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修真纪实》其恕

14、同窗其二

　　学姐：“哈哈哈哈人家是专业的，你又卖蠢了！”

　　学长学姐们都很健谈，话题很快扯开去，学姐刷着手机，笑道：“这些人，刚开学就想搞个大新闻，真是吃饱了撑的……”

　　“什么？”一个男生偏头瞟了眼，“又是老三教闹鬼那个事，这不是去年的帖子，怎么现在又顶上来了，这个楼主脑洞大的简直可以写灵异小说。”

　　公仪辞也想凑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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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道很慢，聂渊在在队伍里站了半响，后面的人数持续增加，他自己却并没有怎么移动。

　　“你在这排着，我去给你——”他说着转头，发现身后已经不见了公仪辞的影儿。

　　他四下转望一圈，却看见公仪辞盘腿坐在地上，正伸长脖子去看一个男生的手机。

　　手机，男生的，两个人离得很近。

　　聂渊皱眉，大声叫道：“公仪……易慈！”

　　大厅里本来十分嘈杂，但是他一喊，正在看树洞故事贴的公仪辞一个机灵猛然抬头，眼睛瞪的好像金鱼，视线聚焦在聂渊皱起的眉头上之后，立即手撑地站了起来。

　　聂渊朝她招了招手。

　　公仪辞嘴里飘了一句“再会”，然后两步跨到了聂渊跟前站好，低头顺眉，乖的像个孙子。

　　原本和公仪辞瞎瘠薄侃的学生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呆滞，几个人连忙拍拍屁股站起来，笑的蠢萌欣喜：“学长好啊……”

　　聂渊看了看公仪辞，淡然点头：“你们好。”

　　那个女生偷偷看了聂渊好几眼，最后被同伴拉着走出了大厅。

　　整个过程公仪辞都没有抬头。

　　聂渊问：“你累了？”

　　公仪辞立即否决：“不曾。”

　　聂渊又道：“那你跑开干什么？”

　　公仪辞：“……我看那边风景独好？”

　　聂渊：“……”

　　最后聂渊走了个后门速度很快的给她报道完毕，在回寝室楼的路上，公仪辞一直保持着本分的沉默，规规矩矩的跟在聂渊后边，聂渊的表情从头到尾相当无奈。

　　“……你刚才再和他们说什么？”他觉得自己简直在没话找话。

　　公仪辞终于活了过来，她郑重的道：“上爻君，可否借用您的手机给我一用？我的没有流量了。”

　　聂渊拿了手机解锁后递给她。

　　公仪辞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点开了浏览器。

　　聂渊站在旁边等，但是一直等了将近五分钟，也不见她有要走的趋势，也不知道在看什么，葱一样立在原地，回头率高的不行。

　　他道：“要不回去寝室再看？”

　　公仪辞却将手机还给了他，他低头一瞥，浏览器界面停留在燕大论坛首页一个热帖上。

　　“【树洞】超惊悚！老三教晚上闹鬼！”

　　这是题目。

　　十分具有三流小报夸张的鸡毛蒜皮小报道却要营造一种“我有大新闻”假象的气质。

　　估计要是让UX浏览器震惊部的领导看见了，这哥们毕业了也不用愁找工作的事宜了。

　　聂渊记得这个帖子，他在校学生会任职，对学校发生的各种类型事件都有所耳闻，这帖子的楼主和聂渊同级，是个大三男生，他声称自己有天晚上自习的太晚，从图书馆回寝室时为了抄近路路过老三教，结果亲眼目睹了那里闹鬼。

　　尽管他吓得差点尿了，但还是拍了照片。

　　帖子下面附图一长串，还有一个小视屏，全都是黑魆魆一片夜色里，老三教沧桑破败的轮廓隐隐，闪着黝黑磷光的窗户仿佛一个个镶嵌在夜幕中阴森的眼睛，而靠近最顶层的一扇窗户里，幽蓝的光团莹莹若鬼火，闪动跳跃着飘出去好长一段距离，从这个窗户消失，却从另外一个窗户出现。

