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chapter 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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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传来月桂树与五月玫瑰的香气。
夏洛克看向那手持英格兰长弓的古典美人，对于她此时说出口的疑问——
塞巴斯蒂安·莫兰，策划谋杀道格拉斯的罪犯同伙。一名曾在阿富汗服役的神枪手，为什么没有对他们开枪？
显而易见，这其中一定潜藏着某种理由。
夏洛克的勃朗宁手.枪，始终笔直的对准塞巴斯蒂安·莫兰的致命位置。使对方在他的枪击范围内，无法做出任何抗争。
而依照这位咨询侦探往常的脾性，他理应立即对这名罪犯进行迅速的审问。甚至哪怕是刑讯也在所不惜，他有的是让对方求死不得的手段。
可是此时，夏洛克的目光却依旧投向安·博林。
他心脏似乎还留存着半分钟前，她射出长箭破开风声，在他心脏的轰鸣声响。
她身后是天鹅绒般的深红玫瑰与盛放的月桂树。
她长发散下，被风吹起，站在树下，月桂的枝叶与花簇仿佛在她发上成为一顶桂冠。
而她玉立树下，就仿佛是月桂女神。
可她的手中却握着弓箭，如同是那柄爱神丘比特的弓箭。却不知她射出的是金箭还是铅箭，是令人燃起爱火还是厌恶情感？
月桂浓郁的香气向夏洛克袭来。
他看着月桂树下的安·博林，她确实就像这希腊与罗马神话中，象征骄傲与顽固，蛊惑与危险的月桂。
以至于他一瞬之间，未能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去理会那个被他用勃朗宁指着的罪犯。
但即便夏洛克尚未对塞巴斯蒂安·莫兰进行审讯，仅仅只是对这名罪犯几眼扫过，便足以推断出——
这恐怕不会是个在审问过程中，会表现出配合态度的犯人。
无论是他之前在树林间潜逃时精深的反追踪术，还是此时手臂中箭血流如注，并且被夏洛克用枪指着致命处，似乎落到只得坐以待毙的地步。而在这整个过程中，除了骤然中箭时那一声本能的痛呼之外，他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或是在夏洛克的枪下，发出任何求饶呼救。这无疑表明，他不但是个高明的罪犯，并且意志极为坚定。
而安·博林看着这个被她长箭射伤的罪犯，被足以狩猎大型猎物的弧形宽箭射中的痛苦不言而喻。
而他整个人却呈现出一种近乎于麻木的沉默——
他脸上的那种神态，安不能说是完全陌生，在她生活的时代，她也曾经见过这种相似的神情——
十六世纪上叶，神圣罗马帝国联合英格兰向法国开战时，在那些经历了残酷战争的多国士兵的脸上，她都曾见过那种麻木与死寂。
而咨询侦探的看法似乎和她有略同之处，夏洛克嗓音低沉说道，“战后综合征之一，封闭情感，习惯杀戮，麻木顽固。”
甚至也许即便是面对刑讯逼供，这个曾在阿富汗服役的罪犯，也可以保持绝对沉默，不透露出任何消息。夏洛克想。
但即便如此，也不代表夏洛克会放弃对塞巴斯蒂安·莫兰进行审讯。
月桂树林中，他迈步走向那个伤处血肉模糊的罪犯。
如果对方不配合审问，夏洛克不介意用勃朗宁再在他身上开几个洞。
而就在这时，在夏洛克和Anne身处的这片密林四周，开始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似乎是走动间身体与树林枝叶的摩擦声，和一些人的脚步声。
那些声响正逐渐变大，而仅仅只是从脚步声中便能听出，来人的数量不会少。
“夏洛克——”雷斯垂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很快，这位苏格兰场探长的身影，勉强从繁茂的树林与灌木中钻了出来。远远进入安和夏洛克的视线中。
而他的身后，是那些苏格兰场探员和当地警员。
但除此之外，在这些警探的近旁，还走来一伙人。
几乎全员穿着严谨刻板的黑色西装，仿佛每一件都是自萨维尔街定制而来。
而夏洛克看向领头那人，正是那位大英政府特务头子的得力走狗之一。
夏洛克断言，“麦考夫·福尔摩斯派来的。”
此时，走在雷斯垂德身旁的肯特郡警署探长怀特·梅森，对着夏洛克和Anne的方向说道，“我们刚刚接到上级命令，这桩案子所涉及的一切事务全权交由军情六处接手，包括塞巴斯蒂安·莫兰。”
Anne注意到，此时这位当地警长的神情，不再如之前那般温和。
显然是对情报部门突然现身截走案子的行为有所不愉。但作为一名地方警长，他对情报部和上级的命令显然也无可奈何。
而这支由二十人组成的军情六处外勤组，已经行动迅速的持枪，将中箭的塞巴斯蒂安·莫兰团团围住。
而整个过程中，莫兰依旧保持着绝对沉默，不发一言。
