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为奸》毓树

6、宣战

　　你的眼里，有我讨厌的东西。 唐贝贝从梦里惊醒，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手死死地抓着被子，缓了好久她才慢慢扶住额头，低声地呜咽起来。 昏暗潮湿的密室。 男人阴晴不定的笑容。 这些像梦魇一样缠住了她，无声无息，不死不休。 此刻没有入睡的还有一个人。 莫朗就着烛光，翻动手中的纸张。渐渐地，他想起唐贝贝那日猝不及防的表白。唐贝贝无疑是大胆的，可她就像一只咬了他一口就溜的兔子，狡猾地同他周旋着，距离掌握得不远不近，不多不少。 想到这儿，莫朗无奈地摇了摇头，似是责备自己的心不在焉。 唐贝贝没等太阳升起就到她的草药园里巡视了一圈，她蹲下身，轻轻拨弄着一株草药的叶子。 十年前，那时候他还没现在这么疏离，他教她认草药，他教她写字，他教过她很多东西，可是他一个都记不得。 也是，一个不讨人喜欢的孤儿。 唐贝贝自嘲地笑笑。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谁？” 唐贝贝霍地站起身来。 莫朗从黑暗中走到她眼前，目光扫过她：“大半夜的，不睡觉来这儿做什么。” 唐贝贝耸耸肩：“睡不着，来跟我的宝贝们聊聊天。” 莫朗听了，饶有兴致地问她：“是唐……你祖父教你认得草药么？” 唐贝贝笑了：“唐老怪他哪会认这个。是一个……哥哥，小时候教我的。” 莫朗侧过身，点点头。 “你就不想问问我那个哥哥是什么人物吗？”唐贝贝不死心地追问了一句。 莫朗偏过头看了她一眼，眼里写满茫然。 唐贝贝错开眼，默不言语。 莫朗同她僵持片刻，最终还是他开口打破这沉默：“你在山上住得也久了，平时可以多下山走动走动。如果遇见中意的人，我可以替你找媒人说媒。” 唐贝贝听了这话一点反应没有，莫朗等了很久才听见一声低低的冷笑。唐贝贝抬头，目光灼灼如火焰，莫朗刚触到那目光便像被烫伤般挪开，唐贝贝叉着腰，一脚踏在台阶上：“莫朗，我们讲讲道理，我到这里是被你的人抓来的。这个责任，你不想负也得负！我告诉你，你不娶我，我就永生永世地纠缠你，至死方休！” 莫朗一点点睁大了眼睛。 唐贝贝依然是一身张扬似火的红裙，抬起她曲线优美的脖颈，像一只天鹅，高贵而不可亵渎。眼睛里盛满的挑衅有如实质，似黑夜里绽放的玫瑰，美丽却危险。 “你喜欢我吗？” “我喜欢你。” 一幕幕从莫朗的心头掠过，他倒退了两步，眼中乍然透出精光。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