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秦》封刃作书

1、朝秦

　　陆眠书从来没有想过她和高玲珑快两年的感情会因为一个游戏、因为游戏中一个从没有见过的人而结束，可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低头看着手机上那简简单单的“分手”两个字，她发现自己哭不出来，只能够扯着嘴角苦笑。要说感情可能早就在大大小小的争吵中被消磨了，因而此时没有太多的痛心，只有那满满的不可思议与那细微的不甘。
　　“我的老天爷，还以为你死了呢，看见了快回话，我有事情要告诉你。”死党苏云发了一条讯息。
　　“不用了，我已经知道了，我跟玲珑她分手了。”陆眠书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敲了一行字回复过去。
　　“谢天谢地你们总算是分手了。”这句话从眼前一掠而过，接下来展示的却是系统提示的对方撤回话语的提醒，陆眠书哑然，这话苏云当着她的面不知道说了多少次。指尖落在了键盘上，却又不知道该回复什么，只能够看着图标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不行，我还是要说，你在宿舍等我，我马上就过来！”没等陆眠书回话，那头就显示了对方已经离线的讯息。这互相只隔了半条走廊，蹭蹭蹭的脚步声在楼道中清晰可闻。“眠书，我跟你说，你不知道高玲珑那厮是多么的过分，在你a掉的这半个月里，到处拈花惹草不说，还……”
　　“我知道。”陆眠书的反应很平静。
　　苏云讶异地挑了挑眉，问道：“你想就这么算了？”
　　“那还能怎么样？”陆眠书微微一笑，问道。
　　“搞事啊，姐姐！高玲珑那厮在游戏里勾搭了浩气盟的一个毒奶，叫做朝秦，她自己改了艾迪叫做暮楚，真实的，怎么不叫朝三暮四呢！听说过段时间他们要面基呢！我已经想好了一个方案，对了，你小号的艾迪我帮你改了，原来的那个难听死的。”
　　陆眠书眨了眨眼，应了句：“好。”

　　陆眠书一点都不喜欢搞事，可是想了一会儿，又觉得没有什么理由拒绝，等她登录自己的小号时候，发现她不弄出动静来都不行了。那明晃晃的艾迪“朝秦的原配”还真是闪眼，有些哭笑不得，正打算跟苏云理论，不料她已经率先一步发了消息。
　　【密聊】云卷云舒悄悄对你说：这个新昵称怎么样？酷炫吧？走走走，咱们去天策府看夕阳。
　　【密聊】你悄悄对云卷云舒说：战乱天策还是老天策？
　　【密聊】云卷云舒悄悄对你说：老天策啊，你是不是傻。
　　陆眠书的小号是一个军娘，可她对天策府没有什么感情，更喜欢待在唐门的问道坡看雨。这个号原本是为了高玲珑练的，她原本是个不折不扣的军娘控，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告诉她的必要。
　　在神行之前，陆眠书习惯性地打开了背包，忽然间发现里面多了几个烟花。她没有买过这种东西，想来也是苏云干的。笑了笑，没有问她什么意思，而是找余半仙到了天策府。
　　相比战乱天策日常区的热闹，老天策很冷清，至于凌烟阁顶，更不用想了。可是等陆眠书跟随着队伍的蓝点飞上凌烟阁时候，看到了两道身影。
　　一个叫朝秦的毒姐。
　　一个叫暮楚的二少。
　　【密聊】你悄悄对云卷云舒说：……
　　【密聊】云卷云舒悄悄对你说：这不是巧合，我知道朝秦有个习惯，饭点在老天策凌烟阁顶挂机。时候到了，快，把你包里的烟花给她放了。
　　苏云买的烟花，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近聊】暮楚：【朝秦的原配】你是谁？
　　【近聊】云卷云舒：哟哟，不认识字吗？
　　江湖快马飞报！“朝秦的原配”女侠在天策对“朝秦”女侠使用了传说中的【真橙之心】！以此向天下宣告：“朝秦的原配”对“朝秦”之爱慕，奉日月以为盟，昭天地以为鉴，啸山河以为证，敬鬼神以为凭。从此山高不阻其志，涧深不断其行，流年不毁其意，风霜不掩其情。纵然前路荆棘遍野，亦将坦然无惧仗剑随行。今生今世，不离不弃，永生永世，相许想从！各位侠士可火速前往天策共同见证“朝秦的原配”女侠这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真诚告白！
