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歌》举觞踏荷

28、二八 交易

　　尉止又取出两条铁锁链，从那小孔中扔了进来。那铁链“哗啦啦”的一阵响，文鼎也终于被惊醒过来，猛地坐起，叫骂道：“龟儿子，大清早吵老子的磕睡做甚什么？”

　　尉止笑道：“文兄，挠你清梦了。麻烦你和文姑娘自行动手，将铁链锁在手腕上。得罪了。”

　　文鼎正待又骂，文画也迟疑地看着秦无伤。秦无伤向他二人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二人照做便是。二人在自已的手腕上锁上了铁链。尉止又道：“再请二位举起手来，让在下看看。”文鼎破口大骂，文画也满脸不耐，却也都把两手举起让尉止看了个清楚。

　　尉止招呼了一声，便有一人上前打开了铁门。尉止侧身站到一旁，向秦无伤做了个请的手势，道：“秦兄，请！”

　　秦无伤向文鼎和文画二人点了点头，道：“我呆会儿便回。”又见文画一脸惊恐不安，便又朝她笑了笑，道：“画儿妹子，秦大哥答应你的事，可决不会赖的。你放心好啦。”

　　秦无伤随尉止沿着回廊转入一间小室，屋里已摆好了一桌酒菜。秦无伤也不客气，拖过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也不待尉止招呼，先大吃大喝起来。

　　尉止笑道：“秦兄，你是饿坏了么？”

　　秦无伤道：“一来，我确是很饿了；二来，我怕你待会开口跟我说话，我会没胃口。”

　　尉止道：“那我便等秦兄吃饱喝足，再说不迟。”

　　秦无伤埋头大吃，吃得差不多饱了，抬起头来，说道：“好了，你有什么话，这便利利索索地说罢。”

　　尉止道：“好。那我便爽快些，我是想和秦兄打个商量，做笔交易，一命换三命。你替我杀了薛青云，我放了你们三人。这世上少死两个人，岂非功德一件？”

　　秦无伤心中一突，笑道：“你自已一人死了，功德更大。”又忍不住问道：“尉兄智计高超，我是服气得紧。我知道我是中了你的圈套，可还是不明白到底哪里不对头儿了。”

　　尉止甚是得意地道：“秦兄，为何不想一想？秘道的入口处，怎会一个守卫眼线都没有？整条秘道，又怎会连一个岗哨都没有？我猜秦兄的想法，定是以为这里太过隐蔽，难以发现，所以我必定疏于防范。我猜秦兄那时一定自以为聪明，觉得连这般隐蔽的地方都给你找到了，心中大为得意吧？”

　　秦无伤苦笑道：“我比起尉兄你，那是差得太远了。”心想：“我那时真的是自以为聪明，他说得一点不错，我累了自已也还罢了，却累得文鼎也落入囚笼……。”

　　尉止道：“文姑娘被我请到了这里，二位自然是心急如焚，正所谓关心则乱，心中又急又乱，定然会有所疏忽。只要文姑娘是在我的掌握中，我即便是设好圈套，再发上两张贴子请二位来，二位也是不敢不来。”

　　秦无伤苦笑道：“那你为何不干脆发上两张贴子，再备上两顶轿子，把我二人抬过来便是，岂不省事得多？又何必费这么大的功夫？”

　　尉止道：“我若是明着请二位来，二位虽然一定会来，不过那碧血石我便没把握能拿到手了。为稳妥起见，还是这般暗着请比较妥当。这一次就算请不到，我也没什么损失，只要文姑娘在我这里，那迟早便能把二位请来。”

　　秦无伤苦笑了一声，道：“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尉兄是既稳当又划算。如此说来，你掳走文姑娘，并不只是冲着那块宝贝石头来的？”

　　尉止微微一笑，说道：“现下跟你说了也无妨。正是如此。也不妨说得更明白些，那碧血石固然要紧，但现下让秦兄办的事更要紧。”

　　秦无伤微一沉吟，问道：“你要杀薛青云那也不稀奇，只是怎地偏偏找上了我？天道盟高手如云，胜过我的更不知凡几。薛青云是那么好杀的么？你凭什么相信我便一定能杀得了他。”
　　尉止笑道：“秦兄你的身手虽是了得，但比起薛青云自是大大不如。不过你是杀人行刺，又不是比剑斗胜？以秦兄你的聪明机智，要杀了他那也是大有可能。如秦兄所言，本盟确是高手众多，但像秦兄这般聪明机变的，却是一个也无。”又正色道：“只要秦兄如约杀了薛青云，尉某定当礼送文家兄妹，决不食言。”

　　秦无伤笑道：“尉兄应该拿出点诚意来才是。”

　　尉止道：“诚意？”

　　秦无伤道：“做交易讲诚意，做买卖要订金。你先放了他二人中的一人，当作订金好了。待我杀了薛青云，你再放另一人。”

　　尉止道：“不知秦兄想要我放了哪一个？”
　　秦无伤心中沉吟：“我救得文鼎出来，我也多一个帮手救文画，可即便多一个帮手，只怕二人还是很难把人活着救出，这厮行事极是周全谨慎，不可能没想防着我这一着。”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救文画，秦无伤与文鼎是兄弟，救不出文鼎自已以死相报便是，文画年纪幼小，就这么死了，实在可惜，文鼎也必定想让自已救文画出来。

　　秦无伤主意已定，便道：“你放文姑娘出来罢，现下就放。”

　　尉止笑吟吟地道：“看不出秦兄还挺怜香惜玉的。我只是问你要放了哪一个，可没答允你放人。”

　　秦无伤大怒道：“你若是一个人都不放，那你往我脖子上砍一刀便是了，我也犯不着受你的要挟。”

　　尉止笑道：“我砍你一刀又有何益？我只要在你的好兄弟和你那宝贝妹子的身上卸点什么下来便是了。”又高声叫道：“来人啊！”

　　一个黑衣汉子推门而入，抱拳躬身道：“舵主有何吩咐？”

　　尉止道：“关着的那两个人，男的你给我砍一手臂下来，女的你把她的鼻子给我割了。”
　　那黑衣汉子应道：“是，舵主。”说罢便躬身退出。

　　尉止笑道：“秦兄，我从他二人身上割点东西下来，仍是可以逼迫你，我让你做的事，你还是得做。”

　　秦无伤心知他刚才故意说得那么细致残忍，只是为了恐吓自已，并不当真动手，可心中却是上突下跳，感觉自已的胸口的肉也在一跳一跳的，心想：“万一呢？万一他不是说着吓我的呢？”看着那汉子从窗外走过，便再也忍耐不住，跳起身来，叫道：“你赢了，叫那人回来。”说罢又颓然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