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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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变三重，第一重凝元婴，第二重铸道台，第三重生兵气。
传闻一道兵气生成，必然会有神异之能，攻伐之道，无往不利。
但是如今季文瑜紫府之中凝聚而成的这道若有似乎的空明之气，却并不如兵气那样充满攻伐之意，反而似乎有无穷奥妙，生死轮回。
这缕奥妙极为微弱，随时都有可能消减。
在星老曾对季文瑜所说的常识中，认为只有根基深厚的人才能够凝集出空明之气，此时应该放下一切入定，体悟空明之气中的那一抹奥妙，是大机缘。
等到奥妙消失，空明之气自然就变成了兵气，婴变三重成。
季文瑜本想沉心参悟，但双眸突然变得灼热，一点混沌之光从眼瞳深处浮现而出，空明之气此时竟然散发出了无与伦比的吸引之力，混沌之光如同飞鸟投林一般直射入空明之气中。
那一瞬间，季文瑜眼前陷入一片黑暗，眼瞳仿佛变成了蒙尘的玻璃，再也无法照入现世的任何一抹光彩。
而空明之气中的奥妙似乎得到了什么补益一样，顿时稳固住，一点点的壮大生发起来。
可惜奥妙生发的速度实在是太慢，如此下去，达到婴变三重至少需要数个月的闭关。
而现在季文瑜身处荒野，身边有怪诞环伺，随时都有可能遇到危险。
她的心微微下沉，就在这时，寻照镜中投射出一抹灵光，其内蕴的宝气顿时大损，寻照镜面闪过一副画面，随后镜面暗了下去，如同被抹上了一层黑漆。
而季文瑜原本正在蜕变的空明之气顿时被寻照镜的灵光包裹，凝固在紫府中，神魂之力重新归于掌控，季文瑜一跃而起。
眼眸依旧是不能够视物，但神魂之力透体，也能够辨认周围，所以失去视力对季文瑜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直以来的生死之域仿佛被彻底剥离了一样，季文瑜有些不安。
荒野之上，离都阿城怪诞死去不过短短数个呼吸时间，原本被都阿城怪诞裹挟限制的地牢成千上万的怪诞顿时冲击出来，由五个大怪诞领头，朝着季文瑜包围过来，甚至季文瑜都能够感受到它们的垂涎。
接收了渊洲记忆的季文瑜终于知道了十五年前的前因后果，大体和渊洲化身的少女讲的是一样的，只不过渊洲将除了她之外所有的圣域弟子都变作了怪诞，并没有留下活口，而当初用于实验的怪诞也被渊洲改造，成了能够融合人类的怪诞。
渊洲做这一切都是想要借助怪诞得到更为强大的力量，永生不死。
只不过按照渊洲的计划，她要融合整个都阿城是有巨大风险的，而圣域弟子就是她的实验品，只可惜都失败了，彻底沦为怪诞，没有保留人类的思维，直到原复察觉不对闯进实验室，成为了唯一一个成功的人，渊洲这才知道，执念是保留人性的最好办法，于是她改进阵中阵，将自己的执念放大的无数倍，保留下了绝大部分的理智。
而渊洲也成功融合怪诞之后，却不得不面临一个偏执的城主，她和原复争斗了十五年，不断侵吞原复身边的所有力量，逐渐占据上风。
实验失败的怪诞都被渊洲锁到了地牢中，只是她没有想到，都阿城竟然会受到天地厌弃，流亡虚空，而地牢是唯一和现世交集的地方，只不过由于天地法则，她已经无法再进入地牢。
而这些地牢怪诞有许多偶然进入了现世，就开始兴风作浪，融合、吞噬人类，引起了圣域的注意。
在这段记忆中，渊洲所布置的阵中阵分外清晰，季文瑜来到此世的目的也算达成了。
但是逃脱而出的都阿城怪诞已经围拢，五个气息惊人的怪诞垂涎盯着季文瑜。
对于这些怪诞来说，季文瑜一身的仙灵血肉，是最有价值不过的了，但从季文瑜身上隐隐约约传来的威压让本能地怯弱。
季文瑜撑着金绝掌刑剑，眼瞳灰暗，心脉受损，仙元力枯竭，就连紫府神魂之力也因为大变而无余力，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之时。
死亡的威胁让季文瑜背后寒毛乍起，她深吸口气，再次感受到了末日的气氛，不想死，唯有搏命一途，即便油尽灯枯，也绝对不能够放下手中长剑。
剑意尽数灌注到金绝掌刑剑中，在没有仙元力和气血之力的情况下，纯粹的剑意展露出了惊人的锋锐，季文瑜久久没有进展的金系法则仿佛突然被触动了一样，加诸在了金绝掌刑剑之上。
成千上万的怪诞扑来，季文瑜却仿佛回到了最为弱小的时候，只有手中一剑可堪御敌。