　　有情人“朝秦的原配”对“朝秦”使用了传说中的千衷不渝。从此向江湖宣告：“朝秦的原配”对“朝秦”常伴江湖久生情，愿诉尽衷肠，天涯相随，三生三世，至死不渝！“朝秦的原配”倾情表白：其心其意，可励磐石，可昭日月，可惊三界六道之鬼神，可破九霄重楼之广寒。今日以红花艳蕊相示，定将沥心相待意中人，不惧千难万险忠心不渝，携手相伴白头一生无悔。
　　……
　　陆眠书看着系统上划过的黄色公告，心中暗想道：凌烟阁这种地方真不适合放烟花。
　　【密聊】云卷云舒瞧瞧对你说：买烟花用的是你当时存在我这的金，么么哒。
　　哪里都不适合放烟花！陆眠书手一抖，差点操控着角色从凌烟阁摔下去。
　　她站稳了，可是高玲珑开了仇杀。
　　【密聊】你悄悄对云卷云舒说：那厮开了我仇杀！
　　趁着五四三二一的时候赶忙给苏云发了一句。
　　其实陆眠书跟高玲珑的手法不相上下，但是她不想动弹，连打字都觉得累。
　　血线起起伏伏，苏云是个纯阳，不是奶妈。
　　目标落在了那叫做朝秦的毒姐身上，果不其然，是她。
　　高玲珑的二少号躺了，陆眠书莫名觉得有些兴奋。
　　【近聊】暮楚：【朝秦】你做什么奶她？
　　【近聊】朝秦：我都说了我有情缘别来烦我，【朝秦的原配】就是我情缘。
　　【近聊】朝秦：【朝秦的原配】媳妇儿，么么哒。
　　个鬼，这是什么走向？陆眠书有些惊。
　　【密聊】云卷云舒悄悄对你说：哈哈哈哈哈，看来高玲珑还没有撩到。
　　陆眠书撇了撇嘴，觉得有些无聊，果断地点了下线。

　　游戏只是忙碌生活的调剂品，陆眠书并不会花太长的时间玩，要不是因为高玲珑她或许都不会接触这个游戏。画风剧情也算是合心意，就这么断断续续的玩了一段时间。说实话，陆眠书对这有些还是有几分怨的，如果没有这个游戏，高玲珑她会不会——各种境况在脑海中一一被否决，看着电脑桌面上那个图标只有轻轻的一声嗤笑。
　　“眠书，你快过来，我有点事情不能跟你去印刷厂了，正好学生会那边要去印刷点东西，你跟他们一起去吧。”一个电话将陆眠书从怔愣的状态中扯了回来，听那边急匆匆的语气，也不想去追究什么。
　　陆眠书是校报的编辑，也算不得多喜欢这些事情，只不过当初苏云拉着她过去的，说大学生活少了社团那就没什么滋味了，结果那厮自己一转身就去了动漫社。匆匆忙忙地收拾了一会儿，约好的地点在图书馆的门口，可是陆眠书到了左探右看，除了一个站得笔直、穿着白衬衫的女同学，哪里还有其他的人。正打算打个电话问一问情况，那人就朝着自己这边过来了，问道：“校报的？”
　　“诶？是的。”陆眠书愣了一愣，只觉得这个人的面容有些熟悉，可校园中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就算匆匆一瞥，哪里能够清楚地记得谁是谁？连同一个班人名字都叫不上来，更别说其他的人。
　　“行，那走吧。”那位姑娘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腿长步子迈得也快，陆眠书在原地呆了一会儿，直到一阵风吹来，脖颈处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她才从恍惚的状态中挣扎出来，赶上来前面的人。“你是学生会的？”在那位淡淡的眼神中意识到了自己似乎是问了一个蠢问题，陆眠书懊恼地低下头，手捏着衣角略有几分局促不安。
　　“嗯，盛朝情。”
　　陆眠书点了点头，听到了这名字，可终于想起了在哪里见过面。社团联合会上，这位可是学生会的主席啊，怎么亲自去印刷厂印东西？心中有小小的疑惑，可不管眼前人是谁，都没有熟悉到询问搭话的地步。一前一后的走着，两个人都没有开口。
　　道路两侧是那盛放的梨花，远望如雪。
　　陆眠书一扭头恰好对上了盛朝情那双晶亮的、含着淡笑的眸子，她赶忙垂下了眼，撩开了耳侧的发丝。这一刹那，三月暮的风竟然有了六月的燥意。
