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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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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前便知道,我与你终究是不一样,只是如今,这却不是只有我自己知道,而是别人亦是这般认为。
当何梓唯坐在包厢里面的时候,她很尴尬,内心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只有她一个女生啊,真的只有她一个人,性别异于包厢内其他人。不管了,饭桌上抵御尴尬的最佳方法,一个字,吃!在场的都是莫许的室友,对于莫许突然带了一个女生过来这件事,他们表示很惊讶:然后,对于这个女生一来就埋头苦吃这件事,他们更惊讶;然而还有更惊讶的,就是莫许剥虾,然后一个都没吃,全部塞给了那个穿蓝色短袖的女孩子。
还是苏州最先开口:“莫许,这是你的妹妹?”“不是。”莫许头也没抬,两个字解决问题。“卧槽,早恋是不对的!”吴语脱口而出,“噗……”话音刚落,何梓唯一口饭喷到对面说话的人脸上,尴尬了,短暂的安静之后,是毁天灭地的哄堂大笑,而两位的当事人,一位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位黑着脸,擦着脸。“傻,跟别人说对不起。”何梓唯还在发愣,莫许捏了捏她放在桌底的手,终于反应过来:“那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何梓唯,高一(2)班,和莫许是同学。”可是你还是没有说清楚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吴语在心里腹讥,终究是没有说出口,他瞥见了莫许可怕的眼神,似乎是知道他要问什么,莫许,不太好惹。
或许是何梓唯这一喷,包厢里的氛围格外的好,期间,何梓唯与莫许倒是都没有怎么说话,另外几个人嗨到不行,几个人从小时候的趣事扯到C中的传统,何梓唯想着快点回寝室睡觉,明天还要上课,今天好好的一天假期已经被毁了,总不能毁了睡觉的时间,于是便在桌底捏了捏莫许的手,在他耳旁低声说:“莫许,我想回学校。”温热的呼吸声环绕在莫许脖颈一侧,一时间,他有些不适应,清了清嗓子:“那好,我跟你一起回学校去,他们还要玩会儿。”何梓唯还想说什么,便被他拉起来,“我们先走了,你们也早点回寝室。”说完,头也不回地拉着何梓唯走出去。包厢内其他人“……”
吴语向来是八卦人,趁着两人走了,神神秘秘的地说:“你们说,我们寝室的万年冷冰山,不会真的……”说完还朝着另外另个室友挑眉,用两个大拇指比着手势。苏州收起八卦的心,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只有刚才没怎么开口的舒宸应了一声:“冰山的左上臂有纹身,三个字母,HZW,你别八卦了,走了,我还两张数学试题没做。”吴语显然沉浸在这个爆炸性新闻中不能平静,默默地:“你去做呀,拉我干嘛?”舒宸:“我一个人怎么抄得完,我们分工。”苏州:“……”原来舒宸今天有心情和吴语扯八卦的用意在此,寝室果然一群腹黑,心想着,心中居然一阵寒意闪过,也是,这样一群队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坑了。
每一场考试,总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经此月考,何梓唯被老陈大肆表扬,特别是语文,全年级语文第一出现在高一(2)班,何梓唯三个字,在高一语文组如雷贯耳,老陈脸上特别有光。与此同时,莫许也成为了高一语文组不可忽视的问题,虽然是年级第一,但是这语文实在是有些看不过去。
莫许今天已经是第三次被老师召唤,回来的时候不似之前两次那般郁闷,反而……貌似心情不错……作为同桌兼室友,吴语觉得有必要关心一下莫许:“莫许,语文老师夸奖你了?”虽然这是不可能的,莫许已然被高一语文组通缉。“没有,只是与有荣焉。”吴语指着莫许:“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大家同为语文癌,他必是不知与有荣焉是何意,直到多年以后的同学聚会上,在场同学纷纷祝贺莫许功成名就,向来低调的何梓唯说了一句:“与有荣焉。”吴语方知这两人的虐狗程度简直是绝无仅有。
旁人自然不知莫许,莫许自己却是好笑,刚才在办公室,老赵又提起了何梓唯,说这小姑娘真是不错,文学功底了得,还让莫许向她学习,莫许自然是欣然应允,何梓唯,何梓唯,莫许打开何梓唯整理的语文得分技巧,何家梓唯,的确是与有荣焉.