　　当时这个帖子的事情闹得还很大，因为有好奇的学生竟然真的相信了，于是半夜偷偷跑到老三教去“抓鬼”，结果反而被自己吓到，差点造成了踩踏事件，还有个学生摔断了胳膊，校方为此专门辟谣，帖子的楼主也公开道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论坛管理一直没有将这个帖子删除，今天就又被顶了上来。

　　“你看这个干什么？”

　　公仪辞道：“可能是灵鬼。”

　　“什么鬼？”

　　这本是最简答的常识，但是由于聂渊忘却前尘，公仪辞只得解释：“灵鬼，也就是鬼仙，或者阴神，普通人自然死亡后会到冥界，交代清楚前世因果之后入轮回道，灵鬼生前一定是修士，但未修炼至纯阳，却已经超出轮回道，死后就可成不生不灭之鬼仙。

　　《悟道传》载：‘修持之人，不悟大道，而欲速成，形如槁木．心若紫灰，神识内守，一志不散，定中出阴神，乃清灵之鬼，非纯阳之仙，以其一志阴灵不散，故曰鬼仙，虽曰仙，其实鬼也’。”

　　聂渊根本没懂她后面这段说了什么，问道：“你怎么知道……这就是灵鬼，不是有人在恶作剧？”

　　“我并不知，”公仪辞道，“只是觉得像灵鬼，因此决定今晚去查探一番。”

　　聂渊：“……你别乱来啊。”

　　公仪辞有些奇怪：“道士捉鬼再平常不过，怎会是乱来？”

　　聂渊觉得自己怎么也不能把她和“道士”联系在一起。

　　在他的印象里，道士都是那种穿个灰蓝色画着八卦图的褂子，搭配裹脚袜，草鞋，梳个小髻，满脸络腮胡，手持桃木剑朱砂符，张口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的那种，而眼前的长发微微有些凌乱的少女瓜子脸颊，秀眉宛然，明眸善睐，流眄生光，唇色是浅浅的樱桃色，衬着一口瓷白糯齿……实在不像个道士。

　　他不自然的转开了目光：“要是真的是灵鬼，会有危险吗？”

　　“说不准，”公仪辞道，“一切视情况而定。”

　　聂渊点头：“那先回寝室收拾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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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母已经帮她铺好了床，整理妥当之后两人一起去学校食堂吃饭了晚饭，易母便离开了。

　　公仪辞本想让她暂住一晚，但是车票却是提前买好的，而她也急着回去上班，于是在千叮咛万嘱咐之后终于上了公交车，去往火车站。

　　公仪辞的寝室时四人间，其余的室友也已经到齐，都是同班同学，大家简单的打过招呼之后就开始各收拾各的东西，一直到晚上才差不多闲下来。

　　“你们要不要打水？”室友之一李婴然问道。

　　其余人纷纷响应，郑绡去阳台上拿暖瓶，忽然欣喜道：“你们快来看，外面的水管上有只猫咪！”

　　随如意将公仪辞的暖瓶递过来，探出头去：“黑猫啊，黑猫是女巫的宠物诶。”

　　“那是西方的说法，”李婴然道，“按照咱们华夏的习惯，黑猫可以辟邪招财。”

　　她说着转头去看公仪辞：“对吧？”

　　公仪辞道：“可镇宅。”

　　“还有这说法？”郑绡笑嘻嘻的，再回头时，水管上的黑猫已然不见了踪迹。

　　入夜，室友们都难入睡，凌晨一点半，公仪辞悄无声息的爬起来换好衣服出门，从水房的窗户里爬了出去。

　　幸好她们的寝室只是三楼。

　　她吃过晚饭专门查了学校的地图，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老三教，还没有接近门口，便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还有人？

　　她走路脚步声很轻，轻的像是雏鸟毫羽飘然落地，呼吸声也很浅，但是另一人的呼吸声却显然重些，公仪辞逐渐靠近了那道气息所隐藏着的树干，手指间已经萦绕了淡淡的金色元炁，树后却忽然转出一个人来。

　　公仪辞不自然的抖了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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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中间那段关于灵鬼的解释出自《钟吕传道集》，悟道传这个名字是我瞎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