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番外：脱藩罪（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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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杉晋助终于回到了属于他的攘夷时代。
1.
文久四年，三月。白夜叉和桂小太郎的长州军跋河而过，在一座小山寺里休整。河上弥市率部队与之汇合，承担一部分攘夷工作。他刚刚跟两人交流了，从寺庙里出来，身后跟着几个鬼兵队的下属。
……
一晃距离他以“代理总督”的身份暂时率领这支队伍，已经大半年了。高杉仍旧下落不明。
没人了解他去哪儿了，或死亡或出奔，他毫无音讯，甚至没有留下一点点可追认的痕迹，就这么消失无影。
在他刚刚不见的那一两个月，坂田银时和桂小太郎双双抓狂过。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种事，让两个发小怎么也接受不了——开始是不可置信、饱怀侥幸，随后是跟着搜索工作毫无进展一天天地大失所望，隔一段时间他们情绪反弹了起来，骂骂咧咧威胁已经不见了的高杉本人若再不回来就要给他张罗一场风（sui）风（sui）光（bian）光（bian）的身后事（……），不过这显然没有起到效果。最后，他们终于开始互相说服，算了，接受现实吧，高杉那家伙是真的成仁了。
两员大将这样情绪不稳定着河上弥市只好更加投入地关注起战局来,虽然随着形势变化最近的战局只有一团乱。从副官提拔到代总督他一点兴奋也没有，有的只是无限的责任感支撑着他和压抑的哀恸时刻在心底埋藏。
高杉走之前，是把他当合格的总督候选人培养来的。假使在九泉之下，他总不能让他失望……
往山下去的小道狭窄而蜿蜒，沿途安排着岗哨，直到山脚。弥市一面心事忡忡地走着，樱花一面在他身后纷纷地掉。
这个时节气候宜人，水草丰茂，熏风仿佛要送来什么好消息。
弥市心想，是什么呢？要是这种混乱的局面很快能平息就好了。
他不知道的是，等待他的是一个比想象中更好的消息。
这时候脱离了江户重回正确时间线的高杉正趟在河对岸没过小腿的芦苇丛里，他记不起这半年曾发生了什么，但醒来后还是有条理地摸索战局和形势，再打听到鬼兵队和同伴们的消息，就动身过来。在山脚下，他几乎已经能望见熟悉的鬼兵队旗帜。
心情变得轻快，黑紫色的战袍被不知是河涧还是残存的雨水泅湿成上下颜色分明的两截，袍子一甩，停在芦苇上白纸一样的蝴蝶就跟着被荡飞起来了。
芦苇丛哗啦啦的声音惊动了队伍，打头的人停了下来，他们朝这边看过来。张望着、商讨着、骚动着，很快一整行队伍被某种强烈的情绪传染了，直到河上弥市收到消息从队伍后方走了出来，迅速地确认眼前的一幕。
“……总督？？！”
这时候高杉停下了，随着对岸人气喘吁吁的声音，跟着不确定的眼神，他抬头望向岸边。
——隔着欢快奔流的河水，弥市确然一脸吃惊和惊喜地盯着他。
高杉感到了一点不忍，因他比他的样子更像风尘仆仆的归人。那脸上的表情实在教人难过，又无法苛责。不过重逢的满足感很快压过了这一切，高杉坦然张开双臂冲他做了一个拥抱：“弥市，我回来了。”
然后高杉归来的消息沿着刚布好的岗哨像一道闪电一样迅速地、急切地从山脚传到山上去了。
坂田银时正在寺里搭着桂的肩膀似睡非睡，这时候桂小太郎被这道“闪电”击中了，他“噌”地一下站起来导致挂在他身上的坂田银时一下子摇摇欲坠。
“我不知道他还能回来……银时！”桂确认了一遍消息，转身开始用力摇晃他，“你听见了吗高杉那小子没死！他回来了！”
“谁？你说谁没死？”银时迷迷糊糊地，听漏了个把名字，加上被晃得没法思考，嘴里只能发出几个疑问句。
桂便一字字告诉他：“TA、KA、SU、GI。”
不知为何落在银时眼里那唇齿的动作相当缓慢了开，像极其魔幻又狗血的电影慢放，逐渐在脑海拼凑起一个名字，一个具体的形象。
然后银时就忽然地意识到，假发在说：“高杉啊，是高杉啊，我是说松下村塾的坏小子高杉啊银时！”
银时一下子蹿起来，拉着桂朝山下跑。
雪白和墨绿色的战袍也像蝴蝶一样飞起来。
他们在半山腰上遇到了高杉。
这小子失踪了这么久，个子可还是没见长啊。银时想。
桂过去问他，怎么样，受伤了没有，发生了什么，怎么找过来的。
高杉静了一静，简短地回答：我去了京都。
银时感到不可思议：你去了京都？你从战场上不见，一声不吭消失无影半年就去了京都？
桂趁他还没说出那句“你脑子出问题了 ”打断他，严肃地提醒道：“高杉，擅自脱藩是要被关牢狱的！”
高杉却道：“我有无法忍受，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那这算什么？离家出走？？？”银时分明知道他没说实话，连讥讽带哀求地要一个解释，“我们亏待你了吗，你有什么地方受委屈了吗，啊好吧，下次去逛窑子也带上你行了吧！别来搞失踪啊！！！”
虽然他眼含热泪说话的语气极其心酸诚恳——
“但不管怎么想我都不可能为那种事丢下攘夷队伍出走吧。”高杉皱着眉头，“在你心里我到底是有多不靠谱，呐，假发都在笑了哦，就算是假发那一团毛线一样脑袋都在笑你了哦…”
而这次银时并没有被他三言两语的把戏转移视线，假发亦没有笑。而是长久地注视着他，甚至因为长久而显示出一种悲伤的错觉。
高杉发现不对劲时已经有点迟了。
银时忽然按着高杉的肩膀，毫无征兆地愤怒地起来。
他的眉峰聚到了一起，眼神里透着失望，声音像炉子上烧着的沸水在呲呲作响。“我是让糖水蛀空了脑袋才会真以为你死了，……混账，你这半年藏哪儿去了！”
“……”
高杉才突然意识到这整件事中被他忽略的残忍。他们以为他死了，在渺茫的希望里遍寻数个月得不到结果。
重要的，重要的，极其重要的，伙伴。托付了一切的伙伴，一直以来互相扶持着。
“我不知道。”高杉按住他的手腕，缓慢地说，“但我已经回来了，银时，假发。”
TBC.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番外：脱藩罪（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