　　比起印报纸，这位可算是清闲了。陆眠书开着电脑反复地校对电子版的格式，而那位整个人陷在了一旁的沙发中，手还时不时拨弄一旁水缸中的几尾金鱼。“这儿字体不对。”一道声音响了起来，陆眠书才恍然回神，对一旁的工作人员抱以歉疚一笑。改了字体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次，偏过头对工作人员说了几句话。
　　“那行，明天早上就能送到你们学校里，到时候找人来领。是五百份对么？”
　　“对，谢谢。”陆眠书细声细语地道谢，再转头时候，盛朝情已经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了。
　　还以为她是有些不耐烦了，陆眠书有些紧张，连忙说道：“抱歉，让你久等了，我们回学校去吧。”
　　盛朝情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喃了喃唇，最后只说道：“回去吧。”
　　很轻很浅的叹息被印刷厂工作人员的聊天声给盖了过去。

　　一来一回几个小时。
　　原本还想跟盛朝情说几句话，却见她接了一个电话后匆匆忙忙走了。
　　忽然间的回眸倒是映在了陆眠书的脑海中久久不能散去。
　　空荡的双人间宿舍在室友选择了搬出去后更加的空荡，可陆眠书更是爱此时的状态，就连当初高玲珑说搬到宿舍一起住都被她给拒绝了。
　　一个人，自由。
　　两个都想要自由的人怎么能够走到了最后呢？
　　大约是被盛朝情那一回眸给蛊惑了，翻开书都是那明晃晃的笑靥，一向温和的陆眠书忍不住嘟囔一句见了鬼了，啪的一声合上书就打开了电脑。胡乱的敲击着键盘，看着文档中出现地一堆凌乱的字母，又一个个将它们给删除。
　　没有轻松，反而更有一种压抑的感觉袭来。
　　打开了游戏苏云那厮已经下线了，自己的号孤零零地站在了凌烟阁顶，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这头顶上悬着的艾迪实在是碍眼得很，可到底只是将它彻底屏蔽了，没有更改。
　　【密聊】朝秦悄悄对你说：在不在？
　　【密聊】你悄悄对朝秦说：不在。
　　这两个字发出去的时候，陆眠书觉得自己有些发傻。
　　【密聊】朝秦悄悄对你说：呵呵，真可爱。
　　陆眠书莫名地讨厌这呵呵两个字。
　　好友请求、组队讯息以及帮会邀请。
　　陆眠书下意识地点了同意，再想反悔也来不及。
　　【帮会】路人甲甲：欢迎帮主夫人。
　　【帮会】路人乙乙：欢迎帮主夫人。
　　【帮会】神秘的路人：欢迎帮主夫人
　　【帮会】暮楚：又是你。
　　……
　　队形被破坏了。
　　陆眠书看着那一行行刷过去的字，捂了捂有些发慌的心口。打了一行字又一个个地删除，自己这个新艾迪太有指向性，说什么都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
　　【密聊】朝秦悄悄对你说：夫人！
　　【密聊】你悄悄对朝秦说：……
　　这是被高玲珑费尽心思勾搭的人给撩了？
　　【密聊】你悄悄对朝秦说：你是妖毒姐？
　　【密聊】朝秦悄悄对你说：不是啊，真毒姐。
　　陆眠书撇了撇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目光聚在了屏幕左下角的对话框上，帮会中的人早已经从那戏谑中脱身而出，例行调戏新人后，又继续着他们自己的话题。
　　面基之旅，H市？Y大不远处的公园？
　　这不就是在自己学校附近？

　　陆眠书心里头有种奇怪的感觉。
　　“你之前认识朝秦么？你知道她们帮会最近要面基？他们是我们学校或者附近的人？”
　　苏云那厮没有回复，这到底是游戏里的事情不会成为生活的重心，陆眠书撇了撇嘴随之也就将这事情给抛到了脑后去。
　　社团文化节快到了，这段时间事情委实多，报社里头大一的小学妹小学弟们都被叫去派发报纸，就连陆眠书这个编辑部的部长也不例外。除了该送到学生会办公室的那份报纸，还有他们印的台历。学生会的办公室在第一教学楼，掩映在森然的林木中，这边上课的多是经济系的学生，陆眠书她们中文系的教室多是在靠近人文楼的第三教学楼。算起来，到一教这边的次数还真是寥寥可数。
　　楼道中绕了一大圈，有种头晕脑胀的感觉。有些部门的办公室门紧闭着，无奈之下只能将报纸塞在了门缝中。学生会办公室门虚掩着，陆眠书低头瞧着自己手上仅剩的几份报纸，轻舒了一口气。正打算敲门，一阵凌乱匆忙的脚步声传来，啪地一声将门和地严严实实。
