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十年》蓝色记忆

38、第 38 章

　　在飞机带走你的那一刻，我感觉雪下的好大，大到堆在我的心里压的我喘不过气。
　　——项泽希Vicar
　　天气越来越冷，外面的雪堆的厚厚的，每个人都在家里大扫除或是准备年货，像米幼幼这冬眠般的生活把项泽希折磨的不知所措。他知道米幼幼家里的事，多次劝她回家陪陪妈妈，可是没有任何效果。早就应该料到了，米幼幼经常一根筋搭错就变得很倔强，项泽希常形容她和牛一样，还是只多愁善感，外加任性的小母牛。
　　米幼幼给妈妈打电话说自己去外面提前实习了。
　　“为什么要实习？让你爸爸给你安排一个工作岗位不就行了？”妈妈似乎还是很依赖那个已经不属于她的男人。这是米幼幼最痛恨的地方，为什么她会那么喜欢依赖他，以前是甚至现在也是。她恨那个没有温度的家，她其实很怕回去被外面热闹的环境衬托出家里的冷清。虽然爸爸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走，连房子也留给了她们母女。是啊，什么都不会带走，连过去的温馨时光，20多年的感情都被留下了。爸爸真的很狠心不是吗，是什么样的女人让他走的这么义无反顾，这么干脆又是这么无所谓。
　　之后她再也没有给妈妈打过电话。项泽希看到米幼幼这么不开心真的不知道怎么劝她，他甚至想办法找过她爸爸都没有消息。
　　“你什么时候交房租？”项泽希一手扣住米幼幼的头，“嗯？总是白吃白喝。”
　　“把我卖了就可以有钱了。”米幼幼知道他在想办法逗她开心。住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她用家里给的钱每天买菜做饭，项泽希就交那些乱七八糟的费用。他说用劳动还房租，每天看米幼幼忙上忙下的打扫卫生，总是在一边喝咖啡一边闭着眼装作很陶醉的样子，有时忍不住就把抹布扔到项泽希的头上。回想起两个人生活似乎真的很快乐。
　　“还有一个星期就要过年了。”
　　“不用说了，我不准备回家。我知道你要回家过年，我也有我的打算。”
　　“哦？没想到你这种人也会有难得的打算。曰来听听？”
　　“好。”米幼幼把旁边的杂志一卷，“米幼幼曰：我要去上海！”
　　项泽希本来微笑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不行！”
　　“为什么不行？我难道没有人生自由吗？”
　　“你一个人去那你妈妈怎么办？要知道在这件事上你妈妈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你不能总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说自己怎样怎样，替你妈妈想想，别那么幼稚！”
　　“至少我需要一段时间去接受这件事！我没有那么无私去安抚妈妈的感受，我也需要别人的安慰啊！可是为什么爸爸走了那么长时间才告诉我！我是他们的女儿，我爸爸甚至到现在都避着我，他们在作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有没有考虑从过我的感受。我是他们的女儿但我也是人！妈妈实在接受了这个事实后才告诉我的，那么我也需要时间来接受。”
　　“好！就算你要散心，你要时间消磨，过年是个多么重大又传统的日子，你想想你妈妈一个人在家有多么可怜。本来已经失去丈夫了，现在连女儿也不在家……我不同意你总是用逃避来面对问题，回去面对问题可能会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我不！我不想回去，哪怕住在宿舍我也不要回去那里！那不是我的家，里面没有我的家人。”
　　“幼幼！”
　　“你不要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你不支持就算了。”米幼幼说完跑上楼重重的把门关上了。
　　客厅里充斥着寂静的因子，项泽希甚至都不敢呼吸，他在考虑要不要让她去上海，她肯定是去找袁雪。袁雪如果知道她要去肯定也会不同意，到时候恐怕她会躲起来，那样就没有人能找到她了。正想给袁雪打个电话的念头被压制了下来，这时，电话铃响了。
　　“泽希啊！你怎么还在那个房子里吗？你是不是应该回来准备过年了你！”妈妈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的那一刻，他忽然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回去。
　　“你在听吗？泽希？”
　　“哦，我知道了。等公司那边开始放假我就回去。”其实，公司从上个星期就开始放假了。他真的很想在这里陪着米幼幼，哪怕多一秒。
　　“还没放假？你那是什么公司？算了儿子，咱不干了行不行，你爸肯定给你安排一个更好的……”
　　“妈！”项泽希打断妈妈继续说下去，“你让我做下去行不？我是项泽希，不光是项震海的儿子。”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项泽希听到那边传来阵阵叹息声，心里想着米幼幼的妈妈岂不是更难过。
　　“那好吧！你自己决定，但愿你的选择是正确的。要干就好好干听到没有？”
　　“知道了，妈。”还想说什么，但是不想让妈妈觉察到自己的反正匆匆挂掉电话了。
　　他坐在客厅里掏出一根烟点上，他从来没有在米幼幼面前抽过烟，别人恐怕以为他不会吧。他点上那根烟任烟缓缓往上升，只是吸了一口，当那些浓烟盘旋在上空渐渐逝去的时候，他终于想明白了，自己一直把她留在身边是不是也是一种牵制，如果有一天她像离开她妈妈一样的离开他，他该怎么办。想到这里他突然很心慌，他不想让她像烟一样渐渐离开。就在那一秒，他想放手，让她去吧！
　　项泽希走到米幼幼的门口敲敲门。
　　“干嘛？又来说教吗？”米幼幼门也没开，在里面没好气的说。
　　“你开门，我不喜欢这样和你说话。”项泽希的语气像是一个命令，米幼幼忽然失去生气的勇气，缓缓打开了门。
　　“我就是想问问你，需要我给你准备去上海的一切吗？”
　　米幼幼就这么呆呆的看着项泽希。她在心里感激了千变万变，项泽希对她真的很好，虽然知道她是多么任性但还是帮她完成想做的事。想到这里眼泪渐渐溢出眼眶，这么长时间的忍耐，这么长时间表面的坚强，都被项泽希一句话赶走了。浑身所有装备都在这一刻被项泽希的温柔击败了。原来，她一直希望有个人可以这么温暖的关心着她，哪怕只是一句很平常的话语，一个温暖的问候。
　　米幼幼站在那里，眼泪一颗一颗滴在项泽希的心上。看到米幼幼无力地站在那里颤抖，上前一步轻轻的把她揽在了怀里。就让她再放肆一次吧，很庆幸现在米幼幼仍然在自己怀里不曾离开。
　　米幼幼靠在项泽希的怀里酣畅的宣泄着，大声的哭着。项泽希只是像照顾孩子一样抚摸着米幼幼的头，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他对天发誓会用自己的全部呵护她，疼惜她。
　　两天之后米幼幼登上了去上海的飞机。她的离开不仅仅是为了逃避家里的事，她想趁机理清这个三角关系。离开，或许是最好的方法。随着时间的拉长，原本交在一起的三个人或许可以变成平行线。
　　米幼幼靠在座椅上静静的想，袁雪，你的选择是对的。感情不是我们人生的全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自己，对得起自己。
　　世界上的事太多太复杂，当人都变成星球上的一个点，还有什么在乎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