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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一无所知 ...

  •   “墨导……”

      “叫我墨染就行。”墨染笑,一贯的亲切温和。

      边雀却不敢掉以轻心,身体里那根叫做谨慎的弦依旧绷着,羞涩一笑,点了点头。

      “墨染……”

      这么叫听着顺耳多了,墨染和边雀都觉得。

      “昨晚新闻上说,逐星影视的总裁开车不小心坠海……听说你就是逐星的?”

      边雀强行压抑着心中急切,尽量表现的像是个八卦明星新闻的小群众。

      墨染果然没有起疑,却出乎边雀意料之外的,扬唇笑了笑。

      不得不说,到底是混娱乐圈的,即便只是从事幕后工作的导演,颜值也比普通人高多了。

      只是个不经意的笑,却足够叫人怦然心动。

      当然,那指的是别人,边雀只有满心满眼的茫然:好端端的,这又是抽了什么风?

      直到耳边传来墨染带着笑意的声音:“没想到你还这么关注我。”

      关注?只是因为知道你是逐星的吗?

      边雀抬头,无语看着墨染的“星星眼”:喂喂喂,你好歹也是闻名中外的大导演好不好,能不能把嘴角的口水擦一擦?!话说,你周围那么多花枝招展的女明星,要不要这么饥不择食?

      心中少不了对眼前这昔日挚友无情吐槽,表面上,却依旧要扮演着害羞内敛的小群众。

      “我……也是昨天听我妈说的……”

      低眉顺眼,再稍稍红一点耳稍。边雀觉得,这角色让自己扮演的,那是相当到位了。

      墨染满意的笑,收了刚才话里的玩笑成分,问:“好端端提起这个……怎么,是想从我这里打听一点内部消息?”

      边雀忙不迭的点头:“嗯嗯。”

      急切点应该也没关系吧?毕竟,喜欢八卦是所有人的本能。

      边雀满含期待,墨染却只无所谓的撇了撇嘴。

      “问了也没用,我知道的一点都不比你多,也就是新闻上说的那些。”

      “怎么会?”

      边雀暗中皱了皱眉:既是逐星身份地位最高的导演,又是自己生前挚友,于公于私,她都觉得墨染应该多知道点什么。至少,是否能解答一下为什么她边雀竟然会坐在大老板车里吧?

      “真的,没骗你。”对于这点,墨染也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无奈。

      昨晚看到新闻的一瞬间,她片刻不停歇的致电给了大老板。

      电话接起来的很快,可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却出奇冷漠。

      “我没事。”

      只这么一句话,墨染甚至连个“喂”都来不及说,电话就被挂断了。

      什么情况?!吃错药了?

      墨染面色不悦,对着“嘟嘟”作响的电话低咒一声,同时开始后悔,自己是不是脑袋秀逗了才会想到要打电话去关心这人的安危。

      身为逐星最有“地位”的名导演,墨染其实和自家大老板并不怎么和。

      究其原因,主要有两点:价值观不同,以及替边雀打抱不平。

      说起来也很简单,年纪轻轻就名声大噪,怪才导演墨染选作品和定演员自有一套标准,她在乎的只是作品好不好,演员演技是否在线,气质和角色是否符合。

      但身为上位者的大老板,做一切事情的出发点却全是:能否为公司带来利益。作品好不好只看有没有投资商和广告商亲睐,至于演员,当然首选可以带资进组的。

      为此,在选角儿的事上,两人没少发生过冲突。

      甚至,墨染曾指定由边雀出演的几个角色,却全被大老板以各种奇葩理由否定掉了。而更绝的是一年前,对方居然在公司内部的高层会议上公然表示,暂停边雀的所有工作。

      什么意思?这不就是要雪藏边雀么?

      墨染气不过,当场就冷着脸冲大老板发了飙,无奈,并没能成功打动面冷心更冷的那人。

      收到消息的时候边雀神色黯然,却什么都没说,反而笑着安慰墨染:“没关系,就当是……放个大假好了……正好我出道这些年来,还从没有好好休息过……”

      她眼角分明噙着泪,墨染一眼就看到了。

      心不可避免的刺疼,可又有什么办法?再有名再大牌都好,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在别人手底下求生存的小人物,人微言轻。

      ……

      墨染口气随意,但话里的真诚边雀能听出来。依着两人五六年的交情,她知道墨染没说谎。

      竟然连她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想想也是,从进门到现在墨染虽神色疲倦,但能看出来心情不错。她现在,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葬身冰冷大海了吧?