　　“……”陆眠书沉默了一会儿，可以确定里头是有人的，那一闪而过的身影实在是太熟悉了。
　　叹气，右手手指蜷缩，在即将碰触到办公室门的时候，又蓦地顿住。
　　里面隐隐约约传来了吵闹声，到底说些什么却是听不清的。
　　砰地一声，依稀可以辨明是凳子倒在了地上的声音。不会里头打起来了吧？陆眠书吓了一跳，手落在了门上，发出了“笃笃笃”的声响。骂骂咧咧的声音以及那双带着凶狠目光的眼，在门打开的那个刹那，一起在心中汇聚。
　　“眠书……”来人尴尬地笑了笑，用手拢了拢那散落在了额前的碎发。
　　高玲珑是学生会秘书部的部长，出现在这办公室是一件很正常的时间。陆眠书淡淡地扫了高玲珑一眼，开口道：“这是给你们学生会的报纸，还有你们印的台历。”
　　“嗯，谢谢。”高玲珑接过，冲着陆眠书一笑，她挡在了门前，正好将办公室的一切境况给遮住。陆眠书一向不爱管闲事，可是面对着这场景，不由得也想入非非。苏云以前也提到过，高玲珑对盛朝情有好感，她从来不给在盛朝情面前大献殷勤的学弟学长们好脸色，要不是因为已经撩了陆眠书这么一个女朋友，恐怕早已经追盛朝情去了。那时候觉得荒唐，可现在想想，也是一件很可能的事情。高玲珑向来耐不住寂寞，就连学弟学妹给她写的情书，也要拿到自己的面前显摆，不知道得意些什么。
　　“陆眠书么？进来。”在陆眠书转身想走的时候，里头传来一道声音。
　　高玲珑的眼神一下子就凶狠起来。
　　陆眠书有些无奈，越过了高玲珑径直走入了办公室。盛朝情看起来不是很好，整个人陷在了椅子中，面色冷凝如霜雪。忽地一道力将自己一撞，是那高玲珑紧抿着唇赶过来了，在好笑之余又觉得有些悲哀。高玲珑的眼神是炽热的，而盛朝情则是冷得像一块冰，甚至还夹杂着些许的厌恶。就像她一厢情愿地追朝秦？陆眠书觉得有些好笑，可是在盛朝情的视线下，硬生生地将笑容给敛了回去，她知道自己此刻的神情僵硬或许还有些扭曲，但那又如何呢？
　　“眠书，来扶我一把。”盛朝情又开了口，化开了冷冽就像雪山下的一泓清泉。
　　“眠书她力气小，我来扶你。”高玲珑很快接过话头。
　　“……”
　　“不用了。”盛朝情蹙了蹙眉，冷声道，“我跟眠书约好了一起出去吃饭。”
　　陆眠书有些讶异，挑了挑眉，盛朝情的一只手已经搭了上来。陆眠书其实不喜欢别人的触碰，就算她跟高玲珑交往时候，他们两人也保持着距离，别说是亲吻，就连拥抱都少有，根本就不像是情侣关系。或许当年是高玲珑追得紧，而自己也不厌恶她的接触，便应了下来，就这样过了几年，寡淡的如同白开水，要不是她自己说，谁能知道她们是情侣？避开了高玲珑那疑惑的目光，陆眠书扶起了盛朝情，这才发现她的右脚似是扭伤了，微微一笑道：“走吧。”
　　高玲珑到底没有跟上来，她喊了一句：“晚上上游戏么？”
　　盛朝情还打游戏？陆眠书心尖一颤，转念一想，自己何尝不是在玩游戏呢。
　　两个人凑得很近，盛朝情不像其他的人浓妆艳抹身上洒满了香水，她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有点像茉莉花。这一瘸一拐的可怜样，陆眠书总不会将她丢在一边，至于一起去吃饭那不过是欺骗高玲珑的话语。“去医务室吧。”
　　“其实我跟高玲珑没什么，我知道她是你女朋友。”
　　两道声音同时响了起来，陆眠书忽地顿住了脚步，看着那一脸云淡风轻可耳根子却隐隐发红的盛朝情。
　　紧张、害羞亦或是窘迫？这个认知让陆眠书的心情好了起来，一扫见到高玲珑时候的阴霾。她强调了一句：“前，是前女友。”
　　“喔。”盛朝情点点头，又道，“我们去哪里吃饭？”
　　“……”根本就没有约过吧？“去医务室。”
　　“我想吃冒菜。”盛朝情仿佛没有听见陆眠书的话，自顾自地说道。
　　“去医务室。”陆眠书忽然有些生气。
　　“吃完再去吧。”盛朝情紧抓住陆眠书的手臂，一双眼闪着亮芒，“拜托了！”
　　“……”陆眠书抿了抿唇，除了转头朝着校外去，又能够怎么样呢。
　　陆眠书不喜欢吃冒菜，看着盛朝情一勺勺加辣椒更是毛骨悚然。
　　看不出来这么一个冷冷淡淡的人，会这样重口。
　　没有秉着食不言寝不语这一原则，因为盛朝情开口了。