夏洛克看着这伙堪称‘人员繁众’的特工行动组，这可不太符合军情六处一惯的行动方式——
夏洛克心想，今天上午麦考夫在同意他插手这桩城堡谋杀案，自己则乘车返回伦敦白厅时。恐怕当时就已经对军情六处下令，派遣了大批特工赶来这里——
为了解决夏洛克插手这桩案件后，可能会引发的麻烦。“大英政府”还真是委派了不少走狗。
毕竟军情六处的行动方式，向来都是‘精简’的过了头。处理国内、外事务，时常只派遣一名特工外出执行外勤。其他特工则留守大本营，作为所谓的后勤、技术支援人员。
也正是因此，约翰·道格拉斯昨夜在意图假死脱身后，即便他及时联系了军情六处。
可是情报部的这伙人，昨晚却没人第一时间赶来肯特郡赫弗当地，协助道格拉斯处理这桩案子。
而是只打算在远程修改物证检测，提供‘后勤技术支援’。
无论是军情六处，还是整个情报部，乃至英国国防部，夏洛克想，这伙特工都和他们的特务头子麦考夫·福尔摩斯一个德行。没几个人愿意出外勤，恨不得全都怠懒到令人发指。
而麦考夫虽然是个懒惰的中年发福人士，但他至少有着远超常人的智力。而英国政府里则是塞满了脑满肠肥拿着高薪的公务员，美其名曰后勤人员、文官体系。
夏洛克想，如果没有麦考夫·福尔摩斯运转着英国政府，大英帝国可能真的要完蛋了。
而此时，月桂树林里。
夏洛克看着这些意图从他手中，截走罪犯塞巴斯蒂安·莫兰的军情六处特工。
他敏锐的意识到，这背后恐怕潜藏着更关键的事，或者是人——
今天上午麦考夫在同意他插手此案后，似乎便开始完全放任他协助苏格兰场和肯特郡警署，进行案件调查。
即便‘道格拉斯假死事件’被夏洛克直接揭穿，麦考夫那时也没有让军情六处当众出面干涉。
可是却在夏洛克调查抓捕塞巴斯蒂安·莫兰之后，麦考夫忽然转变了行事方式。
他行事前后矛盾的——忽然派遣军情六处转为官方出面，全权接手此案。
这似乎表明，塞巴斯蒂安·莫兰涉及到了比‘道格拉斯假死案’，更为关键之事。
而对于这背后的隐秘，夏洛克没兴趣浪费时间和这些情报特工废话。或是向他们要求对这名同伙罪犯的审讯权——
夏洛克视线扫过被军情六处特工团团围住，却始终缄默闭口不言，仿佛像个失语症患者一样的塞巴斯蒂安·莫兰。
夏洛克不认为军情六处能轻易从莫兰口中问出什么。因为即便是他，也不见得能审讯出什么有效信息。
对于塞巴斯蒂安·莫兰表现出的绝对沉默。
夏洛克曾经在某些有过残酷战争经历，或是极度残暴童年的罪犯、连环杀手身上见过。
这些人对于长达数周的审讯，甚至无论是暴力用刑还是精神逼供，都可以完全保持沉默。全程任何一句话都不说。
因此比起审问莫兰，试图短时间从他身上得出有效信息。
夏洛克认为，也许倒不如去“审问”那位麦考夫·大英政府·福尔摩斯，没准还能有所收获。
以夏洛克对麦考夫的了解，像塞巴斯蒂安·莫兰这样的罪犯，恐怕尽在这位大不列颠特务头子的掌控之中。
麦考夫对这些罪犯的生平与犯罪行为，理应有着足够了解。
在咨询侦探做出这个打算时，月桂树下，安·博林看着那些忽然现身，便要截走咨询侦探的调查成果与功绩，正在对莫兰进行扣押拘捕的军情六处特工。
她神情看上去很是不好惹，不悦而冷峻。
由于她锐利且美艳的面容，更显出一种像母狮和狼般的危险和泼辣，却也有着一种令人过目不忘的刻骨风情。
安·博林此时似乎暂且没有意识到，短短时间里，她疑似将那位同样十分不好相处的咨询侦探，当成了自己人。
她同时在思考着那位权柄在握的麦考夫·福尔摩斯，今日行事的前后矛盾——
安·博林看向咨询侦探，说道，“恐怕你哥哥当时乘车离开赫弗城堡时，只认为这桩枪杀案是道格拉斯的假死谋划。而对塞巴斯蒂安·莫兰涉事其中并不知晓，因此他才会放任你进行调查。”
而正是随着夏洛克的深入调查推理，麦考夫·福尔摩斯因此得知了莫兰涉及此案。
夏洛克与她的看法不谋而合，“出于他对塞巴斯蒂安·莫兰的某些了解，让他很快就做出指派军情六处全权接手此案的决定。”
于是此时，夏洛克拿出黑莓手机，操纵键盘对英国特务头子发出短信件——
【塞巴斯蒂安·莫兰背后隐藏着什么？
你最好不要对我有所隐瞒
不然你派来的这些智力堪忧的走狗
恐怕无法将他带出赫弗城堡
SH 】
显而易见，咨询侦探此时直接对‘大英政府’发出了威胁。
如果麦考夫不配合他的询问，那夏洛克也不会配合军情六处。让他们将莫兰带回大河之房【军情六处总部】。
而麦考夫·福尔摩斯对于夏洛克的质询，似乎并没有太大的隐瞒遮掩的意思。
他回复——
【他所效忠的犯罪首脑】
【是谁?
SH 】
此时，夏洛克接收到麦考夫的回复——
【Moriaty】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chapter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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