      边雀撇嘴自嘲:这么说起来,自己知道的信息倒比她还多一点。

      大导演很忙,而且看样子是直接从片场过来的,话没说两句,电话突然响了。

      “墨导,您什么时候回来?演员都已经到位了,就……就差您自己……”

      话筒没有紧贴着耳朵,有声音泄出来被边雀悉数听了去。

      说话声很熟悉,边雀几乎当场就认出来是墨染的助理小谢。

      小谢全名谢宜清,名字清新雅致,可惜大多人都不知道。边雀也是有次看到她的护照,才无意中窥探到了这个小秘密。

      小谢跟在墨染身边的时间,远比边雀认识墨染的时间,要长的多。

      据说在墨染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导演时,小谢就在了。一个还没有什么名气的导演需要什么助理?大家都嗤之以鼻。

      但墨染无畏流言蜚语,小谢更是默默无语只一门心思跟在她身边。渐渐地,大家也就习惯了,只要有墨染在的场合,一定有个面容清秀的小助理在不远处守着。

      炸鸡和啤酒,墨染和小谢,像是个拆不开的标配。

      边雀记得,曾经笑着逗墨染:“你年纪不小了,也是时候找个人把心定下来,我看小谢就不错。”

      小谢喜欢墨染,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但墨染是怎么回答的?

      她像是听到个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连刚喝下去的啤酒都差点没喷出来。

      “边雀,你发烧了?胡说八道什么!我就算再饥不择食也不可能选她呀,你忘了我的原则了?!”

      哦,边雀想起来了,墨染确实有个不成文的铁则:决不把工作和生活混为一谈。

      说白了就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到什么时候都不会打身边工作人员的主意。

      铁打的剧组,流水的工作人员。这原则看起来严谨无情,其实,又有谁会一直是在她窝边的呢?边雀罗列来琢磨去:似乎也只有一个小谢。

      所以,人人都有可能成为墨染的女人,只除了自始至终陪在她身边的小谢,绝无可能。

      边雀又跑去问小谢——不得不说,前世的边雀真是个热心又异常八卦的人。

      “小谢,你为什么不离开墨染呢?这样,至少还能有个争取被爱的机会。”

      小谢苦涩一笑,抬眼看着正认真指导演员形体动作的墨染,半响才轻声回了句:“我了解她,这机会对我来说就是场胜算很小的赌博。与其输了一无所有,我宁愿,就这么默默在她身边守着……”

      明知无望却义无反顾爱着,边雀想:这姑娘可真傻!

      “好,知道了,我这就回。”墨染言简意赅说完,直接挂了电话。她很少会在工作时间做私事,如此看来,这个叫童安馨的小姑娘,在她心中的意义确实不一般。

      边雀不知道,这对自己来说,究竟算好事还是坏事。

      换个身份重新活一回却还能跟以前的好朋友有交集,按说值得欣喜。可如果,这好朋友竟对自己存着些别样的心思,那可就……不太妙了。

      墨染带着些微歉意告辞,离开前还保证以后一定会经常来看望她。

      边雀依旧腼腆羞涩的笑:“你忙的话就不用来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那可不行,怎么说你都是为救我才受的伤。没醒的时候就算了,现在醒了,我当然要多抽些时间来照顾你。”

      边雀有点懵,这逻辑是不是搞反了?不是应该没醒的时候多照顾,醒了就不用再管了?咱这位大导演究竟想什么呢?!

      大导演在边雀错愕的目光中,潇洒转身走了,看起来心情很好。

      边雀心里忍不住恶趣味的想:如果哪天她接到了自己的死讯,又会是什么表现呢?

      能亲眼见证好朋友知道自己死亡时的反应,边雀从未曾想过,这辈子居然还能有如此新奇又刺激的体验。

      可如果“有幸”见到自己的尸体,那感觉,估计会更刺激吧?

      边雀心里突然抖了一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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