　　“听高玲珑说你也玩过剑三，艾迪是什么？”
　　“a了。”陆眠书其实不想说谎，可那大号不想再登，小号艾迪实在是难以启齿。她不善于说谎，一张脸比吃了辣椒的盛朝情还红。
　　“嗯。”盛朝情点点头，又问道，“a了就a了，你脸红什么？”
　　就你话多！
　　回到宿舍时候，陆眠书觉得自己比跑了一千米还累，从口袋中掏出手机，见到苏云那厮发过来的讯息。
　　“亲爱的，你会怪我骗你吧。”
　　“眠书，小书书，我不是故意的，你生气了？”
　　……这什么跟什么啊，陆眠书揉了揉眉头，目光落在了最后一条。
　　“是的，我知道。朝秦是他们帮会说要面基，基本都是附近高校的人。至于朝秦……她是盛朝情。”
　　——听高玲珑说你也玩过剑三，艾迪是什么？
　　——a了。
　　脑子中轰的一声炸开，整张脸涨得通红，连带着眸子也猩红一片，如火灼烧。
　　“苏云，你别想让我帮你写东西，帮你校对了！还有，你最近别出现在我面前！”
　　还有盛朝情，也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样！很想将人狠狠骂一顿，忽然间发现自己并没有存她的联系方式。登上了游戏，点开了好友列表望着那个头像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密聊】朝秦悄悄对你说：夫人，你终于上线了。
　　【密聊】你悄悄对朝秦说：闭嘴！
　　【密聊】朝秦悄悄对你说：嘤嘤嘤，夫人你好凶。
　　带入了盛朝情那张脸，还真是——难以形容。
　　【密聊】你悄悄对朝秦说：呵呵，你过来我让你捶胸口。
　　自己这是被气疯了不成？可惜这游戏没有撤回功能。
　　【密聊】朝秦悄悄对你说：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这是开玩笑的吧？片刻后，显示好友朝秦下线的提醒。不会来真的吧？陆眠书有些悚然，从床上爬下去将门合得严严实实，回到床上不到几分钟，又蹭蹭蹭地跑过去将门给打开。
　　十分钟，没有任何的动静。
　　如果要来的话，早就到了。陆眠书松了一口气，可其中又夹杂着别样的情绪，盯着电脑半晌，揉了揉略有些干涩的眸子。
　　走廊上的声控灯忽然间亮了起来。
　　陆眠书坐得笔直。
　　“眠书在么？”
　　手一抖，陆眠书应道：“不在。”
　　“那我进来了。”
　　“……”
　　“你来干什么？”还沉浸在自己一个人被欺瞒的状况中，陆眠书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盛朝情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陆眠书的胸口。
　　吓了个激灵，陆眠书做了个捂胸的动作，一抬眼又瞧见了盛朝情脸上那戏谑的笑。
　　盛朝情捂着唇轻咳了一声：“明天有空么？我们去看电影。”
　　陆眠书警惕地望着她，应道：“没有。”
　　“有课？”
　　陆眠书忙不迭地点头。
　　“可是苏云说你们明天没课。”
　　叛徒！
　　“就这么定了，夫人，么么哒。”
　　叫得还真是顺口，等陆眠书回过神来，人已经不见了。
　　颤抖的手敲击着键盘。
　　“苏云，叛徒，你给我出来！”
　　“姐姐你自己说不想看见我的。”
　　“你闭嘴，我问你，你知道盛朝情她有什么毛病吗？”
　　“……”“人家好得很啊。”
　　“那她……”
　　“她想追你，不如试试呗，她比高玲珑靠谱多了。”
　　“哦。”

　　后来。
　　陆眠书还是和盛朝情在一起了。
　　虽然也有小算计，可不像是当初高玲珑那种步步紧逼的姿态，反倒有一种如沐春风般的舒适与温暖。
　　望着厨房中忙进忙出的人，陆眠书眉眼间满是笑意。
　　这是她想抓住的温暖。
　　“你是不是很早就喜欢我了？”
　　“是的。”盛朝情供认不讳，“可惜那时候你已经有了女朋友，我只能够将这份心意深埋了。要不是高玲珑她——”
　　“嗯。”陆眠书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缘分天定，谁知道最后会有怎么样的惊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