月考过后,接踵而来的便是表彰大会,早就听说浠城二中的表彰大会隆重非凡,却不知道竟然是这样复杂,一个校长讲话半个多小时,然后接下来还有各种讲话,本来何梓唯认为没有这么恐怖,但是坐在C中大礼堂内两个小时后,她感受到了绝望,极端绝望。
总之,就是各种讲话,各种“自我吹嘘”,平时从来未见过这么多领导,一到表彰大会全部出动,简直了。
终于到最后几个环节,“二中之星”上台领奖,何梓唯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谭梦拉上领奖台,谭梦向来是不怕事,看见秦语站在第一排出尽风头,本来就不喜欢她,于是拉着何梓唯拼命往前排挤,甚至自己还站在后面都不管,就是要把梓唯往前面推,哪知道,摄影师突然很不给面子:“那位穿蓝色外套的女生,个子高就不要往前面站了,让后面那个女生上前来,你到后面去。”
尴尬了,何梓唯恨不得把领奖台上铺着的红地毯卷起来,把自己遮着,于是认命的让谭梦上前来,自己站在她的后面,还没站稳呢,便又是被人一扯,正想说是谁呢,偏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是苏州的笑脸,何梓唯记得他,莫许的室友,之所以记得他,不是说有多么令人难忘,只是苏州身上的气质与莫许太像,一身清冷。苏州示意她看右边,何梓唯就是不看,她还能不知道那是莫许啊,化成灰都能认出来,使劲甩开莫许的拉着她的手,也不去看他冷漠的侧脸,到处瞅瞅,突然发现莫许的室友全在领奖台上,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学生时代的颁奖便是这样,一群人走上领奖台,傻傻的拿着奖状让摄影师拍照,然后便走,二中自然也不例外,拍照之后一群人便走下领奖台。
只是在一大群人走下领奖台的时候,男主持人喊住了莫许:“莫许同学,请留步。”
似乎是毫无意外,作为数学150分的年级总分状元自然是要畅谈学习经验,旁人眼中,身穿白色外套的少年款款走来,明明是青涩的高中时代,却是有种不同于年少的清冷气质,毫无总分状元的自满,亦无紧张感,慵懒而随意,自然是极好看的。只是,何梓唯却莫名的紧张,是的,如果可以,她想把莫许拉下来。
果然,莫许毫不辜负何梓唯的期望:“我觉得学习经验没什么好谈的,关键看智商……”长篇大论由此开始,何梓唯已经听不下去了,借口上厕所,路过第一排的时候看了老赵一眼,好家伙,那脸,简直可以用扭曲来形容。何梓唯不忍再看,飞一般的冲出去,再也没有回到大礼堂。
自此以后的很多年,二中的颁奖典礼都不在出现“总分状元发言”这个环节,据说是高中生还不成熟,还不能作为代表讲话,具体什么原因,却是不得而知。
莫许“一战成名”,向来是极好看的男生,又生的聪明,纵然是说话难听,也是受人追捧,为人原谅,莫许没有参加军训,平时也一般在教室,很少有人认识,然而现在大家都知,高一(1)班有个莫许。
谭梦显然已成为莫许的迷妹,何梓唯本不想理睬这个,然而:“梓唯,那天你不是出去了吗,莫许说他家隔壁有一个小妹妹,数学学不好,莫许还常年为她补习呢,但是没有用,所以莫许说学习经验不重要,关键还是看智商,哎,这妹妹怎么不知道珍惜呢,要是我是这个妹妹该有多好,我猜莫许也不想给她补数学,但是没有办法,是吧,梓唯?”说完,习惯性的去碰何梓唯的手臂,可是,那里还有她的身影,再看,梓唯,好像是往厕所的方向去了:“奇怪,梓唯最近怎么经常动不动就往厕所跑……”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都知道他不愿意,何梓唯一直以为,其实莫许说不愿意,,说她太傻只是玩笑话,原来真的,玩笑开多了,也便成了真,又或者是说,这些年,只有她自己觉得这不是真的,这些年,似乎又只是她一人不认为她是莫许的妹妹。莫许,很多年前便知道,我与你不终究不同,只是如今,这却不是只有我知道别人亦是这般认为。素来是坚强的女子,一旦卸下伪装,便是溃不成军。
年少时便是这样,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人猝不及防,但是沉寂许久却终究会是冷静,这种冷静似乎是无所畏惧,但,又似乎是麻木。
日子一如既往的过去,何梓唯的数学一如既往的差,然而莫许的语文却是进步神速,多次大考稳坐年级第一,何梓唯成绩忽上忽下,不过总在全班前十之内,老陈多次在办公室说:“这孩子,真是可惜了,怎么数学就上不去呢,这要是上去了不就可和赵老师班上的莫许媲美了嘛……”
这种事情,旁人再怎么说也是枉然,毕竟当事人毫不在意,何梓唯永远是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总让人认为她不在乎,但其实,她真的是无能为力,所有上课认真听讲啊,下课更正错题啊,她做的比谁都认真,但显然收效甚微,每次数学七八十分考下来,还不如整天玩耍的舒念,别人整天虽然不知道在干嘛,但是一上考场,如有神助,数学随便考考都是一百二十几,何梓唯很是羡慕,却又只能是羡慕。就这样,一次又一次考试,终于熬过了期末。
考完第二天,何梓唯老早就在宿舍楼下等着老何,却不料等来的却是莫许的舅舅,文咏劲,C中的校长,许校长打开车门:“小梓唯,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啊?”何梓唯抽搐,从小到大,这位校长的永远都是小梓唯,小莫许这样叫,以前小时候倒也是觉得没什么,但是长大了之后听着就觉得恶寒,真可怕。“杨叔叔,不用了,我老爸刚刚打电话,说是很快就来了。”许咏劲乐呵呵的:“没事,我给他打电话让他不用来了,你快带我去你们寝室,把东西搬上来,然后我把你和莫许一起送回去。”何梓唯还在犹豫什么,坐在车内沉默好久的莫许突然发话:“你走不走,走就赶紧的,磨蹭什么。”被吼的莫名其妙,何梓唯也不甘示弱:“你走啊,我又不走。”说完转身便跑,也顾不上礼貌。
待何梓唯炮回宿舍,许咏劲上车,也没出声,发动引擎开车,越想越不对,于是对副驾驶座上的莫许说:“小梓唯这是怎么了?”没想到不问还好,这一问起来,这本来平静的小侄子又开始发飙:“我怎么知道她怎么了,真是奇了怪了,我又没说她,也不敢打她,她就是不理我,发短信不回,每次去教室找人她又不出来,你说这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滔滔不绝的抱怨声响彻整个车内,让许咏劲忍俊不禁,这个小侄子,别人只知莫家莫许少年老成,却不知这种时候,亦是这般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