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青春里可曾有过我》亦斐

13、毕业

　　等待高考成绩出来的日子过得很快，一眨眼已经到了毕业生们返校的时间了。学生们早就在几天前就可以在网上查询自己的成绩了，今天过来主要是评估下有没有明显的算分错误或者审批错误需要进一步核实的，以及对于毕业生重要的一个仪式，颁发毕业证。周越越的成绩我几天前也已经在校务系统中看到了结果，考个一本基本是没什么问题的，这次的数学排名也在班中前十以内。我由衷的感到欣慰，想着待会见到要当面祝贺她。
　　学校的铃声还是照旧响起，学生们都陆续归位。每个班的班主任在自己班公布学校平均分，最高分，以及分发历年的高校报考指南，给学生们解决疑难杂症。我站在周越越她们教室外，看着她穿着一身很好看的连衣裙，明亮的花色好像将一整个春天都卷入怀中。手臂纤瘦拄着脑袋，有些疲倦的样子，面容也消瘦了不少。大概是太过担心高考成绩了，按她的性格，肯定茶不思饭不想了好几天。
　　终于轮到各科老师进去和学生们交流了，我也按之前做的一些统计，将这次高考班级的成绩做一个总结，也告诉学生们报考志愿往年历届的经验之谈。在这期间，我多次看向周越越，可是她都没有看我，只是低着头，沉思着什么，脸上的表情着实不太好看。等到学生们自由讨论的时间，我走下讲台，慢慢悠悠的走到了周越越的桌子面前，用指关节敲了敲她的桌面，“结束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看着她眼神疑虑的样子，心里不免生成一丝失落之感。
　　坐回办公室，看着学生们一个个拿着毕业证书从窗口走过。在这期间有几个学生经过办公室时，特地进来告知我这周星期天，在城南郊外的一个休闲园，她们班级会举办一个毕业临别会，希望我也能参加。
　　学生走的差不多的时候，我就看见周越越抱着一堆指南书，有些迟疑的看着的待在门口不肯进来。我走上前去，拿过她手里的书，说“你跟我来”在她还犹豫不决的时候，我拉起了她的手，我知道这已经逾越我作为一名教师的职责标准了，可是我却顾不了那么多。我只知道她的每一个表情都被刻在我的心里，失望，疑惑，伤心，难过……而我的情绪也已经被她全部掌控。
　　我带她来到学校比较寂静的一个走廊，那里正开着漫天的紫藤萝，枝蔓挂下来，优雅纤细。沁人的香味已经可以将人包围。风吹过的时候，浅紫色的花瓣悄然飘落，一直被学生称颂为浪漫圣地。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带着她走到了这里，不管那么多了，先好好谈谈比较重要。
　　天色仅留下一丝丝的微光，我们两个站在走廊上，气氛有些沉默。我看着她脸有些微红，低着头不敢看我。我突然也没了底气，我握着那几本高考报考指南，手心已经渗出了汗。但毕竟是我拉着她过来的，我打破僵局开始圆场“那个，周越越恭喜你啊，高考成绩非常不错，报考一本专业没什么问题的！。”我有些尴尬的笑着，端着老师的架子。
　　“嗯，还好吧。”周越越小声的回着，眼神不知道瞟在哪个树枝，手抓着衣角有些不自然的样子。
　　“嗯……以后你就是一名大学生了，真让人欣慰啊。”
　　“嗯。”她幽幽的说着，魂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啊，到了大学之后啊，这个……女孩子谈朋友一定要谨慎”气氛尴尬到了极致，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说出来又有些后悔自己话多了。
　　“我不想谈。”好像说到了她的痛处，突然就变得不愉快起来。
　　“这个，不谈也更好，好好学习嘛，毕竟年纪还这么小”我一直打着圆场。
　　“可我觉得我不小了。”她突如其来回答让我不知所措。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还很年轻，比我们这些长一辈的有更好的发展前景。”
　　“老师，我已经毕业了。您可以把我看做一名女性而不再是孩子了吗？”
　　“这个……按年龄来算的话，是已经成年了哈。”我打着哈哈。
　　“老师，作为学生我不该过问您的私事，但作为一名女性，我想问您一件事。”她突然很认真的看着我。
　　“啊，好啊，你问。”我略显慌张。
　　“那天出现在走廊的那个女人，是您的什么人呢？”
　　“哦，你说婕云啊，一个朋友。”心想原来她今天闷闷不乐，难道是因为那天的事情，突然恍然大悟，随即是一丝窃喜。
　　“只是朋友吗？”她刨根究底，眼神追着我的眼神，毫不避闪。
　　“是的……你现在是在拷问老师我吗？这才毕业哦。”我虽然反过来说她，心底却满是笑意。
　　“老师，对不起，我……”她这才慌张的躲闪，知道自己失礼了。
　　“好啦，没事，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嗯，好的，麻烦您了。”她的神色开始变得轻松起来，想必是因为听到了满意的答案。
　　看着她走在前面，一席连衣裙衬着曼妙的身材，这才发现她是真的长大了。