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确幸之神仙妖魔怪》悠华前行

5、湖生缘（二）

　　仍未到傍晚，夜幕尚未降临。
　　湖生用法力乔装自己外貌的时间过久，此时有些法力不支。从媛媛家离开转过巷角后，他便不再硬撑着，立即变回原本化形成人时的模样。
　　巷角旁有个卖葫芦串的摊子，湖生走过去，买一串糖葫芦补充体力。
　　那卖糖葫芦的大爷本打算递糖葫芦给先来的几个小姑娘，一见他来，那捏着糖葫芦的手拐了个弯，送到湖生的眼前来。小姑娘们自然不满，一边抱怨着大爷不讲公平，一边转过头正打算咒骂抢先了她们糖葫芦的坏人。
　　姑娘们转过头却纷纷张大了嘴巴，也不咒骂了，停止了抱怨，似忘记自己方才还在说着话一般，就那么张着嘴巴。
　　湖生见她们如此反应，心道：难道我的法力不支令我的化形露出破绽，吓着了她们？
　　湖生摸摸额头，并没有露出莲藕角，那么化形便没有破绽。既然化形没问题，面前的几人为何如此吃惊？
　　湖生满头疑惑接过葫芦串，走了。这是他第一次以化形后的自然模样与人接触。
　　走了十来米，他才想起自己忘了付钱。毕竟才变成人类不久，这习惯还没养成。
　　他折回去，那群小姑娘们还没有走，正议论纷纷。
　　“刚才那个小哥长得好帅气呀。”
　　“对，我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好看的人！”
　　“看着他我都忘了吃糖葫芦了！只觉得胸口扑通扑通的跳……”
　　“我也是！”
　　“我也是……”
　　所以，方才几人惊得呆住的原因，不是因为他法力不支化形有破绽被吓到，而是因为他长得太好看？湖生笑了笑，方才还担忧着日后与媛媛相处时法力不够维持变化容貌的问题，现在看来忧心的事可以减少一件了。
　　那几个叽叽喳喳的小姑娘，听到笑声纷纷转回头看，见到是他不约而同停止了说话，又不约而同地盯着他看。
　　知道被人注视的原因不是化形有破绽，他放下了担忧，坦荡大方地让她们看。
　　他从容地走过那几个小姑娘，把钱递给卖糖葫芦的大爷。
　　那大爷接过钱，待湖生走了很久以后才意识到他多付了几倍的钱。
　　大爷咧嘴一笑，白送了几串糖葫芦给面前这几个小姑娘。
　　啃完糖葫芦后，天尚未变暗。湖生的法力也尚未完全恢复，不足以让他在隐身状态下飞到湖边。此路不时有几个行人来往，更不便于直接飞行，惊扰众人。他只得往湖边行走，像个真正的凡人一般。
　　他走的比其他的人要快，不时引来路人注视。路人见及他的脸，视线像被胶粘在他身上，紧紧地跟随着他。有几个人甚至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走，待走了好几步路才忽然醒悟过来，摇摇头折回自己原本要走的方向。
　　妖的观察力本就优于凡人，加上多年跟随神医学习诊断等，极其考验观察力，湖生的观察能力极为出众。
　　路人的注视和跟随他自然留意到了。但被人一路跟到湖边，看着他施展法术改造神医的旧居，可就不妙了。
　　湖生加快步伐，转入错综复杂的小巷。七拐八拐之后，巷道前面无人行走，再看向身后，空无一人。湖生右边唇角勾起一点点，露出一个孩子气的浅笑。随后双手快速掐诀，施加隐身术，双足微屈，轻松地向上一跳，跃到空中，悠悠然往湖边飞去了。
　　神医的旧居已经空了几十年，破旧不堪，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因为临湖，水汽多环境潮湿，旧居所有的木地板都有不同程度的腐朽。让人不由得怀疑，这木板的承重问题。一脚踩上去，踩出一个洞是极有可能的，更严重点，一脚踩出一个大坑，把自己坑进湖里，也是极有可能的。
　　因此这旧宅早已无人踏足多年。这旧宅，被参天大树掩盖着，荒草丛生，湖生一直留意着这个地方，此地已有常年累月没人来过。
　　但做人是需要谨慎的，尤其是由妖化形变成的人。湖生放出神识探测的这方圆三里的地方，确认正是无人的大好时光，这才从怀中掏出一株通体碧绿，还闪着淡淡光泽的小树芽来。
　　他施展了聚灵术，湖周围的灵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聚集成流，然后被小树芽吸收入体。小树芽逐渐生长，开枝散叶，很快就变成了一株小树的样子。
　　湖生停下了聚灵术，从这小树上掰下一株小树芽，然后放入怀中，像先前那样。接着他摘了一把小树的嫩芽，放入口中吃了，方觉身体好上许多，灵力恢复一些。但还远远不够。
　　湖生找准方向，闭上眼睛，左手手掌用力拍向方才的小树枝断口，血液顺着树枝往流下，鲜红与翠绿交缠着，但很快湖生的伤口就止住血，似与树枝连成了一体。
　　湖生抬起左手，将小树底部与腐朽的木板相连，左手的灵力似流光没入树枝，小树马上生长出根须，扎根入木板。待小树扎根稳了，湖生右手掐诀不间断地施展聚灵术。比方才还要更多的灵气自四面八方聚集而来，没入小树。
　　小树因吸收大量灵气而带上了灵气的光泽，整个树身开始因为光泽越来越强的亮而变成淡青色。
　　这一次小树并没有生长，依然维持着原本的模样。
　　小树越来越亮，那浓郁的灵气光粒甚至溢出树身，渐渐往下沉。
　　湖生右手五指飞舞成决，那灵气光粒便顺着树根往神医的木制旧宅流去，沿着木板与木板之间的狭缝似水流般流淌，还渗透入腐朽的木板中。
　　湖生再施一决，小树分了一小股灵气光粒流，自他左手掌中流向他的身体各处。
　　湖生右手不时地施展手诀，身体其他部分却保持不动的状态。
　　待月已中天，湖生与整个旧宅、小树都被淡青色的光泽覆盖。
　　湖生这才收了聚灵术，把树枝抽离手掌，顾不上止血，双手飞速地运诀。那些光粒便融入旧宅的每一块木板里，木板腐朽的坑洞渐渐被填满，竟似木板有了生命力，在快速地自己生长一般。
　　待全部的光泽被吸收，这旧宅已是焕然一新，似用新的木板刚刚造好一样，整个宅子焕发着新木头的味道。
　　做完这一切，湖生已累得不行。他用法术取了一些泥土围在地板上的树根上，又取了几片木块把泥土拦起来，让这株树木看起来像是长在泥土上，不让人发现它是扎根在木地板上的。
　　完成这个工序之后，湖生爬过木栏，噗通一声掉进水里，化作莲藕本体，滚进湖底的树根里，再也不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