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世见你》祈泉安

3、绯闻

　　现在，只要是一有关于莫雨歇的新闻报道出来。顷刻间，网友的留言就数万条。

　　有阴谋论者说:莫家人为争遗产，对莫雨歇痛下杀手。

　　有女明星的粉丝说:小婊砸果然有天收。

　　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可以以她为蓝本，创作部电视剧，可以狗血的演上一百集。

　　有圣母说:小姑娘其实挺可怜的。小小年纪居然要面对这么多的是非。

　　有仇富者说:莫高集团那么有钱，为什么不出来捐款？

　　有分析党说:莫雨歇未满十八周岁，属于不具备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遗产她最终能不能得到，变数还很大。这就是为什么莫老的大、小老婆无所不用其极的抹黑她的原因。

　　还有女明星的黑粉骂女明星不要脸出来蹭热度。

　　有幸灾乐祸莫高股价下跌的；

　　有批莫雨歇衣品差，穿衣服老气横秋的；

　　有想上了莫雨歇做大财阀集团女婿的；

　　有纯粹意-淫莫雨歇脸蛋和身材的，其中不乏各种污言秽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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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言多得看不过来。

　　箫毅关掉新闻窗口。对这则新闻不感兴趣。
　　他关机，去浴室，洗了个冷水澡，上床。他并不觉得困，但他一直在培养自己每日睡觉的习惯。

　　***

　　莫雨歇回到莫家时，整栋别墅都已经黑了灯。
　　她进去，放轻动作，小心的上到三楼，进到自己的卧室。
　　尽管如此，还是有人开骂，是莫太太。

　　这栋别墅，莫老头在遗嘱里写明，留给长子莫少维。于是，莫太太已经不止一次的撵莫雨歇走。眼下正在骂的话语里，也是在赶她这个野-种滚-蛋。期间还疯疯癫癫地骂了些莫名其妙的话。说她是个妖怪，害死了莫老董事长。

　　莫雨歇进到自己的房间，却没有开灯。
　　她在黑暗中蹲下身子，环抱住自己的双腿，头放在膝盖上。她并没有因为莫太太的辱骂而难过，因为这些她从小听到大，早习惯了。

　　走廊里的骂声渐渐弱了。莫太太再怎么生气，也只是敢在走廊里骂。因为莫雨歇的房间她不敢进，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里面有毒蛇。

　　莫雨歇房间的进门处，床脚边，有一个占据着整面墙大的玻璃水箱。

　　水箱里游弋着一条近三米长的艾基特林海蛇。

　　这种海蛇的毒性比眼镜王蛇的毒性还强悍，被称为海里的瘟神。模样也十分骇人，有鳞片包裹的细长圆筒形躯干上，一端是一张大嘴，一端是扁平的桨状尾。被水箱顶部的绿色灯光一照，鳞片反射着幽绿的光泽。像个悬浮的幽灵。这条蛇不是莫雨歇养的，是大哥莫少维为她养的，原由不是因为莫雨歇喜欢蛇，而是因为莫太太特别害怕蛇，有了这条海蛇，莫太太就不敢进莫雨歇的房间。莫少维还特意勒令家中所有的工人不得接近这条蛇。

　　房间里的灯突然亮了。
　　莫雨歇背对着房门，闷声说:“把灯关掉。”
　　灯马上被关掉。

　　莫雨歇回头，看到大哥莫少维正站在她的房门口，西装笔挺，也刚刚从外面回来。

　　莫少维相貌堂堂，穿戴得体，颇有几分风流倜傥之姿。

　　一个男人，年轻英俊又有钱，自然少不了女人的围绕。

　　莫少维偏好喜欢招惹娱乐圈里的女明星，所以是娱乐八卦里的常客。

　　莫少维走进来，语带关切地说:“车祸的事我知道了，我很担心你。”

　　他口气里又略带了几分责备，“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通知我，我一定会去警局接你。”

　　莫雨歇蜷缩着，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莫少维借着庭院中的灯光，看着莫雨歇此时的样子，是单薄脆弱的一团。

　　莫少维伸出手，去触碰她颈后的纱布：“受伤了？伤得重不重？”

　　莫雨歇瑟缩了下，碰疼她了。
　　莫少维收回手，俯身想将人抱起，却听到莫雨歇说:“我要搬走。”

