后悔了，惨了，我干嘛这么老实地回答啊，万一他是老爷子的仇人怎么办？
　　“不是朋友！”那人突然大声说道，末了又假装正经地咳嗽了一下，“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我跟你很熟吗？”舒凡从床上跳起来，“啊，难道你是放高利贷的，老爷子向你借过钱？”
　　“你……”那个人脑上明显出现了一种叫做“黑线”的东西，凭这一屋子奢华的装饰，还有独特的香味，同道中人绝对可以猜出他的身份，为什么这个家伙却是一脸白痴一样的表情？
　　“难道被我猜中了？老头子不会是因为债台高筑才躲起来的吧！”舒凡不由得连连后退，摆出一副小白兔的表情，“我跟那个老头子非亲非故，冤有头债有主，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你看我这么点斤两，就算称斤卖了也没多少钱……诶？你的表情怎么像要吃人一样？莫非老头子真的欠了你很多钱？”
　　“别、再、说、了！！！”那个人从牙缝里吐出话来，这家伙不但毫无教养，就连常识恐怕也在正常人之下，“你是真傻还是装的？难道连‘江湖五大古商’都不知道？”
　　“江湖五大古商？”貌似寒绯狐提过，舒凡努力回想着，“嗯……好像是祭瓷斋、雨墨阁、知却堂、窑烟楼，还有……还有个名字很好玩的，叫做……”
　　“盘古轩！！！”那人实在忍不住了，所幸在最后一刻还记得维持形象，“我就是盘古轩的轩主，静玄思。不知斋主认为我的店名哪里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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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呵~”舒凡企图以傻笑掩饰过去，“那，你把我绑来有何赐教？”
　　“没什么，只不过想看看，代替了那个人的斋主会是个什么角色！”静玄思终于可以恢复平静，俯视着舒凡，“看起来就像个傻瓜一样……这种人怎么有资格接下我的战书？”
　　静玄思此语无非是想挫舒凡的锐气，只可惜他忘了舒凡的思维不能用普通模式来衡量。
　　“哎，你怎么知道的？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耶！”舒凡很热情地拍拍静玄思的肩膀，“说实话，我真的不是自愿的，那老头子摆了我一道，我也无可奈何呀！对了，你不是老头子的债主吗？我把祭瓷斋抵押给你好不好？嗯……你刚才说你叫什么来着？”
　　“……”蹭蹭！静玄思额上爆出两条青筋，“祭瓷斋……也是你能卖的吗？”
　　“你不想要？”舒凡吐了吐舌头，“里面宝物很多的哦，虽然我常常搞错，但是寒绯狐一定可以一一列出来，你不知道他每天折磨我折磨得有多惨呢……”

　　“哈湫！”身在祭瓷斋的寒绯狐打了个喷嚏，“谁在说我？”

　　“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什么债主……”静玄思真想敲开舒凡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祭瓷斋里的东西我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也对噢！你这么有钱……”舒凡拿起桌上的一个茶杯，打算喝水，却被静玄思喝住：“你给我小心一点，这屋子里的东西样样价值连城，你手上的杯子可是前朝流传下来极品青花，价值千两黄金，要是出个什么万一……”
　　“砰！！”舒凡被静玄思的话吓到，手心一滑，杯子立刻做了个自由落体运动，光荣回归大地母亲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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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打、打碎了呢！”舒凡感觉到气氛骤紧，静玄思原先看向他的目光只是讨厌和轻视，现在却变得像杀父仇人……
　　“我好不容易才弄到的釉下青花茶杯~~~”静玄思的阴影罩上舒凡，“你打算怎么办？”
　　“我、我帮你复原还不行吗？”舒凡额上冷汗四起，急忙蹲下身把碎片敛到一起，“你看，用胶水粘一下还能用的吧，呃……你有没有502？万能胶也行……”
　　“祭瓷斋斋主喜欢说一些奇怪的话，果然如此！”静玄思冷笑，“只是今天你别想逃掉！”
　　“等一下！你再过来我就跳了！”舒凡退到窗边往下一看，顿时有头重脚轻的感觉。
　　呜~~~哪个混蛋说古代的房屋通常只有两层的？这里五六层都有了，根本是误导我~~~
　　明媚的阳光无私地给舒凡增加温度，手中的青花碎片晶亮晶亮。
　　“你想逃跑？这里是我的别院，周围有侍卫定时巡视，看你能跑到哪里去！”静玄思说。
　　“……等一下！”舒凡再次喊停。
　　“又怎么了？”
　　“这个青花……不对劲！”毕竟跟着老头子混了一个多月，舒凡对瓷器也算小有感悟，身为受过正统教育的大学生，那股理论劲头又上来了，“你看，这青花花色偏浓，从断面上看，青料吃进胎骨的样子太不自然，表面形状晕散得太做作，像漂浮着一样，还有……”他将碎瓷片对着阳光晃了两下，“看见没？釉下青花在阳光下应该看得到蓝灰色的色层，这个却完全看不出来……不会有这么差劲的极品吧？”
　　静玄思的表情先是惊异，然后转为若有所思，“原来你也不是太笨嘛！”
　　“当然，老头子烧制瓷器的时候都是我看的火候呢！”舒凡得意洋洋地说（这种事值得那么得意吗？），突然又变了脸色，“你试探我？你是故意的！！！”
　　“……原来如此！”静玄思一点也没注意到舒凡猪肝色的脸，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很好，你已经有资格接受我的挑战了！”
　　“不要！”舒凡事不关己地把碎片放回桌上，“害得我差点吓出心脏病来，我要回家！”开玩笑，刚才他差点对未来充满绝望了，若是在现代，怎么也得讨要点精神损失费吧！
　　“接受我的挑战，可是很光荣的事情！”静玄思挑眉，“为什么拒绝？”
　　“麻烦！”舒凡面不改色地丢下这两个字，一瞬间，他似乎觉得静玄思保持着高傲的表情踉跄了一下。
　　“你信不信我有办法让事情变得不麻烦？”静玄思克制住要打人的想法，阴险地笑着。
　　“喂，你要干什么？”舒凡自觉不妙，忽然觉得手臂一痛。
　　啪！静玄思不知把什么东西打到他手上，接触面先是一片冰凉，而后很快恢复常态。
　　“这是什么？”舒凡惊慌地检查自己的手，发现上面多了一个青色的，像是纹身的图案。
　　“不用担心，只是种下了符咒而已！”静玄思说得云淡风清，“解法嘛，只有我才会，如果你不想十天之后全身溃烂而亡的话，便接下我的挑战！”
　　“你……你这变态！shit！mad！USB（=you SB,表问我SB是什么意思……）！You make me sick！You stupid jerk! You are out of your mind!……”仗着这里的人听不懂英语，舒凡出口成章，连骂十几句，最后喘着气说：“呜~~大侠，我……我答应你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