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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Chapter.23 不用诉离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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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我来做你们的大将。胆小鬼就跟在身后好了,来追赶我啊!
——毫不犹豫地赴死固然高洁,但是在生命仍有战斗理由的时候顽强地活下去更加艰难,这就是了不起的武士道。我想有一天晋助你也会找到自己的答案。
——这就是说,做出的承诺,一定要信守啊!
“银时、松阳,假发……”
——呐,高杉,还记得吗?变节了是要被砍的啊。
“那种事情……”
——你就继续逞强吧!
“我不是早就有觉悟了吗?”
——亏我还以为你是回来见我们这帮狐朋狗友的!你离开部队几个月一句话也没捎来过,老师和假发都在念叨你,混帐蠢货王八蛋!他们一直都在念叨你!
“所以我才说你什么都不懂!”
就算拼命地呐喊!就算拼命地喊你的名字你也完全听不到不是吗?!
愤怒也好,悲恸也好,压在心头的感觉诞生出不停翻滚的野兽……
让我呼吸!!!
【高杉君,清醒の第十九日】
“嘭嘭嘭…”
银时打开门,表情像见了鬼一样。
不速之客叼着烟杆站在门口,嘴角似有似无的歪笑看起来莫名的合理。
银时眉毛动了动,开口说:“你那副死人一样的表情是做什么……要进来吗?”
高杉却含着烟杆谑笑:
“登势婆婆叫你们去楼下吃饭。”
“就这样?”银时盯着他。
“就这样。”
“哦是吗,”银时冷笑了下,“还要麻烦你跑来真是过意不去啊,那就这样吧,呆会儿见~”
他转身回屋去并且关上了门,但从门上映着的影子看高杉还是一动不动地在外面站着默默烧烟。
过了会儿银时又走回来,给他打开门。“你啊,是要过年了所以很清闲吗,嗯?”银时不耐烦地把他手里还在冒烟的家伙夺过来,“有话就说我听着呢。”
高杉沉吟了会儿。“也没什么。”
“……所以说这到底是干什么,万事屋不缺门松啊~”
“呐,银时。”高杉打断他,“我要走了。”
“…………哈?”银时表情有点僵硬,“走…去哪儿?”
“总要找回去的办法,这个不合理的世界我没法儿忍受,”高杉弯腰去试图从银时手里拿回他的烟杆,“那个『我』应该知道些什么的吧,我会从他那里去想办法。松阳也好,同伴也好…我会从那个时代里为你夺回来。”
他语调坦然地说完这番话就转身下楼了。
“……等等,你那是什么意思高杉!”银时稍微一恍神烟杆已经从他手中抽走了,他抬头只见高杉的背影在雪后反射得四处乱窜的阳光下被割裂得分崩离析。
“快住手……”银时攥紧空了的那只拳头,冲他的背影喊,“你什么也改变不了!”
晴空映雪,于浩荡苍白中照出惨烈。
高杉没回头,终究是一去不返。
辰马的快援队从宇宙中过来送他的时候啊哈哈哈哈地被银时敲了一记在头顶。
“你小子果然还跟那家伙有联系么~”阴笑着的银时。
“啊哈哈哈哈金时你知道我是商人嘛,商人怎么能拒绝跟任何人谈生意呢~”坂本竖着手指头一脸乐呵地,“嘛…也多亏上次来这里高杉酱要了我的名片呢,这次就由我把他带去见那个坏小子吧,没记错的话他跟鬼兵队正在从B星到XZ—2 LEST\'S PATY星之间的航线里……”
银时:“喂…搞什么啊,原来真的有那么个星球吗?”黑线。
“咦,金时你不知道的吗?”惊讶的辰马。
“我为什么要知道有那种名字的星球啊,再说真的可靠吗,连我名字都叫错的你!”
“啊哈哈哈哈哈~”
“……”
一旁正在跟伊丽莎白告别的高杉破天荒地想,他是怎么以这种方式跟坂本辰马交流至今的。
不过说是跟伊丽莎白告别,却是这样子的:
“喂,不明生物。写过字的牌子你会丢掉的吧。没错我说的就是那个…啊是呢,最好烧成渣。说起来真不敢回忆啊,你的腿毛居然有假发的假发那么茂盛。”
“!”桂小太郎:“你对伊丽莎白做了什么?!”
“呵呵~”笑得好冷。
走前四个人在外面喝了最后一顿酒。从小时候讲到攘夷再到最近的乱七八糟鸡飞狗跳的事。银时有点遗憾新八不在,槽点都快爆炸了,一直吐不过来。
他们碰过几次杯后桂跟辰马都躺下了,银时也醉得不轻,他趴在桌上含混不清地吐着热气说:“高杉,高杉……”
高杉:“哈?”