　　“搬家吗？”莫少维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压抑不住的兴奋。他早就想让莫雨歇搬出去住了。他另有几处房产，可以任由她选，免得在这里住得她不开心。他劝过莫雨歇很多次了，可莫雨歇之前一直不同意。

　　莫雨歇自己站起身，说：“大哥，我累了，想休息。”
　　“你今天受惊了，大哥今晚陪着你。”莫少维温柔地说。
　　又来了，莫雨歇最怕莫少维这样了。也不知从何时开始，莫少维对待莫雨歇的种种，令对男女两性还懵懂的莫雨歇都会觉得不妥。
　　“谢谢大哥关心，我没事，大哥也早点回房间休息吧。”莫雨歇试图下逐客令。
　　“怎么突然跟大哥这么客气了呢？”莫少维松了松领带，“是生大哥气了吗？”
　　莫雨歇摇头，动作牵扯到颈后的伤处，令她吃痛的皱眉，情绪变得更加糟糕。她转身走向浴室，简单直接地说:“你出去。把门关好。”

　　莫少维没有继续纠缠的必要，点点头，离开了莫雨歇的房间。

　　莫雨歇确实打算搬走了。她觉得莫太太现在骂来骂去总是那么几句，也骂不出什么花样了。

　　她听腻歪了！

　　铺天盖地的水流从花洒里洒下来，打在莫雨歇的身上。
　　她衣服也不脱，就那么蹲坐在花洒下。右脚的脚趾还有些痛。她摸着脚趾，想到了那个对她无比漠视的男人。
　　那个男人叫萧毅，她为了跟他一起才不去医院，坚持跟他一起去了警局。她现在还能清楚的回想起被萧毅抱着时的感觉，他的力道，他的气息，他的眼神……
　　想着想着，她的心里仿佛有只小鹿在乱撞，这样的感觉，她也不曾有过。

　　***

　　翌日清晨。
　　箫毅起床，洗漱，想到自己昨天一整天都没有吃过东西，他下楼，走去了街角的一家咖啡色招牌的面包店。

　　面包店的小妹看到箫毅进来，眼神瞬间一亮，立刻手脚麻利地包装好一个菠萝包和一盒牛奶。

　　箫毅走过来时，小妹有点腼腆地说:“有两天没见您来了……这是您喜欢的菠萝包，刚出炉的。”

　　箫毅付钱，将袋子接过，道了声谢，转身离开，不曾细看对方一眼。

　　面包店小妹痴痴地看着自己眼中的男神脚步不停地走出店门。心里幽幽地想:人长得是真帅，表情也是真酷。

　　又帅又酷，简直迷死人了。

　　箫毅拎着面包袋走出店门。早高峰时段，街上的行人很多。

　　箫毅无意地扫视了一眼街面，视线却因此顿了顿。

　　街对面站着一个人，男人，戴黑色鸭舌帽，穿黑色夹克，蓝色牛仔裤。

　　虽然是隔着一条宽阔的马路，虽然只是远距离的一眼，但箫毅认出，这个人，他昨天见过。

　　在岳阳路的公交车站。当时这个人站在红色的广告箱前，穿短款的银色羽绒服，头上戴蓝色的耳机。

　　昨天与今天的相同之处在于:对方都是在与箫毅对视后快速转头；对方穿着与昨天相同的牛仔裤。

　　箫毅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箫毅低头拿出手机，陌生号。

　　电话是莫雨歇授意李松打过来的。大意是箫毅救了他们的老板，老板想给箫毅一笔酬金，表示感谢！

　　箫毅连金额多少都没问，直接拒绝。

　　挂断电话后，箫毅再次抬头，刚刚的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同昨天一样，对方与箫毅对视后便上了一辆开来的公交车，都是很快从箫毅的视线里消失。
　　以萧毅的经验来判断，他可能是被人跟踪了，至于对方是什么人？他懒得猜。

　　接下来，萧毅接到了一位年逾古稀战友的来电，他打算去探望下这位老朋友，打发今天的无聊时光。

　　***

　　莫雨歇今天搬家。
　　她的家当简单，就只有两个行李箱。体积一样大，却是一个轻一个重。重的那个极重。李松搬的时候居然一下没提起来，不由得问了一句:“装的什么啊？这么沉？”
　　莫雨歇叹口气，说:“金子。”
　　李松在心中吐槽:骗傻子呢？谁会存一大皮箱的金子在家？有钱人也不是这样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