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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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一缕阳光柔柔地撒在阳台上，九九蹲坐在窗前，正在梳理自己的毛。红色的皮毛在阳光下显得色泽鲜艳，整个狐身饱满柔软，让人有一种想揪过来狠狠揉捏一通的冲动。汤涗走到客厅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场景，忍不住悄悄站到了她背后。
“汤涗你醒啦，”九九察觉到了，却没有回头，“你今天上班吗？”
“当然要上班。”汤涗悄无声息地伸出双手。
“哦~你今天上班的时候记得好好观察身边的人哦。”九九扭过头看她。
汤涗马上抬起手佯装在理头发：“什、什么观察？”
九九狐疑地盯着她：“你刚才想干嘛？”
“没干嘛，我理头发。”汤涗双手轻抚着发梢，目光不自然地飘向窗外。
九九突然反应过来，大叫着往后退：“你是不是想对我做什么不好的事？”
“你嚷什么嚷？”汤涗怒了，一把撸过她捏住了她的脖子。
“你不要辣么粗鲁~~”九九的双爪贴在脸颊，莫名的千娇百媚起来，“伦家还是个孩子，请你好好怜惜~~”
“怜你个死狐狸头啊！”汤涗抡起她的尾巴，左右左右往地上摔。
“呃~嗯~啊~哼~哈~呀~”九九闷声惨叫，只是韵律跟汤涗显然不在一个剧场。
“啊啊啊！！！”汤涗气得把九九重重地扔地上，上脚狠狠地踩。
“哎~哎~”九九舌头打着颤，不屈不挠地唱，“采蘑菇的小姑娘，背着一个大箩筐；踩狐狸的老太婆，人老珠黄没人要~~哈啊哈~哈啊哈~千年等一回，等也没人要~西湖的水，你的泪~”
“打不疼你是吗？！”汤涗真的暴怒，把片状的九九从地上扒拉起来，打了个卷开始像拧毛巾一样拧她。
“哦呼呼呼~~~哦吼吼吼~~”九九直着脖子吆喝，“不要九九八，不要九十八，只要两块钱，两块钱，就送您性情暴躁的老太婆一名，两块钱，您买不了吃亏，两块钱，您买不了上当，两块钱叫您知道什么比吃亏比上当更可怕……”
“你给我闭嘴！”汤涗一把捏住了她的尖嘴，这下终于清静了。一人一狐，一个气喘吁吁，一个满脸无辜，就这样两两对视着。汤涗喘了几口粗气，缓过劲来：“怎样？这下说不了了吧。”
九九默默地眨了眨眼睛。
“呵，”汤涗抓着她的嘴巴，把她拎起来抖了几抖，有些幸灾乐祸，“有本事你再说呀，你不是神仙嘛，就这样没辙了？”
九九微耷了一下眼皮，忽然娇羞地扇起长长的睫毛，眼神也变得风情万种，身后的尾巴不知道什么时候并成了一条，长长地弯起，无限风骚地扫过汤涗的下巴，意思直达汤涗心底：“吐艳~你身体说着不要不要，嘴里却这么诚实。想听我说就放我下来嘛，大家这么熟了，干嘛还这么欲迎还拒、口是心非~~~于是爱恨交错人消瘦，怕是怕这些苦没来由~于是悲欢起落……”
“不要唱了！！”汤涗彻底失去理智，拽起她的大尾巴，七下八下把九九捆成一个球，嘴巴那里还多绕了两圈，然后扔在地上，踩了两脚踢到角落里。转身到客厅提上自己的包，准备出门。
“汤涗~你这就走啦？”打不死的九九，下一秒就完好无损地跟了过来。
“不要跟我说话！”汤涗打开门，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肯定是疯了，才会放着正事不做，跟你在这里胡闹。”
“涗涗~”九九的声音变得温柔起来，“我会想你的。”
“……”汤涗明显愣了一下，警惕地看着她，“你又想干嘛？”
九九一爪扶墙，45度角仰起下巴：“你不会见到我最寂寞的样子，因为你不在的时候，我才最寂寞。”
汤涗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地压下想要再次海扁她一顿的冲动。
九九又一甩头，抛来一个媚眼：“漂亮的秘密，我告诉你——飘柔~就是这么自信……”
“砰！”汤涗狠狠地关上门，里面传来九九的声音：“哎，我还没演完呢……”
汤涗开车到公司，进地下车库的时候，感应门没有响应，一个保安跑出来用钥匙打开控制板拨弄了几下，然后微笑着对汤涗点点头，汤涗惊异地发现他脸上写着几个字：你是他的意.淫对象。汤涗赶紧收回目光，用力闭了闭眼睛，又睁开眼望过去——还是那几个字写在他脸上：你是他的意.淫对象。
“汤经理，早上好！您可以进去了。”保安见她盯着自己看，喜出望外地和她搭话。
“好，谢谢。”汤涗回过神来，不动声色地开车进去。
“汤姐，您来啦。”一进办公室，助理小田带着热情的笑迎了上来。汤涗看到他脸上写着：你是他的女神。微微移开了目光，抿了下唇：“嗯。”
“汤姐来啦。”小李妹妹闻声飘了过来， “顾总刚才过来找你，他现在办公室，你要不要去见他？”
“好。”汤涗看到她脸上写着：冰山。淡淡地应了一声，起身往老板办公室走，一路过去，形形色色的同事和她打招呼，他们脸上写着：前辈，对手，厉害的女人，高冷，神秘……各种各样的评价，让她几乎不愿直视。
“顾总，”汤涗敲门进去，见到那个多年前曾经高富帅现在明显发福颜值已大打折扣的老板，“您找我？”
“哦，小汤啊，”顾总笑呵呵的，示意她坐，“最近忙不忙？”