“呐,高杉…高……”
“啧,有话就说,”高杉转着手里的酒杯,“我这不是听着呢吗。”
他喝的不多,可也有点醉了,语气变得很温柔。
银时就挣扎着撑起双臂从桌上抬起脸来,脸上的表情一览无遗。
“我啊,不知道该怎么办啊,”他说,“到底怎样是对怎样是错,……又或者,当初有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可是我来不及想,被推着走…你看,到这地步了呢…不,别后悔,不能后悔,因为、因为后悔了的话,就再也无法向前走了……”
“高杉…你决定的事一向谁也改变不了,我只有一个、一个问题,”银时抬起头,“为什么没有对我挥刀呢?在知道一切以后。”
高杉四下顾了顾,看见躺在地上睡得口水都流出来的桂,他像是想要说什么,不过临到嘴边又改口了:“因为天道众啊,他们拖着没有对我下杀手,总不至于想要感化我这种原因吧,他们的真正目的是彻底摧毁松阳留下的火种。从这个意义上来讲,他们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放我出去坐等我们自相残杀。再也无法守护什么只能在被背叛的痛苦中一点点走向崩坏,那么松阳留下的东西,不就真正毁灭了吗?”高杉说完又咽了一口酒,却有点辣。
“我是不会那么做的,松阳会失望。”他补充说。
“……是这样吗,”银时有点落寞地,“我还当你……切,假发真是白操心,你果然早就忘了吧。”
高杉端着空杯子,没说话。
他的眼睛里有东西亮了一下,但什么也没流出来。
第二天早上他从酒馆出来,迎面飘来冰寒的细雨。
雨下了有阵子了,以至于天刚亮不久就已经把街道滋润得化开了。
潮湿而略带寒意,造成一种能够稍微地柔和某些坚硬部分的错觉。
高杉带着从战场上砍过来的那把刀,披着细雨前行,蒙蒙的水汽雾了一片,再抬眼的时候已经多了一个人映入视线。
镶金边的黑色制服笔挺地穿在身上,满头黑发下有一张跟某个故友雷同的脸——只是眉毛和眼的距离近,显得稍微精神些罢了。
那个人正在街边的自动贩售机旁购买香烟,遗憾的是今天的投币十有八九都被吐出来。
他正暴躁地对付着,眼光一转瞥见了迎面过来的高杉。
“TAKA……”他一脸惊讶地叫了他名字的一半,可是那个人像是完全没有听见的样子。
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断掉了。
不对,土方想,这不像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那个无论接话还是无视都会一脸正直的人。
土方盯着他喊了声:“喂~”
高杉在他身旁停下来,却没有看他,从口袋里掏出钞票投进了贩售机里。
“为什么动作会比我还熟练啊喂,”土方眼角抽搐着,“你不是讨厌香烟吗话说为什么就不退你的钱啊魂淡贩售机!”
“吵死了,”高杉晃着香烟盒子,从里面摇出来一根,“要来一根吗?”
“什么啊,为什么开始抽起香烟了啊你?”土方没有接。
“因为烟丝容易被打湿,这样的小雨天还用烟杆很不方便吧。”他说。
“谁问你那个了啊,”土方皱着眉,“我说你为什么开始抽烟?”
“哦,这个啊,”高杉垂下手笑了笑,“有什么问题吗,你不也说过抽烟可以放松心情吗?”
土方怔住了,他花了几秒钟回想自己当初说这句话的缘由。不过他还没能想起来高杉已经嗤笑着走开了,黑羽织在浸雨的冷风里沉重地一摆一摆。
土方突然叫住他。
“高杉!”
他回过头来,耸了耸肩:“怎么,真选组的鬼之副长,还打算逮捕我吗?服从于那群乌鸦的命令,把我们铲除干净?……那就来吧,我是不会忌惮你们这帮野狗的獠牙的。”
“贴咩,”土方大步过去抓起他的衣领,“你在不满什么,你拜托我帮的我也帮了,你不见的这段日子我们全员有奉命搜捕你但是问到的所有人,歌舞伎町的所有人,他们都说根本没见过你这号人——他们全都袒护你!”
“那还真是感激不尽啊~”高杉盯着他烟蓝色的瞳孔,“想必在肃清鬼兵队的幕府手底下干活你们也很辛苦,出了不少力吧,有吗?最近杀了几个攘夷志士?怎样,有遇见我过去的同僚吗?”
土方不说了。半晌他脸色阴沉地把高杉放下。
“既然话不投机,”他别开脸,“就快滚开吧。”
说完转身,两个人背对着走开了。
雨从高处抛下来,高杉嘴角衔着刚才的香烟,点了两次火,但全都被浇灭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
“什么啊,早都湿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