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渌水泱泱仙如月》雪山天文

54、谁

　　小若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包袱，趁着夜深人静时，偷偷从小莲庄里溜出来。什么王母娘娘，就是让她坐玉帝的宝座，她也不稀罕。那个玉帝喜怒无常，莫名其妙，每次靠近他都感觉浑身难受，想让她做他的娘子，她宁愿去死……
　　小若手里拿着如芒，现在的她虽然不会使剑，但说不准她突然恢复了记忆，就会了呢，手里有个家伙，要更有安全感。
　　小若鬼鬼祟祟地往南天门去，走着走着却是迷路了。小若气喘吁吁的坐在天池边，她实在走不动了……天庭不比凡间，其实根本不存在什么夜深人静，天庭一直亮如白昼，她不过是等着仙人们都各回各家后，小心翼翼地逃走。
　　天池的水很清澈，小若看着看着心里痒痒，把鞋袜一脱，东张西望了一会儿，见周围没有人，就悄悄把脚沁进了水里。
　　“啊~~~清清凉凉，好舒服~”小若拿脚搅着水玩儿，看着广阔无垠的天空，小若突然觉得其实就这样留在天庭做个小仙也不错。
　　不知过了多久，小若开始昏昏欲睡……
　　咦？怎么感觉怪怪的？好像有人在看着我……
　　小若缓缓睁开眼睛，微微侧过脸，玉帝正近距离地深深地凝视着她……
　　“啊！！！”小若被吓得想要站起来，但她忘记了她的双脚在水里，一个趔趄，直接倒向天池。
　　玉帝见状急忙揽住她的腰，二人双双摔进水中。
　　水下，小若拼命挣扎，想让玉帝放开她，玉帝紧蹙眉头，却是箍得更紧，死活不放开。
　　小若用力抽出如芒剑，玉帝被迫退开，胸前被如芒划开了一道长长的伤口，见血流出来，小若吓得面色惨白，浑身发抖。
　　玉帝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小若，小若被玉帝讳莫如深的目光吓得脑袋发懵。见玉帝似乎要游过来，小若无声地尖叫，立刻向着水面游了上去。
　　玉帝在水下看着小若的身影渐渐远去，面色渐渐沉静下去。
　　小若刚爬上岸，玉帝从水中一跃而出，宽大的白袍像一双了无生气的羽翼，带着阴郁的危险气息。
　　小若趴在岸边，喘个不停，听见身后的声音，小若惊恐的回过身，随即便被玉帝压在了身下。玉帝用双手紧紧按住小若的双臂，小若看着玉帝的双眼，她此刻什么都听不到了，除了她自己的心跳。
　　玉帝身上流出的血也流到了小若身上，血腥味漫延开来，小若恢复了神志：“陛下，请你放开我。”
　　“你敢伤我，按照天庭律例，我该杀了你。”
　　小若嘴唇不由自主的颤抖，苍白的容颜，让人不忍欺负她。
　　玉帝宽大的衣袍已经散开，小若感到十分不适，她真想狠狠推开他，然后给他一剑！
　　“陛下，请你放开我。”
　　玉帝看着小若的脸，目光渐渐移向小若的唇，小若紧张的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她隐隐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但她又不知道是什么。
　　玉帝缓缓松开压制着小若的双手，小若松了口气，玉帝慢慢抬起身子，小若也小心翼翼的向旁边挪去。待小若马上就要脱离了玉帝的控制范围时，玉帝突然抬起手一把拉住了小若的长发。小若随即疼的冒出泪花。
　　看着小若的侧脸，玉帝冷酷地开口道：“你拿着包袱是要逃出天庭吗？”
　　小若不敢动，稍稍一动，后脑就疼的要命。
　　“孤说过，让你留下，你还敢逃，你就不怕孤杀了你。”
　　小若双拳紧握……混蛋！莫名其妙！你可以和妖祖拜把子了！
　　玉帝突然放开了小若，小若不受力地跌倒在地。
　　玉帝站起来，拿过小若的包袱，直接扔进了天池。玉帝捡起如芒，也要扔进天池，小若见状连忙站起来将剑夺过来：“陛下，不可！这不能扔！”
　　玉帝挑眉：“破铜烂铁，当个宝贝似的。”小若垂下眼帘，不停腹诽这莫名其妙的玉帝。
　　玉帝的衣袍彻底散开，就像块长布挂在身上似的，玉帝也没有要整理衣着的打算。
　　玉帝踱步到小若前方，背过身，漫不经心道：“最近有魔物入了天庭，已经有几名仙子被杀，我看他们是在寻你，要是不想死，就随孤来。”