剑，就是她能够掌握的，自己的命。
在法则之下，即便是怪诞诡异，也无法逃脱陨落下场，季文瑜就像是凡人一般，用筋骨之力挥剑，一招一式没有莫大的气势，但却标准凝练到了极致。
前世末日十八年磨练出的剑术，深深刻在了季文瑜的脑海里，在甚至连剑气都挥不出来的时刻，简练的一招一式却发挥出了最大的功用，在剑意和法则加持之下，任何怪诞都无法逃命。
季文瑜的手被怪诞长发捆住了，她的咽喉也被缠绕，怪诞一拥而上，她的招式根本做不到毫无缺漏，那双黯淡无光的眼眸已经无法勘破那一线生机了，季文瑜的动作越来越慢，她的身躯被怪诞划伤，只能够努力避开要害，她的体力也几乎要到了尽头。
没有了生死之域之后，一线生机便寻不到了吗？
季文瑜突然将金绝掌刑剑插到了地面上，仿佛是放弃了一般，任由怪诞将自己淹没，剑意和法则都尽数收敛回来，整个人毫不设防。
就在那群怪诞彻底捆缚住季文瑜之后，从她的躯体里冒出了浓烈的剑意，破灭，坚韧，于绝境中绽放而出，法则相随，剑意铺陈，明明无形无质，天地间却都骤然一暗。
万籁俱寂。
季文瑜身上伤痕累累，她的左手突然微微一动，将金绝掌刑剑拔了出来。
而怪诞却仿佛被什么固定住了一样，丝毫没有动作。
季文瑜“呵”地笑了一声之后，所有的怪诞都纷纷土崩瓦解，灰飞烟灭。
从掌剑到无剑，季文瑜终于借着这一次的生死危机，将无剑圆融于己，她感觉自己随时都能够释放出这一式，这种直接利用法则力量的强大让她略微震惊。
并非她原来没有想过利用法则，但直到刚才，紫府中的空明奥妙之气诞生，她才第一次有了能够动用金系法则的感觉。
一次性诛杀了上千怪诞，季文瑜自己都有些愣怔，即便现在只剩下了站立的力气，但她依旧有一种重获新生的痛快。
天地敕令席卷了地上的淡黑色晶体，将已经虚弱到了极点的季文瑜传送回了神明世界。
这一次的晕眩比以往都要长，几乎是刚刚回到神明世界，季文瑜就瘫倒在地上，血液涌出，染红了祭天台。
灰暗的眼眸无神盯着天空，一切都倒映在瞳孔上，季文瑜却只能够看到一片黑暗。
裹住空明之气的灵光消解，奥妙再一次开始生长，整个紫府陷入空寂之中，神魂之力在其中沉浮，无法再触及外界。
季文瑜对世界的感知突然缺失了一块。
她的意识也逐渐迷蒙，超负荷运转了太久的身躯传来无比浓烈的疲惫和痛楚，金绝掌刑剑护卫在她身侧，而刑天令被鲜血浸透。
隐约中，季文瑜仿佛听见了许离的声音，她也无法判断此时的人到底是许离还是朱雀真灵，但金绝掌刑剑并没有动手，显然此人没有敌意。
一枚丹药被塞到了季文瑜的嘴里，她感受到这是治疗类的中阶灵丹，心里放松一半，又听到许离称呼她为“掌令使”，立刻明白这人是朱雀真灵。
朱雀真灵震惊地看着季文瑜，对于这位白虎掌令使的实力她也能够感知到一点，在这个时候几乎可以说是所向披靡的，怎么会受到如此严重的伤势？她立刻把半昏迷的季文瑜带回去治疗，先控制住季文瑜的伤势。
整整三天之后，季文瑜才彻底苏醒过来。
紫府中空明之气还在蜕变，天魂和道台都被牵扯，和那道空明之气联系起来，无法动弹，奥妙之意如同一颗种子，缓慢地出芽。
而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季文瑜失明了。
她将阵中阵传给了朱雀真灵，这个阵法要用的材料复杂奇异，很多都是经过数次炼制之后的产物，圣域对于阵法的理解极为深刻，即便渊洲最擅长的并不是阵法，但其知识依旧能够让季文瑜大开眼界。
所以在失明的这段时间，她也不算无聊。
随着伤势逐渐恢复，季文瑜又开始规划起接下去的行程，朱雀真灵咋舌：“你还是休息一下吧，现在刑天发展已经十分好了，等到应天府出世的时候我们甚至可以吊打应天府，你不必这么累。”
季文瑜摇头：“可我们的对手并不是应天府，而是神明。”
她的眼眸灰暗，看不见朱雀真灵的表情。
朱雀真灵叹气道：“白虎一脉的都是又莽又倔的憨货，你那位观星使听到你重伤的消息，竟然敢穿越野外，都快跑到朱雀城来了，也不知道她怎么修炼的，竟然快突破到五阶了，这一代刑天者真是怪物。”
季文瑜愣住，猛地发问：“阿云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6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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