“还行，”汤涗看到他脸上的“working machine”，了然一笑，“顾总有什么项目要交代我么？”
“事情是这样的，X药集团正在和第六医院谈收购的事情，医院的负责人正好是我朋友，”顾总递过来一张名片，汤涗接了下来，“你联系一下，给他们出份评估报告。”
“好的。”汤涗应下了，“没别的事，我先出去了。”
汤涗回到办公桌，对着那张名片静坐了几分钟，拿起桌上的电话，按了两个号码，又挂上。换了自己的手机，按着名片上的手机号码拨了出去。
“喂，是邵主任吗？”汤涗公式化地做着自我介绍，“我是XX事务所的汤涗……”
“涗涗，是你吗？”对方温和的男中音，听在她耳中，却像炸开了一般。一别经年，那一声涗涗，自他口中喊出，竟还似风过花落般自然。汤涗握着手机，一时间百感交集如鲠在喉。对方接着说，“没想到你一直没换号码，我是邵杰，还记得我吗？”
“哦？”汤涗压下喉口的酸涩，佯装惊讶，“没想到是师兄啊。我们顾总把你这边的项目交给我了，你看这两天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小组过去详谈一下。”
“这两天我比较忙，上班时间可能腾不出空来。要不这样，你看今明两天有没有空，我请你吃晚饭吧。”邵杰并没有因为她的冷淡而退缩，“就在新湘园怎么样？我记得你喜欢吃湘菜。”
“先不着急吃饭，”汤涗这次没有停顿，有些条件反射般拒绝了他，“如果你没有空，安排一个合适的对接人给我们也是可以的，项目早点开始也好早点结束。”
“呵呵呵，”邵杰在那边笑起来，“好吧，我先让我的助理联系你，你们有什么需要可以先让他安排。如果遇到他力所不及的地方，你可以直接联系我。你现在有我的手机号了，存一下。”
“好，谢谢。”汤涗说完想挂电话。
“涗涗，”邵杰忽然又叫了她一声，“能再联系上你，我很高兴。”
“……”汤涗握着手机沉默了几秒钟，淡淡说了句，“谢谢，那就这样，拜拜。”挂上电话，整个人如释重负地瘫坐在办公椅上。
九九在汤涗家的大沙发上睡的正香，忽然感应到了什么，耳朵一动，爬起来跑到阳台望着外面的漫天云彩：汤涗红鸾星动，为谁？为谁？九九一阵激动，这个瞎眼暴力女终于要嫁出去啦！看来自己今年年底的业绩考核妥妥的可以过啦，从此以后她可以位列仙班，成为有编制的正规红娘，再也不用像实习期这样，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小人物被发配到凡尘吃灰受苦！可是这个命定的倒霉蛋是谁呢？九九抖动着尾巴施展法力，眼前浮现出一张张汤涗今天离家后遇到的人脸，保安、跟班、同事、老板、餐馆服务员、客户、送快递的、街上行人、要饭的、……囊括了老弱病残、矮穷挫丑、目不识丁、男女不限。哎~好难猜！
“砰！”门响了，紧接着汤涗的细跟皮鞋敲在地板上咚咚作响的声音，一路穿过客厅到了阳台。
“嗨，汤涗，”九九兴高采烈地和她打招呼，“你回来啦。”
“你搞的什么鬼？”汤涗火气很大，“那些人脸上的字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因为你瞎，”九九摊摊爪子，“我只好给你开了文字天眼，再把他们对你的想法写在他们脸上，免得你错过姻缘喽。”
汤涗几乎咆哮：“你要不要这么变态？！你怎么不在他们脸上写精忠报国？”
“你喜欢精忠报国啊？”九九大受启发，一脸认真地说，“下次我试试。”
“我喜欢《长恨歌》！”
“啊……”九九有些于心不忍，“那得多大一张脸呐……”
“哼！”扯了几句，汤涗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换鞋，又走回玄关去换鞋。
九九跟在她后面：“汤涗，你今天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人？”
“没有。”
九九上前扣了她的脉搏：“上午10点27分你的心电图和其他时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汤涗有些心虚，拨开她的爪子。
“平时都是咚咚咚地跳，今天10点27分是咚咚咕噜噜咚咚咕噜噜地跳。”九九盯着她的脸，“你听懂了么？”
汤涗白了她一眼：“你是在逗我么？”
“就是那种快要沉溺又拼命挣扎，一边想着来啊来啊来征服我吧~一边又嚷着不要不要伦家不要~的心跳啊！”九九双爪紧握，很是形象生动，“你今天联系上初恋了吧。”
汤涗脸上一红，心里却是一惊：“你怎么知道？”
九九微微一笑：“看你的脸看出来的。”
汤涗紧张地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什么？”
“你的脸说，今天联系了初恋，好开心好幸福。”
“胡说八道！”汤涗深深觉得自己被耍了，把她拨远点，“走开走开。”
“难怪月老常说，真正有缘分的人，无论分开多久、分隔多远，只要遇上了，就会怦然心动，轻易捕获对方的心。”九九在她身边来回踱步，严肃认真地点头，“就像西门庆和潘金莲那样……”
“滚！！！！！！”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