　　玉帝说完直接长臂一展飞向寝宫。小若不会飞，只好呆呆的看着玉帝。玉帝飞了一会儿，见身后没动静，转身看去，不见小若身影，玉帝蹙眉，低头一寻，小若正呆呆地在原地仰着头看着他。
　　玉帝噗嗤一声笑出来，随即飞回去，揽过小若的腰，飞向寝宫。
　　飞在空中，小若有些紧张，玉帝似乎感觉到了，随即紧紧将小若贴向自己。小若瞬间满脸通红，玉帝不知何故，心情突然变得很好，玉帝微微垂下头，将嘴唇凑过去，轻柔地吻上了小若的头顶。小若顿时浑身僵硬。
　　小若的住处被安排在了玉帝寝宫旁边的水华殿。
　　小若正睡的迷迷糊糊间，听到了压抑的咳嗽的声音，小若睁开眼睛，侧耳倾听，那声音是自玉帝寝宫传来的。
　　小若赤脚下地，推开门，向玉帝寝宫走去。
　　突然听见了说话的声音，小若立刻躲到了玉帝寝宫的窗下。
　　“你本就虚弱，还将自己的灵力尽数输给了她，如果再不回去，你会形魂俱灭的。”
　　“……并不是我，他们找到了我，让我救她，我不能袖手旁观。”
　　“……自讨苦吃……”
　　“你不要再欺负她了……”
　　“……你管不着，谁让她害的你这么痛苦……”
　　“咳咳咳咳咳咳咳……”
　　“好了，快歇着吧，别操心了。”
　　“……谢谢你了，师弟。”
　　小若靠的紧，一时没注意，窗子被她挤开，她摔进了屋子。
　　说话的声音顿时一停。
　　小若紧张的浑身发抖，她站起来想赶快离开，眼前却突然整个黑了下来。
　　小若站在一片寂静的黑暗里，完全失去了方向……突然响起了脚步声，有人朝她走了过来。
　　小若一动不敢动，那个人越走越近，小若感觉到他已站在了她的面前。突然一阵冰寒之气袭来，小若被冻的瑟瑟发抖，小若抱紧自己……是不是那魔物找来了……她是不是要死了……
　　“啊！”突然有双手抓住了小若的脚踝，那双手很温暖，小若无声的瞪大了双眼，那双手把什么东西放在了小若的脚下，之后那人将小若的脚轻轻的放下，小若的脚踩上了一块温暖的布料。那人抬起小若的另一只脚，将其也放置在那块布料上。
　　这样一来，瞬间就温暖了好多。“谢谢……”
　　适应了黑暗后，小若渐渐看到了一个轮廓，那是一个男子，穿着长袍，披散着长发，小若伸出手去，试着触摸他，小若的指尖渐渐触摸到那男子的心口……“啊！”小若将手缩了回来，那里是刺骨的冰寒……
　　小若的手还没有完全收回来，那男子突然握住了她的手。“你是谁……”
　　男子不说话……
　　“为什么不说话？”
　　男子将小若的手贴向自己的面颊，有水落在小若的手背上……“你在哭吗……”
　　小若抬起脚，想更加靠近他，结果被布子绊到，一下子扑到了那男子的怀里。男子初始要推开她，随即又立刻紧紧地将她抱在了怀里。
　　小若没有挣扎，她摸索着，用双手捧住男子的脸，男子没有反抗，小若能感觉到，他在温柔的看着她……小若抬起头，看向男子，男子的额间似乎在发光，是一朵梅花……
　　“你，到底是谁……”
　　男子没有说话，只是再度紧紧的将她抱进怀里。
　　突然风起，男子推开小若，迅速退开，小若刚要追过去，眼前恢复了明亮。
　　玉帝站在小若面前，静静的看着她。
　　小若低下头，脚下是一件白色的斗篷。小若将斗篷捡起来，不解的看向玉帝：“陛下，这……”
　　玉帝突然将小若吸过来，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谁准许你到孤的寝宫来的？滚回去！”
　　玉帝甩开小若，小若不知所措地眨眨眼，随即抱着那斗篷，跌跌撞撞的跑开了。
　　梅谷，湖水已渐渐结冰，随风而来的月仙落在湖面上，静静看着水下的度曲。月仙走到度曲之上，抬手一划，鲜红的长陵自其袖中划出，长陵穿透冰面，缠住度曲的躯体，将其带出。
　　度曲的躯体被长陵缠着，浮在半空中。月仙伸出手，手心躺着那块碎成两半的若水玉，月仙将若水玉贴向度曲的额头，若水玉闪烁而过微弱的白芒，之后渐渐陷进度曲的额头里。
　　度曲的躯体缓缓直立，直到站在冰面之上。月仙收回长陵，静静看着度曲。不知过了多久，度曲缓缓张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